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璟鹅

10、了解

　　没多久就要到何易身份证上的生日，当初沈莫南帮他办手续，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生日正好赶上国庆，沈莫南就想着带他去看升旗。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沈莫南知道了不少何易从前的事，比如在老家生活二十几年，周边什么城市都没去玩过，仅有的几次外出旅行的经历，也是被之前的女朋友拖去的。
　　要是问玩的怎么样，何易就会说除了一直拍照什么都没记住，着实是戳了沈莫南的笑点，“你这样都能找到女朋友，也真是不容易。”
　　何易是很被动的人，跟沈莫南完全相反。
　　这些日子何易也知道了不少沈莫南过去的事情，比如跟前妻热恋半年就结婚，结了婚就计划生娃，那时候正是沈莫南事业上升期，前妻也完全支持沈莫南，在家备孕待产，后来又在家带孩子，虽然有保姆帮衬着，但还是很辛苦。
　　等小宝大了一点，沈莫南就帮着前妻想办法重新回归事业，大概是小宝五岁开始，两个人开始越来越远，每个人都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家庭就逐渐成了一种负累。
　　不过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纠缠，这种疏离只持续了一年多，两个人就离婚了。
　　好在是达成共识和平离婚，没有法庭对峙没有撕心裂肺，两个人签了协议，商量好以后在小宝成长路上如何陪伴，前妻还邀请了沈莫南去看她的艺术展，展会结束之后还一起吃了饭，这个婚就算彻底离了。
　　何易没想到爱了这么多年的两个人也能走到相敬如宾这一步。
　　再之后就是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赵萱，沈莫南作为知名校友回校演讲，赵萱是活动的对接人，两个人因此一起吃过几顿饭。
　　想来是年轻的女孩很仰慕事业有成又有风度的沈莫南，便有意无意向沈莫南表达爱意，当时沈莫南刚离婚不久，本不想开始新的恋情，可他跟赵萱越相处越有共同话题，赵萱对自己人生规划侃侃而谈的样子让沈莫南动心了。
　　只是两个人相处不过半年，他就发现赵萱之所以这么了解他的喜好，是在那场演讲会之前就查了沈莫南跟他前妻的底细，而赵萱根本就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人。
　　沈莫南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念在相处这半年的情分上，说是自己的原因，变心了才分手。
　　或许是因为沈莫南对这些事从不藏着掖着，而外人又不知个中缘由，才会传出什么包养女大学生的传闻。
　　提到赵萱的学生身份，沈莫南则表现得有些愧疚，让何易好奇地问了出来。
　　“大学生有什么问题？”
　　“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频繁在校门口上老男人的车，这让别人见了会怎么想，我是觉得没什么，但对女孩来说实在影响不好，怪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怎么说也差了十好几岁，实在不该开始那段关系……”

　　何易知道了沈莫南的情史之后，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忽然喜欢男人，沈莫南的解释是，“大概是会不自觉被你吸引，只不过你生理性别是男性。不是什么忽然喜欢男人，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划分清楚。”何易听着似懂非懂。
　　“那你呢？你也没有交往过男朋友。”
　　“我要是说，因为之前没有男人跟我表白，所以不知道其实对男人也不抗拒……你会不会生气？”何易心虚。
　　“这有什么生气的，我还要谢谢你之前遇到的男性同胞们，把你留给了我。”
　　“你怎么这么会说，难怪你之前的女朋友都不愿意跟你分手……”
　　“吃醋了？”
　　“没有！”何易仰起头。
　　“真没有？”沈莫南伸手握住何易的腰，作势就要捏。
　　“真的没有！”何易举起三只手指，试图阻止沈莫南的动作。
　　沈莫南果然没有继续闹他，反倒轻轻环住何易的腰问，“十一想怎么过？”
　　“看电视！看阅兵！吃饭，睡觉。”何易过去每年差不多都是这么过的，只不过现在跟沈莫南一起，这样好像无聊了些。“你想怎么过？我都听你的。”何易又补充道。
　　“天安门现场看升旗，想去吗？”
　　“听着很有诱惑力，不过我十一好像得请假才能休息，如果好不容易休息几天的话……我可能不太想早起……”
　　沈莫南听了点点头，“也对，最近看你挺累的，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提前去准备准备。”
　　“你最近不太忙了是吗？其实不用准备也行的，我吃什么都可以，让宁姐准备你想吃的就好。”沈莫南平时最不喜欢听何易讲这样的话，总有一种见外的感觉，明明两个人都是恋爱关系了。
　　“怎么又这样？这也是你的家，怎么可以不考虑你的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是还不太习惯……”何易侧着身子靠在沈莫南身上，避开了他的视线。

