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放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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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周六上午放学，一直到周日晚上开学，勉强算是完满的双休日，唯一的缺点是，早上还要再上两节课，才能算是放学。
而且这第二节课还自动延伸到课间操结束，总之，意思就是，不上课间操，但是第二节课还要多上半个小时。
学校的广播没关，第二节数学课下课铃响后，就是预先设定的呼唤学生下操场做操的音乐声。
“亲爱的同学们，课间操时间到了，请值日生以外的同学们，有序走下操场，不要追逐，不要奔跑，不要打闹……”
钉崎难得地一节课都好好抬着头听讲，她晃晃有些累的脖子，嘟囔：“广播站的体育老师又忘关这音乐了……”
坐她旁边的虎杖才从胳膊里把脑袋拔出来，嘴角都睡得流口水，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 。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声实在太吵，讲课声音也被压住，台上的夏油杰老师索性先住嘴，让大家先写假期作业，等广播站反应过来关喇叭后再讲课。
夏油老师身高也有一米八了，穿着蛮潮流的阔腿裤，上身一件衬衫，扎着丸子头，英俊潇洒，唯一的缺点是额头上有一道真人同款的疤痕，他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说话也很有趣：“看来体育老师这次放假轮到他值班，有点怨气啦。”
学生们有气无力地陪他笑了笑，个个脑袋里都是赶紧上完这憋屈人的三十分钟，快点回家。
莫晓得终于从数学的无边噩梦中拔出来，长长呼了口气，伸手就盖住数学书，不想再看这些可怕的习题。
伏黑就完全不同，拿着笔记本在补黑板上的笔记，笔动得行云流水，尽显学霸风采。
前面同为学霸的小秦则悠闲许多，打着哈欠，手里拿着饼干，手边放着水杯，看一眼板书，就一口饼干，喝一口水，然后慢悠悠地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呼啦两下，再看一会儿板书，再吃一口饼干，如此无限循环。
体育老师终于反应过来，伴随着刺啦一声，广播里的音乐和女声戛然而止，夏油先生继续指着黑板开始未尽事业，莫晓得只能又一脑袋栽进数学的苦海中。
此时班级门外已经人头攒动，学校虽然有校车，但是大部分家长还是喜欢自己来学校接孩子，顺便认识班主任，顺便认识各科老师，顺便问问孩子学习情况，顺便观察孩子上课认不认真，顺便再看看孩子有没有早恋的情况。
这也是钉崎难得认真听讲了一节课的原因。
夏油老师用脚底板都能猜到现在这群学生心全野了，说：“你们想放学吗？”
底下山呼海啸：“想！”
“别想了，我不可能提前放你们走的，全都给自己爸妈展现努力学习的自我吧！”
“啊——”
学生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只有几个学习好的还撑着，莫晓得歪在课桌上，心里念第一百遍：撑住，回家就能打游戏了！
这半个小时在焦虑的学生这里过得特别磨磨唧唧，一个个都和被猫爪子挠心抓肺一般，恨不得跳起来夺门而出，钉崎也装不下去了，两眼放空地看着黑板，脊背早已塌在桌子上。
连伏黑的眼神都飘了起来，眼里看不见老师黑板，只能看见门外的自由。
虎杖还没睡醒，一边打哈欠一边伸长脖子抄伏黑笔记，伏黑干脆也不记笔记了，直接把笔记投给他。
终于。
下课铃，嗡的响起来。
讲台下桌椅板凳都一阵骚动。
“嘿嘿——不要动不要动，还没放学呢，等你们俊美不凡的班主任给你们开完班会。”五条悟推门而入，门外家长的交流声随着门一开，一瞬间涌入，学生们和烧开的水一样，更加沸腾起来，就差脑门冒烟了。
五条悟笑眯眯地站在讲台上，夏油老师走下讲台，期间看都没看五条悟一眼。
台下几个女孩发出遗憾的叹息。
莫晓得座位离门比较近，他因此可以近距离看夏油老师的脸，还有额头上那道和真人一比一复刻的疤痕，看着看着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都要在脸上画疤呢？
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夏油杰低下头，看了莫晓得一眼，然后笑着弯下腰，指着他书上的一个笔记：“莫同学，你公式抄错了。”
莫晓得赶紧看书，又转过头看虎杖抄的伏黑的笔记，看了好几眼，终于确定是他写错了。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夏油老师已经消失在家长的汪洋大海中了，家长们战斗力太强，他只能一边说：“抱歉，我急着去三班开班会，有问题请十一点去我的办公室……对，办公室在三楼……是的，所有老师办公室都在三楼。”
声音渐远，莫晓得的思考却还没有停止。
