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追缉令》风之洞

4、第4章：曲线救国

　　沉思中的殷雪兰突然感觉到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她猛地回头，看见飞鹏的黄总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黄总？”殷雪兰对于他的出现很是意外。黄总搓搓手，热情地邀请：“我的办公室就在上面，上去坐坐？”殷雪兰再次感到了意外：“啊？”

　　当热气腾腾的餐点被送上来的时候，殷雪兰觉得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东北汉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不好意思地笑笑，殷雪兰征求起黄总的意见：“您要不要来点？”黄总摆摆手，说：“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殷雪兰这才放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黄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你还是小时候的脾气，还那么不拘小节。”殷雪兰这才想起自己同黄总还有业务上的往来，不该如此放肆。她扯了张餐巾纸擦拭嘴唇，说：“不好意思，让黄总见笑了。”黄总舒服地靠在老板椅上，说：“别那么见外，我跟你父亲是老熟人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殷雪兰撇撇嘴，心说：小的时候还不懂事，又没有选择被谁抱的权利。嘴上却说：“是吗，那还要请黄伯伯多照顾了。”黄总哈哈大笑：“好说，好说！刚刚，我不是已经照顾了吗？要不是我交代他们往酒里掺水，你现在早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说起酒，殷雪兰就一肚子的火气。她话中有话地说：“黄伯伯真是用心良苦啊！”黄总大笑：“我不过就想看看那小子的胆量，没想到，你倒先替他把酒喝了。”殷雪兰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拎起沙发上的包，起身告别：“黄伯伯，谢谢您的招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黄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起身递给殷雪兰：“把这个交给古云淞，我想他会感兴趣的。”殷雪兰看向黄总，疑惑地说：“黄总，这是？”黄总用指关节敲敲桌面，说：“你拿给他，他就知道了。”殷雪兰只好接过文件袋，道了谢，就离开办公室了。

　　黄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殷雪兰的车子远去，这才吩咐秘书：“接殷董的电话。”“是！”秘书恭敬地答道。很快，挂断电话，对黄总汇报道：“黄总，殷董在去机场的路上，他说回去以后跟您联系。”“这么匆忙？”黄总低声自语道。秘书问：“黄总，您还需要些什么？”黄总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可恶！”古云淞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他今天突然没有了抽烟的兴致，想起殷雪兰的欺骗，他的脸越绷越紧。这个殷雪兰，怎么老是挑战自己的耐性？先是在婚礼上挑衅叶虹影，然后居然还串通客商来糊弄自己。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心存感动？哼，别想！将烟丢弃在杂草丛中，古云淞整整衣衫，向自家走去。

　　“小淞……你来了……”古越泉枯瘦的手向古云淞伸了过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古云淞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大抵明白父亲要说些什么。自从上次旧病复发后，父亲的情形就越发不可收拾起来。他现在时而清醒时而明白，说话颠三倒四还总是重复。

　　握住那双枯瘦的手，古云淞低了头，对着父亲苍老的面庞说：“爸，你说吧。”虽然知道古越泉不是自己的父亲，但叫了快三十年，已经改不了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为了这份恩情，哪怕是放下自己钟爱的事业也在所不惜。可是今天，古云淞实在是太累了，心乱如麻的他实在不想再听父亲一遍遍地重复那些早已嚼烂的话。

　　“小淞……”古越泉低喃着。“我在这……”古云淞叹了一口气，再苦再累再烦也要听，谁叫这是养育了自己多年的父亲呢！古越泉颤巍巍的双手指向一旁的衣柜，说：“凰……凰……”古云淞熟门熟路地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挂在古越泉前面不远的衣帽架上。

　　这套绣有凤凰图案的衣服是古越泉的昔日恋人文双凰亲手缝制的，因为这套衣服，曾经一度陷入深度昏迷的古越泉才得以慢慢康复。同样是这一套衣服，让古越泉每每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面对养父的深情和执着，古云淞不止一次地唏嘘感叹。上一次，因为听说文双凰要来，古越泉突发小中风。自那以后，就频出状况。古越泉一直遗憾没能跟恋人重逢，却不知道在他再度昏迷的时候，文双凰曾经来探视过他。才五十多岁的人，却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每每看到古越泉这个样子，古云淞就不由地感叹命运的捉弄。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需要扮演，却从来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样子。处处充满意外，也处处充满惊喜。古云淞曾经以为叶虹影的出现是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这也是一个意外。虽然几经折腾以后，他们被证实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争取的机会。果然，在爱情面前，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噗……一口鲜血从古越泉口中喷射而去，惊醒了正在感伤过去的古云淞，他连忙扑过去，叫道：“爸，爸……”一边替古越泉擦拭嘴边的血迹，一边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喂，蒋醒……”

