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绯村暗月

56、Chapter 53 过去与未来

　　“时人，对不起啊，刚才……”
　　一护守住时人没走开，他已猜到但凡还剩一点战斗的余力，她必然不会允许自己站在这里。
　　“呃，那个……妮露她……”
　　他想解释说妮露不是故意的，然而一提这个名字她就上火。
　　“为什么要道歉，你哪里都没做错！”
　　就跟刚才听浦原提到“涅”时一样，根本无需回想那些讨厌的脸，仅仅听到名字她的身体就会起自然反应，跟过敏没什么两样。
　　果然是在吃醋吧！于是一护傻笑起来。这真是再明显不过，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莫名其妙的暴躁，针对他的怒火，故意惹他生气的行为……根本是在对他撒娇啊。
　　“你又在幸灾乐祸吗一护……”
　　乌云密布的声音充分说明，假如她还有一丝灵力，保准会再度爆发。
　　“不不，”虽然赶忙摆手，但一护眼角眉梢的志得意满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我是在想，你真的——”很可爱，但在这种场合说不出口。

　　四下看看，伙伴们正打得如火如荼，多少也有点心痒，但他现时的首要任务，必须守护好身边的人。于是一护一把抱起时人，跳到战圈之外。
　　“……还不去支援吗！！耗在这里干什么！”
　　可恶……狠狠推开圈住她的手臂，她真恨透了软弱无力的自己，居然拖累重要的战斗人员成为专职保护人员？原来她成了个沉重的包袱！
　　“更信任大伙吧！即使没我在，他们也做得很不错嘛！”一护并没有盲目乐观，事实证明用技术对战技术才是正解，浦原看起来相当轻松，似已稳操证券，“时人，你偶尔也要学会把重量分担出去。别什么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单单是一个人哪承受得过来。”
　　嗤！她大声“切”出来，扭头面向岩壁，拒绝与他沟通。
　　果然还在气头上吧，一副别扭的样子，像只撒娇的傻狐狸。
　　一护在想象中给她脑袋上安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自动将眼前的银发女孩看成一只呲牙咧嘴、垂头丧气的小狐狸，于是忍俊不禁的，他大笑起来。
　　“你就光会逞强啦！”一护摸着她的脑袋，盛满笑意的目光温和得似乎能滴下水来，“时人，你知不知道被你依赖的感觉非常棒。”

　　女孩子就该被捧在手心上呵护，这是黑崎家的家训，虽然想到说出这句话的老头会觉得有点恶心，但是在天长日久的明训、默化之下，这已成为他深植于心的宗旨。
　　然而却捅了马蜂窝。
　　“你果然在幸灾乐祸！‘这家伙终于没办法自以为是插手别人的战斗了’的样子很可悲吧！”
　　“你想哪去了，”一护睁大眼睛，曲起食指重重敲她额头，“小脑瓜能不能不要那么偏激！我当然知道你总是冲在最前是想保护身后的人，上次说你自以为是那不也是在气头上吗，你这家伙这么记仇的吗！”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想保护一切，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啊。
　　“‘也在气头上’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在生气！”
　　还说没生气……一护立时脱力。果然对这种迟钝的笨蛋，不好好给她解释清楚是不行的吧。
　　“时人，对不起啊，让你吃醋是我不对。”

　　神哪！于是她内心波涛汹涌狂风呼啸万马齐喑，卷席着滚滚浓烟，黑色的岩浆瞬间熊熊爆发。
　　“别和我提那个白痴的词！！”
　　吃醋？什么跟什么啊！那种幼稚行为？！她都多大把年纪了！
　　“多一个人保护你再好不过！一护你那么好，能把所有人的心都吸引到你的身上，会被所有人喜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他和别的什么人亲亲蜜蜜的画面时……
　　天哪……她听到内心一片哀鸣。那时的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果然是酸涩的感觉吧！
　　投降了。
　　如果不是受了刺激，在面对萨尔阿波罗时，自己怎么会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
　　如果不是被喜助戳破了所以恼羞成怒，她怎么会不经布局就冲动打出底牌，可是……可是如果真是那种愚蠢的原因，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一护，去支援茶渡与雨龙吧，我不需要你放下战斗来保护。你很强，更加有潜力，经过锻炼会迅速成长起来……”她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是，她不想他受伤……
　　所以明知不该插手他的战斗，却又忍不住站在他身前，保护了他的同时也成为他成长的阻碍，她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阻碍你的前进……”她没能说出来，然而他对她的想法一清二楚。
　　“真是的，要更多的信任我一点！”双手“啪”地拍上她面颊，“我觉得自己还蛮强的嘛！”
　　一护微微抬起她下巴，让她仰起脸，直视他眼里的辉光万丈，“责任什么的，大家一起来守护不是牢靠得多吗！我好歹也是一路打打杀杀过来的咧，早就不是菜鸟啦！还是说你认为你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废材？”
　　怎么可能！她立即就要否认，而他只是了然的“嘿嘿”一笑。

