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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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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处水平如镜的湖泊，色翠碧，通透如冰，却深不见底，浅滩往下便是浓如墨的深渊，乍一眼竟是显出一丝幽深可怖来。
丘牧白站在岸边探头，眼不自主一花，觉得隐约看见池水里深处什么东西沉浮。再定神去看，却只一团漆黑。
“跟上。”旁侧沈常云凉凉一句提醒。
“！”丘牧白赶忙回神。
柳树垂条，这本该是秘境里风景宜人的一处地段。却不知为何给人阵阵怪异不安。丘牧白站在沈常云边上却无端一阵冷意，不由得抬起手摸摸肩膀。
如果是来救人，为什么他也要跟着…其余师兄姐们不也可以来吗，还是被点名要来，就挺突然的。
话说，小师叔这是要去救水里的人？
正想着，就看见沈常云在湖前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块前蹲下，落手于剑柄处抬指出鞘，于是寒光瞬息闪过。
那石台在触及剑气的刹那忽然发出一声龟裂声响，却不见伤痕。
湖水泛起波纹，几息后竟骤然起了波涛，浪花愈演愈烈，逐渐成为螺旋往下的漩涡，翻起白沫水花，将周遭水莲荷花都动乱的掀翻大片。
“走了。”而就在丘牧白还震惊于这湖水忽然大变的下一秒，沈常云一伸手就提溜起他，拎起就是抬脚跃入湖中央的漩涡。
“嗯？小师叔？？等，啊！”
水花和湖色一齐袭入眼帘，丘牧白发梢随着风势尽数往上扬起，他被突然的失重惊了一跳，又猛地下坠，还没出口的呼喊刹那间就被湖水淹没。
俩人的身影入漩涡的下一瞬，湖水便自发合拢，不消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如镜无波，只剩微微荡漾的荷叶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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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一直中空到湖底百米，最终落脚在一个怪石嶙峋的洞窟前。
丘牧白抖抖发梢水珠，还悬空着脚像个鸡仔似的被提溜着，却在看清眼前景象后怔神感叹：“这，湖底，竟是空的…”
周遭往上是凌凌水波，波纹映着日光，下是乌色石壁，落着水纹圈圈而动。
沈常云却没搭理他，手一松，丘牧白啪嗒落地。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抬头人都走远了，忙不迭跟上。
洞窟内道路错综复杂，石壁内寸草不生，裂痕繁多。细看却是隐有纹路，像是多种绘图和文字镌刻其上。
对丘牧白而言这些很是奇异新鲜，不由得便注视着愈发上前。
正要眯起眼看清多一些时，猛地撞上了一道人墙。
“唔！”闷闷一哼。
沈常云耳侧掠过身后少年人自言自语的一声好痛。
他微皱眉头，目光不动，提醒：“小心脚下。”
丘牧白这才意识到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透明小虫。
“？！”
什么东西！
只见双脚里外的地面上铺满一层蠕动的细小虫子，椭圆绒毛，形似水珠，昏暗光线里并不清晰，大群大群的挪动时却波光粼粼极为骇人。
本能的皮肤一麻起了大片鸡皮疙瘩，丘牧白险些就要蹦起来，却被沈常云一声低呵‘别动’给镇住，愣是没蹦起来。
“动了才咬你。”
“是…”丘牧白脸皱在一起，只好别开眼不去看脚底。
地面上白虫密布往外如水涌动，洞窟内却在此时隐约响起了衣物摩挲响。丘牧白毫不所知，沈常云却是立刻耳尖一动，原本平淡目光随之转了方向，直直盯向昏暗深处。
猛地腰上一道臂弯，又是熟悉的失重。
“小…师叔！”
丘牧白险些咬了舌头，眼前一阵模糊旋转。
沈常云揽过他的腰轻易就带人踏地而起，足踏侧壁，几步里越过了下方的万千虫群。丘牧白颤巍巍的声音在洞窟里只留下了丝缕断断续续的尾音。
