《如果·爱》植树

5、五

　　五、
　　迷雾森林，顾名思义这里终年迷雾萦绕。同日落城一样这里也拥有众从传说，妖魔或是宝藏吸引着许多好奇抑或是贪婪的人，但总是有去无回。
　　就算真是龙潭虎穴，阿瑟还是决定闯一闯。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
　　森林里雾气浓郁，细小的水珠随空气飘浮，衣服很快被濡湿生成沁骨寒气夹着原本阴翳的幽冷往骨缝里侵蚀。阿瑟挥舞长剑劈荆斩棘，走向森林的深处。但很快他发现，走来走去都只在一个地方打转。他迷路了。站在原地，四下苍茫，阿瑟拧着眉一筹莫展。
　　“嗖！”一只羽箭倏然从耳边飞过掠起一丝凉风。他转头看着羽箭飞去的方向，一只猛兽嗥叫着倒在他面前。是只树皮色的豹子，体型有野狗那么大，爪牙锋利。若非那只箭，他可能已经让它不声不响的咬死。阿瑟吸了口凉气看着穿着一副皮甲的可可：“谢谢。”
　　“不必客气。”可可看着树豹瘪了瘪嘴：“还好是射在咽喉上，否则这皮就不值钱了。”
　　阿瑟蹙眉看她，可可踢了踢树豹的尸体：“回头再来剥皮。”
　　阿瑟不语，四下张望继续寻找着前进的方向。可可得意的从皮甲里拿出一只指南针：“打算做点什么，事前就得有所准备。你负责我的生命安全，我则负责带你进入有圣心草的地方。当然我的报酬也是圣心草，这个买卖不错吧。”
　　阿瑟没有回答，从表情看出他已经默认。
　　在指南针的指引下，他们摆脱刚才的迷阵渐渐进入迷雾森林的深上。跟外围不同，越往里走，迷雾越少。清理掉一路伏击的各种异兽，进入丛林最里边。这里没有一丝雾气，高大的幽结罗树和昙树撑起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千条万条的藤萝从树枝上垂下，混在其中的藤蛇来不及偷袭便被阿瑟一斩两断。幽静得近乎死寂的空间空气也显得格外沉闷，除了脚步声，能听见的便是自己的呼吸。虽然可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拽着阿瑟的衣襟。
　　“大概就是这里。”她看着混乱跳动的指南针说。阿瑟举目四望，寻找传说中的“圣心草”。可可突然指着他们前面幽结罗树脚下被藤萝牢牢掩盖的地方，几缕银色的光晕从缝隙里绽出。她兴奋的大步上前，才走了两步，整个人被阿瑟拽了回来。
　　“做什么？”可可微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树脚有一遍不大的泥沼，散发着怪异的气味。一条藤蛇小心的游弋到附近，还没靠近便被泥沼腐蚀得只剩下嶙峋的骨架。可可轻轻啧舌，继而发现那株幽结罗树上也不安宁。一只有一人长短的独角变色龙伏在树干，头下尾上，阴恻的目光紧盯着树脚。但它没能靠近，因为在树角坐着一只白色家猫似的小兽。小兽两耳间的第三只眼盯着满身厚厚鳞甲的变色龙，眉骨下的双眼在可可和阿瑟身上淡淡瞥过。
　　“那只应该就是守护圣心草的神兽，好像叫翼猫。”可可一手取弓一手拔箭。
