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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include 128th ...

  •   五岁的时候,他用一瓶农药把村子里所有的狗都毒死了,没有人发现是他做的,但村子里长达一年时间都是人心惶惶,以为有一位变态杀人狂打算血洗他们村子。

      可是他并没有想要伤害谁,只是因为那些狗咬死了他那刚出生五个月大的妹妹。

      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隔两年就会抱回家一个小婴儿,他是家里第三个孩子,在妹妹被狗咬死之前、拥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爷爷会在半山腰干些农活儿,会叫上他们所有兄弟一起,太小的孩子就让他们趴在农地的边缘,时不时地看上一眼。他那时五岁,也干不了太多事情,爷爷就让他在旁边看着弟弟妹妹。

      结果两只饿得皮包骨头的狗趁他不注意,叼走了他最小的妹妹。

      那两只狗跑了,只有妹妹的头颅还在,爷爷没有特别伤心,只是念叨了句:多亏死的是个女娃。

      他无法接受,发自内心地无法接受,在确认了农药可以杀死虫子、老鼠和蛇之后,把农药洒在狗会喜欢的各个角落。他毒死的不仅仅是狗,还有黄鼠狼以及山上的各种小型野兽。他看着它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残喘的样子,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宽慰。

      后来哥哥姐姐先后去上小学,家里最大的孩子就只剩下他自己,他用杂草编成玩具,整天守着他的弟弟妹妹,不允许任何活着的东西靠近他们半步。

      哥哥姐姐的成绩很不好,他们不爱读书,看不懂太多汉字,每天回家就把作业本扔到一边跑去地里帮爷爷干农活儿。只有他好奇地抱着书本看了一遍又一遍。于是入学那年,开学第一天的小测,他拿了年级第一。

      老师觉得他是有天赋的,抱着一丝好奇让他跳级,就这么在上学的一年之后,他完成了小学三年级的课程。老师对他十分重视,觉得他是可以走出大山的天才,频繁家访,劝家长让他住校学习。家里拿不出住宿费,老师全都给他垫付了。

      离开家之前的最后一天,爷爷把他带去地里,对他说:“咱家的农药少了几瓶,我知道是谁拿的。”

      他一声不吭地站在爷爷身后。

      爷爷回过头:“不是你的拿的,小辉,我知道不是你拿的。去吧,到外面去,看看他们说的外面到底是啥个样子。”

      贠伟辉七岁离开家,到县城里和老师住在一起,再也不需要做农活,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们。

      差不多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老师终于意识到他的确是天才。常人少说要背诵几遍才能熟记于心的课文,他只需要看上一遍。数学公式一学就会,举一反三到让老师自愧不如,小学奥数更是不在话下,那些题目在贠伟辉眼里像是开玩笑一样。

      他逐渐明白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可明白了这些并没有让他觉得很优越,老师们对自己越是吹捧,自己就越是交不到朋友,同龄人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他说的话大多数人也都听不懂,久而久之他就和所有人都产生了离奇的代沟。

      “成功的人都是孤独的。”老师这样安慰着他,然后给他买更多的书,更多的练习册,让他更早的接触更多的知识。

      贠伟辉明白什么叫孤独,但他不明白什么叫成功。

      达成某种价值尺度的事情,这就是成功的定义了。

      价值尺度?

      对于学生而言,大概就是指成绩吧。

      但人不可能一辈子是学生,学生之后呢?

      老师的价值是什么呢,爷爷的价值是什么呢?父母的价值呢?兄弟姐妹的价值呢?

      死去的妹妹的价值呢?

      自己的价值呢?

      贠伟辉陷入了惶恐,他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终将是没有价值的人,并且认为这世上所有人,都终将是没有价值的人。他无法理解社会的含义,不懂人类群居的本能,不接受弱肉强食,每天都在战战兢兢地活着,觉得自己无法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老师们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无论怎么劝慰他,都无法让他在黑夜里停止哭喊。

      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带去医院,一位儿童心理医生为他做了初步诊断,然后写了封推荐信,将他介绍给更权威的医院。在市级三甲医院里,贠伟辉接受了第一次智商评估,结果175,惊呆了他的老师。

      “这孩子并不是抑郁,也没有什么大脑的疾病,就只是智商太高了,完全不用担心。”医生说着,看向贠伟辉,笑着拉了拉他的手,“你不要怕,虽然像你一样聪明的人在这世上并不多见,但也确实存在着。你要自己去寻找他们才行,你要去寻找能够理解你的,能否和你交流的圈子。”

