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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冰冷的水滴沿着长满苔藓的石壁缓缓滑落,在泥地上积成水洼。巨石堵住的洞口处,一丝微弱的光线穿过石缝射进来。
手臂上包扎的白纱布又渗出了丝丝血迹,伤口毕竟太深。莫问倚靠着潮湿的石壁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微微皱起的眉头显露出沉重的疲惫。
他早得到了消息,雪狼高手此次是倾巢而出。他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劫持的目标。
看来还是低估了国师的狡猾,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直取赤狐小王子。相较于被侍卫们重重保护的小王子,冲锋在前的莫问显然更容易下手。
此次的护送任务十分机密,进京所走的路线也很隐蔽,可即便如此,却还是遭到了雪狼杀手的数次截杀。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而护送路线除了小王子和自己,只有接到密报的朝廷才知道。看来侯爷所料果然不错,朝中有人与雪狼有勾结。会是谁呢?
此刻,莫问忽然有些明白,侯爷为何明知京城内暗流汹涌,惊险万分,仍然执意回京。如今的局面十分复杂,除了侯爷,这天下间怕也没几人能够理清繁杂,掌控局势。
想到这里,莫问不禁暗悔自己粗心大意着了道,没能完成护送任务。所幸的是,在被俘之前,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小王子送进了梧桐山庄。按照事先约定,他们应该会被庄主安置在最安全的密室中。但愿侯爷已收到消息,派来了得力援手。
老天爷仿佛听见了他的祈祷。隔着厚厚石壁,隐约传来了笑声。莫问在被俘的时候听过这个声音,活泼而轻快,如同天真的孩子。“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呢?”
莫问沉默不答。
那声音似乎早有预料,轻笑一声道:“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吧,你们的皇帝派人来接替你的任务啦。至于那个坏消息嘛……”
听见莫问的呼吸一窒,调笑的口吻变得充满玩味,“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因为我听说,那个人的致命弱点是你哟。所以我想,也许很快,你就会见到小王子了。”
一路春雨连绵,信鸽也飞不动,与京城的联系就这么断了。言默心里正烦着呢,偏偏这时何萧还满肚子牢骚,口口声声抱怨着若不是着急赶路,自己早在驿站里享受美酒佳肴了。
“你要是不想早点见莫问,就自己慢慢走吧。”言默一句话便堵住了他的嘴。
难得能出京一趟,何况可以见到莫问,这可是期待已久的机会。“算啦,等我们到了梧桐山庄,有的是享乐的机会。许久不见,不晓得莫问看到我会不会惊喜噢?”
这个已问过一百遍的问题,换来的只是言默一百个白眼。以他对莫问多年的了解,那家伙又冷又硬就像块石头。就凭何萧那套死缠烂打的功夫,对付那些寂寞春闺的千金小姐们还行,要想打动莫问,可谓难如登天。
“莫问哪次见你有好脸色了?惊喜,只怕是有惊无喜呐。”
对于言默的毒舌,何萧早已见惯不怪,依然笑嘻嘻的凑过来,“咱们包袱里头还有一壶酒吧?反正快到梧桐山庄了,索性拿来喝掉啊!”
见他眼珠一转,言默就晓得他在算计啥,慢悠悠的道:“不是‘咱们’,是‘我’的包袱。”
“差不多,差不多嘛!”何萧大咧咧的揽上言默的肩膀,俨然一副兄弟般的亲热模样,“我记得那可是京城花月楼最好的女儿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言默拨开他的爪子,嘴角一弯,调侃的口气令人恨得直咬牙,“是么?可惜啊,我从来没有与人分享美酒的习惯。”
正当何萧盘算着该怎么骗口酒喝,一支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扎进了酒桌旁的柱子里。随行侍卫们都吃了一惊,立即抽刀护住何萧。
言默反应极快的起身冲出门外,沿着马道上的蹄印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地,可惜依然不见踪影。担心有诈,便又果断返回了小酒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支箭上竟挂着一只死鹰,被剖开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何萧一副想吐的样子,站得远远的指着死鹰,“这是啥意思啊?”
