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Letters to the Lost》Meio

27、Chapter27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敬业了吗？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开张一次吃三年的。”屏幕里约书亚黑着眼圈，不修边幅，仿佛几个月没进食。
　　“别开玩笑了，要不是我不辞辛劳，流水线上的那点营业额能养得起你？”阿玛莉丝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蹲在地上研究着摩西带来的一箱装备。
　　不辞辛劳，指不辞辛劳地向沃尔图里索要水涨船高的雇佣费用和利息。
　　修长的手指托起下巴，望着约书亚搞出来的一堆小玩意儿沉思。她拿起其中一个像胶囊一样的透明装置问，“你就不能把使用说明一并给我？”
　　“我给你了，摩西啊。”约书亚理直气壮道。
　　“......”
　　站在一旁待命的摩西接过了那个胶囊，有些犹豫，“小姐，我不确定这是否安全。”
　　“哦！”阿玛莉丝有些惊讶，双眼微睁隔着屏幕和约书亚四目相望，“你终于准备暗杀我了？”
　　“是你自己要求的绝对安全的通讯方式。应用物理学无法实现的事情，只能用神经生物学来解决。”后者拿起摄像头，转了个方向，给她看自己面前快要把他整个人都围起来的全息投影。
　　“通感技术会将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甚至是触摸到的信息全部传输给处理器。为了保证信息能双向运输，那个胶囊能保证我的声音直接转化为生物信号传递给你的大脑。如果你遇到危险不能出声，摩斯电码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阿玛莉丝再次看向摩西手里的小小装置，“也就是说我要把它直接连接到中枢神经？可结束之后我怎么把它取出来呢？”
　　“你不用把它取出来，这个胶囊是专门为了你设计的，一切理论都基于使用者拥有活跃的身体机能上。”约书亚显然为自己的技术洋洋得意，“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的问题吗？来吧，让我们看看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你真是——”阿玛莉丝给气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为了避免突然转变成人类的意外再度发生，阿玛莉丝在约书亚的研究伊始就开始学着控制这种变化。与此同时，在对往昔经历进行追踪后，他们发现了更加有趣的真相——阿玛莉丝每一次能力的成长几乎都和人类生产力的革新形成时间对应，就像是她的身体为了应对更加险恶的生存环境产生了个体进化。
　　“那这次的意外岂不就意味着......”
　　“谁知道他们又倒腾出来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在威尔士的那段时间，阿玛莉丝递给凯厄斯的每一杯血液都在帮助他清理大脑，那些血液中有约书亚根据阿玛莉丝独特的基因构建的靶向药物，扫清切尔西和科林为他制造的屏障，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他变得越来越符合他外表的年龄而不是那个快要在时光中固化的雕塑——证明让这种“进化”的能力福泽所有吸血鬼是可行的。
　　约书亚说如果不是在几百年中除了阿玛莉丝这么个奇人，吸血鬼说不准哪天就被人类一锅端了，但阿玛莉丝认为正是因为有约书亚天才般的脑子，才让他们有了反击的机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变态有共同语言的一般也是变态。
　　摩西在阿玛莉丝的脖颈后切开一条深口，将胶囊放进去，胶状物质在体内触手般爬行的感受不是很愉快。
　　片刻之后，异常终于消失，阿玛莉丝扭动着脖子，约书亚的声音在大脑内清晰的响起，“哇哦，这就是超远距离听觉的世界吗？”
　　“嘶......这能调节音量吗？你吵的我头疼。”像是有几百头狮子在颅腔内怒吼，耳边嗡嗡作响。
　　“抱歉抱歉。”约书亚笑着，他对自己的成就感到兴奋，一点没听出来抱歉的意思。
　　剩下的装备相比于这枚胶囊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基本都是一些用来反侦察的技术。阿玛莉丝奉行轻装上阵的原则，挑挑拣拣出她觉得有必要的。最后，箱子里就剩了一个银色的罐子。
　　“那是人类的想法，我借来用用。”
　　“这是什么？”
　　“纳米机器人，喷在身上会形成致密无感的保护膜。”
　　“有什么用吗？”
　　“防火。”
　　阿玛莉丝立马打开了盖子。
　　但凡七百年前有这技术她都不至于被烧得眼球都没了。
　　一切准备就绪，阿玛莉丝走出舱室，甲板上只能看到头顶密布的乌云和汹涌的大海。
　　“通知达尔文，我给他半天的时间，让他赶紧过来把他侄女送回去。”摩西点点头，目送着她的主人俯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Huh......”遥远的不列颠岛，听到她们谈话的约书亚微眯起眼睛，那样子和阿玛莉丝平时兴师问罪的姿态颇有几分相似，“达尔文？”