      那是贠伟辉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来自于这位对他说“你不要怕”的年轻男医生。

      不要怕。

      贠伟辉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去怕。

      自从智商测试的结果出来之后,他更是被老师们捧上了天。生活最基本的技能他一概不需要掌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活到14岁,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入他们省最好的高中。老师们似乎因此拿到了大笔奖金,甚至还被评选为了全国优秀教师,最后被北京的一所高中挖走了。

      终于可以离开贫困山区的老师,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抱着贠伟辉泣不成声。

      谢谢,谢谢。

      老师哭泣的道谢声让贠伟辉十分不解,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是道谢的那个,但他却不想对老师道谢。那个照顾他七年的老师,走的时候对他十分留恋,但他看她却像是个陌生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对人产生什么感情,他和老师七年来的沟通都像是对牛弹琴,就只有饿了、渴了这种最基本的话是相通的。他认为愚笨的老师即便到了北京也会被城市所吞噬,找不到她一直想要的荣耀和归宿。他将他的想法直白地告诉了老师,老师气得几天没给他饭吃。

      可那样的老师,在和贠伟辉分别的时候,依旧是哭着抱紧了他,然后那就是他最后一次和老师见面了。她奔向她的梦想,而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步入高中。

      即便是去了最好的高中,贠伟辉的人生也没有发生半点儿改变,周围的人在他看来已经是越来越愚蠢。他每天都在畏惧着那些愚蠢却粗俗的人们,不理解他们怎么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不会为了无法解开一道简单得要死的物理题而悲悯他们自身的愚蠢。

      以他们的智商而言,他们真的知道他们正在活着吗?他们是不是把人生当做了儿戏呢?他们知道他们其实是没有价值的存在吗?

      贠伟辉的脑子里整日都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失去了老师的照顾之后,他也不知道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头发和指甲长了也不知道剪,衣服经常穿一个月才会换一次,青春期的时候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胡子凌乱地挂在脸上,看上去像是误入校园拾荒的流浪儿。

      “你这个样子我都没办法让你进机房啊。”那时候主动向他搭话的人,不是班主任,不是教导主任,也不是校长,而是计算机老师。

      贠伟辉觉得计算机老师长得十分亲近,可能是因为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小时候对自己说“不要怕”的那个男医生。所以无论老师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很顺从。

      最开始也就只是帮他洗澡,帮他剪头发、剃胡子、换衣服这种程度而已,计算机老师经常会带一些新衣服来给贠伟辉,会亲手帮他换上。

      实际上贠伟辉并没有穿私服的需求,在学校只要穿着校服就可以了,但是计算机老师似乎很喜欢看他穿着私服的样子,而他又很喜欢看对方的笑容。

      计算机老师教会了他生存技能,教他什么叫做享受人生。咖啡、饮料、甜的要死的进口布丁,计算机老师总是会从包里掏出来新奇的东西,甚至偶尔会在周六日带着贠伟辉去大城市里逛街。

      社会的运作方式,贠伟辉终于不再是只在纸张上看过,他望着那些实际存在的高楼大厦,看着街上那些走路时昂首挺胸的男男女女,看着LED屏幕上反复播放着的广告和海报……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是这么真实。

      “世界很大,你不能止步于此。”计算机老师揉捏着贠伟辉的肩膀,对他语重心长地说。

      贠伟辉偶尔会回忆起他老家的家人们,他很好奇他的家人们有没有看到过更远更大的世界呢,活着的人止步于大山,死去的妹妹甚至都没能在山里留下几个脚印。

      人与人的一生,竟然会存在如此大的差距。

      想着,他再次哭了,老师没有嫌弃他,而是把他抱紧怀里安慰“不要怕、不要怕”。

      他告诉计算机老师有关于他的妹妹的事,他记得妹妹地尸体的每一个细节,记得妹妹最后眼睛都没有闭上,甚至还没了一侧的眼睛。他不断重复着“妹妹眼睛很漂亮”,说着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下。

      计算机老师耐心地安慰着他,最后捧着他的脸说:“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我从你身上能够看到你妹妹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你们的基因几乎相同,她就在你身上活着啊。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你妹妹的死,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很多遍,贠伟辉窝在老师的怀里熬过了很多夜晚,最后终于接受了老师口中的“现实”。

      妹妹还活着,就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他终于停止了那种莫名其妙并且无休无止的自我谴责,开始真正用自己的、妹妹的这双眼睛认真看了看这个世界。

      爱上了计算机老师,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贠伟辉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给老师带去更好的人生,他开始自学编程,自学人工智能和高级算法,市级的比赛、省级的比赛,最后是国家级的比赛,他拿了一次又一次奖杯,每次致敬的时候都重复说着那位计算机老师对他有多大的帮助。

