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的风情》月影兰析

7、第 7 章

　　第七章

　　中原 . 还情楼

　　萧欢一直在盯着萧笑，笑得诡异非常。
　　萧笑虽一脸慵懒地摊在躺椅上，但一双微眯的眼却隐藏着危险的光芒，"欢欢，你再这样看下去，等一下我不小心手一抖，多情环又很不心地射出去，这个责任我可不负！"
　　萧欢依旧笑地诡异，"你的多情环我才不怕，我们倒是很久没有切磋切磋了，不知是你的多情环厉害，还是我的弯刀高明？呵~~不过真没想到，你'笑面多情'萧笑终有一天也会为情所绑。人哪，还是不能太过铁齿！什么今生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哈~~看来是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人的脚啦！"
　　看着狂笑的萧欢，萧笑的眼已眯成了一条缝，"欢欢，我觉得你自从跟了那个上官凌云后，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你怎么就没学到上官凌云一成的温文尔雅呢？真不知上官凌云看上你哪一点了？"
　　萧欢斜斜看着他，"我说萧笑，我还正想说你呢！你倒反过来说我了。瞧瞧你这付模样，像只全身没骨头的病猫，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要品德没品德，这样一个人渣，小蝶竟会看上你？真不知是不是你给小蝶下了什么药？"
　　萧笑虽还在笑，但眼中危险的光芒更盛，"欢欢啊！这你就不对了，我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兄弟，你的嘴巴怎么这么毒啊？我看你是皮痒了。"
　　萧欢冷笑，"我看是你皮痒了吧？"她正想找他算帐呢！说着她身形忽然纵起，手中银光一闪，弯刀已朝萧笑刺去。
　　"哈，来真的。好，我奉陪到底！"萧笑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但右手一振，多情环也已出手。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从屋里打到屋外。
　　当上官凌云和上官小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你们又打架？"上官凌云叹了口气，已纵身拦住互相撕杀的姐弟，"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们是姐弟还是仇人？"
　　萧欢跺了跺脚，"我看到他就有火！哼！"
　　"小气的女人！你不就是想算上官的那笔帐嘛！"萧笑斜看了萧欢一眼，但他看到上官小蝶的时候，眼中的神情马上变了，变得温柔而又深情，神情判若两人，"小蝶儿，你回来啦！"还没等上官小蝶回过神来，他已经将她拉入怀中，"走吧，我带你去散散心！"
　　这时萧欢冷冷的道："小蝶，你别羊入狼口了。他可是江湖中有名的大色狼，你得小心！"
　　萧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满脸堆起了笑，"小蝶儿，别理那个小气的女人，我们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这几天你都陪着你的石大哥，都不理我！"
　　萧欢又狠狠地落井下石，"小蝶，这么会吃醋的男人不要也罢，我看你还是去打石浩天好了！他可是比萧笑好一千倍！他--咦，凌云你干什么啦？我话还没说完--"萧欢的声音渐渐消失，人已经被上官凌云拉进了后堂。
　　萧笑笑嘻嘻的看着萧欢的背影，"这个小气鬼女人总算找到了了克星！"
　　上官小蝶看着他们，不禁莞尔，"萧大哥，你就不能不要和萧姐姐作对吗？"
　　"小蝶儿，你得搞清楚状况，是那个小气鬼女人自己先招惹我的！她时刻记着上官中血咒的那笔债！好了，不说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由分说，他拉着上官小蝶就走。
　　"什么地方呀？"
　　"去了不就知道了。"

　　********

　　薄暮。
　　没有风，也没有雨。
　　只有一轮快要坠落的夕阳。
　　淡淡的余辉，将山谷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几乎迷惑了人的眼睛。
　　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
　　谷中飞满了美丽的蝴蝶。
　　白色的、黄色的、蓝色的、黑色的，还有彩色的……各种各样的蝴蝶或翩舞于空中，或嬉戏于草丛，与那层层柔和的金光形成了一道美丽而迷人的风景。
　　上官小蝶怔怔地看了这些美丽的蝴蝶，不禁痴了。"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啊！"她欢呼着冲进谷中，置身于蝶海中，浑然忘我。
　　萧笑看着她那美丽的身影，不禁痴了，眼中注满了深情。他的小蝶儿，就是如此的令人心动。
　　"萧大哥！"上官小蝶笑着奔回他的身边，"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这里真的好漂亮。"
　　萧笑着迷地看着她因兴奋而粉红的脸颊，柔声道："这是三年前，我无意中发现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游山玩水。"
　　"好啊，你老早就发现了，也不带我来。你好坏。"
　　"是，我坏我坏行了吧？三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弄不清自己的心。"
　　"那现在呢？"
　　"现在？"萧笑看着她，眼中有着不可掩饰的深情，"你难道还不明白？"
　　上官小蝶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萧笑轻轻地拥住她柔软的身子，深情地说道："小蝶，嫁给我吧！"
　　上官小蝶的脸更红了，在这一刻，幸福已注满了她的心。
　　"小蝶，你还没答应我？"
　　上官小蝶娇羞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一只彩蝶飞来，停留在上官小蝶的肩上欢快地拍着翅膀……