“有人想警告我们别多管闲事。”
言默拔下箭,连同死鹰一起扔了出去。他知道死鹰是雪狼特有的警告。本来打算在下个路口分道扬镳,现在看来不得不送他到底了。
“这里离梧桐山庄不远了,我们连夜赶路吧。”
心里记挂着莫问,何萧连连点头。
梧桐山庄距离进京的官道不到一里地,但寻常人并不容易找到。山庄的大门隐藏在一片密林之后,看上去黑漆古朴,让人丝毫想象不到里面的奢侈华丽。
每到寅时,天将亮未亮的时分,梧桐山庄便开门送客。一辆辆遮盖严实的马车鱼贯而出,看车夫的穿着打扮便可知马车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守门护卫早已见惯这场面,一面查验着车夫递上的鱼形木牌,一面挥手放行。
在这送客的时辰,却看到一支马队疾驰而来,护卫们的神色不免有些紧张,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何萧鼻子一哼,掏出大理寺令牌晃了晃便要进庄。岂料,见惯大场面的护卫们全然不把他的令牌放在眼里,一口咬定没有本庄特制的木牌不许进庄。好说歹说也不行,气得何萧直后悔没去借了兵再来。
双方争执间,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他们。“门外何人喧哗?”
身着翠绿长衫的少年缓步踱出,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立在这山林之中,仿佛一株迎风拔节的翠竹,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只见他踱步上前,将何萧上下打量一番,“我是庄内管事安以昕。大人从京城赶路而来,似乎是有要紧事,我可以代为转告庄主。”说着,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言默和几位随行侍卫。“但我得提醒诸位一句,无论身手多好,别乱来。”
言默利落的翻身下马,转身吩咐侍卫牵马守在一旁,随即走到安以昕面前,微笑着行了个礼,“在下言默。庄里的规矩我们懂,烦请安管事带话给庄主,我们要见庄里的贵客。”
总是带着嘲讽神色的言默难得微笑,但每当他微笑,淡淡的笑意里总是透露出几分特别的温柔。安以昕似乎愣了下,随即点点头,正要接话,却不防被他突然凑近耳边,手心里画了一个“朱雀”的符号。“有劳了!”
太过靠近带来的压迫感随着矫健的身影一起闪开,指尖带来的凉意却仍未褪去。安以昕用力握了握拳头,掉头返回庄内,背影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何萧颇有些忿忿然的道:“这管事的年纪不大,架子不小。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人在屋檐下,这里可不是京城。”言默敛起笑意,微微仰起头,看着眼前这所高墙大院,在朦胧的晨光里,犹如一头潜伏的巨兽。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安以昕没有再出现。一个头挽双鬟的小姑娘从大门后探出身子,手提一盏琉璃灯,机伶的眼珠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请诸位随我来吧。”
梧桐山庄傍山而建,是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场所。这里有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还有最好的姑娘。当然,这座山庄最令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就是那些设计独特的密室,可以让有特殊嗜好的尊贵客们玩些花样百出的游戏。
照莫问之前传回的密信所说,他们与小王子一行人藏身在山庄最安全的密室中。
穿过昏暗的长廊,众人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池碧绿的湖水中央,伫立着一座雕饰精巧的水榭。整座水榭由竹子搭建而成,四面是窗,屋檐栏杆各处系着许多风铃,微风吹过便叮当作响,倒也悦耳动听。
言默立时明白了为何这最安全。这水榭四周没有船,只有一座浮桥连接着岸边,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处。
“这里便是听风阁,你们的贵客正在里面等着。”
说完,小姑娘盈盈一拜便自行退去了。
几名侍卫都是王府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轻功自然了得,很快便过了浮桥。何萧一踏上浮桥便感觉脚下晃动得厉害,差点栽进湖里。一只手从肋下扶住他,耳边传来言默的低声嘲笑,“不会武功就别逞强,我可不想大冷天的下水救你。”
何萧不甘示弱的横了他一眼,但还是出于本能的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直到走过浮桥,方才长吁一口气。
随着清脆的铃声,正对着他们的大门打开了。两位手扶腰刀的番邦壮汉立在大门两旁,对他们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何萧想起自己的身份,整了整被水沾湿的长袍,背负双手,一脸正色的迈过门槛。
屋内,十几名同样打扮的番邦壮汉分站两列,被他们护在中央的小王子从玫瑰椅上站起身,右手放在心口位置,弯腰行礼。抬起头,那张如少女般秀美的稚嫩脸庞显露出凝重的神色,“我是‘赤狐’的小王子,你们终于来了。”
客套寒暄一番后,小王子开门见山的将目前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何萧总算明白了他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莫问被擒,带来的人马也损失殆尽。小王子与侍卫们侥幸逃脱至此,却也无法离开。雪狼的杀手此刻正守在庄外蠢蠢欲动。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困局。
“没想到局势如此糟糕。我本想与莫将军会合后,同他商量好进京事宜,再向驻扎在邻近州县的郭将军借兵。可现在……”何萧扶额摇头,“雪狼的杀手就在外面,他们既然放我们进来,就绝不会让我们出去求援的。”
言默边听边皱起眉头,本以为死鹰的警告是为了逼退他们,岂料恰恰相反。对手似乎很了解他们,准确的说,是很了解何萧,知道他越是被威胁越是担心莫问的安危,会不顾一切赶往梧桐山庄。
小王子也皱着眉,一口官话说得十分流利,“何大人,不知你有何打算?”