　　“我啊，可没你想的那么天真，想保护的人也和你一样，只是认定了的同伴，”一护看向一旁，似是在回忆什么，神情忡怔，却并未有迷茫，
　　“大概是因为一直能看到鬼魂，我从来没觉得它们是人类的敌人，说起来，有些鬼魂反而比人类善良得多呢！所以啊，虽然和个别虚有仇……”
　　回忆起与Grand Fissue的那一战，他扭头看着她，对视的眼中泛起同样的感慨。
　　顿了顿，一护接着说：“但大体上，被卷入死神和虚的对立之后，我也算是中立的吧，当然因为你是死神，所以我肯定对死神更有好感啦。”
　　只是对于刻板而压抑、压榨着她的生命的静灵廷，他是半点好感也没有的。

　　怔怔看着日益坚定、明朗的少年，时人心想，一护他成长了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进境之快让人难以置信，他到底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真是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孩子。
　　可是比起心中的感慨与期待，有一件事让她更为在意。
　　“所以能够争取到现世的力量，居然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比较好吗？”时人钻入另一个牛角尖，“那么假如你喜欢上的是……比如说妮露，那么现在我们就是敌人了吧？”
　　于是一护终于发现吃醋的女人有多棘手……
　　这家伙在恋爱这回事上迟钝得几百年不变吗？看来志波海燕把她照顾的很好，让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这种想法让一护心里微微刺痛，然后更是熊熊火起。很好，他更有动力了！他不认为这个对手他无法超越，他绝对会强过那个人。

　　“时人，你真的没吃醋吗？”一护似笑非笑地撇撇嘴。
　　尽管内心已经动摇，然而她嘴上反应神速：“绝对没有！”
　　“这样啊，”大大的叹口气，一护摸摸脑袋，“怎么办呢，全世界的女孩子在那种场合都会生气的，结果你一点感觉没有，这不是说明你根本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他在说什么疯话！拼命摇头。
　　可他看起来非常沮丧，她的心也随之下沉。
　　“所以你承认了？”他的眼里闪烁着点点希冀，令她不自觉点点头。
　　于是他立时眉开眼笑，而她的脸腾地通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说到吃醋，我比你还有经验一点……”
　　这也算是一护粗神经的表现之一吧，居然在战场上，烟尘中，谈情说爱起来……

　　俯在她耳边，他对她说，吃醋才说明对他的在意，而吃醋也是她特有的权力，要说的话，最酸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一个人根本没资格吃醋。所以恋人之间相互给予的酸涩，根本是一种甜蜜啊。
　　“甜蜜个鬼！”看着这只气急败坏的傻狐狸，一护好笑又颇头痛。
　　该怎么办呢？其实他老早就觉得，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就能瞬间灭掉她的怒火，只是这种场合……哎，管那么多干嘛！他心下一横。
　　于是一护展开双臂，在时人错愕的眼中，只闪过一道橙色暖阳。
　　厮杀声不绝于耳，四下里灵压激荡，鲜血四溅，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而自己烦躁的内心，急促的呼吸，却在温暖而坚定的怀抱里，一下比一下平缓，最终归于宁静。
　　一护听到妮露似乎是嘴被捂住而发出的“呜噜”声外加诺伊特拉大声的耻笑。
　　这下，丢脸丢到虚圈来了……可转念一想，反正在尸魂界时也有过先例，丢脸这种事照样一回生二回熟！于是他理直气壮，更加收紧手臂，自顾自就说开了。
　　“大傻瓜，”温和至极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很不安吧，因为坚持一个人背负一切，更因为肩负的责任对你来说太重要所以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就这样，一刻也无法松懈下来，那样的生活，很累吧。”
　　银眸瞪得老大，这……这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他自己？
　　“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你还记不住吗，真没救了！那我就再说一次，你给我听好！”
　　从拥抱中暂离，一护微鞠着背，右手揽在她脑后，边摩挲着柔顺的长发边用头抵住她的头，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怕的事，讨厌的事，还有喜欢的事，快乐的事，都会一起去面对。”

　　“一护……”
　　“恩？”
　　“你真是个笨蛋……”
　　和我一模一样的大笨蛋。
　　啊，大概正因为笨蛋遇到了笨蛋，所以才会这么同调，才会深刻的触及彼此的内心，才会……相爱到无法分清承载着自己这具灵魂的，究竟是对方的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
　　到底是谁帮助了谁，又是谁拯救了谁？
　　哪里分得清楚。只知道在遇见对方之后，长久以来，两人都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在同一个落点上交汇的两颗心于是彼此相融，然后，再也不能分离。
　　所以今后，果然不会再分开了吧，心也好，人也罢，已经约定好了！

　　“就因为名字被叫做一护，所以你就认为你能轻轻松松的守护好一切吗，真是的……”
　　自己是在抱怨吗？大概吧，时人心想，为什么这点上他完全不像她那样，被压得透不过气，而是像这样举重若轻的，带着无比的自信，那么那么的——耀眼。
　　“那还用说！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就太逊了！”
　　如同钻石般璀璨的眼中带着太阳最核心的热度，那是地球上光与热的源头，生命亦源于此，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年根本是颗不折不扣的恒星吧！发光，发热，恒久而又生机勃勃。
　　“呐，保护你是我前进的动力啊，就是为了你我才不断变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