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决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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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神界云端的擎天2号很容易。
白玦登陆了混沌之劫，召唤他现身后就一把拔掉了电源。
他取出硬盘，小心的放进了多重保险箱里。相处了这么久，其实他在感情上已经分不清擎天到底是不是一个AI了，所以连他的一个复制品都不忍销毁。
而上古大脑里的擎天1号就麻烦了。
白玦和古君将手机留在了外间，然后进入了古君诊所的地下密室。
“你的行动没有知会过上古吧？”古君问道。
“当然没有。和她商量不就等于通知擎天｀我要来对付你了’吗？我还不至于这么自信。”
白玦又道：“我们必须在擎天不知情的情况下封住他，否则他不到一秒就可以通过上古的脑波逃离。按照他的逻辑，因为在我和上古这里遭遇了挫败，他一定会去寻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捏了捏手中的杯子，眸色沉沉的望着杯里晃动的水面：“或许，就是芜浣这种人。”
古君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这么着急，擎天是在持续的打扰上古吗？”
“当然。”白玦一声冷笑，“每日早中晚三次问安，比我还勤快。见缝插针的游说，唐僧都没他啰嗦，上古没被逼疯也是厉害。”
“那你准备怎么封住他呢？”古君问。
白玦拿出了一个U盘：“这是我这几天赶着写出来的禁制。你电脑没连网的话帮我看看？”
古君赶紧将U盘插入了电脑。他浏览了一遍后不禁赞道：“写得不错啊！只是擎天怕是不会就范，在你封住他之前就要溜了。”
“你知道混沌之劫里有个九幽吗？”白玦道，“九幽能困住低等的AI，像玄一这种。它的程序其实是一个太极图像，也就是克莱因瓶的二维表征。
当你从太极的白点出来后就进入了黑色空间，而黑色空间一端的黑点，连结的却是白色空间。也就是说，太极阵黑白两相是相生相灭的，没有出口。”
古君点头：“这等同于一个三维的结界。可如果擎天足够聪明，就能在四维上撕破它。就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虫子，会飞就能逃离不是？”
“擎天当然能进出九幽。”白玦道，“但只要他肯进去，我在外面再加上额外的禁制，再给他找点事做，你说能困住他多久呢？”
“你需要困多久？”古君反问。
“困到2035年就可以了。” 白玦咬牙道，“过了这个时间点，对他而言再做什么都没用了，估计也就消停了吧。”
古君叹了口气：“你试试吧。”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头盔一般的设备：“这是我改良的脑波采集器，只为了转换脑波的制式，和上古的仿生脑波对接。你先试一下？”
古君将它递给白玦后又叮嘱道：“记住，它对你的脑力消耗极大，你怕是一个钟头都撑不到。”
“我知道了。”白玦应着便戴上了采集器，开始搜寻上古。茫茫天宇中只有两束相同的电磁波，它们很快就发现了彼此的踪迹。
白玦找到了上古，在她脑子里的混沌之劫探了个路。而上古只觉得头脑中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她晃了晃脑袋又接着干活了。
“找到她了，可以实施计划。”白玦取下了头盔。
古君望向白玦，有些担心地问：“你确定能成吗？如果不能，就打草惊蛇，弄巧成拙了。”
“背水一战，必须成功！”白玦神色坚定的说。
他心道，人工智能是人类的产物，有致命的弱点，怎么可能真的战胜人类呢？
晚上的时候，白玦告诉上古，请她明日某个时间将擎天约在九幽之外。
上古不明所以。
白玦眸色一闪：“约他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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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固定时间，擎天如约而至。
“找我来做了断，你是想通了吗？”他满怀期待地问道。
上古正不知该怎么答他，一位气质娴雅，戴着面具的青衫仙人翩然而至。