　　********

　　萧笑要成亲了。
　　这个消息刹时传遍了江湖，不知粉碎了多少天下女子的心。
　　当沈依依接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只有苦笑。
　　原以为萧笑的心中不会有例外存在，没想到，他竟要成亲了。
　　原来他还是有心有情的。只是他的情他的心只为那一个人而绽放。
　　窗外，正下着连绵小雨，微风中带着些许寒意，仿若她此时的心境。
　　其实上苍真得很会作弄人。
　　它虽给了她足以倾城倾国的容貌，却没有给她一颗爱她的心。
　　她倒宁愿自己平凡些，然后再嫁个平凡的丈夫。她不求什么，只求她的丈夫真心的爱她。
　　可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上天都不让她实现。
　　在风尘中打滚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厌倦了，若不是为了萧笑，她早已离开迎春阁了。
　　现在她所爱的人已快要成为她人之夫，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伸手轻轻抚着平扁的腹部，她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凄凉而迷离的笑。
　　她还是不要靠别人了，一切还是靠自己吧！

　　********

　　天虽然还很沉，而且还在下着雨，但是萧笑的心情却十分的好。
　　还情楼里正在热热闹闹地筹备着他和上官小蝶的婚礼。
　　看着为他而忙进忙出的下人们，萧笑的心中充满了幸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如此地令人快乐！
　　前半生的光阴他真是白白浪费了。
　　萧欢坐在椅子上，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萧笑，她发觉现在的萧笑看起来就像头偷吃了蜂蜜的狗熊，忽然之间，她有些为上官小蝶鸣不平，小蝶就这样嫁给他，未免便宜了他。当年他是怎样的视小蝶如无物，自己是看的一清二楚。如今他只一句话，就骗了小蝶的终身，这样未免有失公道。
　　虽然她和萧笑有着骨血之亲，但是为了公道，为了小蝶的幸福，她是不介意大义灭亲的。
　　想着，萧欢的眼中又闪过了一抹恶魔之光。
　　萧笑忽然之间竟觉得背脊发凉，他转过身看着又是一脸诡计的萧欢，"我说欢欢，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打什么主意？否则--"
　　"否则怎么样？"
　　萧笑眼中的眼神比她还魔魅一百倍，"你知道我这人一向不知道怜香惜玉，除了对小蝶。"
　　"难道你想大义灭亲？"
　　萧笑翻了下白眼，"是你想还是我想，看来这得问老天了。"不愧是孪生姐弟，心意相通。
　　萧欢奸奸一笑，正欲答话。
　　这时下人忽然进来通报，"萧公子，门外有一名叫沈依依的女人来找您。"
　　萧欢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债主找上门来了！唉，自作孽不可活！萧笑，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处理你这笔风流债了。"
　　萧笑已经没空理会萧欢了。
　　"沈依依？"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来干什么？

