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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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是有了。
克莱恩紧紧地抓着马车的窗户，伦纳德也同样。
但现在，这个不是最主要的。
安蒂丝在驾驶马车。
后面的居民来势汹汹，坐着的马车上蹿下跳左摇右摆，把马车开出了蒸汽列车的气派。
“女神啊。”伦纳德双目无神，嘴唇颤抖，“女神啊。”
克莱恩面色发白，大脑放空。
安蒂丝坐在前面稳稳当当，没有遭受马车颠簸的影响，就算穿着破旧长裙也英姿飒爽。如果不算马车的摇晃，那确实称得上赏心悦目。
他们原本以为这位女士的“坐稳了”仅仅是善意的提醒，现在想想，是必要的安全警告。
她驾驶的马车专门往犄角旮旯跑，克莱恩第三次看到水果摊被撞坏了，飞出来的苹果砸进马车，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差点没撞他脸上。
开得快，停得也快。
“下车。”
冷淡的声音从侧面响起，克莱恩搀扶着扶手，思考了两秒自己要不要和女士们一样闭上眼缓缓，决定还是自己下去比较体面。
不对称的建筑风格，高大到像是为巨人专供的门庭，极端的扭曲让他不大舒服。
那个第四纪的剧场。
“在这里耐心等待就可以了。”安蒂丝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克莱恩，看得他心里发毛。
伦纳德主动跟在她后面，即使她有出去的办法，表现出来强大神秘，必要的戒备也不可或缺。尽管就安蒂丝表现出来的能力，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知道灰雾能不能抗拒她的“放慢”……那伦纳德怎么办？她的状态不对，说不定还有胜算！克莱恩的思维发散开来，突然发现周围有些过分安静了。
安蒂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前，紧紧抿着唇。
他们也顺势觉察到一丝不对，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大门前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克莱恩紧绷的绳嘭地一声，断开了。
隐约的音乐从紧闭沉重的大门中传来，音乐舒缓放松，好像化作一只只无形的手在按摩人的神经。克莱恩的紧张也随之缓和，甚至开始欣赏音乐。
就在这时，安蒂丝推开了大门。
大门沉重地像是锈住了，她推得很慢。
克莱恩僵住了。
里面坐满了正常体型的人，他们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像是被夜幕掩盖上最后一层人性面纱，只有未曾曾掩饰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如夜晚的黑猫。
“你们迟到了。”一道声音庄严地陈述。
“是吗？我不觉得。”安蒂丝平静地回复。安蒂丝女士，你这样很莽、很危险……克莱恩看得呆住了。
威严、神秘的声音尴尬地停住了，似乎在审视。克莱恩的冷汗滴落，发出“滴答”的声音时，声音才慢慢恢复：“好吧，观众，赶快坐到你们的位置上。”
安蒂丝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带着他们两个胆战心惊的人，坐到了全场最中间的位置。人群全部站立起来，用那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正式坐下。
可安蒂丝女士，你挑选的座位已经有人了……克莱恩对这种鲁莽的强盗行为表示震惊。但安蒂丝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她温和地冲三道黑影，笑了笑，一点不在意地坐了下去，说了声：“谢谢。”
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们”离开了，动作甚至模糊地能看出些匆忙。
收敛思绪后，克莱恩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看起了舞台正上演的戏剧。他知道安蒂丝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所以这出戏剧肯定是有意义的。
故事很简单，但和世俗不同。它讲述了一个巨龙老实生活却被闯入的人类占据家园，它曾经庇护的人群都远离了它，开始信仰新到来的皇帝，连建筑都变化了模样，变成巨龙最厌恶的扭曲、不对称风格。
巨龙不甘心，它不相信那些被它庇护上千年的人类会背弃它。但结果如此，它不得不接受现实，开始策划复仇。巨龙回到了父亲身边，开始漫长的准备阶段。它策划了公主的死亡，让王子杀死爱人。国王非常愤怒，决定组织勇者讨伐巨龙。
而这正中了巨龙的下怀。
这活脱就是个励志男主角啊……不，励志龙主角……克莱恩随意吐槽着，调整坐姿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他的灵性直觉告诉他，勇者行列为首的，就是那个多莉！
几乎是下意识地，克莱恩拿起了左轮，调整了空挡，肌肉紧绷。
面前的演员们齐齐放慢动作，像是戏剧里被牵丝的木偶，最终停了下来，头也垂下。上一秒还在演戏的演员们，此刻就像失去生命般站立在那，没有动作。而台上的那只巨龙……
安蒂丝突然喊了一声：“闭上眼睛！”
完全没有思考，克莱恩立刻闭上眼睛，耳边依旧传来“嗡嗡”的声音。一点热意从鼻端流了下来，滴落到地面，摔成一枝花。
