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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泻火 ...

  •   说话间,马车“嘎吱”一声停了,林时清和盛景栖道了个别就推开车门,从里面钻出来,径直往府里去,还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他转过身,看见丹燚不知何时醒了,眼睛半阖着低头在怀里摸索着什么,不一会掏出了一个荷包出来抛进了林时清的怀里,而后神色卷卷的趴在窗边,懒懒的说:“这是你的,收好了。”

      说完像是耗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再也困不住了,立马关上窗户又睡了过去。马车又开始向前跑,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只留下积雪上两道平行且深的车辙。

      林时清愣怔的看了一下手里的荷包,又看了看远去的车影,轻笑:“是挺招人疼的。”

      等马车停在承恩府时,张福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今个儿是年初一,丹燚说什么也不让他跟着,下了命令让他在府里歇着。

      可张福海天生是个操心命,哪坐的住,算着时辰一手拿着狐裘,一手抱着暖炉在雪地里跺脚等着。他刚远远瞧见了马车的影子,连忙命府里的小厮点灯、开门。

      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盛景栖刚下车时,正好寒风卷着细雪呼啸而过,冻的他狠狠一激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一个小火炉贴近了怀里,暖着他的心窝子。

      盛景栖拢过张福海给他披上的狐裘,卷着丹燚,紧走几步入了府,等进了屋,喝过一口暖茶才像是缓过气来。

      丹燚由着张福海伺候换了寝衣,没骨头似的趴在床上,困倦的阖着眼,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模样,等身侧微微凹陷下去时,他一手摸了过去,触手冰凉。

      “怎么这么凉?”丹燚皱了皱眉,喃喃道,他拉过盛景栖的双手,贴在自己肚子上,“我给你暖暖。”

      盛景栖的手下是触手温润,如暖玉,忍不住轻轻摩挲着,他低声说:“小白眼狼,别人都有了,我的那份呢?”

      丹燚阖眼装听不懂:“恩?什么你的那份?”

      盛景栖:“你说呢?”

      丹燚皱眉想了想:“不知道,我困了,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

      盛景栖的手划至丹燚腰侧,轻轻挠着,痒的丹燚直打滚,睡意都滚没了大半,他揉着眼角溢出的泪珠,忙不迭声的求饶:“停停停,我给,我给。”

      盛景栖停下手,压在丹燚上方,俯身看着他。

      丹燚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咳了两下才盯着盛景栖的眼睛慢慢说道:“唔,我摸摸在哪。啊,想起来了,你,没,有。”

      盛景栖缓缓眯起了眼,活动了手指,威胁的哼道:“恩?”

      “唉,这也不能怪我,国师统共就给了我这么几个,实在是,均不出别的了。要不,我改日替你要一个回来。”

      盛景栖:“少来,你当我不知道那是你自己写的?被人摔了个屁蹲,和谁装哥俩好呢。你啊,就是占了别人不敢找国师求证的便宜。”

      这话丹燚不爱听了,“谁占了便宜还说不准呢。神明亲笔,药到病除,百试百灵。”

      盛景栖:“是吗。那我那份呢?”

      “你啊。”丹燚伸手环着盛景栖的后颈,将他往下一拉,“你有神明亲自庇护,用不着那个。”

      “是么。”盛景栖的手指轻轻在丹燚的身上划着,眼神幽深,“口说无凭,本王要以身试法才好。”

      整个年下来,丹燚过的是昼夜颠倒,醒了睡,睡了醒,不知今夕何夕。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恍惚间觉得床顶都在晃,缓过神来才发现还真不是自己错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日盛景栖说要以身试法,不仅试了个彻底,还换着花样折腾。盛景栖试出了什么,丹燚不知道,他只晓得再这样下去,神明就得死在床上了。

      年初一的事果然如盛景栖所料,不过一晚,就传的满城风雨,一时间丹燚的名头大盛,引得达官贵人们蠢蠢欲动。虽然丹燚明面上是齐国的皇子,一个外邦人,但众人也都清楚,能把皇子送来为质的能有什么恩宠,说不得就一辈子留在了大宣,还能跟着简王吃香喝辣,如此看来,也就和大宣人无甚差别了。

      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在丹燚身上,如同灌木中的野兽,垂涎于被盯上的猎物。既有想通过丹燚和简王搭上话的权贵,也有想请丹燚引荐于老太傅的学子,若是能求得一两张国师亲笔的符箓,哎哟,那真是赚大发了。

      这心思,众人不言而喻。一夜之间,原本门可罗雀的承恩府顿时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宝贝疙瘩,登门送礼的、攀亲沾故的一批一批的上了门,按林时清不着调的说法那真是一家好女百家求啊。不过这承恩府的门槛又哪是那么容易进的,那府里的宝贝疙瘩也早被盛景栖捂得严严实实,不肯叫人窥视。

      “在发什么呆呢,饭菜都要凉了。”

      盛景栖见丹燚手抵着筷子,闷闷不乐的模样,出声提醒着。

      丹燚也不是真出神,他正听着门外的动静,闷闷不乐的说:“这都几天了,这些人没完了是不是,还死皮赖脸的不肯走,非得逼我关门放狗?我这里有什么可值得惦记的,每次还连吃带拿的,府里的余粮都要没了。”

      盛景栖好笑:“那叫回礼。好好的礼尚往来,怎么被你说的和要饭似的。再说了,就凭你那小金库,这些人还能把你给吃穷了?”