移动间沈常云发梢飞舞，丘牧白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就这样扑了一脸一嘴的乌发。
淡香，沾了点水露气。居然还挺好闻。
一不注意，在下落时嘴巴一合，就含住了一缕。
迷迷瞪瞪里落了地。
完了，啃了小师叔头发。小师叔不会生气吧。
丘牧白一站稳就要生无可恋的抬手想把那簇秀发从嘴里拿出来，却猛地被眼前的一道红给惊的停住了动作。
那是，人？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耳中就听一声锋利的破风响。
‘噌’寒芒乍现。沈常云另一只手已然握剑崩开一道刃风。丘牧白都没看清他何时出的剑。
还叼着沈常云一撮发丝的丘牧白被那乍散的剑风吹的紧皱眉闭眼，再睁开的刹那，面前竟是一张放大的血红人脸。
瞪大的眼睛，血丝遍布，隐有血泪溢出。表情狰狞不堪，似鬼似魔，怪异惊人。
？！什么东西？
少年人瞳孔一缩。
“啧”耳边沈常云一声不耐咂舌。
而后兵刃相交的摩擦声响再次炸起，丘牧白抬起的手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揽着腰再次旋身，锋利刃片相错相切擦出了依稀火星。
丘牧白耳膜被那切剑的铮铮明响炸的一阵嗡鸣，脑子里却无声哀嚎：师叔你等等你头发被我咬住了！！！慢点啊！
仅是过招三下，对面杀意强盛的人影忽然露出破绽，叫剑背一下击在后颈，于是轰然倒下。
□□撞在地面的声响清晰，还有些微黏腻的血液飞溅声。
“人找到了。”沈常云呼出一口气，甩剑收鞘一气呵成。
结果半天没感觉到旁边人反应，正扭头，才发觉头皮一阵轻微拉扯感。
丘牧白呆滞，表情怔住，叼着头发的样子和他四目相对。
“……”
空气沉默了片刻。
“松嘴。”沈常云黑了脸。
丘牧白赶忙回神，张嘴扒拉，手指麻利的把发丝顺开还在衣领擦了好几下。
“对，对不起小师叔…！”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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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见沈常云面无表情的在那具人不人鬼不鬼血淋淋的身体上来回翻动时，丘牧白再次意识到了自己和小师叔的差距不仅仅是修为这么简单。
他瞥了眼青年散落胸前身后的束发，不由心虚的咽了口唾沫。没想到沈常云的头发还挺结实……这么来回竟然一根没断…
“别傻站着，帮忙抬人。”
“来了！”丘牧白赶忙上前搀扶起那位一身血迹的弟子。
触手一片黏腻，这人浑身上下不知粘的自己的还是旁人的血，衣服也都破破烂烂，此时气息微弱，像是昏厥了。五指和胳膊上都有不少青紫，像是握剑过度用力和撞在石壁上形成的。
太惨了。秘境内……果然凶险。丘牧白暗自流下冷汗。好好的新晋同门居然要疯魔到自己人都举剑相对，此事必然另有隐情，出去秘境后掌门也怕是要多加调查询问。
血气与洞窟内潮湿气息一齐涌上前，丘牧白本能感到了一阵窒息，他并不适应这气味，一时间脑袋发闷。虽还没从方才的惊险里转过状态，扶人的动作不由得有点僵硬，但还是努力把昏厥的人往自己身上带，没让人跌倒回去。
看来小师叔不让自己进来是有根据的……按他目前稀碎的水平，进来了怕不是还没被秘境困住，就先被走火入魔的同门干掉了。
一枚花瓣状鳞片，此时被沈常云捻在修长指尖。
方才对峙间这东西被沈常云眼尖瞥见，以剑气削下后那弟子便昏厥倒地。
褪去血迹模糊后，那鳞片薄如蝉翼，色泽金黄艳丽，甚至泛出鬼魅幽蓝的渐变色彩。
‘鬼母莲’
状若鳞片，透而诡金，可入人肤。
得其者，修为大涨，却增心魔，心性不定则极为危险。
这东西按理来说不该在此地出现。
沈常云眯眼打量，心中忽然有了思绪。
“此地不宜久留，你带人到外面去。”他迅速将东西收好，起身往深处走去。
丘牧白撑着那个昏厥弟子的重量有点吃力，闻言立刻抬头目光追他，不安紧张道：“那小师叔你怎么办？”
沈常云背影逐渐消弭在暗色。“我稍后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