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璟鹅

11、礼物

　　沈莫南到底没忍住多做了一次，听着何易迷迷糊糊的回应，感觉心都化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凑上去吻了下何易的耳朵，“生日快乐，小奶牛。”
　　两个人一觉睡到七点，睁开眼睛看到时间的那一刻，何易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连带着后面的不适，闷哼出声，把一旁的沈莫南也弄醒了。
　　“起晚了……”沈莫南瞄了一眼时间，“生日特权，再睡一会吧。”何易本来困得不行，听到沈莫南这么说，一下子就醒了，然后才猛然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生日。
　　“我都十几年没过过生日了……”
　　“以后可以过，就从今年开始吧。”沈莫南说着把何易拉倒在床上，一起睡到了八点半才起来。
　　八点的时候沈莫南就醒了，何易不知道怎么睡得，枕着沈莫南的手臂，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是面对着沈莫南的姿势，每次沈莫南醒来，要是碰上何易这样的姿势，他就会偷拍几张何易的睡照，然后捧着对方的脸，摸一摸鼻尖上的痣。

　　虽然错过了清晨的升旗，但难得起床后两个人都不急着出门，就腻在一起刷牙吃早饭看电视，颇有退休老人的清闲之感。
　　“所以昨天你准备了那么多不是庆祝国庆？而是给我庆祝生日？”吃过饭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何易看着沈莫南说。
　　“都有，昨晚主要是预祝祖国母亲生日快乐，今天给你过。”
　　“其实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家都不过生日。”
　　“那我昨天准备的巧克力蛋糕和今天准备的铺满各种水果的蛋糕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
　　“啊……好吧，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中午一过，两个人就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喝着茶，“我发现人真的不能太有口腹之欲。”沈莫南吃饱了摸着自己肚子说。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的话，也太痛苦了。”
　　“你说的对，这么一想，我就吃得心安理得了。”
　　“可是……照这么吃下去，我们俩会不会三高啊。”
　　“……”沈莫南沉默了三十秒，“过完年那个全身检查你跟我一起去。”

　　晚间的时候，何易收到了沈莫南的生日礼物，是套摩托车骑行服和头盔。
　　“我骑的那个叫电动车。”何易跟沈莫南解释道。
　　“我知道。”沈莫南点点头。“正因为是电动车才更危险。
　　“但是别人都没有穿成这样去送餐的。”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希望你安全。”

　　沈莫南贵人事忙，最后十一也只休息了一天，便要去公司说是谈什么新项目，何易想着自己在家待着也无聊，还不如销了假回去赚三倍工资，只是他拗不过沈莫南，还是把骑行服带去了公司，但是碍于面子，最后也没穿。
　　头盔倒是戴的很开心，天气逐渐转凉，戴上了之后又暖和又降噪，何易不用费心去查，就知道这些东西是花了沈莫南大价钱的。

　　自己过生日收了礼物，何易就想着给沈莫南准备礼物，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休息日，沈莫南忙着筹备新平台，何易忙着多派单多赚钱，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见到面，何易要么早上走得早多送些早餐，要么晚上回的晚多送些夜宵。
　　等假期过了，平台派单量下降，何易总算能跟沈莫南在家里碰面了，只不过何易发现，生日之后的一个月内，除却一次自己在沈莫南做到一半时睡着，两个人就没再做过了。
　　细数时间两人相处不过半年，正应该是热恋期，这样的频率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莫南为自己创立平台一事踌躇满志，一颗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可出于在感情中占据主导地位，他还是贴心的注意到了枕边人的异常。
　　以往最热衷于夜间运动的何易居然在过程中累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想必真的是累坏了，不用过多推测，沈莫南就知道他又在自己不怎么回家的日子里疯狂送单了。
　　同样作为男人，沈莫南可以理解何易在感情中处于被动又在经济上处于弱势内心会是什么感受，起初他可以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劝他辞职换一份轻松的工作，无所谓赚多少钱，反正他可以养着何易。
　　但是现在他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开始就是看中了对方为自己生活奋斗的姿态，那么剥夺这一切，让对方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势必会因为时间流逝让这个差距越来越大，最终成为横在两个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在他正在努力改变这个平台，让所有和何易一样奔波在这座城市的人都可以获得公平公正的收益。
　　平台搭建并不难，难得是在平台搭建好之后如何引流，如何获得一轮又一轮的投资，并且不断扩大平台业务的覆盖面。
　　沈莫南虽然有些存款，但用来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沈莫南久违的拿起了项目书，向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的大老板推荐，也就久违的遭到了大老板们的无情嘲笑。
　　沈莫南没有将这些当回事，商业大佬有很多，这个嘲笑我天真，也许下一个就会认可我的想法，这群人只是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已。

　　临近年底，沈莫南收到了何易给他的礼物，一瓶TF的香水，之前沈莫南用过这个牌子的香水，并不是很贵，但是对于何易的收入来讲就算是贵重的礼物了。
　　两个人交往之后，沈莫南交代过一些财务状况，还准备了一张何易随时可以用的卡，里面存了几百万，但是何易一次都没有刷过，沈莫南也就没再提，可真收到了礼物，沈莫南还是很高兴。

