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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英雄转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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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脱离元道玄的视线，萧玉便辞别，道：“江太尉，江右军，我猜两位尚有父子之情要叙，我这个外人就不多做打扰了。”
“稍候！”江桓叫停。
萧玉止步，回首问：“江太尉，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与我商议的吗？”
“三王爷，自从二郎将你带来江家见我之际，我就察觉出你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这般悲悯无能。”江桓瞪视萧玉眼睛，一字一句道：“当日，我就觉着我们同一类人，同样野心勃勃之辈。”
萧玉不以为意，道：“江太尉高估了，萧玉不过一届汲汲求生之辈，和江太尉差距甚远。”
江桓一点不信，直接问：“三王爷，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所求之物乃未央宫中人。”萧玉堪称坦率道。
“哼！”江桓冷笑，道：“三王爷所求到底是未央宫中人还是养仁殿中的位置？”
萧玉摆出一副你看我说了你又不相信的困惑表情，坚定道：“未央宫中人。”
“好！”江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道：“既然三王爷你这么情真意切，那么就拿出你的诚意。”
萧玉：“江太尉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相较元家，我先要金家死。”江桓眼神狠辣。
萧玉做恍然大悟状，“我当江太尉如此急吼吼地跟出来是为了什么，原来就是想要金汶许诺的买命钱啊！”
“我要金家全部家产。”江桓雄枭本色尽显，目露贪婪之光，道：“全部，这包括了他们在祁水之南的那座金矿。”
萧玉因和金汶约定在先，保全萧玙和金家后，祁水之南的金矿就归属于他，所以推辞，道：“祁水之南的金矿是金家命脉，江太尉，你胃口如此大，想一下子全吞了，不觉得有点强人所难吗？”
“经今日宴席，我对三王爷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吞下金家看起来天方夜谭，但如你这般聪慧的人，定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江桓寸步不让，并道：“三王爷，此事就当你投款吧。”
看江桓这架势今不答应也要答应了，萧玉咬牙，先应承下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尽于此，已无话可说，萧玉再度辞别，道：“言尽于此，我已经知道我该去做什么了，所以江太尉，你也无需相送，我先走一步。”
“告辞。”江桓客套道。
江远碍于父亲江桓在此，没有多言，乖觉地跟着江桓纵马而去。
萧玉与他们背身而驰，沿着街道慢悠悠往回踱，行至半路，萧玉敏锐地觉察到身后时不时会有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
这种被窥探的感觉随着萧玉途径街道愈发偏僻，路上行人减少，而愈加明显。
萧玉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贩前停下脚步。
这个面具摊的主人是个年过五十的老人，身体硬朗，皮肤皲裂。
摊子简陋，半人多高的木桌上垒着一摞摞面具，这些面具由泥土烧制而成，五颜六色的釉面绘上了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鬼怪面容。
萧玉装似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面具，实则视线一直盯着摊上正对他的小镜子。
这块两个巴掌大梳妆镜，是摊主给试戴面具的客人准备的，但镜子的摆放角度很凑巧，正好能折射出后面街角的情况。
萧玉通过镜子反射，模糊地看见他身后十余步远处一个青年人嘴里衔着草杆靠墙而站。
“应该就是这个人一直跟着我。”萧玉心道。
与此同时，面具摊主出声招呼萧玉，道：“这位客官，你想买什么的面具？”
萧玉心思全然没放在面具上，经摊主一招呼，他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将摊主摞好的一叠叠面具翻了个底朝天。
五颜六色的面具铺满了桌子，萧玉颇感不好意思，他随手一指，道：“就买这块吧。”
