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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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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
坐在長椅上發楞，這裡是遠澤綾平常與赤司練習籃球的公園。
從思緒裡拉回現實，發現對方的目光對上她的，她趕緊別開了眼。
注意到這個細微動作，赤司有些微微皺眉，不過他並沒有打算開口。
「在想要怎麼贏過你。」遠澤綾略帶玩笑的說。這是一部分的原因，卻也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太過雜亂，她的思緒需要整理。
赤司有些失笑，他知道這不是她真正的原因，不過既然還有心情說這話，看來並不用他操心。
「要贏過我可是很難的，我從來沒有失敗過。」他語帶自信地說。
「嗯，我知道。」至今為止跟著赤司練習，她明白他的強大。
「只是一直輸掉也是很打擊自尊心啊—」靠向椅背，遠澤綾仰天長嘆了一聲。並不是沒有努力，而是她的努力有一種看不到希望的感覺。
「要放棄了嗎？」男孩的聲音傳來，停在了耳邊。
「我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她坐起身子，回到平時的模樣。
其實她並不是沒有實力，在他的訓練下，她的程度絕對是可以贏過籃球部的男孩子們，只是她的練習對象只有自己，所以並不清楚吧。
「征十郎。」她突然開口道。
「嗯」
「你國中決定好念哪裡了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靜靜地答道:
「帝光吧。」那是中學籃球界的豪門學校，他沒理由不去。
對方沉默著，沒有出聲。
看著她低頭的身影，原來困擾著她的是這件事嗎？
「我會去念櫻蔭中學呢。」遠澤綾淡淡地開口了。
櫻蔭中學，是東京都內赫赫有名的私立女子中學校。校內設有高中部，是一所不收高中新生的完全中高一貫校。
「學校離帝光有一段距離，以後，大概也很難碰面了吧。」
靜靜地說完，遠澤綾分不清她的話語裡，究竟包含了哪些情緒。
本來已經習慣的，要去哪裡念書，要上什麼課程，她從不說不，總是面帶微笑地，接受安排好的一切。
但是，隨著赤司征十郎闖入了她的生活，她突然，突然有點害怕與他分離。
也許正因為有著這樣讓彼此喘息的距離，她很擔心，如果彼此失去了依靠著的浮木，會不會有一天，他和她，都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所以，才會希望至少在畢業前，能將秘密告訴你。」她笑著，笑得很輕很輕，卻帶有一絲絲的無奈。
「妳，想去嗎？」短暫的片刻後，赤司只問了這麼一句。
看著他，遠澤綾搖了搖頭。
「那就努力贏過我吧。」
「如果連我都贏過了，應該就能有足夠的強大說不了吧。」
多麼自信的一番話啊，遠澤綾想。
但正因為是赤司，才讓人越發想跟緊他的腳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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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喘息—
此刻，一名綁著秀麗馬尾的女孩，和赤色頭髮的男孩，在微微悶熱的夏日午後，進行著激烈地籃球對峙。
One on One ，三球定勝負，她只要進一球便算獲勝。
冷靜。調整呼吸。望著眼前的赤司，她思考著對策。
赤司向來擅長搶斷，也很容易猜透她的想法。
尤其自己是他教出來的，自己會有哪些招式他根本一清二楚。
要想一些突破性的辦法。
不，正因為是赤司教會自己的，所以只要預想到他的下一步—
來不及反應，對方向左一個虛晃，直接越過自己，準備上籃。
即使奮力縱身一躍也來不及阻擋，刷—的一聲落入。
一比零。
再度持球進攻，想找到突破口，卻很難攻入赤司的領域。
向右突進—回拉—向左—轉身—切入—
雖然是順利到籃下了，可惜速度還是不夠快，上籃的同時就已被對方截斷。
迅速回防，她盯著赤司，思考他下一步的舉動。
還要再快。速度還差了一點。
如果她是赤司的話，這時候會想，向前突進—退後—接著後仰跳投—
「綾，別忘了是誰教妳籃球的。」他輕輕地開口。
接著，他一個轉身，壓低身子向左突破，並且再度得分。
二比零。
「想透過我的立場去做預判，妳覺得我會沒想到這一步嗎？」
撿起了球，他看向她。
「不過，妳剛剛的進攻，做得很好。」他給了一個微笑。
赤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強大卻不孤傲，做得好的，他會稱讚，做得不好的，他會點出來進行指正。
第三球準備開始。
運球。呼吸。凝望。吐氣。
這是一場關於「自己」的賭注。
看進對方的黑色眼眸，赤司征十郎開始思索著剛剛的談話。
他不想她離開自己身邊。
但這是對方家裡的決定，他沒有資格插手。
他能做的，只有給予她強大的勇氣，讓她勇敢表達自己的想法。
既然不想去，那就去捍衛，去拒絕。
—雖然，他自己也不曾違抗過父親的命令。
但他希望她不一樣，至少，他希望她是笑著的。
他希望她能夠待在他身邊，當她受傷時，他能夠保護她。自己受傷時，還有她陪著自己。
—下一秒，女孩的臉突然貼向他的。
近到只聽得見彼此心跳的距離。
這一瞬間，彷彿世界停止運轉，空氣，也跟著凝結。
還沒回過神來，下一秒，她便帶球突破了自己。
來不及阻擋，他看向女孩—
午後的陽光下，她的臉映著微微的紅潤，些微的汗水從她的額際滴落下來，烏黑的馬尾在光的折射下顯得熠熠生輝，隨著她的奔跑躍動。
他看著她，帶著俐落的身影，上籃—得分—。
碰— 碰— 球聲落地，震動的聲響隔著地板傳了過來。
這一刻，時間像是暫停了一樣，兩人都愣愣的呆站在原地。
赤司征十郎，生平第一次，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