　　快十一的时候，何易申请了三天国庆假期，想着之前沈莫南提过要一起看升旗的事，当初嘴快，说更想休息，也没多想是不是沈莫南想去看升旗。
　　之后虽然他没再提，但何易心里一直惦记着，没成想何易这边把假都请下来了，沈莫南却说接下来几天会很忙，晚上不回来吃饭就算了，每天回家都要半夜。
　　何易知道他公司的事情多，很体贴地不去打扰他，但是又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很难处理的事情。
　　于是赶上送餐间隙就给沈莫南发信息，聊一些吃饭休息的话题，沈莫南也都及时回了，这么看来，是单纯的事情多，没有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假期前一天晚上，何易下了班回家，沈莫南果然不在家里，何易正想着接下来这几天假期要是沈莫南都忙的话，干脆销了假回去上班好了，国庆加班工资好几倍呢。
　　然后就发现今天宁姐也不在，看来晚上没有现成的饭菜可以吃了，何易叹了口气，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待着实在有点空虚。
　　何易本来想着晚饭随便在厨房找点东西吃，打开冰箱拿面条的时候余光瞥到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来衣帽间。
　　纸条上的字迹是沈莫南的，他之前见过沈莫南的签名，何易四周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应该是沈莫南给他留了什么东西，不过纸条放在冰箱实在有些奇怪，没怎么犹豫，何易关上冰箱门，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摆了个礼盒，何易拿起盖子，里面又是一张纸条，“穿上它”。
　　何易从盒子里把衣服拎起来，居然是个黑白相间的连体睡衣，总裁的品味何易实在不敢苟同，为了不打击到沈莫南，何易在衣帽间把睡衣换上了，照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除了像一只黑白花奶牛之外，何易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大概是总裁的新情趣，何易穿上衣服出来，把手插在口袋里，又发现了另一张纸条，“来地下室”。
　　不得不说，衣服虽然土了点，但是料子还是挺舒服的，除了健身或者娱乐，平时何易很少去地下室，因为地下室的温度稍微低一些，何易又比较怕凉，但是今天沈莫南早早打开了空调，所以何易也没感觉到凉气。
　　楼梯上铺了地毯，何易走上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影音室里循环播放着一些电影片段，何易忽然想到被普遍应用了的影院求婚，心脏控制不住扑通扑通加速跳了起来，沈莫南该不会想求婚吧……
　　要是他真的拿了戒指求婚，自己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就在何易胡思乱想的时候，沈莫南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沈莫南穿了正式的西装，确实很像要求婚的架势。只是何易忽然感觉被骗了，沈莫南居然自己穿西装然后让他穿睡衣。
　　餐车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菜品，虽然是家常菜，但都是何易很喜欢吃的，本来咕噜咕噜的肚子，见到这些菜之后叫的更欢了。
　　“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何易主动去牵沈莫南的手，“是不是生意谈成了，要一起庆祝？”
　　“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沈莫南捏了捏何易的手指，看来何易对自己的生日没有概念。
　　“啊——国庆！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何易松了口气，原来是庆祝国庆，差点以为自己要结婚了。
　　沈莫南无语，确实是国庆，便没再多说，拉着何易一起吃了起来。
　　何易才吃了第一口，就觉得味道跟平时不太一样，想着是不是宁姐着急放假回家有失水准，但碍于气氛，何易还是一声不吭地吃。反倒是沈莫南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感觉味道如何？”
　　“还行，挺好的。”何易说。
　　“出锅前我都尝了觉得挺好吃的，怎么才放了一会，就感觉一般了呢……”
　　“这些……是你做的？”何易有点惊讶。
　　“对啊，临时抱佛脚，学了好几天，只不过最后呈现出来的水准一般。”沈莫南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应该叫餐厅的饭菜。”
　　“不会不会，挺好吃的。”何易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所以你这几天是忙着学做菜？”
　　“没学太久，主要还是忙公司的事了，要是学时间久一点，估计效果会更好。”
　　何易觉得自己对沈莫南的了解又加深了一些，居然会为了庆祝国庆节去学做饭，有一点奇怪又有一点有趣。
　　沈莫南看何易吃的很香的样子太下饭，最后也吃了不少，按照何易的话说，有几个菜确实做的还不错，两个人吃光了三盘菜，然后并排坐在沙发上。
　　“好撑啊……”何易说，余光看到沈莫南把衬衫扣子解开了几个。
　　“你真给面子，看你吃那么香，结果我也吃多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你亲手做的饭呢。”何易侧过头去看沈莫南。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再做给你吃，不过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我需要再精进一下。”沈莫南一把搂过何易，两个人倚在靠背上。
　　沈莫南原本计划吃了饭，然后一起看个电影，十二点一过就可以许愿吹蜡烛然后吃蛋糕，结果饭吃多了，两个人像两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谁也不想动。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莫南先开了口，“要不我们去院子里逛逛？”
　　初秋夜里天气有些凉了，沈莫南给何易披了件外套，然后手牵手在院子里遛弯。“何易，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要去看升旗吗？”沈莫南握住何易的手，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去的话，我们可能三四点就要出门去排队。”
　　“啊……”听沈莫南这么说，何易有点犹豫。可如果这是沈莫南想做的，彻夜排队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结束之后，可以回来补觉。“我们去看吧，我还没现场看过升旗呢。”
　　要是明早四点到天安门的话，最起码三点就要出门，真过了十二点再睡恐怕两点多起不来，而且也太疲惫了，生日也不是必须赶在凌晨过，沈莫南想了想，那就以看升旗为主吧。
　　“好，那我们再溜达一会，就回去睡觉吧。”
　　原本的安排被全部打乱，沈莫南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把蛋糕存了起来，碟片收了起来，搂着何易上楼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何易才想起来问这睡衣是怎么回事。
　　“觉得很适合你。”
　　“哪里适合……这应该是小孩才会穿的吧……”
　　“不喜欢？那脱下来还给我。”沈莫南说着就上手去拖何易的衣服，何易本来就怕痒，被沈莫南摸了两下就开始笑，笑着笑着气氛就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