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觉醒和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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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教堂似乎都因为她的动作而开始微微战栗，像是一头快复苏巨龙发出了长啸。
教堂的大门一下打开，似乎有狂风在教堂内部酝酿，似乎有巨龙在里面张开了翅膀。
暗色的金黄瞬间从面具中迸发，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呓语，疯狂地向安蒂丝脑内涌去。她的脖子青筋暴起，双目已然血红，脸上手臂上渐渐长出了龙鳞。她只能通过闭目皱眉来缓解这种深入心灵体的疼痛。
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面具终于牢牢地戴在了她的脸上。
安蒂丝睁开眼睛，两眼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的身体慢慢悬浮起来，背后似乎长出了一双宽阔虚幻的覆麟翅膀，从胸口衣物的大洞可以看到一片片的银白龙鳞，从胸口处的密密麻麻，到脖子上只剩下零星。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棕色眼睛竟映出一点淡淡的金色！
多莉咬牙退后几步。
她不能承受这个来自同样来自“观众”的高序列者的压迫，不想死，就必须低头！
而作为心里炼金会的资深成员，这次行动的唯一幸存者，她根本不敢大意，毕竟她知道自己这次面对的是什么。
一只死而未僵的巨龙，一位“洞察者”！
涉及序列二任务显然是危险的，但如果只是打听相关消息，作为“催眠师”已经足够了。在这个非凡消退的时代，序列六可不是路边的野草，在组织内已经能担当重要角色了。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结果遇到个疯子。
多莉只能迅速退后几步。
但有些人就没有她这么聪明了。
教堂外等待的居民一下就冲了进来，他们迎着狂热和虔诚而来，顺着这条漫长的走廊，齐刷刷地看向站在教堂中间的安蒂丝。
她沐浴着人们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移动，依然死死地盯着多莉。
“不！”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破音的尖叫，“她不是我们的主！”
安蒂丝只扯了半边嘴角，似笑非笑。棕瞳一扫，竟伸手，直接捏断了一个人的脖子！血液无可避免地溅到她左脸那张黄金面具上，湿淋淋地往下淌。黄金面具几番明暗，鳞片上，复杂艰涩的古老花纹牢牢地烙印在上面，终于使其重归平静。
她没有说话，柔和的五官此刻紧绷起来，似乎在等，等待对面真正的进攻。
那人死亡的惨状似乎并没有吓到那些人，他们更加疯狂地涌向安蒂丝，就像传说中渴望献血的活尸，口中时不时叫嚷着几句无意义的话语。
“看上去情况不大妙。”克莱恩望着教堂大开的门，下意识抓紧了本在腋下枪带的左轮手枪，调整了空仓。
“如果三分钟后没有解决，我们就进去。”
伦纳德的注意力放在了教堂外部的装饰上，他的呼吸放缓，目光锐利，像是要把这些物件的细节烙印到脑中。
克莱恩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他也开始观察起了那些浮雕和巨龙。
伦纳德的神秘学知识肯定比他强，毕竟他才刚成为非凡者没多久。既然如此，跟着他一起观察分析肯定比自己瞎猜强。
教堂内部一直发出惨叫，克莱恩努力忽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伦纳德看出来了，微笑着宽慰道：“别担心，没有安蒂丝女士的声音。这里的居民不正常，暂时不需要我们操心。”
克莱恩刚想点头赞同，却被一道飞奔出来的身影撞倒在地。
金发碧眼，暗红长裙。
多莉！
克莱恩神情一厉，自觉追不上她，转头向伦纳德说：“不对，我们要进去。里面应该发生了异变！”
“我们是值夜者。”伦纳德捡起克莱恩的左轮递给他，两人一同飞奔向教堂。序列7的非凡者赶着跑出来，我们两个低序列还赶上去送死……克莱恩想着，脚下速度不减，几个转弯后，他们从后方进入了教堂，背对巨龙神像。
他们眼中，安蒂丝半跪在地上，旁边是已经成山的尸体，流淌蔓延的鲜红润湿了地面，仅留暗红。
她看上去疲惫不堪，发丝被凝固的血液拧成几缕，大口大口地喘气，伸出的手已经颤抖不已，却仍然倔强地发出攻击。
“安蒂丝女士？”
“……”安蒂丝机械地转过头，眼睛内一篇迷雾似的迷惘。她脸上的黄金面具黯淡下去，不再发光。
“快跑！”克莱恩大声喊道。
她身后的尸山正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坍塌。
而那座山坍塌的目标，就是安蒂丝！
安蒂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看着克莱恩，直到那座山体开始倒塌，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奇怪的是，它倒塌的速度变慢了不少，似乎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拉住了。
安蒂丝走向克莱恩，完全离开那里的时候，那座山才倒了下来。
