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障·将与》Mineral7

89、八十八

　　姑娘把帘子完全掀开，她有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可以一只手固定帘子。“进去吧。”
　　“谢谢。”戎屿有些尴尬地从她的腋下弯腰穿过。
　　女中将坐在隔间中央的桌前，其他两个人戎屿只认得一个。坐在中将对面的是裴申，中将身边是个棕发的青年，短发有些卷。角落里立着一个......大概是真正的人偶？人偶端正地坐在那里，垂着头，血腥味正是从它身上传出的，它浑身是血。
　　三人坐的位置将局势展现得明明白白，但因戎屿加入了仅剩的裴申旁边的位置，立场开始不再明晰。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戎屿，目光中各有故事。戎屿有些头皮发麻，低下了头。
　　裴申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留，她转过头：“中将，你这样让我和倾鸣都很难办。你与文罯闹掰我们管不着，你要做些什么我们也管不着，但是你不能把手伸到戎屿身上。”
　　居然是跟自己有关。看来文罯决定带他来拉勒驻地，其原因背后并简单，裴申初见时有些惊讶的模样也是装出的。
　　“文罯要戎屿做什么？”女中将向后靠在椅背上，身边青年神色也不慌不乱。她的精神力完全可以让她轻松取得这间“屋子”所有人的主导权，这允许她有恃无恐。
　　“你应该也知道，文罯现在唯一在意的是什么。”裴申知道女中将在明知故问，“戎屿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听出她的语意，戎屿抬起头，与她无奈的眼神相撞。
　　“对不起，”裴申对他说，“文罯帮过我们很多，他在驻地这些年......我们希望他不会失去自己珍视的人。”
　　戎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女中将的驳言却毫不留情：“他自己捅出的窟窿，只能他自己补。那边只能当做俟河之清。”这时，戎屿敏锐地察觉到角落的人偶竟微微动了动。
　　“人总会犯错。”
　　“不可否认。”女中将颔首，伸手搂住了身边青年的肩，“我犯过错，所以我承担了后果，性质和文罯这差不多。”人偶抬起它面容不清的头颅，伸出一只手向前像在摸索着什么，但除了戎屿以外其他三人都毫无反应。裴申与他同边，不可能没看到。
　　裴申皱眉打量这传闻中女中将的“弟弟”，很快下了结论：“你弟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脑子’移植给你？”
　　“他是向导啊。亚冧是货真价实的向导。”女中将指尖轻轻划过青年的脸颊，揉了揉他没有异物的光洁额角，拈起他的一缕刘海。“......只是这个叫施尔齐亚。”
　　施尔齐？戎屿稍微将眼睁大了些。这就是摩伦伊瑟之前要救的人？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啊......
　　“什么意思？”裴申眉皱得更深。她分明记得女主角对外声称这个“施尔齐亚”是她的弟弟“亚冧”。
　　“我想你已经懂了。”女中将微微一笑，身后人偶已经上前来，戎屿还未发声，她就先一步捏住了人偶的手腕。“人偶”立即垂下头不再动了。“这是我的......第四个亚冧。”站了鲜血的手还在抚摸青年的脸颊，血花在青年脸上悄然绽开。“可爱的小男孩，我的亚冧永远留在十八岁。”
　　裴申摇头否认：“文罯不可能像你这样......”
　　“是。他不会像我，我永远享受我的男孩从一到十八岁这个过程，不论重复多少次。”就算他把她认作母亲而不是姐姐，就算他会拥有几段不同的十八年光阴，会爱上不同的人。
　　变态。比文罯更彻头彻尾的变态。至少文罯要的只是一个吾亓。
　　这是裴申和戎屿脑子里的第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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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