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的风情》月影兰析

8、第 8 章

　　八章

　　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上官小蝶向前狂奔着，却丝毫也感受不到冷雨的寒意。
　　沈依依竟然怀了萧笑的孩子！这到底算什么？弄到最后，她似乎成了横刀夺爱的坏女人。
　　原本今天她高高兴兴地来找萧笑，想告诉他，她今天找到了两块蝴蝶形的玉佩，想送一块给他，作为他们定亲的信物，没想到竟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撕碎了。
　　现在，她和萧笑，又还能有结果吗？
　　"小蝶！"萧笑一个纵身已拦住了上官小蝶。"小蝶，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上官小蝶的神色异常苍白，她猛烈地摇着头，"你走开，
　　我什么都不要听。"
　　"小蝶！"萧笑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沈依依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对不起，这知道这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很大，可是--可是这并不是我愿意发生的--小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上官小蝶从他胸膛里抬起了头，眼中有着伤心和失望，"意外？可是沈依依却怀上你的孩子。"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承认我以前是风流了些，可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
　　"我不想再听说些什么？现在我的心好乱，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不可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一心只为着他人着想。我若让你冷静下来，你一定会将我让给沈依依。"萧笑顿觉一颗心冷透了，仿若那些冰冷的雨水不是打在他的身上，而是打在他的心头。
　　上官小蝶凄凉一笑，"是让吗？你本来就是沈依依的。"
　　"上官小蝶--"萧笑心中一痛，"什么叫我本来就是沈依依的？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不可以！"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钳进怀里。
　　上官小蝶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怀抱，"萧笑，放开我，你不要这样。"
　　"小蝶--"
　　上官小蝶深深吸了口气，"萧笑，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好吗？"
　　萧笑摇着头，痛苦地看着她，他了解她的性格，若让她想清楚了，他一定会失去她的。可是现在她这么激动，她一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苍凉地闭上眼，他深吸了口气，"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接着他睁开眼，深深地看着她，"只要你答应我不要轻言离开我，好不好？"
　　上官小蝶没有回答，她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默默地离开。
　　雨已越下越大，浇冷的却是两个人的心……

　　*******

　　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来，还情楼内早已没有了原先的喜庆气氛，众人的心中一片沉重。
　　外面，还在下着雨，这三天来，雨竟都没有停过。
　　上官小蝶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大雨，手中依旧紧握着那两枚蝶形玉佩。
　　还记得当日她看见这两枚玉佩时心中是那样的惊喜，这双玉佩让她想起了那天在蝶谷中那段令人难忘的幸福时刻。
　　那一刻虽短暂，却足够让她记住一生了。
　　只是，如今这双玉佩却成了极大了讽刺。
　　她和萧笑，终究是有缘无份。
　　"小蝶。"上官凌云看着一脸憔悴的上官小蝶，不禁沉重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场婚礼没想到竟演变成这种地步。
　　是小蝶和萧笑无缘？还是天意弄人？
　　"大哥。"上官小蝶勉强一笑，只是那抹笑看起是令人心疼。
　　"今天已是第三天了，你想好了吗？"
　　上官小蝶轻轻点了点头。
　　"大哥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强逼你什么？只是我希望你对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不会后悔。"
　　"大哥，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
　　"那是当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大哥都会支持你的。"
　　"大哥，谢谢你。"
　　"傻丫头，你我是自家人，又何需这么客气。走吧，萧笑还在外头等着你呢？这三天来他一直在门外等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上官小蝶苦笑，"他这又是何苦呢？"