　　“小淞……”虚弱的声音传来，古云淞匆匆挂断电话，对着古越泉说：“爸，你撑着点，医生马上就来了。”古越泉摇摇头，眼睛仍留恋地看着那套衣服，说：“小淞……我不要医生……我要你听我说几句话…..”

　　“爸，你说！我听着呢。”古云淞心痛地看着父亲的样子。古越泉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套衣服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定定地看向古云淞，握住他的手，说：“小淞，你要记住……”话还没说完，又咳出一滩血。“爸！别说了，好好休息！”古云淞的眼角开始闪现泪花。古越泉摆摆手，继续说：“小淞，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轻易谈感情。我这一辈子……”说着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古云淞忙叫道：“爸，别说了……”古越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套衣服，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凰儿，我这一辈子好苦啊！”

　　悄悄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古云淞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古越泉刚刚握住自己的手现在无力地垂在床边。“爸！！！”古云淞趴了上去，叫道：“爸，你醒醒！”“您刚说的我都记下了，你快醒醒啊！爸……”古云淞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步伐匆匆地向前走去，殷雪兰心急如焚。怎么说走就走，老爸最近是怎么了？抬腕看了看表，殷雪兰暗叫一声“糟糕”，眉头一皱，索性脱下高跟鞋，赤着脚在光滑的地板上奔跑起来。

　　“爸！”看见殷南宗的身影，殷雪兰终于松了口气。殷南宗回过头，看见殷雪兰披头散发的模样，不赞同地说：“你这丫头，怎么搞的，胡闹也要分个场合。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成体统！”殷雪兰笑嘻嘻地边套高跟鞋，边说：“那还不是为了赶来见您！对了，妈呢？怎么没见她？”

　　殷南宗摇摇头：“就你嘴甜。你妈，早就回去了。你也知道，她一心要撮合你和阿远的，没想到……”殷雪兰的动作一僵，咧咧嘴说：“总算有人关心我了。”殷南宗吼道：“这是什么话？谁不关心你了，是你自己不长进！你说你帮古云淞谈业务的时候说话做事装扮样样得体，怎么到我这就故态复萌成了野丫头？”

　　眼一眯，殷雪兰挺起身板，说：“爸，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见殷南宗不回答，殷雪兰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调查我！你不但调查若梅姐姐，你居然还调查我！”殷南宗正色道：“这怎么能是调查呢，这叫关心！对了，你说起若梅，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你要留在这里我不拦着，可不许再去找你姐姐麻烦了。听见没有？”

　　“#@@%！……！……！@#”“你叽咕什么呢？”殷南宗怀疑地问道。殷雪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没有啊，我在替您祈祷呢。最近，跟一个西藏来的法师学了一些咒语，听着是不是特别好玩？”殷南宗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他看看手表，说：“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要准备登机了。”

　　“好!”殷雪兰说着就上前给了殷南宗一个熊抱。殷南宗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丫头!”殷雪兰突然想起什么，问：“怎么若梅姐姐没有来？”殷南宗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告诉她，好了，你好好筹划你的追夫大计吧，我永远支持你！”

　　“咳”殷雪兰小声说：“爸，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嘛。让人听见多不好。”殷南宗大笑起来：“你都做了还怕人说？我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家里的支持，所以才……”叹了一口气，殷南宗继续说：“云淞这孩子不错，要是你们能成，也是件好事。不过，丫头啊，你不要由着性子乱来，你古伯伯身体不好，你要多关心才是。云淞这孩子传统，你对他好，别看他不说，可心里都记着呢。”

　　“殷董，该登机了。”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走上前来催促道。殷南宗不放心地看看殷雪兰，殷雪兰忙说：“爸，你放心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殷南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走吧。”

　　看着殷南宗远去的背影，殷雪兰才突然想起自己又忘了问黄总的事了。算了，以后再说。一拍脑门，刚老爸说什么来着？古伯伯？嘻嘻，这就是传说中的曲线救国吧。Let’s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