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21、chapter21.0

　　沈君霖早上是被渴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隔夜的酒味儿，熏得要吐了。

　　恍然记起昨晚他好像把洛炀留下来，想着两个人再续摊喝一次来着，洛炀人呢？他记错了？

　　“炀儿？”

　　卧室关着门，沈君霖一脚踹开，只见洛炀安详地躺大床中央，被子盖的严丝合缝，睡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这一脚居然没把他踹醒。

　　沈君霖把被子哗啦一掀，“起来！”

　　洛炀迷迷瞪瞪睁开眼，“大早上你喊什么？”

　　沈君霖抱臂，居高临下，“起来，这是我的床。”

　　难怪睡得挺香，原来是大少爷的金贵床。

　　洛炀从床上起来，艰难地回忆，“怎么跑你床上来的，我怎么也没印象了。”

　　沈君霖揶揄，“把我撂在沙发上，你倒是自己找了个好地方睡得挺香啊。”

　　洛炀无奈摊手，他确实不记得了。

　　洛炀去副卧浴室洗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兜里东西换到新衣服里，发现少了房卡。

　　他记得挺清楚，临走时塞在口袋里的。

　　“老沈！我房卡你见了么？”

　　沈君霖：“没有，你搞丢了？”

　　洛炀再次翻了一遍，确实没有。

　　沈君霖：“也可能是昨晚落在宴会厅了，我给你问问工作人员有没有捡到。”

　　前台告知并没有捡到房卡之类的东西。

　　洛炀没怎么在意，再跟客服要一张得了，倒是沈君霖提醒他，“也有可能是你的粉丝趁你喝醉把你房卡偷了，准备半夜潜入你的房间……你懂吧？”

　　洛炀：“这不可能，我没有女粉。”

　　沈君霖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一定非得是女的。”

　　洛炀茫然：“男的进去干什么？”

　　沈君霖叹气，“你演戏是挺灵光，可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洛炀：“啊？？”

　　……

　　因为昨晚都喝大了，王导调整了通告单，下午四点上戏，今天干大夜。

　　送走沈君霖，洛炀回酒店，问前台要了备用房卡，先回自己的1617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他不担心粉丝进来，他担心进贼。

　　好在房间里东西一切都正常，但为了安全起见，洛炀还是准备换个房间。

　　洛炀跟酒店商量换套房，酒店也同意了，新房间在15层，洛炀把东西往行李箱里塞，就要搬过去。

　　出门时正好撞见准备去化妆的原川。

　　原川先是看到了洛炀拖着行李箱，捏着剧本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洛老师，是要去哪儿？”

　　洛炀：“我换个房间。”

　　原川再三犹豫，慎重开口道：“所以你……知道了么？”

　　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连回应都没有，选择直接和他拉开距离。

　　洛炀：“？什么知道？？”

　　“我房卡昨儿掉了，沈君霖让我换间房，说担心有人半夜来找我。”

　　说到这里还有些生气，他东西挺多，因为腰伤还没好，所以收拾东西也费劲，早知道就不换了，谁爱晚上找他就来找呗，他又不是怕看。

　　洛炀发现对面原川似乎是松了口气，“昨晚的事情洛老师都不记得了？”

　　洛炀：“？什么事？”

　　原川低头，再抬眸时眼神堪称温柔了。

　　“昨天喝酒的时候洛老师把房卡落在我位置上，我给带回来了，昨晚我还打过电话问你，你说先让我帮你拿着，还让我帮你关窗户。”

　　这么一说，洛炀想起来了，他昨天半夜是接了电话，还下雨了，他当那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原川把房卡递给他，“洛老师您的房卡，请收好。”

　　洛炀接过来，看着房卡上1617几个字发愣。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不对，但脑子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断片了没记住。

　　“洛老师还要搬房间么？”

　　洛炀：“那……要不就先不搬了？”

　　原川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去化妆间等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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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炀心大，没想明白就不想了，而且今夜的戏份十分重要，师徒决裂，也是奚云黑化的起点。

　　奚云在除魔时中了魔修的黄粱一梦，黄粱一梦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做梦，他并不会折损修士的修为，但是会让修士在梦中看到自己欲-望的最深处，随着中毒深入会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最终疯癫而死。