他所指是块釉面漆黑，白油彩勾勒而成的古怪面具。
萧玉此前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花纹，只能看个大概，感觉这副面具所勾勒的是位独眼鬼神。
摊主在包面具之余，攀谈道：“客官真有眼光，你所选的这副面具很有讲究。”
萧玉半是好奇半是拖延时间，道：“敢问老伯是什么讲究？”
“这副面具上所绘纹饰来自我的故乡北梁。”摊主介绍。
燕武帝破梁后，不少梁地居民流亡他国，其中一小部分流民渡江而来，萧玉见怪不怪，置若罔闻，不过李懿便来自北梁，所以在听到面具上所绘制的独眼鬼怪来自北梁，萧玉罕见起了兴致，问：“可否请老伯给我讲讲。”
“瞧客官模样应该是个读书人，那么您就应该知道我们北梁皇室是鲜卑族。”摊主道。
萧玉：“这个自然，北地诸国皆是蛮族，人尽皆知。”
摊主是汉人，非鲜卑裔，而且北地诸国族裔矛盾严重，北梁算好，其余诸国中不乏汉人毫无地位，禁止汉人和少数名族通婚的。多般理由促使下，摊主对萧玉所言接受程度尚好。
他稍作回忆和整理，缓缓讲道：“北梁口耳相传，百余年前，北梁鲜卑族裔势力弱小，隔三差五便会被周围部落打劫牛羊和马匹，甚至差点族灭，直至百年前，这支鲜卑族裔中诞生一位名为阿其朵的英雄。”
英雄的故事大同小异，萧玉无需听后续，便能猜出大概，后续无非是这位名为阿其朵的英雄历经千难万险，带领北梁这支鲜卑族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驱赶走了侵占他们家园的敌人。
其故事的耳熟程度，萧玉觉着上辈子大燕没在他手里陨落，能存活的时间长一点，百余年后，燕武帝也会拥有一个大差不差的传说。
“那位阿其朵是不是带领北梁这支鲜卑族击败了周围部落？”萧玉讲出推测。
“你怎么知道的？”摊主诧异。
“这没什么，英雄故事大致相同，我随口一猜，没想到还真猜对了。”萧玉耸肩。
“是这样没错。”摊主已经包好面具，他将面具塞入萧玉手中时，又神神秘秘道：“不过北梁国内还口耳相传，这位阿其朵会在百年后复生，届时，他将带领已经衰败的北梁再度击败强敌归来，而今年正好是传闻中阿其朵复生之年，所以我做了这副面具来卖。”
北梁皇室族灭，只留下李懿一根独苗，而李懿性子质朴，率真，绝非能掀起大浪之人，若放往昔，萧玉信都不信，也绝不会多问什么，但他本身就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后，对这些神神鬼鬼之道心存敬畏，不由多问一句，“这位阿其朵有何特点？”
“一如面具，他是单眼。”摊主接过萧玉递过去的铜钱，边数钱，他边心不在焉，随口答道：“传闻中，他和恶鬼交易走了一只左眼，我猜阿其朵即便复生的话应该也差不多，是个独眼人。”
无巧不成书，这李懿当日以眼换眼还真就换走了一只左眼。萧玉收好面具，苦笑心道：“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多谢老伯故事，我就叨扰老伯生意了。”萧玉摇了摇头，辞别。
萧玉走远，听到背后摊主高呼：“客官，我这面具十五文，你多给了我十五文钱。”
“那些就当做我听老伯你这故事付的酬劳吧。”萧玉潇洒地摆了摆手。
揣着这面具复行数十步，背后如影随形的视线又一次黏在了背上，萧玉才恍然记起，此时他正在被人跟踪。
萧玉顿觉头大。
他停步于一条深不见底的巷子口，刚准备回首与来者谈谈，便感觉到有凉风拂面。
不待他反应，重重一拳便已经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萧玉是个文弱书生，不曾习过武，迎面一拳砸的他眼冒金星。萧玉靠墙勉强站稳身体，掀开沉重的眼皮寻觅动手之人。
当下，动手之人就站在他一步远的地方，是个容颜稚嫩的少年，看模样顶天能十五岁，不过个头极高，和萧玉站在一道，竟然与他差不离一样高。
“个头真高，难怪我此前能认错。”萧玉思忖。
那少年双手握拳，眼眶通红，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萧玉。
萧玉率先打破沉默：“我们此前认识吗？”
“不认识。”少年哑声。
萧玉费解：“既然不认识，你为何跟了我一路，又突然杀出来给我一拳？”
少年咬字极重：“因为我们有杀父之仇。”
闻言，萧玉了然，现阶段，这大燕勉强能和他有杀父之仇的只有韩芝仙的儿子。
但知道归知道，萧玉还是多此一举，问：“你姓韩吗？”
“我叫韩耀。”少年报上名号。
萧玉确认：“你是韩芝仙的儿子，对吗？”
韩耀斩钉截铁：“我是。”
萧玉：“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韩耀惜字如金：“三王爷。”
萧玉又问：“那你家里人知道你私自跑出来找我了吗？”
“知道。”韩耀低头盯着鞋面道。
看出他在撒谎，萧玉笑道：“你自己出门，你娘亲会担心的，这样我送你回家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