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22、chapter22.0

　　王导打趣，“原川，过了这场戏往后你就是魔君了，这可是你的成魔礼！”

　　剧组的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唯有洛炀笑不出来。

　　副导拿着大喇叭喊：“来来来，清场！无关人等退出去啊。”

　　明明最夸张的动作就是洛炀被原川扑倒，虽然有点折损他男子气概，但这个清场就搞得很夸张，好像他俩真要演什么限制级画面似的。

　　洛炀还想申诉一下，“王导，这镜头清什么场？”

　　王导从眼镜上方看他，“谁说是清给你的？”

　　洛炀：“……”

　　这到底是谁被扑倒？

　　多大点事儿！

　　场地很快被清空，机位摆好，王导指挥俩人摆姿势。

　　洛炀站在那里时才觉得尴尬，原川贴着他，问：“洛老师，我可以抱你了么？”

　　洛炀：“抱抱抱！快点拍完快点下班！”

　　王导冲原川比了个OK的手势。

　　原川的手试探着搭上洛炀的腰，还没过三秒钟，洛炀忽然跳起来。

　　王导见状喊：“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

　　洛炀：“不行，我还没进入状态！”

　　摄像大哥在一旁咧嘴笑了，刚才还一副什么风浪都见过的风轻云淡，这会儿NG 的比谁都快。

　　洛炀是个体验派，特别需要入戏的那种体验，但他现在似乎找不到让他入戏的那个关键点。

　　原川举手，“王导，可以在给我们一点时间么？”

　　王导知道这场戏对两个演员挑战很大，“我去外边抽根烟，你们先聊。”

　　王导和摄像都退出去，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洛老师，坐下聊会儿？”

　　作为一个前辈，需要后辈帮忙解围，说起来很是羞耻，但洛炀入戏失败是事实。

　　洛炀索性盘腿坐在原川对面，一边看他一边生气。

　　原川笑着说：“洛老师，我现在是原川。”

　　洛炀愤愤道：“奚云那小王八蛋为什么要看上他师尊！还有这个青鹤，知道自己的徒弟有非分之想，不应该先把他揍得屁股开花让他死了这条再说，让他滚是个什么破事？”

　　原川耐心听洛炀说完，问：“洛老师，你说青鹤真人一直拿奚云当小孩子么？”

　　洛炀：“？？”

　　原川：“一个六岁的孩子跟洛老师说想和您结婚，你在意么？”

　　洛炀：“当然不，小孩子的话哪能当真。”

　　“同样，因为青鹤早就不把奚云当作小孩子了，所以他知道奚云的内心欲望时不是诉诸武力。至于为什么让他滚……”

　　原川的声音近乎蛊惑，“洛老师，你确定青鹤真人内心深处，没有一点对奚云特殊的情感？”

　　“青鹤恪守道心，清冷绝尘，奚云则放浪不羁，自由恣意。如果青鹤真的那么讨厌奚云？会让奚云一直在山上？奚云觉得自己喜欢是大逆不道，可青鹤在听到奚云对自己的欲念时，难道只有被冒犯的愤怒？”

　　“欲望的种子早已种下，只是借着奚云的示爱才让青鹤也察觉到自己心底的邪念，这才能解释为何他避而不见……”

　　原川轻声问：“洛老师？你说我说的对么？”

　　洛炀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原川跟外边招了招手。

　　王导和摄像小心翼翼进来，对着原川比口型，“洛老师入戏了？”

　　原川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两个人演的非常精彩，王导在后面直接看愣了，直到原川猛地把洛炀扑倒。

　　洛炀毫无防备，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王导听到扑通一声心肝儿都要颤起来了，洛炀身上还有伤，这一下不得二进宫？

　　但是俩人都没有停下，还在戏里，摄像把镜头拉近，拍俩人的眼神特写，画面传回到屏幕上，王导盯着监视器，紧握着拳头抵在下巴上，大气都不敢喘。

　　青鹤愤怒中隐藏的一丝惶恐，奚云孤注一掷的偏执与残忍，直观地呈现在镜头里，分不清是在演还是真的。

　　直到洛炀演的青鹤离去，整场戏结束，王导终于长喘了一口气，“咔！”

　　一喊咔，洛炀立马出戏，立马扶上腰，刚才那一下可太疼了，差点让他破功，原川这小子没轻没重的。

　　王导上前去扶他，被洛炀摆手制止了，洛炀特别想问问原川刚才是不是想借机谋杀前辈。

　　原川还跪在地上，洛炀心说不会吧，这崽子居然还没出戏？

　　洛炀去推原川的肩膀，原川被迫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吓了洛炀一跳，“原川？？”

　　原川一个激灵，渐渐回过神来。

　　洛炀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心有余悸，“出来了么？”

　　原川捏了捏眉心，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的腰怎么样？”

　　这才还魂。

　　洛炀在原川跟前比了个手势，“只差那么一点点，明天我就要坐轮椅来拍戏了。”

　　原川愧疚之情溢于言表，“抱歉洛老师。”

