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追缉令》风之洞

3、第3章：杯酒真情

　　紧皱双眉的古云淞突然把车停下，正在打盹的殷雪兰猛然惊醒，睁开迷蒙的双眼：“到了？”古云淞摇摇头：“你还是回去吧，我去叫业务主管来陪我去。”殷雪兰瞪大了眼睛：“怀疑我的能力？这些日子，我陪你出席过多少酒会，哪一次搞砸过？”

　　此话不假，自古云淞接手以来，都是殷雪兰伴其左右，为古氏茶业赢得一份又一份合约。看着那一双似曾相似的灵动双眸，古云淞有了片刻的失神，那双眼睛，多么像……

　　后面传来“滴滴”的喇叭催促声，古云淞无奈，只好又启动了车子。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被迫堵在一条马路上。古云淞趁机又说：“雪兰，你……”殷雪兰摆摆手，她的眼里几近喷出火来：“古云淞，我殷雪兰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我倒奇怪了，你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拦我？”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去？”古云淞挑起眉，问道。殷雪兰扭过头：“想去就去。”古云淞不认同地说：“你怎么这么任性！”殷雪兰回过头来，歇斯底里地说：“任性！我任性！我不过是想帮你，我怎么任性了？你不对我好也就算了，连我对你的好你都不愿意接受吗？”说话间，眼睛里滚动着盈盈的泪珠。

　　不忍心去看那双眼睛，知道多说无益，古云淞将头转向前方，再次启动了车子。隐隐的抽泣声传来，古云淞无奈地在心中呐喊：殷雪兰，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总，你好！”殷雪兰笑意盈然地与飞鹏的老总打招呼。古云淞奇怪地看着她毫无泪痕的脸，有些愣神。殷雪兰狠狠地掐了正发呆的古云淞一下，小声说：“想什么呢？”黄总很是不满意地说：“古总，你们可是来晚了，一会可要罚酒三杯！”“一定一定！”殷雪兰替古云淞答道。黄总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率先走进包厢。

　　忧心地看着古云淞神游太虚的模样，殷雪兰将双手在他眼前晃动：“快醒醒，我们该进去了。” 古云淞回过神来，就要往里面迈，殷雪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古云淞回头，眯了眼，不知她要做什么。殷雪兰小声说：“黄总是东北人，很能喝酒的，你一会小心点。”古云淞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进了包厢，殷雪兰忙跟了进去。

　　“服务员，你们这的酒杯怎么这么小，换大的！”黄总训斥道。殷雪兰忙看身边的古云淞，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说：“黄总，小酒杯喝起来才有意思嘛，可以边喝边谈。”黄总大手一挥：“喝酒就是要豪爽，酒杯小了有什么意思。服务员，换！”

　　殷雪兰还想再说什么，古云淞开口了：“既然黄总喜欢，就换吧。”殷雪兰瞪直了眼，黄总眉开眼笑：“古总果然豪迈，够意思！我看就不用换了。”殷雪兰吐出一口长气，却听见黄总说：“直接用碗喝吧！”殷雪兰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向古云淞。古云淞似乎毫不在意，耸耸肩说：“黄总随意，悉听尊便。”

　　“爽快！”黄总吩咐身边的属下：“把合约准备好，吃完饭我们就签。”古云淞欠欠身：“黄总，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再讨论一下。”黄总挥挥他蒲扇似的大手，说：“好说，先喝酒！”说着端起碗，炯炯有神地看着古云淞。

　　优雅起身，古云淞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杯，说：“黄总，不好意思，我不喝酒，以水代酒，您……”话未说完，一碗酒迎面泼来，黄总怒气冲冲地说：“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大老爷们，喝个酒还磨磨唧唧的！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古云淞倔强地挺直了腰：“做生意靠的是实力，如果黄总觉得我不喝酒就是没有诚意的话，那么实在是很遗憾了。想要陪黄总喝酒的人一定很多，但不见得每个都是合适的合作伙伴。”

　　暗自着急的殷雪兰见古云淞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说不妙，赶紧端起酒杯来，说：“黄总，你别生气。我们古总，确实酒量欠佳，要不，我陪你喝一杯？”黄总看看古云淞，冷笑道：“酒量欠佳不等于不会喝酒吧，这样好了，你只要喝一口，我就算你意思到了，怎么样？”古云淞依旧挺直了身板，不说话。