　　********

　　门外，雨依旧下得很大。
　　上官小蝶看见萧笑静静地站在雨中，满眼都是深刻的痛。
　　这样的萧笑，让她想起了在石家堡中一脸醉意的萧笑。他总是那么爱笑，可是为了她，他已变了。昔日那爱笑的唇，也已变得苍白。
　　"小蝶，你终于肯见我了么？"雨中的他浅浅地笑，那抹笑中带着欣喜，却也带着抹凄凉。
　　看着他一脸的苍白憔悴，她的心不禁隐隐作痛，"你这又何苦？"
　　萧笑走到她的身边，冰冷的手扣上了她的双肩，眼底聚满了痛苦，"我知道，你已经想好了答案。"
　　上官小蝶轻轻点了点头。
　　"你决定怎么做？"强忍着又欲冲口而出的咳嗽声，他颤颤禁禁地问。
　　沉默了良久，上官小蝶终于轻轻地开口，"我们取消婚约吧！"
　　萧笑的脸上刹时失去了血色，脸色更现苍白，"你说什么？"
　　上官小蝶闭上了眼，一字字道："我说我们取消婚约。"
　　"取消婚约？"萧笑放开了她的双肩，一步步踉跄地后退着，"你竟然要取消婚约？"
　　上官小蝶猛然睁开了眼，哽声道："那你想怎么办？你怎忍心让一个母亲没有了丈夫，你又怎忍心让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在爱情与责任之间，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他摇着头，凄楚地笑，"所以，你就帮我做了选择对么？可是，可是你就这么忍心忽略我对你的爱？"心，在那一瞬间被撕裂，整个人似乎都已被掏空。苦等了三天，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以她的性格，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竟还是这般的痛，痛得几乎让他窒息。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她又怎会忽略他对她的爱？她就是太明白了他对她的爱，所以才会做了这样一个残忍的决定。他，必须为他自己所做的事负起责任。
　　怔了良久，他忽然冲上前去，一把紧扣住上官小蝶的双肩，坚定地道："上官小蝶，你给我听清楚。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我萧笑今生只爱你一个。而我也不可能取消婚约。"
　　"那沈依依呢？"她看着他，眼中有着质问，"她怎么办？萧笑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这件事我会处理清楚，我只要你相信我。"
　　"萧笑，你清醒一点吧！"上官小蝶落寞地挥开萧笑的手，"除了这个方法，你还能找到更好的方法吗？"
　　"我--"萧笑又退了一步，脑中一片混乱，"虽然我暂时还没想出办法，但我相信，这件事一定可以解决。"
　　上官小蝶颤拌着手从怀中拿出了那双玉佩。"本来我还想将这个送给你，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这双玉佩已经没有它存在的意义了。"手一松，玉佩掉到了地上，叮的一声，两块玉佩皆裂成了两半。她最后看了玉佩一眼，便转过身举步向前走去，头也没有回。
　　他与她终究还是结束了。
　　只是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她会永远记得。那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快乐，也最幸福的回忆。
　　他怔怔地看着地上裂成了两半的玉佩，只觉一颗心也裂成了两半。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仿佛连痛都已麻木……