　　洛炀像个前辈一样拍拍原川的肩膀，“腰上是小事，不过跟你拍这么久了第一见你入戏这么深，演的很好，但也真吓人。”

　　王导洋洋得意，“我就说原川有潜力，奚云这个角色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洛炀还惦记着当时被原川抢了角色的事儿，自己小声哼哼，“那我演也肯定也不错！”

　　拍完这场戏剧组收工。

　　洛炀卸完妆拖拖拉拉回了酒店，刚从浴室出来就有人来敲门。

　　大半夜的，洛炀隔着门板喊：“谁啊？”

　　“洛老师，是我，开下门可以么？”

　　原川？大半夜来干什么？

　　洛炀拉开门，原川也是刚洗完澡的样子，不过原川穿了一身休闲装，他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

　　“有事？”洛炀不太想让人进来。

　　原川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这里有几贴膏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挺好的，拿给洛老师试试。”

　　洛炀看了一眼那东西黑乎乎的，还飘着一股味儿，拒绝写在了脸上。

　　原川垂了垂眼皮，那样子无辜地像个清纯男大学生，洛炀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

　　“我之前用过，没有问题的。”

　　洛炀勉为其难：“那我……拿一个试试。”

　　“需要贴在患处，洛老师你后腰方便贴么？我可以帮你。”

　　洛炀脑壳摇地像是拨浪鼓，收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贴不贴得是另一回事。

　　原川显得非常惋惜，“那洛老师记得贴。”

　　洛炀赶紧把人送走。

　　洛炀把膏药随手搁在了柜子上，看了一会儿书就睡觉了。

　　半夜，洛炀无意识翻身，下一秒叫出声来，“草……疼死老子……”

　　洛炀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瞥见柜子上那片膏药，左看右看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算了，司马当活马医治。

　　膏药不知道是什么江湖郎中做的，摊开在胶贴上黑乎乎的一大坨，洛炀撕掉透明膜，背对着镜子，照着后腰糊了上去。

　　干完这事，洛炀重新躺回去，找了一部电影。

　　看着看着，洛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洛炀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懵。

　　后半夜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洛炀从床上坐起来，昨天强烈的不适感已经消失，现在通体舒坦。

　　洛炀：我活了。

　　--

　　早上六点，原川准备出门，临走时要关掉露台的窗户。

　　“原川！原川！”

　　隔壁露台洛炀探出脑袋来冲他疯狂摆手。

　　原川礼貌地打招呼，“洛老师早上好。”

　　洛炀转过身子，一把将T恤撩上去，露出大半截劲韧的腰，在阳光下白的耀眼。

　　偏偏肇事者还浑然不觉，指着后腰上的膏药说，“这药你从哪儿拿的？太好用了！”

　　原川眼神微暗，旋即温声道：“是家里人给的，我也不清楚，需要回去问问。”

　　洛炀：“啊，那好吧，你问到了可快点告诉我啊。”

　　原川回应，“好的，不过现在洛老师要一起去吃早饭么？”

　　洛炀没想太多，“好啊，那你等等我。”

　　原川望着洛炀从露台上消失，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他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

　　原川：妈，程爷爷前两天做的膏药可以给我送过来么？

　　妈妈：好的。[微笑].JPG

　　原川收拾好东西出门，开门的瞬间，堵在门口的洛炀恰好抬起头来，直直撞进原川眼底。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像是清晨第一缕光照在了缀满露珠的叶子上，整个世界都干净起来。

　　“你怎么才出来？”洛炀抱怨道。

　　原川的手还攥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错了。”

　　没想到原川居然诚恳认错，洛炀有点愣，“啊……那没事了。”

　　俩人在酒店餐厅吃自助。

　　洛炀抄着盘子乱七八糟捡了一通，回来看着原川盘子里干巴巴的一个三明治，震惊道：“你就吃这么点？”

　　原川也面临着同样的震惊，但他非常淡定，“是。”

　　一时间俩人都有点尴尬。

　　“那我……我先吃了？”洛炀挠挠头。

　　原川沉重地点头，同样抄起了叉子。

　　洛炀吃饭，风卷残云，乘饭的盘子比他的脸还要大，眨眼间就吃了个精光，原川手里还剩下半杯咖啡。

　　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先生，您的馄饨好了。”

　　洛炀：“我说你怎么可能吃的饱，加上这碗馄饨还差不多。”

　　原川：“……”

　　服务员把馄饨放在洛炀桌上，“祝您用餐愉快。”

　　洛炀眨眨眼，没明白什么状况。

　　原川谨慎地说：“我看刚才洛老师在窗口没等到人，我过去的时候人刚好在，就替洛老师点了一份，没想到点多了。”

　　馄饨皮薄馅大，汤里飘着翠绿的葱花，很香，他很喜欢吃，但窗口大妈总是灵魂闪现，他经常找不到人。

　　洛炀把碗往自己这里拖过来，诚恳地说：“你既然是为我点的，那刚才那些也不能算太多。”

　　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