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65、第 65 章

　　“阴阳玉？”赵羲眼中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惊声厉呼：“你怎么会有阴阳玉，你......”

　　他猛地瞪向了宋栖迟，愤怒，不甘，甚至于恐惧等神情交相闪过，脸上的松垮皮肉不停颤抖。

　　“阴阳玉......”林暮若有所思，小声呢喃了句“原来叫这个名字”，玉璧光华流转，黑色金色灵气交缠在一处，相辅相成，往来不息。

　　宋栖迟说要仔细研究墨玉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在试验之时发现当玉璧完璧，两人的灵力竟然会产生微弱地呼应。两人再多加探索，发现玉璧居然能让两人灵气共通，且威力大增。

　　“你要是真的耐心一点，等到修复主位的时候再冒头，”林暮收起阴阳玉，笑着对赵羲道：“我们还真没什么办法，多亏你忍不住，这么热情，盛情难却啊！”

　　“拜你所赐现在灵气稀薄，维持这样稳定的摄灵阵不容易吧，”林暮视线扫过一圈，对赵羲道：“你那些子子孙孙，还能撑多久？你故此多次现出纰漏，手上，身上，石觚中都是怨气，生怕我们看不见，难道你以为我们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过来？”

　　“这才是自以为是！”

　　“你，”赵羲死死瞪着林暮，浑浊的眼液顺着发红的眼白溢出，他透过这一片模糊紧紧盯着对面两人，用充满恨意地语调狂吼道：“凭什么，凭什么总是你们这种，这种——”

　　“啊！天枢，玄戈，哈哈哈，不过是个没有意识的灵气化身，是个屁的神，连人都算不上，我呸！”

　　“哈哈哈哈哈哈，连人都不是。”赵羲已经彻底陷入疯狂，沉淀忍受了一千三百多年，饱受折磨，日日谋划，在这一刻尽皆成为了可望不可及的幻影，绝望使他疯狂，他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凭什么是你们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凭什么你们享尽一切馈赠。”

　　“啊！凭什么，为什么要假仁假义地分散灵气又事事管制，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就该老老实实待着，为什么要来干涉世间。”

　　林暮冷眼看着陷入癫狂的赵羲，沉声道：“你现在的样子才像你口中非人，至少，我比你更知道怎么当个人！”

　　“哥，别说了，”宋栖迟皱眉听了许久，赵羲已经神智渐无，实在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废话。

　　“嗯。”林暮点了下头退开两步，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逼近赵羲，尽管赵羲计划落空，但他自身灵力也不容小觑，更有他身上所携带的浓重怨气，如果不一同解决则后患无穷，两人不敢大意。

　　赵羲半悬在空中，脚下时浓重如污水一般的怨气，他此时竟然安静下来，不再大笑嘶吼，只低垂着头低声道：“我生在世间，为何生来就要受他人管制，天地既然有馈赠，为什么不能是我？”

　　宋栖迟皱了皱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提醒林暮道：“他不对劲。”
　　赵羲表现十分反常，林暮也感受到了那股压抑之感，他皱眉道：“因为馈赠从来都是有限制的，所有人生来都被限制，被他人限制，被自己限制，并没有人能无拘无束地活。”

　　“是吗？”赵羲似乎不愿意接受，他沉默了一瞬，紧接着用沧桑沉闷的声音轻声道：“那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死吧。”

　　灰雾猛然炸开，浓重的怨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文家祖宅。

　　“不好！”林暮瞳孔骤然紧缩，强盛的灵光刹那间就占据了他整个瞳孔，他在刺目的灵光中大喊：“他要引爆摄灵阵。”

　　地上另一道阵法不知何时也浮现了出来，那是隐藏在文家的养灵阵主位，赵羲不知何时已经沟通了主位阵法，又以自己灵力怨气将养灵阵和摄灵阵连接起来，试图以自身引爆它们。

　　灵光已经刺破了天际，就连身在境外的人都感受到了。

　　强大的灵压横扫过城市，比春日滚雷更沉闷巨大的声响连绵不停，毫不留情地将人从沉睡之中炸了起来。陆泽一把撩开窗帘，看着远方的神色惊疑不定。

　　城市边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半球型，就像是那片区域被凭空切割了一般，此时那半球型裂开了无数细小裂缝，刺目的白光从中射出，那些裂缝越来越大快来越长，像是有人在内部不断施压撕扯，马上就要炸开了一般。

　　下一秒，爆炸之势居然止住了，半球型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形态没再继续撕裂，只剩下滚雷一般的轰鸣声不断传来，昭示着它随时可能爆发。

　　陆泽大力敲着林暮房门，半天没有回应，他耐性用尽，转头一脚踹开了宋栖迟房门，房内空无一人，大开着的窗不停往里灌着冷风。

　　这两人居然撇开他单独行动！

　　“我艹！”陆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两步跃过窗沿也跳了下去。

　　其实不是林暮故意撇开他，只不过阴阳玉只能沟通两人灵力，为了保险起见，林暮才与宋栖迟单独行动，更何况，若有什么意外，以陆泽的机警定能第一时间察觉，也好接应两人。

　　阴阳玉悬在空中缓缓转动，金黑色灵力不停伸缩，竭力压制着赵羲的灵力。

　　林暮越宋栖迟皆是汗流不止，脖颈处经脉更是肉眼可见的在不停抽动。

　　赵羲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已经疯了，他要是就是所有人都死，他没有任何顾忌，肆无忌惮地控制着灵力怨气不停冲撞，撕扯。