　　********

　　这几天，雨一直没有停过。
　　天气阴暗而晦涩，仿若人的心境。
　　萧欢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大雨，不禁苦笑，没想到萧笑的爱情路程竟是如此的艰辛，一向风流的他，遇上了上官小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多情汉而已。
　　命运真是很会作弄人。从前是萧笑一直躲着上官小蝶，而现在--却是上官小蝶一直躲着萧笑。
　　这不知叫不叫一报还一报？
　　看着萧笑日益憔悴的脸，其实她心里也很难过。她与他虽一直在打打闹闹，但必竟萧笑是她的亲生弟弟。
　　"萧欢--"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声，她转过头就看见萧笑一身湿答答地冲进来，"有没有看见小蝶？"萧笑才一冲进门，就一把拉住萧欢，"小蝶呢？她去哪了？"这两天来上官小蝶一直在躲着他，无论他如何找也找不着她，几乎要疯了。
　　萧欢看着一脸憔悴的萧笑，欲言又止，"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在石浩天的情雪园里？我去哪里找过她，可是石浩天说她不在。萧欢，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萧欢看着一脸惶急的他，心中不禁一阵刺痛，"瞧你，一身都湿了，快去换件衣服吧！免得着凉了。"
　　萧笑的脸色更加苍白，"连你也这样对我吗？告诉我小蝶在哪好不好？只要你告诉我小蝶在哪，我随你打随你骂……"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萧欢诧异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萧笑，你病了？"她伸出手扣住他的脉膊，暮然发现他的手冷的像冰。"萧笑你--"
　　萧笑一把挥开萧欢的手，"欢欢，我没事。求求你告诉我……小蝶的下落……"
　　萧欢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小蝶在哪？她说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萧笑一怔，"她是不是去找石浩天了。对，她一定是。石浩天竟告诉我他不在情雪园，我就知道石浩天在骗我。我现在就去找她。"说完他就欲去找上官小蝶，谁知眼前一黑，竟差点跌倒。
　　萧欢忙扶住他，"萧笑，你还是别去了。小蝶她不会见你的。你让她好好冷静一下好吗？"
　　"她是不是恨着我，所以不见我了？萧欢，你告诉我，小蝶她不会恨我的，是不是？"
　　见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萧欢不禁叹了口气，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瓶药，并倒出了一颗药丸，"先把药吃了，你不能这样一直病下去。身体要紧，你要是真的垮了，小蝶就永远也追不回来了。"
　　萧笑怔怔地看了她一眼，过了良久，才默默地接过药丸。
　　萧欢见他将药吃了下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欢儿--"萧欢转过头就看见上官凌云带着沈依依正朝这边走来。
　　"凌云，你这是--"
　　上官凌云道："沈姑娘要走了。她说她要回苏州将赎身的事办妥。"
　　沈依依看着一脸苍白憔悴的萧笑，心中一痛。
　　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害得萧笑这么痛苦。其实她只不过想来看他最后一眼，只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叹了口气，走到萧笑的身边，"萧笑，其实你不用介意。这个孩子我只想自己抚养长大。我--我并不想麻烦你。"
　　萧笑终于回过了神，他怔怔地看着沈依依，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也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只是他的心已经给了上官小蝶，已容不下任何人了。
　　对于她，他的心里只有愧疚。
　　"沈姑娘，你准备现在就动身吗？"
　　沈依依轻轻点了点头，"我此次来这里，一来是想看看萧笑，二来也是想将存在这里钱庄的钱取出来。"
　　上官凌云沉声道："可是你现在怀有身孕，身上又带着一大笔钱款，恐怕不大安全。"
　　"没事的。我已雇了轿夫，只要我不张扬，理应不会有事的。"
　　"不行。"萧欢截住了她的话，"这样子走，万一出事怎么办？"她转过头看着萧笑，"萧笑，你还是先去苏州为依依先赎身吧！刚好这几天也让小蝶和你彼此都冷静一下，想一想事情到底要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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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可是那一滴滴的雨就仿若打在她的心上，直痛入骨髓。
　　这两天她一直呆在情雪楼里。这情雪楼是石浩天建造的，他原先只是想在中原有个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这里竟成了她的避难所。
　　"小蝶。"石浩天看着又在抹泪的上官小蝶，心中不禁一叹，两天来，她一直在哭，他走上前去抚着她的双肩，轻声安慰，"你来这里两天了。石大哥老是看见你哭，你是不是想将我这座情雪园淹没了才甘心？"
　　上官小蝶闻言不禁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石大哥，你怎么可以取笑人家？"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落泪。"
　　上官小蝶闻言不禁神色一黯，"我也不想。只是我心里难受。"
　　石浩天叹了口气，"你和萧笑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小蝶，你恨萧笑吗？"
　　上官小蝶摇了摇头，"我不恨他。我知道他并没有欺骗过我。他对我也是真心的。只是，沈姑娘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不能这么自私，让孩子没有父亲。"
　　"小蝶，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凡事都想着别人，可你就是忘了自己。"
　　上官小蝶眼中的泪又落了下来，"我并不像你讲的那么伟大。我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好希望我能和萧笑在一起，可是--可是--我--"
　　石浩天叹息着轻轻将她拥进怀中，"要哭就哭吧！尽情的哭出来，也许还会好受些。"
　　上官小蝶埋首在他怀中尽情地哭泣着。
　　"小蝶，你有想过该怎么办吗？"
　　"石大哥，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我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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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蝶，你真的决定嫁给石浩天？"上官凌云无比震惊地看着上官小蝶，他没有想到小蝶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我已经决定了。"上官小蝶坚定地点了点头。
　　萧欢急道："小蝶，你不可以这样做。你如果嫁给石浩天，那萧笑怎么办？"她知道萧笑对小蝶用了真心，如若小蝶嫁给石浩天，她怕萧笑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她这个看似坚强的弟弟，其实内心极端的脆弱。
　　上官小蝶转过了头，看着那遥远的天际，连心也飞地老远，"他已经有了沈依依，而且有了孩子。"
　　"可是，小蝶--"上官凌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蝶截住了话，"大哥，你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上官凌云无奈地和萧欢对视了一眼，小蝶的顽固认真他们是都知道的，既然劝不了她，那现在他们只有尽快通知萧笑了。
　　希望萧笑能尽快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