      毫不意外的,老师得到了职业生涯里看似永远不可能的晋升。那之后老师对他的宠爱可以说是到了极致,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也不再是停止于抚摸,贠伟辉很清楚老师在对他做什么,并且发自内心地想要让老师更多触碰自己。

      那段时间对贠伟辉来说,可以说是最幸福的。

      没有自责,没有“无价值论”,没有离开家乡时爷爷的那句“我知道是谁拿的农药”,没有四处可见的野狗的尸体……

      也没有噩梦中妹妹的头颅,

      这种没有价值的人生,就这样继续快乐下去就好了啊。

      可惜校长和教导主任打碎了他“可爱”的幻想。

      幸福的生活是被什么破坏的呢?

      大概是被手电筒吧。

      贠伟辉记得校长举着手电对准他的眼睛,记得计算机老师跪在一旁说“是他、是他勾引我”,记得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穿上裤子。”

      计算机老师被吊销了执照,贠伟辉不服,三番五次写信给教育局,想要让计算机老师能够“无罪”。但得到的却只有教育局派来的几位高级教授,据说是知名教育学家的几位老教授和贠伟辉促膝长谈,几句话而已,贠伟辉就能听出他们话语当中的逻辑漏洞。

      “你还年轻,而且智力过人,将来必定会大有作为,不要再为了一个欺骗你感情的人执迷不悟了。”老教授和他讲了很多,无非就是“你将来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以及“会有喜欢你的、你也喜欢的女孩子”。

      贠伟辉觉得那些人是不可能理解自己的。

      他的孤独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的,175,他的智商甚至高过了他的身高,站在那种高度常年都是寒冰,没有他们常人能够轻易享受到的一丝温暖。他的心声即便是有人听到了,也不会有人听得懂。

      怎么会有人懂呢,那些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贠伟辉只有死了才能够做到。

      比如“无知”,又比如……“遗忘”。

      第二次去看心理医生,也是在上大学之前,他被送去首都一所权威的医院,找到了最难挂上号的医生。医生再次为他的智力做了评估,结果一点儿没变,甚至还有升高的趋势。那之后就是简单的沟通,和浅层的催眠。

      他躺在沙发上,跟着医生的指引,回到五岁的那一年。

      “那天是晴天,温度在21℃左右,我们在半山腰,爷爷要给马铃薯翻土。哥哥姐姐都在帮忙,姐姐不太能拎起锄头,哥哥在旁边嘲笑她。我看到有只蜘蛛从眼前爬过去,然后就去找蜘蛛了,我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都在我身旁,我听得到他们在笑。

      “我弟弟两岁,喜欢拔草放在嘴里嚼,大妹快四岁了,她会帮我看着不要让弟弟吃下去虫子。最小的妹妹就躺在草堆里,那是我们给她铺的草堆,很多杂草,趴上去很舒服。

      “我没找到那只蜘蛛,我听到了一声狗叫,看到有只狗就在不远处。我就跑过去追那只狗,那只狗是灰色的毛,特别大,看着不像是家养的。我跟那只狗对视了好长时间,爷爷突然在后面叫我名字,让我赶快回去。

      “我听到弟弟在哭,我回去问他你哭什么,弟弟还不太会说话,就一直在哭,一直哭。

      “我看我最小的妹妹不见了,草堆上有点儿红红的,但是她不见了。”

      泥土的味道,草地的味道,血的味道。

      贠伟辉突然哭着挣扎着,胡乱中握住医生的手,然后歇斯底里地喊着:“救我!救救我!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医生就在那时引导着他:“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救救我……”

      “你是贠伟辉吗?别怕,你现在很安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贠晓花。”

      “晓花,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啊。”

      “哥哥给我起的,哥哥说我回家的那天,小被子上都是漂亮的花。”

      “你哥哥很爱你啊。”

      “可是哥哥没有救我,我拼命喊着他,他根本就不理我。他不爱我,该死的应该是他。”

      “晓花,你冷静一点,那时的你只有五个月,五个月的你是无法说话的,也不会思考。你并没有察觉到你陷入危险,也没有向任何人求救。一切就只是一个意外,你因为一场意外不幸去世了。这不是你哥哥的错,你的哥哥很爱你。”

      “……不可能。”

      “你哥很爱你啊,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你,甚至愿意将身体的一部分让给你。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哥哥……他……没有错吗?”

