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90、八十九

　　戎屿想起去往那次试验场地时，他看到的那些铭刻在墙上的哨兵的名字，编号和等级，其中就有个叫“亚冧”，不知是中将的第几个弟弟。
　　“我不会控制他，除了身份限制以外他拥有一切的自由。”女中将放开了手，凤眸里悄悄染了霜，“好像再过两个月，我可爱的弟弟就要迈入十九岁的生活了呢。”“人偶”还想动，她又拍拍它的肩，很快它便不再挣扎。她扯了扯红得染血般的唇。
　　施尔齐亚一言不发，眼神闪过无奈。
　　裴申用食指指骨敲了敲桌面，深吸一口气而后道：“你如何对亚冧，与我们无关。回到话题上来，我们希望你别动戎屿，我们可以从帝国为你找来新的向导。”
　　“要找多久？”女中将问。
　　“......三个月以内。”
　　“你明知道帝国撑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小占卜师。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我会找时机告诉倾鸣我的计划，她不会拒绝。”女中将说，“你已经看过文罯身边那人的未来了，不是么？天命既定，你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努力？”
　　“......”裴申无法反驳。确实，她早已看到了那个未来，明晰而残酷。
　　白纸黑字。
　　属性：向导
　　姓名：密
　　编号：706
　　性别：男
　　年龄：29
　　死亡时间：xxx年x月x日17：35
　　死亡原因：脑死亡
　　是否封存入室：否
　　备注：无
　　......
　　除了改命，她做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努力。但即使目睹了那样多的“命运”实现，她还是忍不住去挣扎，如同一个赌徒。
　　裴申无话可说，于是女中将又看向戎屿，语气中换上欣喜：“对了，我的小向导，看看我的惊喜。”她站起身，将那“人偶”一步步拉到戎屿面前。
　　“我们的第一个人造哨兵。”“人偶”垂着头没看戎屿的双眼，毫无生气的脸有些呆滞，眼神黯淡无光。
　　方才戎屿还以为是女中将掌握着“人偶”的某些机关，使得她可以轻易让“人偶”停止行动，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对“人偶”动用了精神力。
　　仔细打量着“人偶”的脸，瞟见他垂在身侧毫不反抗的双手，如同他的眉眼间那般柔顺，他的过去被打碎揉乱，塞入他骨骼的每一个缝隙，将他填充起来使他不至于完全沦为行尸走肉。“他是个人。”戎屿得出这个结论。这个人造哨兵身上没有哪怕一处含有人造人的成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戎屿没有去了解哨兵实验的全部，他以为女中将他们至少会给实验体做些改造，现在看来他们只是给实验体做了必要的试验准备，就让人赤手空拳的“上场”了。
　　“他们都是愿意为我卖命的部下，做实验前我就已让他们知晓了实验全部的细节，并再三强调自愿加入，你不用做出这么心痛的表情。”女中将松开人造哨兵的手，说，“你那透顶的温柔在战争前可什么都不是。用你的精神里看看，估计一下他的评级。”
　　“我可以......可以碰他吗？”戎屿指尖动了动。
　　女中将明白他的意思。“随你。”算是应允。
　　“他有编号吗？”
　　“没有。但他有名字，我取的，叫沃尔德。”
　　“好。”戎屿深吸一口气清除杂念，伸手抚上沃尔德的额头。
　　沃尔德颤了颤，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但没有躲避。
　　“哨兵沃尔德......我是你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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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封存入室：指封存尸体以进行某些研究
*沃尔德：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