克莱恩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这就是非凡力量神奇的地方吗？放慢时间，或者物理上的强大力量，以前只能在科幻小说里见到……这么看来，回家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她向克莱恩微微点头，然后询问道：“你们在外面有注意到什么吗？”
“外面有一些巨龙的浮雕和石像。”克莱恩仔细回忆着自己记忆下来的符号，仔细给她描述了一遍。
安蒂丝听着他的描述，突然蹲下，伸手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
一只巨龙的侧面。以圆形为基础，巨龙为中心，龙角充斥着不大的画面，似乎下一刻就会发出龙吟。
安蒂丝没看伦纳德，大概是想起来“不眠者”序列的非凡者记性都不好：“这个？”
克莱恩像个犯了事面对班主任的小学生，乖巧点头。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安蒂丝摘下黄金面具，手指摸索着表面的鳞片，“这里不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女士，咱能说得明白一点吗？克莱恩险些呆滞，惹得安蒂丝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这大概是‘观众’途径非凡者空想出来的城镇，里面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虚构的。你们现在看到的尸山，在五分钟内出现过两次。”
两次？所以，这么多人，都是被变出来的？也难怪，我和诗人同学在外面根本没看到这么多的人。安蒂丝女士没必要说谎，应该是真的……克莱恩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那堆东西，险些没吐出来。虽然已经见过了瑞尔·比伯家的“巨人观”和被撕裂的人体，但一个和一群的冲击力还是很不一样的。
就在他缓过劲起腰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那里的东西没有了。
突然，安蒂丝的身体一个踉跄，周围动作滞缓的一切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全部向她袭来。
铺天盖地的叫喊让克莱恩的耳朵嗡嗡作响，似乎马上就要爆炸。地面重新开始震动，人群乌泱泱一片。
见到状态不好的两人，伦纳德扯着嗓子，开始吟唱：
“他们赤身裸体，无衣无食，在寒冷中毫无遮掩。”
“他们被大雨淋湿，因为没有躲避之处，就紧抱磐石。”
“他们是孩子被夺走的母亲，他们是失去了希望的孤儿，他们是被逼离开了正道的穷人。”
“黑夜没有放弃他们，给予了他们眷顾。”
……
朗诵短短几行诗句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两人清醒过来。安蒂丝抿着嘴，放弃了继续使用非凡能力的想法。脚下不停，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要乱动。”
克莱恩和伦纳德还在疑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安蒂丝稍微慢了一点，抓起两人的肩膀，一个跃步。
正好躲过后面的一只手！
安蒂丝左跳跳右跳跳，几个跃步就和那些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刚体验完空中无保护跳楼机的克莱恩脸上残留着惊恐，他心有余悸地问道：“怎么了？”
“状态不好，要逃。”安蒂丝收拾一下完全没用的破烂长裙优雅地坐到两人对面。
她把他们放在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里，马车内部略微颠簸，她没有扶墙壁，却依然非常安稳，和对面勉强保持平衡的伦纳德、紧紧抓住墙壁的克莱恩形成强烈对比。
好在前方已经是大路，他们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有精力思考刚才的问题。
“要出去，必须打破这个幻境？”伦纳德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扶着下巴。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克莱恩看着周围，在记忆碎片中努力寻找相关讯息，“这里真实存在，只不过是小镇的某种状态，居民的念头某些时候会进入到这里……”
安蒂丝和伦纳德听得都皱起了眉头。
“按你的思路下去，攻击我的人里会出现追杀我们的人吗？”安蒂丝直截了当地问，眼内是掩不住的锋芒。
“……他们和我们一样？但是被控制了？”克莱恩尝试着按安蒂丝的想法去思考。
“不错的想法！”伦纳德称赞道。
“这里是‘观众’具现出来的场景，现实中真实存在，只不过不是这副模样。”安蒂丝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后，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么，必定有多方因素共同影响，或者“观众”途径高序列我不知道的能力？
“被多莉带走的那本书是关键。”安蒂丝肯定地说，“我有办法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觉醒和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