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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贪欢 ...

  •   没了聒噪的鸟,大殿又恢复了寂静,盛景栖与国师相对而坐,沉默无言。皇室的人想来不与国师亲近,每年也只在祭天上见一面,说不上熟稔。不过就国师这个人来说,也没什么愿意与其亲近。人们崇敬神明,但不代表真的愿意亲近神明,终究是非我族类,存有戒心。当然,那只胆大包天的鸟除外。

      良久,盛景栖才开口找话:“想不到国师还精通炼器,倒是让人意外。”

      国师:“儿时无聊,做的一些小玩意哄人罢了,和取乐的丝竹没什么分别。”

      盛景栖:“话虽如此,想必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越是哄人的玩意,越是费尽心机。”

      国师:“可是机关算尽,也不见得能得偿所愿。”

      盛景栖:“那又如何,这种事向来只图个自己乐意,不是么?”

      国师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里透着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良久缓缓勾起唇:“你有事求我。”

      被看穿了来意,盛景栖也不心虚:“高人就是高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你也未必有心瞒着。说吧,什么事?”

      盛景栖不急着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我想请国师帮我放个话,就说本王的姻缘自有天定,绝了那些人不该有的念头。”

      国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究竟是天定良缘还是天定皇权?这话放出去是容易,但只怕这话一出,连皇位都帮你定了。”

      “定了又如何?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迟早的事罢了。”盛景栖说,“还用不着为此事请动国师。我只是不想再多出个永安侯,凭白多出事端,惹人心烦生厌。”

      “即便是多出个永安侯又如何,来日后为空悬,多的是悠悠之口,倒也不差他一个。你若执意要封他为后,就不怕满朝文武以头抢地?”

      盛景栖轻笑:“若真到那日,怕是少不得又要麻烦国师了。”

      “哼,你倒是不见外。”国师说,“说句实话,我也并不看好。人妖相恋有违天道伦常,日后怕是不得善终,倒不如好聚好散,快活一场,各自安好。”

      “国师真就这么看的开?”盛景栖打量着国师,慢慢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国师,你又是在思谁?”

      大殿里又恢复成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国师沉默不语,微眯着眼,盛景栖的话像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一个不留意就会随时进攻。

      盛景栖像是毫无所查,当看不见似的,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与国师无声对峙。

      良久,国师突然自嘲一笑,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留恋的望着窗外,低叹:“不过凡肉身,岂敢求神怜。”

      盛景栖:“若是不求,又怎知神明不会抱有同一心思。”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三生有幸了。”国师垂眸低语,复又看向他,“你所求之事,我自会帮你。日后是偕老还是殊途,借看你们的造化吧。”

      盛景栖:“多谢国师。”

      国师摆了下手:“举手之劳,谈不谢。何况我也好奇最后会是何走向。”

      轰——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巨响,动静大的像是要把整座塔给炸了。盛景栖和国师皆抬头望去,只见丹燚灰头土脸的下了楼,脸上沾着烟灰,衣袍也脏兮兮的,还不住的用手掸着衣袖上的灰。

      国师眼中露出无奈:“我让你点炉子,不是想吃烧鸡。”

      丹燚没好气道:“你也好意思提,什么破炉子,趁早换了吧,里头的灰都硬成石头了,敲都敲不下来。好不容易点上还突然喷火,差点把我都给燎了。”

      国师慢慢道:“那是炎火炉。”

      丹燚:“……,我家的啊。”

      “那还真是好东西,膀大腰圆的,看着就阔气,难怪所出皆不是凡品,都可以拿去传宗接代了。”

      国师:“闭嘴。把东西放拿你就可以滚了。”

      “那成,我就等着取了。”

      丹燚把袋子抛在桌面上,拉着盛景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指着那香炉语重心长的说:“这惊梦还是少闻点吧,日日做噩梦的滋味好受么?”

      国师深深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沉思了片刻还是抬手燃起了惊梦,随后径直躺回了软榻上,阖眼休憩。

      清冷的淡香从香炉里慢慢飘散出来,转眼又弥漫于整个大殿,经久不散,丝丝缕缕的香气勾着人入梦。

      他甘之如饴。

      在安国塔待了一下午,回去时天早就暗了,丹燚本还有心想逛逛夜市,可奈何身上脏的很,又被盛景栖嫌弃揣了一天的妖尸袋,被提溜着回了府。

      窗外寒风凛冽,窗内水雾氤氲。

      丹燚浸在浴桶里,沉下身子,只露出半张脸,垂眸深思。他一进屋就被盛景栖扒了衣裳,既没多看他一眼,也没动手动脚,转头就被扔进了浴桶里,然后那人就这么走了。

      走了?

      丹燚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了,盛景栖平日里调/戏轻薄让他羞恼,可正人君子的做派更让他恼火。他还没年老色衰呢,这就爱驰了?还是他这身子这就看腻了?这不行啊。

      丹燚想了想话本上的风流事,打算取取经,清了清嗓子,红着脸,软声道:“景栖。”

      盛景栖正拿着书本在烛火下翻着:“恩?”

