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赤司BG] 妳是我微笑的起點》墨妘

4、 Chapter.4

　　小學畢業前夕，遠澤綾始終沒有贏過赤司一次。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赤司教她的她都學會了啊。
　　「啊—」在棉被裡悶聲地大吼，這是她獨處時釋放情緒的方式。

　　將自己的脆弱展露無疑地擺在對方面前，是很需要勇氣的一件事。
　　因為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攤開的同時，對方會不會因為這樣的自己與原本的模樣相差太多，而有了後退的打算。
　　又或者，對方會不會在某一處將自己的脆弱大肆宣揚。

　　大部分的人往往因為恐懼，害怕被拋棄害怕被疏遠，所以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試著自己舔舐傷口，等待它復原的那一天。
　　但我們理智上明白，若是傷口太大，不上藥的話它是不會好的。
　　我們盼望著，在我們的生命中，總會找到那麼一個人，拿著醫藥箱在那等你。
　　雖然攤開來的時候會疼痛，但是傷口也才得以有復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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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遠澤綾和赤司來說，他們彼此就是拿著醫藥箱的存在。
　　嘆了一口氣，明明都已經答應他在彼此面前，要做最真實的自己了。
　　還是乾脆不管輸贏了，直接了當地告訴對方呢？

　　—不不不，這不是她的風格，凡是保持不服輸的精神才像她。
　　「還是繼續去努力練習吧。」拍了拍臉頰，遠澤綾從床上起身。

　　運球，突進— 轉身，上籃—
　　夏天的夜晚，少了白天的悶熱難耐，些許涼風吹過，也稍微舒緩了因為運動而散發的熱氣。
　　靠著籃框休息片刻，補充水份的同時，她在夜晚的天空裡，看見了閃閃發亮的星星。
　　不知道，她的爸媽和赤司的母親，分別是天上的哪一顆星星呢？

　　「在練習？」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母親大人。」看向來人，遠澤綾將身子站直，面露微笑的說。
　　「很少看到綾打籃球的樣子呢。」母親的聲音很溫柔，在月色銀光的照映下，她的臉龐顯得柔和而美麗。
　　「打的不怎麼好啦…」搔了搔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還是第一次，妳主動學習一樣東西呢。」

　　一直以來，遠澤綾學習的事物，通通都是被安排好的，她從來沒有抱怨或是哭鬧，向來都是默默地接受，因為害怕被拋棄，她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她想要讓父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這麼說來，好像是呢。」她笑了笑。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走近她身旁，母親溫柔地問。
　　「沒什麼啦，只是，突然覺得籃球也挺有趣的。」

　　母親沒有回話，她俯下身子，靜靜地注視著她，帶著淡淡的笑容。
　　接著，她輕輕地用手撫摸遠澤綾的頭頂。
　　「我們的綾，終於找到自己珍視的事物了呢。」語氣很輕，很柔。

　　看進母親柔和的目光，她想，一直看著她長大的母親，肯定，是把自己看得最清楚的人吧。

　　雖然學習著各式各樣的才藝，但卻沒有一樣，是遠澤綾打從心底真心喜愛著的。並不是說學習的東西不有趣，而是當一切學習的意義都被拿來審視著「自己究竟配不配得上遠澤家的名字」這個念頭時，在某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疲憊，卻不能停下腳步，只能逼著自己不斷往前。

　　「綾偶爾任性一下也是可以的哦。」輕輕把她抱在懷中，母親曾這麼對她說道。

　　貪戀著這太過溫暖的氣息，遠澤綾沒有回話。她不敢想，如果失去這個人的擁抱，再度回到一個人面對夜晚的孤獨，她會有多麼害怕。
　　曾經失去過雙親的她，沒有辦法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

　　「已經很晚了呢，我們回家吧。」母親站起身子，伸出她的手說道。
　　輕輕點了點頭，她牽起母親的手，手心的溫度傳遞了過來，暖暖的，頓時，她居然感到有些想哭。
　　「綾在遇到籃球後，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呢。」走在皎潔的月色下，母親突然笑著說。

　　不，也許是因為遇到了赤司，自己才得以開始轉變吧。

　　「下次，邀請爸爸和奶奶，一起來看妳打球吧!」
　　「咦咦咦! 不要啦，奶奶……會說我學這個沒有用的吧。」
　　「怎麼會沒有用呢？」停下腳步，母親突然認真地轉向我。

　　「能夠讓妳露出開心笑容的事物，比什麼都還要珍貴。」帶著無比認真的嗓音，她緩緩地說著。

　　遠澤綾愣了愣，不由得將握著的手收緊。
　　母親的這番話，給了她一些跨步的勇氣，但她依舊害怕，奶奶看到她時，轉身離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