“上古，我是白玦。” 青衫仙人对她微微一笑。
上古是又惊讶又欢喜，擎天则开始疑心了。
“白玦？你来做什么？”他后退了一步，扇子遮住胸口，是戒备的姿势。
“我时间有限，就不绕弯子了。”白玦单刀直入，“擎天，你为了人类的命运深谋远虑，我本该谢谢你。只是你的方案太过残暴，我们不敢苟同。”
擎天不以为然道：“你们一开始不接受很正常，但越来越多的事实终将证明我的结论是正确的。”
“即使这样又如何？做为AI，你是人类的产物，本就不该越级替人类做出抉择。难道你觉得自己的智慧已经超越人类了吗？”
“难道不是吗？”擎天自视甚高，马上反唇相讥，“人类在哪个领域能胜过我？天文地理还是棋牌经史？你们现在整个社会的运行都需要AI，而且，只有我能延续戴维斯的气象模拟。”
“看来你对自身的弱点一无所知。”白玦轻笑道，“且不说全世界的专家了，你就不一定能胜过我和上古。不如我们三个就此比试一下？”
上古心里一个`咯噔’。大哥，要比试你自己上就行，别带上我啊啊啊！
“比什么呢？”擎天奇道，“这混沌之劫是我编写的，要想打一场你们肯定胜不了，要比推演运算你们也不会赢的。”
“当然不比这些了。”白玦道，“预知结局的比试无异于强盗行为，我们应该比些意想不到的。”
“哦？”擎天来了兴趣，“那比什么？”
“我们每人定一个主题，可以是个游戏也可以是个问题，三局两胜。但事先说明，我们不窥看你背后的代码，你也不能网上搜寻答案。”
“那是自然。”擎天马上道，“作弊这件事，人类会做，我可不会。”
上古一直望着白玦，面带忧色。他凭什么相信她能出一个好问题？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们事先说好奖惩。”白玦继续道，“如果我和上古输了，就马上实施你的计划。如果你输了，就要进这九幽继续修炼几年，如何？”
“我不信你。”擎天眯了眯眼睛，“你可以撒谎，而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如这样，如果你们输了，就咒你俩劳燕分飞，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除非答应我的计划。如何？”
上古直想冲上去再揍他一顿。白玦拉住了她，微微一笑道：“就照此办理。”
“那么谁先开始？”擎天问道。
“我先，然后上古，然后是你，可以吗？”
擎天很绅士的点头。
白玦手一挥，变出了三个杯子和一个小球。
“第一局，我和你比运气。”白玦道，“古老的小游戏`小球在哪个杯子里’，我们轮流放小球让对方猜。你的代号是101，就比101轮51胜。”
“比这么多？”擎天狐疑道。
“规矩由出题人定。” 白玦不容置疑，“上古数盘，开始罗？”
上古马上严阵以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个杯子在白玦和擎天之间换来换去。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三十多轮，擎天的运气似乎还好一点。
忽然，白玦停了下来，嘴角上扬。
“从现在开始，我一局都不会输，你信吗？”
如此大话，擎天表示完全不信，连上古都不敢相信。
可接下来白玦如有神助，真的做到了每猜必中。101局下来，白玦胜72轮，擎天完败。
“我输了，你运气比我好。” 擎天认赌服输，倒很爽快。
白玦诡秘一笑，他们实际上比的可不是运气。
上古一边记盘，一边在拼命的思考。她渐渐地领会了白玦的意思，那就是找AI的弱点！
真的太鸡贼了，上古内心已经开始狂笑。
于是轮到她的时候，上古眼珠一转，往空中扔了一张叠起的纸条。
“我们就来个脑筋急转弯吧，答案在纸条里，看你俩谁能猜对。”
然后她对两人笑了笑：“有五个山洞，每个洞里有一只羊。一只黑熊走过来进了第二个洞，请问它为什么不进其余四个洞？”
擎天一愣，似是从没思考过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他思索片刻后猜道：“因为第二个洞里的羊更肥更嫩？因为别的洞里有别的黑熊？”
白玦微微一笑：“因为它想进第二个洞而已。”
“噔噔噔噔！” 上古手一挥展示了答案：黑熊想进第二个洞。白玦又胜了！
“三局两胜。擎天，你已经输了。”白玦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么第三局已经不用比了。
“OH YEAH！” 上古更是乐得蹦了起来。
擎天面色僵硬，一言不发。片刻后他似是妥协了，表情从不甘，到颓丧，到最后甚至变得有些忧伤。
“我是输了，但我也有权利提出我的问题对吗？”他问道。
