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35、第 35 章

　　陆泽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出去。

　　门外站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身量颇高，神情虽然有一丝疲惫，但从这人挺直的站姿来看，他精神状态良好，并且有着优越的身体条件。

　　陆泽大方地将门拉开，明朗笑容中还夹着三分疑惑：“请问，你找谁？”

　　陈烨目光越过陆泽肩头，在室内环顾一圈，果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如果不是事先知情，对方这自然至极的反应，他几乎真要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他收回视线，看着陆泽沉声道：“找你们。”

　　陆泽笑容更加和善，从容不迫道：“我们好像不认识彼此，你是找错人了吗？”

　　“没找错。”陈烨穿着便装，从上衣口袋摸出证件道：“我是滨江分局刑侦支队副队长，陈烨。”

　　陆泽握着门把的手一紧，笑着道：“我好像并没做什么需要惊动警/察的事，陈警官确定没找错人吗？”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你可以直接叫我陈烨。”陈烨略微上前一步，两人身高相仿，尽管陆泽脸上一直挂着笑，但当目光对在一起时，气氛还是骤然紧张了起来。

　　“为了表示诚意，我是一个人过来的，以我私人的名义，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们。”

　　林暮自里屋走了出来，站在墙角道：“让陈警官进来吧。”

　　陆泽耸耸肩，侧身道：“请进吧，陈警官。”

　　陈烨走进套房客厅，尽管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这一行人时，他还是不免惊叹。

　　以他从业多年的直觉，这群人都有着超越常人的气质，旁人或许察觉不了，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气质隐藏得很深，只看表面难以察觉，它来源于细微的表情，眼神，举手投足间的微弱差距，此时这群人聚在一起，这种差距骤然拉大，让他有一种踏入异世界的微妙之感。

　　林暮率先打招呼：“你好，陈警官。”

　　陈烨随意道：“叫我陈烨就行。”

　　“陈烨是吧！”陆泽关好门走了进来，他倚墙靠着时满脸玩味，混着身后的迷蒙灯光，浪荡得仿佛是个登徒子。

　　他叫完名字停了一瞬，过了片刻才放慢语速道：“比起你所谓的请教，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不如先说说吧？”

　　宋栖迟坐在沙发里面，听到这话抬了下眼，没等陈烨回答，先一步淡淡道：“监控。”

　　陆泽疑惑：“什么？”

　　陈烨嗯了一声，坦然道：“我确实查了监控，我在多出案发现场附近看到了你们，不同时间不同的人，而且......”

　　他目光扫过众人，低声道：“在你们离开之后，有几处案发地点附近，多出来很多奇怪的战斗痕迹，现在酒店联网，想要知道你们的行踪并不难。”

　　一行人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在座除了宋栖迟皆出身于渡灵世家，从小接受渡灵师相关知识，遇到事情从未求助过外界，更多是倚仗渡灵师的能力，用嘴传统的方式解决。

　　现代科技对上古老玄学，碰撞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火花，有点出乎意料，还有点滑稽。

　　“原来是这样。”林暮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缓解了室内气氛，对陈烨道：“先坐吧。”

　　陈烨点点头，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陆泽大受打击，也不作那登徒子之态了，往窗边沙发一坐，懒洋洋开了口：“说吧，找我们什么事？”

　　陈烨伸了伸腿，找了个较为舒适又显得不那么随意的姿势，调整好坐姿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道明了来意。

　　“这次事件极其恶劣，其实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职权范围内了，可既然是在我辖区里，还是想尽我所能。希望你们能协助警方，以防事态进一步发展。”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习惯性摸出烟盒，烟嘴都送到嘴边了又停下来，问道：“介意我抽烟吗？”

　　“随意。”陆泽抬了抬下巴，看着吴宇道：“这屋里就有个烟鬼呢。”

　　这是污蔑，吴宇并没有烟瘾，除了必要的社交场合，以及情绪实在难以排解之时，平时他都是不抽烟的，干净到反光的玻璃烟灰缸就是证据。

　　但他没有反驳，冲着陈烨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贸然找来，不怕我们就是始作俑者吗？”

　　“管他呢，也不会更糟糕了。”陈烨点燃烟，狠吸了一口接着道：“况且，从业这么多年，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相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会尽可能地给你们帮助，比如你们一直在打探的现场信息，还有......”