五条悟老师在台上说话：“坐校车的同学请赶紧走，校车十一点发车，现在赶紧收拾东西，剩下的同学就好好听我开个班会啊，诶诶，不要动不要动，现在还没有放学，来来，我先说一下回家的注意事项，不要沉迷游戏，好好完成作业……”
莫晓得呼喊还在悠哉悠哉收拾书包的小秦：“小秦，我早就想问了，夏油老师头上那是啥啊。”
钉崎听见了，小声抢答：“你说那个啊，十大未解之谜，据说就是因为那个疤，五条老师才和夏油老师绝交的。”
五条老师在台上微笑：“也不要沉迷八卦。”
钉崎立马住嘴，默不作声收拾书包。
五条老师继续：“留校的同学在教室继续学到十二点——虽然我知道你们学不进去，但是十二点体育老师来点名的时候，你们一个都不能少……嗯，好了，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大家不再骚动，睁着眼睛看五条悟老师的嘴。
五条老师一笑：“现在，开门，放学！”
一时间山倒地响，一片混乱，莫晓得一回头，小秦早就没人影，钉崎人已经跑到教室门口了，只有伏黑慢悠悠收拾东西。
虎杖站起身，完全没有刚才睡得两眼泪光的模样，高高兴兴地把几本书塞进书包。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悠仁，快点出来，回家啦。”
莫晓得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黑色齐耳发的女性提着包，在门外温婉地笑。
而女人的额头上，也有一道，同样的疤。
莫晓得和他妈走在走廊上，走廊上熙熙攘攘的，全是家长和孩子，五条老师被困教室，一群家长——大部分为女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嘴巴上问孩子表现如何，实际上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瞄着五条老师的脸蛋，一个个表情痴迷，就差拿着刀叉大喊我要开饭了。
走到三班教室门口，莫晓得顺眼往里看，看见满教室人都在动，只有真人坐在窗边，低着头，戴着耳机边看书边听mp3，一张脸无悲无喜，被照的发光的发辫松松散散地垂在脸侧，如同一副画。
如果背景不是欢喜的家长和学生，莫晓得其实会觉得很美。
他第一次看见真人的时候，就知道她很美，而每一次遇见她，这美丽又再次有更新的可能。
真人的美又不止是皮囊，她有时候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还有那独属于少女的青涩，以及那些细小的，不易察觉的恶劣，杂糅在一起，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吸引着人。
莫晓得总会想，离开真人后还能再遇见和她一样的人吗？不会的，真人给他的感受是独一无二的。
不可否认，他很喜欢真人，或者说，是个男人，其实都会对真人有这样朦胧的感觉。
那她为什么在放假的这一天独自坐在座位上呢？为什么没人来接她？她是要留校吗？
她的神情，又为什么那么平淡。
莫晓得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小人，在狠命敲打他的心口，喊他：去问问真人吧，去问问她，问问她需要帮忙吗？如果是寂寞，或许他能……他能陪陪她。
然而现实里的莫晓得，依旧是冷漠的一张脸，脚步丝毫不乱地走离了三班的教室，只有两只眼珠的动作，让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东西。
正巧遇见伏黑和他的爸爸，伏黑的爸爸身似铁塔，虎背熊腰，如同一只站起来的大老虎，此时委委屈屈背着伏黑那和他相较可以说是袖珍的书包，和伏黑在说话，说的是日文。
伏黑说：“怎么今天是你？”
伏黑爸的声音很有男人味，就是总觉得带着一点莫名的轻浮：“你妈今天去出差了呗。”
“我做饭，你洗碗。”
“啊呀，我这几天手破了。”
“你洗不洗？”
“小惠，我是你爹啊。”
“别这样叫我！”
伏黑看见了莫晓得，干脆不理他的混子老爸了，淡淡给打了个招呼，无缝切换成中文：“假期愉快。”
莫晓得掏出手机：“你要不加我□□好友？这样我作业有问题可以问你。”
伏黑从他高得吓人的爹背上的书包里拿出手机，加了好友：“我把虎杖，钉崎，小秦他们推给你。”
“谢谢了。”
两个能一句话解决就不说第二句的人，挥挥手，告别彼此。
坐上车，莫晓得低着头玩手机，一言不发，和个精致的木偶一样，他妈妈坐在前座，回头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看你这样，你是在不高兴吗？”她问。
“没有，”莫晓得眼睛还看着屏幕，嘴里说，“我很好。”
“你谈恋爱了？”他妈妈问。
莫晓得眯起眼睛，嘟囔：“不可能，哪有女孩看得上我……”
莫晓得妈闻言失笑：“都说了很多遍了，你超级超级棒的，怎么老是这样没自信，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喜欢的女孩都会嫌弃哦。”
莫晓得哼了一声，什么话都不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放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