　　“黄总，你就别为难了。这样好了，我陪你多喝几杯怎么样？”殷雪兰眼见情势不对，打圆场道。黄总笑了：“好，这可是你说的！”一挥手，服务员端上来三个海碗。黄总看看一言不发的古云淞，又看看急得满头是汗的殷雪兰，指指那三个碗，说：“你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把这三碗酒一口气全喝了，我二话不说，就把合约给签了。”

　　微闭了双眼，殷雪兰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如果自己喝了，古云淞会不会像替叶虹影喝酒一样来替自己喝？这样想着，她端起了海碗，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很快，一碗下肚，殷雪兰抹抹嘴唇，看来，这白酒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难喝嘛。放下空碗，又端起一个碗。

　　黄总的脸上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情，他看向古云淞。古云淞微眯了双眼，攥紧了拳头，心中暗咒，这个殷雪兰，平常就是喝些红酒，以为自己的酒量很了不起么？照这个喝法，非出事不可。可是……正在犹豫间，殷雪兰已经放下了第二个空碗，拿起了第三个碗。

　　不知道为什么，殷雪兰觉得今天的酒特别地好喝。已经是第三碗了，估计他不会来替自己喝了吧。也罢，不醉不归。酒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啊！殷雪兰心思复杂地往肚里灌酒，味蕾已经完全失灵。“等等！”古云淞叫道。殷雪兰停止喝酒的动作，欣喜不已，虽然晚了点，但至少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怎么，古总改变主意了？也是，让女人替自己出头确实有失妥当。服务员，再倒一碗酒来。”黄总笑吟吟地开口，脸上却带着几分讥诮。古云淞摇摇头：“我没打算要喝酒，我只是想说，黄总，你这样逼人太甚，恐怕不太好吧。我们是需要合约，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得到。”

　　伸手去拽殷雪兰的手，古云淞说：“我们走！”殷雪兰没有放下手中的碗，她用另一只手用力拨开古云淞的手，然后仰起脖子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扬扬手中的空碗，殷雪兰对着黄总说：“黄总，我可是完成你的要求了。”

　　“爽快，不愧是殷南宗的女儿，有魄力！”黄总拍拍手，利索地在合约上签上字，递给古云淞：“古总，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肯赴汤蹈火的红颜知己。”古云淞迟迟没接那份合约，他转头去看殷雪兰，眼里喷出怒火。

　　黄总耸耸肩，将合约放在餐桌上：“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今天若不是给殷家几分面子，你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这个合约了。没有人会嫌钱多的，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就向包厢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朝殷雪兰笑笑：“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别有深意地看了古云淞一眼，黄总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先生，小姐，还有几道菜，上不上？”服务员忐忑地走向前来询问。古云淞瞪着殷雪兰，说：“菜不上了，多少钱，买单？”服务员说：“黄总已经签过单了，这些菜您看需要打包吗？还有这瓶酒……”

　　看看那大半瓶酒，古云淞疑惑地皱眉，三个海碗，怎么可能剩下那么多酒？于是问：“怎么剩这么多？”服务员解释道：“黄总交代的，在瓶里预留一小瓶酒，再将冷开水倒入，这样有酒味但度数不高……”殷雪兰听了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好像没什么酒味。”

　　古云淞怒火中烧：“是你安排的吧？”殷雪兰不知所以：“啊？你说什么？”古云淞看看那三个空碗，说：“难怪你今天一定要跟来，你这么煞费苦心，就是为了看看我会不会帮你挡酒吧。”

　　挡酒这一说，殷雪兰确实想过，但今天这事，她也确实不知情。然而她犹豫的表情让古云淞认为她已经默认了此事，他看看桌上的合约，拿过来撕个粉碎。然后，转过身，对殷雪兰说：“谢谢你的‘良苦用心’，可是我不需要。”

　　“哎，等等我，你听我解释……”殷雪兰见状忙追了出去。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小姐，黄总还有话要带给你……”服务员摇摇头，看看地上散落的纸片和那剩余的酒，咕哝道：“这个黄总，也是，掺水就掺水吧，干吗非让我说出来。看来，有得吵了…….”

　　“别再跟着我了！”古云淞皱紧了眉，回头警告殷雪兰。殷雪兰走上前，说：“我只是想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古云淞一口气说完，又转身。殷雪兰叹口气，望着地板发呆。突然，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殷雪兰。”殷雪兰抬起头，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古云淞：“你肯听我解释了？”古云淞摇摇头：“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了。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女菩萨。”说完，转身离去。这一次，他再没有回头。黑夜中，只留下殷雪兰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