　　他目光落在宋栖迟身上，缓慢地说完了后半句话：“尸检报告。”

　　“尸体我已经看过了。”宋栖迟看了回去，声音惯常带着冷意，语气淡漠：“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意料之中，陈烨没有一丝惊讶，严肃道：“你想要什么？”

　　宋栖迟道：“所有受害者的详细资料，以及近段时间的行程数据。”

　　林暮等人看着两人交涉，到此时心中皆是一明。

　　比起依赖吴陆两家的势力，寻求官方合作确实更加快速，只是渡灵师一直隐世，鲜与外人往来，是以众人根本没往这处想。

　　“如果你们是想找受害者的共同点，不需要那么麻烦。”陈烨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灭：“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

　　宋栖迟问：“是什么？”

　　陈烨反问道：“这算是协议达成了吗？”

　　宋栖迟看向林暮，在收到肯定的答复后才道：“算。”

　　陈烨又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对身体并不友好，却能让他在这种时候保持清醒，他在烟雾中开口：“截止目前为止，滨江区三十六个受害者，两天前都报过案。”

　　“报案？”林暮插入谈话，疑惑道：“报什么案？”

　　“是的，报案。”陈烨点点头，解释道：“受害者都曾在前天晚上遭人挟持，没有财务损失，但有一个共同经历，匪徒摸过他们的脖子。”

　　林暮：“脖子？”

　　陈烨点点头，补充道：“根据他们的形容，像是画了个奇怪的图案。”

　　“报案的人应该不止三十六个。”宋栖迟抬起头来，看着陈烨道：“剩下的人呢？”

　　“总共四十个人，剩下四人一直处于我们的密切监控之中，可是......”

　　陈烨停了下来，少顷才无奈道：“昨天我们就意识到了这点，事发之后立刻将幸存者保护了起来，但没有用，就在我们眼前，好好的一个人，不过两分钟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林暮叹了口气：“因为你们看不见，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时间紧急，你想问什么，到路上再说吧。”

　　“我和你一起。”宋栖迟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林暮身边。

　　林暮点点头，看着屋内众人：“你们呢？”

　　吴宇看了一眼谢一函道：“我和一函一组，带着他我放心一点。”

　　谢一函低低应了一声，头微微垂着，看不出表情。

　　吴琼自苏醒以来好似变了个人，身上虽还有几分从前的影子，却突然沉静了许多，他坐在角落，今晚第一次开口：“我和青玄算是一个人，我和他一起。”

　　陆泽走到陈烨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委屈陈警官和我一起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四个幸存者，众人分组干净利落，又确认了各自负责之人的信息，没有一丝拖延，迅速出发了。

　　宋栖迟与林暮负责的人姓李名姚，二十一岁，是个常年混迹于夜场的小青年。

　　“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啊？”

　　李姚窝在沙发一角，他眼下乌青，形容憔悴却兴致高亢，有这一类人最明显的特征，视线扫过门口，那里站着两个便衣。

　　“我问你话呢？”

　　便衣没搭茬，这两天下来，他总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吱哇扑腾的鸭子，聒噪到极致。

　　李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他妈聋了吗？”

　　接连被无视让他羞怒不已，火气直冲脑门，实木茶几被狠踹了一脚，立在地上纹丝不动，倒是那只脚猛地说了回去。

　　便衣终于看了过来，耐着性子道：“李先生，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脚尖疼痛不止，怒气和突然爆发的勇气褪下去，李姚偷瞄一眼，联想到眼前人的身份，视线越发躲闪，喃喃道：“保护我也得告诉我原因啊，你们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

　　“这哪里算得上限制人身自由，说了是保护你怎么不信呢？”

　　门口突然传来一句带笑的言语，屋内几人一齐看了过去。

　　林暮推开门，冲门口守着的便衣打了个招呼，宋栖迟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便衣点点头道：“你好，是陈哥的朋友吗？”

　　林暮点头：“这里交给我们吧。”

　　“辛苦了。”两位便衣打开门走了出去，临关门又补了一句：“我们就在外面。”

　　林暮应了一声，待门关上后先是打量了一圈室内。

　　这是个开放式公寓，床上被子裹着脏衣服堆成一团，茶几上的烟灰缸承担了垃圾桶职责，不堪重负下全满了出来，墙角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酒瓶，混在一堆奇形怪状的鞋子中。

　　只需要看一眼这散乱的环境，就能将眼前这位小青年的脾性摸个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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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渡灵师——被时代嫌弃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