　　深入海底无法出声的吸血鬼点了点头，链接其视觉的全息屏幕也在晃动。
　　“侄女？”
　　没错。
　　年轻的，但内心早已被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折磨成老朽的小天才沉重地叹息。
　　“请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
　　屏幕里突然冒出了一串细密的气泡，随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约书亚知道那是阿玛莉丝在笑。
　　即使是被她得天独厚的听觉震撼，身临其境地体会着洋流涌动，无数海洋生物擦肩而过，绝世美景映入眼帘，此刻，约书亚还是难以克制地从心底里升出几分悲凉。
　　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他的生活都太多姿多彩了。
　　“那凯厄斯知道这件事吗？”
　　视线左右晃动，随后又点了点头。
　　有阿玛莉丝在真的很难过上太平日子。
　　其实连阿玛莉丝自己都不清楚凯厄斯是否猜到了达尔文的身份，她没有明说过，但那和卡莱尔如出一辙的金色头发和瘦削脸型，看上去至少有六成相似。只不过达尔文那双时时刻刻都跟磕嗨了一样的鲜红眼睛，确实很难让人将其和温和有礼的卡伦联系在一起。
　　“你根本没想过对卡伦一家动手，对么？”约书亚有气无力道。
　　“不对。”不知何时，阿玛莉丝已经上了岸，干脆利落地撤下身上的潜水服，贴身的衣物还相当干爽。“我更想让达尔文亲自动手。”
　　啪，啪，啪——
　　约书亚由衷地为她的回答鼓掌。太棒了，真的，不愧是你。
　　从东京湾一路南下，在远离所有大陆和公岛的太平洋深处，有一座建立在海底火山遗址上的钢铁岛屿。约书亚和摩西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个地方，通过人类天罗地网般的信息系统，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现代社会的监视。这里的主人显然非常警觉，约束亚甚至找不到可以入侵的系统——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链接外部网络，仅靠着最原始的代码和书信，维持着一种高压秩序。
　　百密必有一疏，估计他们也没想过会有人能绕过那么多国家的公海巡逻跑到这里来。
　　“你确定这附近没有别的潜在狙击点了吗？我可不想再挨一枪。”阿玛莉丝把自己吊在地基底部，开始向中心爬去，后背离海面很近，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衣服被打湿。
　　“你现在是在太平洋，周围连只海鸟都没有，哪来的人？”
　　“话是这么说，被在胸口开了个大洞的又不是你。”以一种极其别扭地姿势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传感器，阿玛莉丝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凝结成一个完美立方体的纳米机器人在接触到地基的一瞬间粉碎成细沙，随着亮眼的白光流动，迅速侵入钢筋混凝土中。
　　“效果不错是么？”约书亚看着整座小岛的结构在身后呈现出立体成像，这下，他们不用担心转角遇到狼人了。
　　“行，神通广大的小天才，现在能告诉我他们把爱丽丝·卡伦关在哪了吗？”阿玛莉丝开始在交叉纵横的钢管间摸索，试图直接从地下开个洞进去。
　　入侵后摄像画面很快被约束亚一览无余，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主楼三层，最中间的房间。注意点，我只能看到房间内部的监控。”
　　阿玛莉丝顿了一下，“没有走廊？”
　　“没有。”
　　这不是个正常信号，指不定走廊里会有什么东西。
　　约书亚突然沉默下来，无声中透着难言的焦虑。
　　“怎么了？”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脑中传来的声音很不愉快，“他们抓了不止她一个。”
　　阿玛莉丝沉默了片刻，她现在真的有些被惹毛了，“这里关的全都是吸血鬼？”
　　“嗯......他们看上去都动不了了。小心，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专门对付吸血鬼的。”
　　“明白。”
　　原地纠结了一下，阿玛莉丝还是选择了空中线路。避开强光射灯，顺着停工的塔吊一路穿梭到小岛中央。整座岛看上去更像是个施工中的码头，就连钢筋铁骨的封闭建筑都透着浓浓的工业气息。阿玛莉丝注意到这些建筑有通风管道，说明里面一定有活物。
　　潜行这件事阿玛莉丝已经熟能生巧，从天梯下落进楼内，果不其然是熟悉的场景。
　　惨白的墙壁和奇怪质感的地板，和她被埃德蒙带去的基地如出一辙。
　　约书亚的传感器帮了她很大的忙，有一个背后灵帮她指路就不需要自己费心判断该往哪走了。吸血鬼没有心跳，气味的传播又没有声音迅速，光凭鼻子是很难找到爱丽丝在哪的。
　　即使如此，阿玛莉丝还是得警惕那些未知走廊里会不会有什么威胁突然冒出来。她的能力对狼人没用，但狼人的嗅觉也没吸血鬼那么好。