      提起库房,丹燚一下子警戒了起来,大惊失色的说:“这些人日日前来,不会就是想偷我金子吧,不行,我得去加把锁。”

      “回来。”盛景栖把人给按回了椅子上,“坐下,好好吃饭。谁有那闲工夫惦记你那小金库。何况人家还是来送金子的。”

      “再说了,”盛景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就你这一桌斋饭,哪像是个家财万贯的?哪点值得人惦记了。”

      这段日子,盛景栖一直住在丹燚的府里,省的丹燚来回折腾,又嚷嚷着不给 他觉睡,这饭食自然也是陪着一块用了。

      可能丹燚并非肉禽,故而偏好瓜果蔬菜吧,盛景栖陪着吃了数日的白菜萝卜,真的是一桌绿油油,一点油水都没有。他并非嗜肉糜,但也经不住这么的……恩,清汤寡水,这脸都要吃出菜色来了。

      盛景栖这话丹燚就不爱听了,他夹了一筷子的黄瓜丝,不服气的说:“吃素怎么了,你少看不起这一桌素菜,这冬日里的新鲜菜可比肉贵,多的是吃不上的。”

      是,这话也没错。盛景栖暗道,可这一桌怎么看都像是在喂鸡啊。他看着吃的有味的丹燚,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不就是喂鸡么。

      饭后,盛景栖陪着丹燚靠在软塌上消食,所谓饱暖思□□,那非分念头随着暖炉里的暖意渐起,顺着丹燚的领口想往下探,刚向下开了个头,就被突然闯进的张福海给打断,只能悻悻的退了出来。

      张福海端来了两碗梨汁,搁在桌面上就退了出去。盛景栖没怎么动,他不爱甜食,随意搅了两下就搁在了一旁。

      丹燚瞧了一眼,劝道:“多少喝点,这冬日里的梨润肺。”

      盛景栖:“不了,腻人的很,齁嗓子。”

      丹燚:“那你喝些茶,这菊花是我从国师那顺来的,和你们喝的那种不太一样。”

      盛景栖看丹燚殷勤的给他倒茶,茶盏里的菊花泡散了,丝丝分明,分外好看,又看了眼搁在一旁的梨汁,觉出味来:“小燚,你这是在给我降火?”

      丹燚突然被问的脊背一僵,心虚的说:“是啊,冬日干燥,又整日被炉子烘着,火气旺盛。”
      容易□□焚身。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默默在心里腹诽。

      盛景栖听完虽然觉得合情合理,可还是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还讲究养生之道了。”

      丹燚干笑:“嗨,我这不是上了年纪么,这老了一岁就是与往日不可相比,枸杞红枣得泡上了么。哎呀,等你到我这把年纪你就知道了,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丹燚前面还有些瞎忽悠,说到后面倒情真意切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等到你这岁数,胎都投过几轮了,说不定正值年富力强,依旧可以上你。”

      他话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丹燚的腰也跟着一疼,干笑着又给他添上一盏茶水,清心降火。

      盛景栖:“对了,元正休沐已过,明日我就得上朝了。刚开朝事情多,可能没法陪你,自己找点乐子,别闷着。”

      丹燚的手一顿:“这么说,你也不能陪我睡了?”

      盛景栖:“我尽量吧,公务繁忙少不得要熬夜了,我若没来,你早点睡,不必等我。那些上门的访客,不想理会关门送客就是。”

      “哦。”

      丹燚闷闷应着,瞥了眼还悠然喝茶的盛景栖,恼火的一把夺过茶盏,“喝什么喝,不准喝了,大冬天喝这寒凉之物也不怕拉肚子。”

      盛景栖:“诶,不是,你刚刚还……”

      “我刚刚说什么了。”丹燚威胁的看着盛景栖,对门外叫道,“张福海!给王爷换杯枸杞党参茶。”

      张福海:“诶,得嘞。”

      盛景栖:“……”

      丹燚做事做的绝,当晚连菜色都一通换了个彻底,从清心寡欲直接升为干柴烈火,也不管是不是打自己脸,摆了一桌的鹿肉、鲈鱼、鸡肝、牛髓……连酒都换成了鹿血酒,司马昭之心也没这么明晃晃过。

      盛景栖看着这一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想多日来的斋饭,他哭笑不得:“宝贝儿,你可真是个人才,你直接给我下春/药不是方便的多?”

      丹燚心里也是羞的厉害,色厉内荏道:“吃,不吃塞你嘴里。”

      盛景栖憋着笑,慢条斯理的夹了块鹿肉吃了,回想丹燚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宝贝儿,你心肠可够黑的。嫌我折腾你就暗自给我泄火,清心寡欲的就差没我送庙里当和尚,这会后悔了,又给我下猛药。我今晚要是欺负狠了,你不得直接把我阉了?”

      丹燚磨牙:“你不吃,我照样阉了你。”

      盛景栖:“哎呀,这得亏我是你相公,不是府里的妾室,否则照你这架势,不得日日给我煮红花当饭吃?”

      丹燚瞥着他:“怎么,你后悔了?”

      “哪有。”盛景栖摇头,“只是觉得我更得为民除害,收了你只折腾我一人就够了。”

      当晚的膳食在丹燚的淫威下,大半都进了盛景栖的肚里。前段日子清汤寡水的也不见有什么作用,但这顿大鱼大肉下来,效果出奇的好,当夜,承恩府里着了好大的火,从深夜一直烧到天光渐亮才堪堪熄灭。

      隔日盛景栖神清气爽的上了朝,丹燚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可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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