　　何易想过千百种沈莫南不跟自己亲近的可能，排名最高的就是“沈莫南腻了”，可何易好像有些习惯现在的生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何易恐怕不知道该如何回归到平凡的生活。
　　所以稍微得了空，何易就在想给沈莫南买什么礼物，以往何易用沈莫南的东西都不看商标也不看牌子，反正看了也不认识，这回他开始仔细研究沈莫南的爱用物，才发现仅仅是洗护用品就有很多讲究。
　　几天之后，何易决定放弃这项自己并不擅长的研究，找了沈莫南其中一瓶看起来还不错的香水，去网上店铺搜了一下然后买了瓶不同香味的。
　　晚上看着沈莫南拆礼物的时候，何易体会到了大家买盲盒拆盒时的那种期待，但是才喷了一下，何易就嫌弃的跑开了。
　　“跑那么快干什么？”沈莫南又闻了闻，“乌木沉香，味道还挺特别的。”
　　“特别什么啊，这就是藿香正气水的味，居然花那么多钱买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我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你再来闻一闻。”
　　“我不！”
　　等香水的前调散去，何易体会到了什么是闻着就想叫老公的味道，然后在凌晨混沌的思绪中，默默感叹这一千多块花的真值。

　　跨年夜前后，沈莫南准备给搭建好的平台造势，忙得脚不沾地，开始沈莫臣的电话他还会接，后来发现哥哥除了询问一些其他项目的运转情况之外，就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于是乎干脆把哥哥的电话转接到秘书那，还说有重要的事就邮件联系，沈莫南的人生难得除了工作就是恋人。
　　沈莫臣本来还疑惑，但是在发现弟弟跟人同居，又想起之前沈莫南曾经询问自己关于如何平衡两个经济水平相差很多的人关系的问题之后，便原谅了弟弟的行为，而且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觉得他又离结婚安定下来不远了。
　　他没有去弟弟家突袭的习惯，因此也不知道跟弟弟同居的其实是个男孩。

　　每年春节返乡车票开售的都比较早，和去年一样何易早早就开始守在电脑前刷车票，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售即售罄。
　　何易认命地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沈莫南洗了澡出来就看见何易像蔫了的茄子一样扭着身子缩在椅子里，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保护欲，走过去蹲下身，仰着头看向何易。
　　“怎么了？”
　　“抢不到票。”
　　“这么早就开始抢票？”
　　“对啊，要提前两个月呢。”
　　“火车票没了就没了，想回去咱们做飞机回去。”
　　“飞机啊……”何易看着沈莫南，终究没把那句“飞机票贵”说出口。
　　“嗯，不适应的话，我还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你知道多远吗？你就开车送我……”何易一脸鄙夷看着沈莫南。
　　“十几个小时而已，不着急的话就分两天，中途在酒店住一晚，肯定把你安全送到叔叔阿姨身边。”
　　“那我还是自己做飞机回去吧。”
　　“不想带我回去？”何易会拒绝是沈莫南没想到的。
　　“怎么可能！我是觉得这样你太累了，而且我也舍不得。”何易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坐直了身子跟沈莫南说。
　　“嗯，理由充分。”沈莫南蹲的腿麻了，就扶着椅子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床上。
　　“这么说，你没有担心怎么跟叔叔阿姨解释我们的关系，而是担心我开十几小时车太累。”沈莫南概括了刚才的对话。
　　“嗯。”何易点点头，他的第一反应确实不是如何解释沈莫南的身份，不过现在这样直白的被沈莫南说出来，他反而有些紧张。
　　这样的话题好像是在提醒他，他和沈莫南正在努力经营一段不会被认可的没有未来的感情。
　　“做飞机的话，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沈莫南继续问。
　　“不、不用了……”何易坐到了沈莫南身边，试图解释，“因为我还没跟家里出柜，所以……”
　　“明白。”沈莫南搂住何易的脖子，侧着身碰了下何易的耳朵，在何易耳边轻声说，“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如果什么时候你有了坦白的想法，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陪着你。”
　　“你对我太好了。”何易转过头去看沈莫南的脸，沈莫南比他大七岁，可无论如何仔细看沈莫南的脸，都找不到这六七载岁月的痕迹差距，不知道是何易长得老成还是沈莫南长得年轻。
　　“这就算好了？那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已经很好了，好到我经常觉得自己作为你的男朋友很不合格……”
　　“那我的男朋友，现在有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机会？”
　　“每年十五的时候，我们全家都会在一起吃饭，你可以作为我的男朋友出席家宴吗？”
　　“这……”何易猛然听到这样的要求，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莫南看出了何易的犹豫，又补充道，“不是要你必须去，是想邀请你一起吃个便饭，我家人不多，除了小宝就是我哥一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用现在回答我。”
　　“去，我去。”何易本来就没想拒绝，沈莫南又这么说了，他更没有迟疑的理由。
　　“这件事可没有反悔机会，你要想好了，回了家，可就要长兄盖章了。”
　　“嗯，只要你想好了，我都可以！”何易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该犹豫这种事的应该是家境殷实的沈莫南而不是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外卖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