　　如此强力的冲击不断穿过两人身体，被化解，又卷土重来，宋栖迟感受着体内剧痛，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每次林暮破阵亦或是保护阵法之时的感受，这样刮骨噬心一样的痛，常人怕是连一瞬间都坚持不住。

　　汗水顺着额间淌进了眼睛，又顺着鼻翼滚至嘴角，林暮顾不上，咬着牙满口咸涩地道：“一定要稳住，不能让他......”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湮没在了闷哼之中。

　　宋栖迟知道林暮想说什么，赵羲身上聚集了世间大半的纯粹灵气以及怨气，此时又与摄灵阵与养灵阵融为一体，若真让他得逞——

　　摄灵阵爆炸的威力，恐怕会将整个华南地区掀翻了过来，而且养灵阵彼此贯通，一旦文家主位被引爆，必然会产生连锁反应，到时候不管是长临市的阵心，还是四位八方都会被引爆......

　　宋栖迟咬牙观察四周，躁乱的灵气急速削过，他闪躲不及，侧脸顿时被划出一道近十公分长的细长伤口，他顶着半脸血迹打量四周，脸色越来越阴沉。

　　空间中出现大量裂缝，这是境不稳的征兆，一旦境不稳或者崩溃，那误入的人轻则灵肉分离，现实生活中会变得如植物人一般，众人连人带魂被搅成碎末，意识□□尽数湮灭。

　　他此时已经开始反应迟钝了，不然也不会被灵气所伤，这是意识与□□分离的前兆，宋栖迟侧过头看了林暮一眼，林暮灵力还未恢复，明显受影响比他更为严重，此时神色低迷，全靠意识强撑着。

　　这样僵持下去不行！

　　他们会被赵羲活活耗死在这里！

　　宋栖迟心中思索，快速作出了决定。

　　灵力顺着他紧实修长的小臂快速涌出，聚集在掌间，最终注入到阴阳玉之中。

　　“你......”林暮看到这一幕不明所以，强撑着意识看下昂立宋栖迟，疑惑道：“做什么？”

　　“交给你了，”宋栖迟对林暮极快地笑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满脸寒霜地看着赵羲道：“去死。”

　　下一瞬，宋栖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人挟着灵力狠狠撞在了一起。

　　阴阳玉打着转落在了林暮手中，其中蕴含着浓厚灵力，宋栖迟至少将一半的灵力注入到了阴阳玉之中。林暮感受到这股纯粹又浓重的灵力，恍惚得到片刻缓解，他指间轻抚了一下阴阳玉，调动其中灵力竭力维持着平衡。

　　阴阳玉中不仅有灵力，林暮还能感受到呼应，宋栖迟并没有断开与阴阳玉的联系，就算提前注入了灵力，就算处于激烈的战斗之中，他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丝牵念。

　　“砰！”灵气遽然碰撞。

　　宋栖迟后退一步，甩了甩被灵力震麻的右腕，目光沉郁地看着赵羲，玄灵退回来缠绕在手臂上，黑雾化出无数细小的枝条，快速从体内挑出一丝丝黑色雾气，然后毫不留情地击散，动作间满是嫌弃。

　　赵羲没给宋栖迟任何喘息之机，牵动着怨气冲了过来，玄灵骤然暴涨迎了上去，宋栖迟被冲击顶得胸前发闷，不远处林暮也闷哼一声，甚至脚步都微微踉跄了一下。

　　这样不行......

　　赵羲没有任何顾忌，巴不得宋栖迟攻击再猛一些，他早已与摄灵阵融为一体，这样剧烈的战斗，只会加速摄灵阵的崩溃。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不惜自残也要与宋栖迟纠缠，被玄灵撕扯的伤口，被怨气灵力摧残的经脉，每一处疼痛都让他更加清醒更加兴奋，他是真真正正的疯了。

　　况且——

　　宋栖迟看了一眼林暮，他与林暮灵力相通，林暮又要维持灵气平衡，战斗造成的冲击，自己受到的攻击都会反馈至林暮那边，再这样下去，林暮要先撑不住了。

　　玄灵死死束缚住赵羲，怨气又在不住撕扯着玄灵，两者不断消磨，玄灵越来越难以承受。宋栖迟心中快速思索，最终，在玄灵彻底退回来时，他眼神倏地暗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赵羲。

　　“别——”林暮蓦然张开嘴，却只发出一个了短促含糊的音。

　　境已经到了极限，似乎下一刻就要轰然炸开，带着它所连接的一切，一同灰飞烟灭。

　　大量灵气涌进了阴阳玉之中，林暮压力骤然减轻，可下一秒，那来自于阴阳玉之中，隐隐约约的呼应却突然断了。

　　宋栖迟将绝大部分灵气留给了他，又切断了与阴阳玉的联系。

　　林暮用尽全力扬起了头，瞪着宋栖迟声嘶力竭喊道：“宋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