不等何萧答话,言默开口道:“把兵符给我,我去求援。”
何萧惊讶的看着他,“那怎么行?!你还另有任务呢!况且,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雪狼的那些杀手?”
“我自有办法。”顿了顿,言默续道:“案子的事我会禀报侯爷。”
“可是……”
言默不耐烦听何萧的絮叨,直接向他伸出手。何萧紧紧抓住怀里的兵符,迟迟不肯拿出来。看着他纠结成一团的眉头,言默很清楚他此刻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想尽快救出莫问吗?”
被击中死穴,何萧猛地抬起头,将兵符和一枚玉佩一起塞给言默,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神情,“见到郭将军,把我爹的玉佩给他看,他会知道怎么做。你……千万要小心!”
“‘雪狼’的人不会放弃刺杀,你们在这里也要小心。”
用力拍了下何萧的肩,言默闪身出门,“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很快便游到湖边,上岸后直奔山庄大门。
刚走到门口,言默突然警觉身后有人,转身便是一脚飞踢。脚尖即将触到那人胸口的一霎,他看清了是谁,于是收回脚力跃开两步,“安管事有何指教?”
听出他语带不快,安以昕的口气也有些生硬,“现在是闭庄时间,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入。这是庄主定下的规矩。”
“我向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说着,言默一手已搭上门闩。
守卫们立时将他团团围住,却一个也近不了身。安以昕揉身上前,凭着灵活身段堪堪接住几招,“你这样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有劳安管事助我一臂之力了。”
言默一把扣住安以昕的手腕,带着他一齐轻松翻过了围墙。待守卫们回过神来,开门去追,两人早已不知所踪。
天已大亮,结了薄薄一层寒霜的枝叶,在渐暖的春日阳光里舒展开来,融化的冰水纷纷滴落。
安以昕拭去飞溅到脸上的冰凉水滴,发觉自己被强拉的手已被那人攥得有些发热了,想抽出来却纹丝不动,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他们已经追不上了,你可以松手了么?”
闻言,言默猛地刹住了飞奔的脚步。安以昕收势不及,撞上他的后背,正在这时又被放开了手,差点摔倒。
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言默故作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安管事这么年轻,想来是内力有些不济,不如休息下吧。”
安以昕咬咬牙,运足气,一掌直拍言默面门。
“下手这么狠啊?”言默轻笑着,脚步一错便闪开了,“打人不打脸,安管事应该是惯常于场面应酬的人,不该这么不懂事呀。”
自从到梧桐山庄里做了几年管事,安以昕以为自己早已磨练出极好的耐心,谁知在言默一再的嘲笑下全都白费。向来不太擅长言辞的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饱以老拳。
见他认了真,言默也不敢怠慢,毕竟拳风扫过脸颊的感觉不太好受。过了十几招后,他发现这小子喜欢近身缠斗,便想办法甩开他。
终于让言默找到机会,膝盖向上一顶,直撞安以昕的下巴。待他退开两步,紧接着又是一脚侧踢。安以昕连忙用手挡住,但仍被强劲的脚力弹了出去。
没等安以昕喘匀了气,突然就被言默扑上来抱住卧倒,一路翻滚到大树后面。
“你干什……”
未完的话,被擦身射入地面的数支羽箭所截断。安以昕深吸了一口气,“箭上有毒,是番邦常用的‘血雾’。”
言默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鼻子挺灵的嘛。”
“我曾经在关外呆过七年。”
说这话的时候,安以昕低垂着双眼。从他平静的语气里,言默敏锐的听出了隐忍的痛苦。他一直好奇,周旋于声色场所的安以昕为何有如此干净而坚定的眼神,现在想来,也许是与过往的经历有关吧。
不待他细想,又有十几支毒箭追了上来。每一箭都很准,且力道十足,俨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言默压低声音,凑近安以昕耳边,“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我来引开他。你抓住机会就跑,回到山庄就安全了。这事与你无关,他不会追你的。”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敏感的耳垂,安以昕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我不走。我们干掉他之后再比过。”
倔强的孩子气,言默无奈的叹息,也只能随他去。
半夜更新很苦逼,武功招数各种不会,就先这么凑合着吧 ⊙﹏⊙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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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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