　　奚云和其他弟子一起中了毒，回山之后师弟师妹们都去找青鹤真人解毒，唯有奚云谎称自己没有中毒。

　　黄粱一梦的解毒之法也不难，只要找个修为高的人在他入梦之时强行破开他的梦境，把他从幻觉里拉出来就行。

　　但奚云万万不敢，因为他的梦里全都是自己在杀人，所以十分抵制青鹤真人入他梦境。

　　青鹤真人还是趁他不备入了他的梦境，发现他的大弟子心中满是杀业和仇恨，将来修为增强后欲望控制不住，必定成大魔，所以把他逐出山门，任他自生自灭。

　　王导照着剧本来了一遍，俩人一条过。

　　拍完这一条，洛炀准备下戏，王导上来，“洛老师？咱商量个事儿。”

　　“这段戏我们照着原著来一遍？”

　　洛炀：“……”

　　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导循循善诱：“我们先拍，播不播是另外的事情，但这个情绪转化我们得做到位。”

　　原著中也是奚云中了黄粱一梦，唯一的区别是原著中奚云的欲望深处是青鹤真人，梦里全都是对师尊的肖想，所以当青鹤真人要探他脉象，奚云抵死不从。

　　奚云每日白天要装作没事人，晚上在梦境里和自己的欲望抗争，黄粱一梦会无限放大欲望，随着时间越长欲-望越嚣张。

　　奚云白天听青鹤真人讲经时会不自觉走神，分不清到底梦还是醒，因为梦里师尊就经常讲经，讲着讲着发冠碎裂开来……

　　弟子的不正常青鹤真人看在眼里，青鹤真人毫无预兆地在某一天夜晚闯进了奚云的卧房。

　　奚云在房中打坐，膝头横放一把剑，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滴落下来。

　　青鹤真人长叹一口气，往他眉间施了一道法术，悄无声息入了他的梦境。

　　入眼，全是各种各样的自己，或走或卧，或打坐或讲经，甚至还有一个自己在沐浴。

　　一时间青鹤真人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自己的徒弟死也不求自己化解。

　　青鹤真人不愤怒是假的，天理伦常在上，他怎么会养出这样有违天理的孽徒！

　　青鹤真人想也不想一道罡风甩出去，梦境中各型各异的自己全都灰飞烟灭。

　　梦境中空荡荡，只剩下奚云的意识在其中，他和现实一样，用打坐的姿势抵制欲望。

　　青鹤真人冷声道：“你可知错？”

　　奚云睁开眼，看见青鹤真人的瞬间有一刹那愣怔，而后居然揽住青鹤的腰，埋首在青鹤真人腰间哭起来，“师尊我错了！”

　　青鹤真人想起当初为什么捡了奚云，就是在救下之后，那个前一秒还和野狗搏斗的孩子，哭得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这一瞬间，青鹤原谅了这个徒弟，他现在羽翼未丰，仰慕强大的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况且他在明知是梦境的幻觉中依然克制欲望，并非无可救药。

　　青鹤真人久违地摸了摸奚云的头顶，他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奚云了？大概是收了时雨之后，他觉得原川长大了，不该拿他当小孩子了，对他行事修行也就严格起来，这种亲昵的举动也不可再有。

　　奚云哭泣的动作一瞬间停滞，青鹤真人的手还悬在头顶，奚云抬头，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师尊。”

　　青鹤眉目间闪过冷色，挥手间就要把奚云甩飞出去，奚云却顺势抓紧了他的腰身。

　　“你伪装的真是越来越像了!但我告诉你，除了师尊谁也不能碰我的头！假的也不行！”

　　这说的是什么疯话！做梦的难道不是他自己，这些影子难道不都是他自己欲望的投射？

　　青鹤真人动了怒，刹那间奚云瞬间发力扑倒青鹤，青鹤措手不及，下一刻，青鹤真人瞳孔骤缩，奚云居然在扯他的衣服。

　　青鹤真人怒喝：“放肆！”

　　奚云魔怔了，当师尊的幻象去摸他头顶的那一瞬那就疯了，他什么也不想了，他白日里不敢肖想，深夜里都觉得自己是在亵渎，他忍得太痛苦了。

　　不就是一场梦？大不了他死在这场梦里。

　　“师尊，你骂吧，你徒弟就是这么龌龊！你若知道他现在想对你做的事，你会不会后悔捡他？”

　　“砰！”

　　奚云被震飞出去，青鹤真人挥袖间，整个梦境轰然崩坍。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师尊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跪在地上。

　　奚云的意识被崩塌的梦境挤压出去，现实中的身体倏地吐出一口血，他睁开眼，只看见青鹤真人决绝离去的背影。

　　“滚。”

　　这是青鹤真人留给奚云的最后一句话。

　　原著上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