　　这可能就是做人的代价，一个野兽要变得像人，不拔掉獠牙怎么行？
　　所幸阿玛莉丝一路都没闻到落水狗的味道，看来这里并不是埃德蒙重点看守的地方。
　　她将耳朵贴近墙壁，闭眼凝听，只有少许几所房间里还能传出细微声音。空气中除了建筑材料刺鼻的气息和人类工人的味道，就只剩下同类身上细微的气息。约书亚是对的。
　　310，311，312......每一间禁闭室都房门紧锁，走廊里空无一人，阿玛莉丝却莫名觉得诡异。
　　太安静了。
　　“就是这间。”约书亚叫住了她。
　　322.简陋的金属门牌被焊在门上，边角还残存白色的油漆。阿玛莉丝站在门口一阵摸索，高压门锁纹丝不动，看来强拆有点难。
　　“有办法吗？”
　　“马上。”如此高度统一的设施不可能是靠人力操控，尽管是独立网络和私人卫星，也被约书亚黑了个彻底。一声轻微的弹响，固若金汤的房门像是凭空漂移一般挪出了一道缝。
　　声音惊动了爱丽丝·卡伦紧绷已久的神经，小个子的吸血鬼下意识地退到墙壁，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但你也不必这么惊讶。”
　　阿玛莉丝推开房门，居高临下地望着缩在角落里的爱丽丝，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啧啧啧，瞧瞧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爱丽丝抬头望着她，眼里是这个机灵的小吸血鬼少有出现的迷惑。
　　“怎么？你不应该看到我会来么？”阿玛莉丝走到她面前蹲下，托起下巴眯着眼睛。
　　“我不能......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嗯......听上去有点严重，你有什么头绪吗约书亚？
　　“没有。”收到她的信号，通过她的五感见证了一切的约书亚眉头紧缩，“她有多久没进食了？”
　　这确实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阿玛莉丝沉思着，抬头一看发现爱丽丝正戒备地盯着房间内的摄像头看。
　　“别担心，没人会看到我们的。”轻描淡写地解决她的困惑，阿玛莉丝问了一个极其叛逆的问题。
　　“你能喝人血吗？”
　　坐在幕后的约书亚再一次沉重地叹了口气。
　　尽管爱丽丝剧烈地摇着头，但在听到人血一词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并没能逃过阿玛莉丝的眼睛。
　　“现在你可没的挑了亲爱的。”卸下她身上缠绕的电网，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熟悉的不怀好意的伪善笑容再一次浮现，“这可是为你好。”
　　“不！求求你！”爱丽丝完全没力气反抗她，即使是全盛时期她也无法和阿玛莉丝对抗，更别说太久没进食已经让她形似枯槁。本能和理智天人交战，离开房间后，越来越清晰的人类气息让她的喉咙干涸到灼烧。
　　“不......”愈发汹涌的欲望，和愈发模糊的意识，那种饥渴不是动物血能缓解的。爱丽丝抗议的声音渐渐落下，所有的认知和道德底线都被一片猩红所替代，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血。
　　阿玛莉丝带着她来到楼顶，海风从施工区吹来。这是爱丽丝被带到这里后第一次看清这所小岛的全貌。
　　“听到了吗？他们都睡着了，你不会让他们痛苦的。”阿玛莉丝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没有什么可值得惋惜的，一群亡命之徒而言，让他们活着只会危害更多的人类，不是吗？”
　　“在这里，至少我还能把你带回来，一旦上了陆地我可就没法控制住你了。”
　　爱丽丝痛苦地想往后退，但阿玛莉丝的手牢牢将她禁锢在原地。从后腰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它被密封的很好，却让爱丽丝动作一滞。
　　“没人会怪你的。我们只是需要解决当下的小问题，我会把你带回你家人的身边，你依旧可以做你的素食者。”
　　瓶子内深红液体随着阿玛莉丝的摇晃在瓶壁上留下了一层薄膜，那本是阿玛莉丝用来告慰自己的小小礼物，但现在，它显然有更好的用途。
　　一声轻响，密封的瓶口因为气压的释放松懈，随之倾泻而出的，还有汹涌的血腥气息，混杂在海风中，苦涩而甜蜜。
　　“现在，好好享受你的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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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我没有坑！！！！！
期末论文真的太难顶了，写完了一篇还有三篇。。。。
呜呜呜呜呜呜呜有没有小可爱愿意用收藏和营养液来安慰我受伤的心
上一章有读者不理解我在写什么，我也说了，本来上一章的内容我只打算做一个小片段带过，更重要的是阿玛莉丝和凯厄斯的谈话内容。但因为当时发生的一些现实上的事让我难以控制地将情绪发泄到文章里了，顺便埋了个伏笔，可能会在结束后用番外挖出来，不过也不一定会写，各位看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