　　乘着翼猫略有分神，变色龙连爬了几步，翼猫嚣叫一声，纵身跃起咬住变色龙的独角。变色龙的带着骨刺的长尾翻转过来还击翼猫。翼猫闪躲到一边，口里衔着半截独角。断了角了变色龙发疯似的吐出绳子一样细长的信子攻击翼猫，翼猫展开一对白色肉翅飞上半空。变色龙的信子不能攻击到它，但同时，翼猫也离开了守护位，变色龙乘机爬向树脚。
　　翼猫伸出锋利的爪子飞近变色龙，但变色龙身上的鳞甲非常结实。离开了正面的对峙的位置，翼猫显得很被动，白色的皮毛渗出腥红的血色。可可张弓搭箭，羽箭精准的射中变色龙诡谲的眼睛。浓稠的黑色血液从眼眶里溅出来，变色龙嘶嚎着恶狠狠的扑向可可。阿瑟将可可揽在怀里，变色龙的长舌缠住他的左臂。阿瑟手起剑落，长舌被斩断，断下的那截舌头像蛇一样，依旧扭动紧缠住阿瑟的胳膊。他挥剑又将它切成无数段，那些断舌便像蠕动的肉虫从他的脚往上攀爬。翼猫吐出一团火焰，断舌毕毕剥剥在火中焚化。不经意间变色龙已经渡过毒沼爬到了阿瑟面前。阿瑟把可可扔上树梢，变色龙的大嘴咬住他的的左臂，殷红的血从它的齿缝溢出。可可打了个激灵，张弓搭箭，羽箭射到在变色龙坚硬的鳞甲上应声而折。再射，依然如此。她从靴子里拔出护身的匕首想跳下去救阿瑟，翼猫扇动着翅膀挡住她。
　　阿瑟冷汗涔涔，紧咬牙关挥舞着手里的剑在变色铁甲一样鳞片上一通砍斫。每砍一下，都会溅起淡绿的火星，变色龙却毫发无损。可可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阿瑟，再这样僵持，毁掉的也许并不仅仅只是一条胳膊。她挥开翼猫作势往下跳。翼猫睨了她一眼：“您没必要再去增加他的负担。”
　　可可惊愕的看着开口说话的翼猫。
　　“如你所想，我是守护圣心草的神兽，名叫四米。”翼猫漫不经心的说。
　　剑锋砍得几乎卷起来还是对变色龙无可奈何，阿瑟的胳膊几乎被咬碎。他喘着粗气，静下心下仔细看着变色龙，剑倏然从变色龙咬着自己的牙缝间横贯过去，只手将剑刃用力推怂。变色龙的嘴角被割破，它吃痛不过，牙关松动。阿瑟一鼓作气在它还没来得及反抗时，将它从嘴角到尾尖剖为两半。
　　“怎么样？”可可从树上跳下来扶住摇摇欲坠地的阿瑟。阿瑟微微松了口气，整条左臂像是在血水里泡着。她眼角微微一痛，忙不迭从怀里拿出一瓶止血粉颤栗的洒在两血牙印，用纱布将伤口牢牢绑住。血总算止住。
　　阿瑟收回自己的胳膊顾不得休息，跌跌撞撞的走向银光闪烁的树脚。
　　翼猫拦在阿瑟面前：“圣心草是圣物，非尔等可以触碰。”
　　阿瑟瞪着眼拔剑相向。
　　“诛杀神兽会遭天遣。”可可拉住他。
　　“为了苏，什么我都会去试一试。”阿瑟的眼中冒出森森杀意。可可凝眉，心里泛起淡淡涩意。静默了一晌，她推开阿瑟走到翼猫面前，从皮甲里取出一只银质纹章：“他不可以，我是否可以？”
　　“当然。”翼猫清冷的睨了她一眼退到一侧，幽结罗树下的藤萝像剧场的帏幕缓缓拉开，露出一小块圆形的土地。土地上植有十数棵银色心形叶子的植物。可可攀着树藤跃到那遍土地上，圣心草外的守护结界发出刺眼的光芒。
　　“您的血是打开结界的钥匙。”翼猫淡淡的说。
　　可可拔出匕首划破手指，殷红的血滴到结界上，结界的光芒减弱，透出圣心草银色的光泽。她带上鹿皮手套，伏身摘下两株。翼猫看着手持圣心草的可可幽幽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