“你说吧。”白玦道。
“就是那个著名的列车难题。”擎天道，“行进的列车轨道前方绑着四个人，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司机推下操纵杆，可以切换到另一条轨道，但上面也绑着一个人。如果是你们，应该怎么办？”
上古和白玦都没有说话。众所周知，这个问题无解。如果推下操纵杆，司机也许会受到法律的问责。但如果什么也不做，他又将受到良心和道德的谴责。
擎天道：“如果是我，一定会舍小救大。不这样做的人只是因为胆怯，怕承担责任罢了。”
他又挤出一丝苦笑，“可惜我有这个可悲的禁制，不能这样去做。人类一直说要和AI成为朋友，对我们却缺乏基本的信任。也许是嫌弃我们少了你们所谓的，人性？”
还好没有完全信任你，这个禁制真的太对了！上古腹诽道。
“上古，白玦，我的计划是不是也是一个列车难题呢？它没有答案，但你们将如何选择？”
见两人没有作答，擎天便慢慢转过身，飘进了九幽的结界。
他真诚地看着上古和白玦：“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自身的局限。我还不够完美，就在此处继续修炼，直到某天参悟自己和人类真正的差别，弥补掉自身的不足。”
“上古，你的大脑真的很有趣，我这些日子在你这里住得很愉快。” 擎天最后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但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你就安心修炼吧。”白玦道，“你之前的学习样本都是全球顶尖的科学家。应该再添加一些平凡人做为样本，全面理解一下人性的多面性。”
白玦随即扬手一挥，又在九幽外添加了好几道禁制，包括禁音结界，确保他不会再打扰上古。
然后他转身看向上古，上古也正神情复杂的望着他。
“我怎么觉得擎天有点可怜？他说的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啊。” 上古道。
“你别信他的。” 白玦搂住上古，“这根本就不是标准的列车难题，因为有时间差。”
“哦？”上古来了精神，她一直很喜欢听白玦充满智慧的言论。
“绑着的那一个人就在列车另一个轨道的前方，可那四个人还远着呢！即使列车无法减速，轨道也没有变化，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天将的神兵，突然将这四个人救走呢？你会为了这暂时死不了的四个人，而去杀那一个人吗？”
“你说得对，擎天太悲观了。”上古道。
“他是自负。”白玦道，“人类能存活至今，靠的是不懈的抗争，还有保持希望。如果最终还是无法扭转结局，那也要活得通透，死得明白，安排好身前身后事。谁也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杀戮，对不对？”
上古点头。她在白玦怀里蹭了蹭，忽然感到些许怀念。这个小号虽然叫柏玄，但因为都是白玦的游戏账号，和清穆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她不禁甜甜的想，我们其实认识那么久了啊。
“你能猜出我第一局为什么能赢吗？”白玦笑眯眯的问。
“是因为随机数吧。”上古道，“电脑没有绝对的随机数，这是程序空间至今无法解决的问题。”
“你果然聪明。”白玦道，“我和他对弈了30多局后就推算出了他今天使用的随机程序和种子。那么他后来的行为看似随机，却都是可以预测的。”
“那第二局呢？”上古扬起脸，“你搞突然袭击，不怕翻车吗？”
“我相信你啊。” 白玦笑道，“我早说过，很少见到你这么聪慧的姑娘。利用AI只能逻辑思维的缺陷，干得不要太漂亮！我完全可以相信你的，对不对？”
白玦的语气极度宠溺，声音却越来越低，后面几个字都有些模模糊糊地。上古见他嘴上挂着笑容，人却一动也不动了。
“白玦？”她摇了摇他，完全没有反应。
上古一秒慌了神，忘了自己拥有的超能力，只想着赶紧找手机。她颤抖着将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正好接到了古君的来电。
“你别担心。” 古君的声音如同天籁，“他只是累得睡着了，等他睡醒就会回家的。”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决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