      “你不和我一块洗吗?”丹燚双手抵着下巴,趴在捅沿边,抱怨,“一个人洗没意思透了。”

      盛景栖闻言淡淡道:“我不洗泡尸水。”

      丹燚:“……,这水都换了八遍了,早没味了。”

      盛景栖:“不用,我待会再洗。”

      丹燚见他还是没反应,再接再厉:“这水好像有点凉了,你来帮我试试温。”

      盛景栖:“那你自己用火搅一搅就热了。”

      丹燚:“……”这是书呆子还是风流王爷?被夺舍了吧?

      勾引不成,丹燚闷闷的把脸又浸在水里吐泡泡,这人怎么不上套的?话本里哪男子不想和心上人共/浴,还行那什么之事,怎么他就突然成柳下惠了,这让他怎么进行下去。

      丹燚愤而起身,带出一大片水花,哗啦落在地上,隔着半透明的屏风,修长的身子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连篇,他负气道:“我不泡了,再泡都可以炖汤了。”

      盛景栖慢慢翻过一页,眼神不偏半寸:“回去,不泡满十遍不准出来。”他铁了心要好好治治丹燚这不讲究的破毛病。

      丹燚愤愤的蹲回水里,半眯起眼,似有流光一闪而过,像是在憋着什么坏。

      满打满算的泡了整整十遍,盛景栖才同意放人出来。细嗦的穿衣声在屏风后响起,没一会丹燚便赤着脚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随意披着一件雪色长衫,要系不系的,松开的领口露出一点端倪来,引着人的目光往里头钻。

      热气沾湿了丹燚的长衫,贴服在身上,烛火之下勾勒出修长的身形。水珠顺着湿漉漉的长发往下淌,隐没于长衫下的胸膛里,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清水出芙蓉。

      丹燚湿漉漉的模样莫名让盛景栖想起这句话,他愣怔的看着丹燚走来,刚想伸出手去迎,却落了空,这人竟目不斜视的路过他,直往床上去了。一躺一卧间,丹燚腰线更是明显,松开的领口露出大片润白。墨发铺散,水珠渗透了床褥由周围向外洇,一点点蔓延到盛景栖心里,掀起滔天的浪潮。

      丹燚由作不知,无视了盛景栖眼底的欲色,侧偏过身子道:“我困了,先睡了,你自己洗吧,洗个十遍八遍的再出来。”

      他这么一偏身,藕白的胸口在盛景栖眼里映出一片雪色,可那雪色却轰然燃成了熊熊烈火。

      盛景栖扔下手里的书,缓缓吐了口气,这小子是故意的,这他娘的还看个毛。他本就心不在焉的随意翻翻,思绪早就跟着屏风内的水声一起一落,要不是存心想收拾下这不讲究的鸡崽子,他才不做这正人君子。他千辛万苦的克制,倒是让这小子蹬鼻子上脸了。

      盛景栖走上前去,握住丹燚的手腕,压在他的耳侧,俯下身贴着脸问:“小混蛋,哪学来的勾人玩意?”

      丹燚微微偏过头,躲开湿热的呼吸,似笑非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淫/者见/淫。”

      盛景栖:“哦,是么?”

      他一把拉起丹燚,手指穿过濡湿的头发,扣着丹燚的后脑往自己跟前压来,带起淡淡的香味,意犹未尽的往鼻子里钻。

      盛景栖:“我看你学的挺好,都会无声胜有声了。”

      丹燚的眼也是湿漉漉的,像是含着一汪水,能把人溺毙:“这不是书读百遍么。”

      盛景栖轻蹭着他的鼻尖,两人鼻息相闻:“我看是名师出高徒吧。”

      “是又如何?你不愉悦么?”丹燚轻轻啄吻着他的侧脸道。

      盛景栖:“还不够,你还能让我更愉悦。那个嬷嬷还教你什么了,恩?”

      丹燚环着盛景栖的脖子,耳语了一句,红着脸期待的看着他:“你听么?”

      盛景栖失笑,抬手拍了他一下:“小色鸟,尽学坏的。听,你费了心思学,我怎舍得不听。”

      丹燚松开身前的人,从床头摸出一个物件,贴在嘴边吹着,手指灵活舞动,霎是好看。

      盛景栖却听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一腔的欲望被凉水浇成了灰,谁他娘的用唢呐来吹十八摸?还是深更半夜的吹?

      一曲终了,丹燚兴致勃勃的问:“怎么样?我吹的好不好?”

      盛景栖咬牙切齿:“好,特别好,好的我都想走了。”

      丹燚看他这牙疼的模样,往他身上瞥了一眼,挑眉了然道:“是不是不行了?没事,我来就好。”说着他按住盛景栖的肩膀往床上压,这事自打在幻境里他就开始琢磨了,今日总算得以见成效。

      盛景栖看着撑在自己上方的人,意识到这小混蛋是有意为之,蓄谋已久,又好气又好笑,掐了他的脸一下:“故意的是不是?”

      丹燚达到目的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可不是,煞费苦心。”

      他得意的眼睛里似有流光划过,松垮的衣裳半挂着,里头的景色一览无遗。盛景栖的视线往里探去,心底的欲/火又死灰复燃了起来,他幽幽道:“本来不想一开始就这么刺激的,这是你自己选的。”

      丹燚没头没脑的听着,从盛景栖的语气里觉出不对来。

      丝丝冷风透过窗缝吹了进来,却被死死拦在床幔之外,吹不散里头的旖旎湿热。

      所谓惊梦也抵不过一/夜/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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