　　*******

　　才踏进客厅，萧笑就看见了沈依依那张略带疲惫的脸。"依依！"
　　沈依依疲惫一笑，但那抹笑容中依旧带着些许温柔，"萧笑，好久不见。"
　　萧笑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是啊，好久不见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萧欢忽然走了进来，手中还端一盘小点，"萧笑，人家大老远地来，你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为人噢！来，沈姑娘，吃点东西，从苏州那么远的地方赶来，一定饿了吧！快吃，不要客气！"她笑着一屁股坐在沈依依的身边。
　　"萧欢！"萧笑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我说萧笑，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我可是帮你耶，瞧瞧，沈姑娘一脸的憔悴，一定是赶路赶得累了。快吃，快吃，别理那个家伙！"
　　沈依依有趣得看着两个别扭的姐弟，心中不禁莞尔，"萧姑娘，你也不要客气了。其实，我--我这次来，是因为听说萧笑要和上官姑娘成亲了。所以--我是来道贺的。过一会我就要走了。"
　　"何必那么赶呢？就在这多住几天嘛！刚好最近这几天我也有空，我带你四处玩玩去。"
　　"萧欢，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凌云，呆在我这里干什么？"
　　"萧笑，你忘了吗？我的凌云被你的小蝶霸去了，说是去买些什么东西？"萧欢看着萧笑啧啧道；"萧笑，你老了。这么快就开始健忘了。"
　　"你--"看着一脸奸笑的萧欢，萧笑气得心火直冒。
　　沈依依心头微微一涩，"萧姑娘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我还有事--"
　　"依依，你--"
　　看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萧欢忽然轻轻笑了笑，"我看我在这里你们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唉，我还是走人好了！免得等一下某某人发起火来，又要劳累我陪他疏活疏活筋骨了。最近筋骨疏活的太多，骨头都已有些松了。我说沈姑娘你们慢慢谈，慢慢聊，聊到天黑也没关系，呆会儿我再叫人给你们送茶水来--"
　　"萧欢，我看你今天的话很多。"
　　"我在招呼客人，关你什么事呀？" 萧欢斜看了萧笑一眼，接着又笑眯眯地对沈依依说道："沈姑娘，我先走了啊！如果萧笑欺负你，你记得大叫，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救你。"
　　"萧欢！"
　　听出萧笑声音中隐藏的火气，萧欢在心中暗笑。今天的气也出得够本了，她还是不要再在老虎头上拔毛了。"沈姑娘，我走啦！"临走前，她又看了眼沈依依，忽然之间她觉得沈依依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人。
　　唉，真不知萧笑这一生害苦了多少像沈依依这样的女人？
　　沈依依看着远去的萧欢，不禁笑道："萧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率性又爽朗。"
　　"那只有你会这样说她。"萧笑苦笑，"你还没看到她恶魔的一面。"
　　"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虽然--"她想了想不知该如何措词，"虽然你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很特别。可是，她很关心你。我想她刚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也是想帮你看看我是不是那种麻烦的女人，对么？"
　　萧笑闻言一怔，"依依，有时候你好像总能看透人的心。"
　　沈依依迷离一笑，"可是，我却无法看透你的心。所以，我无法抓住你。"
　　萧笑正欲开口，却被沈依依截住了话头，"萧笑，我先恭喜你获得美娇娘。"
　　萧笑看出了她笑中的苦意，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心中一叹，他也只能无奈地道谢，"依依，谢谢你！"
　　沈依依低头，眸中掩藏着深刻的伤痛，"萧笑，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什么意思？"萧笑诧异地抬起头。
　　沈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我要走了。"爱情并不是占有，不是吗？她早已想通了。
　　"走？"萧笑的脸上更加诧异。
　　"我早已厌倦了那种在风尘中打滚的生活，我打算用我多年来所攒下的银子，为自己赎身。"
　　"那是件好事。恭喜你了！那--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想来跟你道个别。"
　　"依依--我--"
　　"我明白。"沈依依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上官姑娘。原以为你的心中不会有一个例外存在。看来--是我错了。"
　　想起上官小蝶，萧笑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讲。曾经我也以为自己的心中不会有例外存在。可是小蝶，却改变了我的心。"
　　沈依依看着萧笑脸上幸福的笑，有些痴了，认识萧笑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在萧笑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那是一种了自心底深处的会心的笑。
　　该死心了。这世上也许只有上官小蝶才能让萧笑的脸上出现这种笑容。
　　"我该走了。"叹了口气，她站起身，"你要多多保重。"
　　"依依--"萧笑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那你也多保重。"
　　沈依依点了点头，转身就欲离去，在她正欲跨出门口的时候，她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忽然一阵天眩地转带来了一片漆黑，她身子一软，人竟跌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

　　房内一片寂静。
　　屋外还在下着雨，而且已经越下越大。
　　萧笑的心中有些烦燥，他看着正在为沈依依诊脉的萧欢，不停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可是还是无法挥去心中的不安。
　　萧欢为沈依依诊着脉搏，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得非常沉重，"萧笑，你三个月前是不是在沈姑娘那里？"
　　萧笑疑惑地点了点头，不明白萧欢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件事。
　　萧欢叹了口气，站起来沉声道："沈姑娘有身孕了。"
　　"身孕？"萧笑的心中一沉。
　　"是。而且三个多月了。"
　　这句话无疑判了萧笑的死刑，他已经笑不出来了，三个多月前，他刚好在迎春阁。
　　萧欢看着萧笑沉重的神色，"这个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萧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萧欢怒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萧笑，你--"萧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跺脚，"你真是自作自受。过几天你马上就要和小蝶成亲，这会儿弄出这档子事来，你要如何向小蝶交代？"
　　萧笑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今生非小蝶不娶？"
　　"那沈依依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萧笑正欲说话，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上官凌云的惊呼声，"小蝶--"
　　萧笑一惊抬起了头，发现上官小蝶正向外跑去。他心中暗叫一声糟，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