那是一声龙吟。
他的头一阵剧痛，就像被放入绞肉机一样，身体不受控制，马上就要晕倒在地。
漫长到一个世纪的忍耐之后，折磨人的叫声消失了。
“别睁眼！”
安蒂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比往常急切不少，位置似乎移动了一些。
两个人站在原地，手心背部冷汗直流，腿部开始发麻，难以抑制的害怕爬上他们的脊梁。明明周围吵闹得不行，克莱恩耳朵里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保持深呼吸尝试冥想，让自己从绝对紧张的状态下脱离。
伦纳德也在深呼吸。
“咔嚓”，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声从原本舞台的地方传来。力道似乎顺着裂痕深入到那具笨重身体的各处，仔细听，还能听见血和唾液混合滴落的声音。
巨龙似乎被扭断了下巴，发出哀鸣。
但克莱恩知道，这不过是假象。根据他的游戏经验，能具现化这么大城镇的巨龙，绝对不可能这么弱，肯定还有后招！
安蒂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克莱恩认知里的语言，却能让他听得懂：“你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虚弱。”
“你、你居然再次出现了……”巨龙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克莱恩能清晰地听到它挪动和喘气的声音。
“与你无关。”
“呵……当然。想来你是看不起我的，希望天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巨龙的声音夹杂了愤怒和无奈。
希望天使？天使……克莱恩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他只在教会的记录里见过这个词。
“怎么出去。”安蒂丝没再和它废话。
“你居然也衰退到这种地步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克莱恩心里警铃大作。不对！它是观众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不可能看不出来安蒂丝女士现在状态不对！它想干什么？
“别尝试了，你看不出来的。”安蒂丝的声音染上些疲惫，“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以帮你。这是一次合作，你当然可以拒绝。不过，这位小姐所在的组织，可能快要找过来了。”
“你是幸运的。”长久的沉默后，巨龙感叹了一声。
简单到极点的穿刺声，此后一切恢复沉静。
赤脚踩在地面上，踏着他的心跳声近了。
“睁开眼吧。”
克莱恩睁开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剧场变成了初次探索时的样子，只是四周多了些破旧且充满灰尘的暗红幕布，凌乱地堆积在舞台和观众席。
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希望天使、巨龙历史、奇怪能力……这些问题环绕在他的内心，却完全没有思绪。
“女士，我们怎么出去？”伦纳德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克莱恩恍然醒悟，这的确才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他刚刚被隐秘冲昏了头脑。伦纳德果然要经验老到一些，当然，只是一些……
“走出去。”安蒂丝转身，走向门口。之前使用过的黄金面具被她用破布穿过眼部，捆在腰间，竟然莫名有些时尚。克莱恩观察着，突然看到她身上不可忽略的血迹，当即收回了视线。
伦纳德的笑僵了一下，他转头小声说：“这不是没说。”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诗人同学，我们现在只能靠人家才能出去了，就先别吐槽了吧？
因为能出去，克莱恩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甚至有心情吐槽伦纳德。
两个人突然感受到一道非常强烈的视线，程度不亚于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克莱恩回头看，安蒂丝非常安静地站在门口，手已经放在了弯曲的金色把手上，平和地注视着他们。
没有犹豫，他和伦纳德开始小跑向安蒂丝。
可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开始打断他们的行动。
安蒂丝表情阴沉下去，清晰地感受到震动的来源，就在门后的十米左右。
她迅速后跳几步，躲在变高大的坐席后，安静得等待着。
克莱恩和伦纳德也找到了掩体，三个人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方便支援也能灵活躲闪。
那些快速移动的物体渐渐进了。
它们在大门面前诡异地停住了，似乎在等待一个信号。
舞台上，幕布之下，尚具人形的怪物睁开阴翳透明的第三层眼皮，暗金竖瞳注视着观众席，发出了属于她，或者它的龙吟。
不，不应该把这种声音称呼为龙吟，这是怪物临死前的吼叫，是不甘是愤怒！
“咚咚咚”。
“咚咚咚”！
剧院的大门被敲响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