      “没有错,他没有错。所以,放过他吧,放过贠伟辉,也放过你自己。”

      从那场催眠中醒过来之后,贠伟辉不再时常感到浑浑噩噩,也不再十分渴望着男人的身体,但总觉得内心出现了一个空洞。他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可实际上他却什么都没有失去。

      轻度人格分裂,严重PTSD,这是第二位心理医生给自己做出的诊断结果。

      “叼走你妹妹的,恐怕不是野狗,而是山里的狼。”医生冷静地说,“即便你在场,你可能也没办法拯救你的妹妹,所以你没有错。如果一定要说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悲剧的话,那就是希望祖国更加强大,可以让所有人都摆脱那样的生活环境。”

      贠伟辉木讷地看着医生,明明每句话都听懂了,但却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至于你为什么会得这种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通常我们都怀疑在高智商的人身上,更容易出现人格分裂。不过好在你分裂出来的人格并不完全,而且没办法夺取你的身体,所以对你的人格影响不大。只要你释怀了的话,那么症状就会慢慢消失。”

      “症状?”

      “嗯,你说你觉得你的人生没有价值,会时而狂躁、时而呆滞,这是一种非常消极的精神状态。我不会擅自说什么人生一定会有什么价值,我不会那么说。人的价值,是需要去创造的。你智商过人,只要想的话,你可以创造远比我们常人更大的价值。”

      医生的话说得极其客观,贠伟辉揉着哭肿了的眼睛,低下头问医生:“是不是,我永远都没办法遇到和我一样的人了呢。”

      “我没办法很肯定地说什么,不能给你盲目的希望,因为你很聪明,如果我是在鼓励你,你一定可以听得出来,然后继续去消极对待了。”医生开了药方,打印出单子,推到贠伟辉的面前——

      “但是,伟辉,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世上有很多像你一样智商过人的存在。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感受到孤独,对于你们而言,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孤岛这句话恐怕一点儿都不夸张。你们可能有的看上去很孤僻,有的看上去却很合群,有消极的、瞧不起别人的,也有乐观的、喜欢所有人的。

      “你们可能会非常不同,但是存在着很相似的一点,那就是总认为没有人会理解你们,所以干脆封闭了自己的心。

      “所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遇到和你相似的人,但是我真诚地希望,你将来能够遇到一个能够让你打开心扉的人。”

      贠伟辉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

      天花板上的吊扇还在嗡嗡响着,可吹出来的全都是热风。他从狭窄的床上爬起来,看了看那个已经被自己枕得不成型的枕头。

      他经常会梦到曾经的事,即便是梦里不见,也会在白天的时候不经意地回忆起来。那些记忆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鲜活得让他感到恐慌。但随着年龄增长,贠伟辉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也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吧,这几年他也没再有过人格分裂的症状,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恐怕是那个人格已经消失了。

      贠伟辉还在跟那位医生保持着联系,在医生的引导下慢慢找到了自己的性格,他发现真实的自己其实是个不懂社交、害怕与人沟通的社恐型人格。没有朋友这事儿,跟智商没有一点儿关系,完全就是性格问题。

      “外表看上去太阴郁的话,内心也很难阳光起来,也就很难交到朋友了。你有没有一个作为目标的人呢?比如说你宿舍里的男生之类的,你可以努力和他说句话试试看。不要想着一上来就成为朋友,就从最简单的打招呼开始。外表的话,就强迫自己去模仿杂志上那些明星的穿着。”医生几年来都给自己类似的建议。

      实际上贠伟辉也照做了,但可惜他的室友对他的回应并不友好,他们拒绝了自己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在路上见到自己也拒绝打招呼,在教室里也拒绝和自己坐在一起。

      不仅仅是室友,学院的所有人对自己都抱着一种有如遇见瘟神一样的态度。贠伟辉再次没了自信,不敢出门,也不敢去洗澡,时间长了,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奇怪的味道,然后别人嫌弃自己等级再次升高,久而久之就是恶性循环。

      贠伟辉又要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没有价值了,就在他要重新陷入恐慌的那个时候,有个男生却毫无征兆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座位。

      那是大一的一节高数课,因为自己总是会坐在第一排,其他人为了躲避自己,所以第一排通常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后面太热了,还是前面凉快儿。”那个男生不仅仅坐下来,甚至还扭过头跟自己搭话。

      贠伟辉吓得赶忙转开视线,此后一节课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的男生。即便是坐着也能判断出对方很高,从头到脚都是清爽的感觉,长相也让人充满好感。

      贠伟辉那时不知道那个男生叫什么,直到第一学期的校园歌手大会上,那人登台比赛,他才知道那个男生的基本信息:入校之后就被评为校草,是很多女生的想要追求的男神,是他们学院绩点第四的优等生,名叫商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include 128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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