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新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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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霍子昳一睁眼，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一个她宁愿不熟悉的声音。
霍子昳翻着死鱼眼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早已混乱不堪的头发，无精打采地说：“早。”
“昨天早上怎么没见你这么精神不振呢？”席靖还是倚在窗边，背上却已经背好了他那柄细长的武器。
霍子昳顶着死鱼眼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连嘴角都懒得扯一下：“您怎么还没走呢？”
席靖眼尾耷拉下来，好像是有点委屈的样子：“你居然这么排斥我。”
拜托，大哥，昨天是你自己说要凌晨走的，现在为什么搞得好像是我在赶你走一样？
虽然霍子昳确实巴不得他快点儿走。
霍子昳懒得回话，依旧死鱼眼盯着他。
席靖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道：“都要走了，一句软话都不说。”
“好好好，一路走好。”霍子昳扯出一个微笑，跟他摆手。
足够软了吧？
席靖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跃上窗沿，动作轻盈得好像猫咪。
霍子昳余光扫到他背上那柄兵刃，突然开口问道：“你的武器究竟是刀还是剑？”
圆头的鞘，一般是剑，但是形状那么细长，又不像是寻常剑会被铸成的样子。
霍子昳也不是兵器专家，对这方面真的是了解甚少。毕竟星际冷兵器已经很少见了，就算有造型也是非常现代，配置的科技也十分高超，合金的颜色更是多种多样。而在星际，传统的冷兵器也只有某些好不容易从温水纪元保存下来的古董才是了。
“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席靖背着光，眼睛微弯，好像是狡黠地笑了一下。
不是吧，还有下次？！
“不了，那我不想知道了。”霍子昳讪笑两声。
席靖委屈地假哭了两声，却也没继续话题，而是冲霍子昳摆了摆手中的药瓶：“你的药很好用，我先带走了，多谢招待。”
霍子昳还没来得及插话制止，席靖又说：“要是在意外遇到别人受伤遁逃，不要再像前天晚上一般傻乎乎地暴露身形了。就算别人怎么诈你，都不要按照他的话做——最好在被发现的那一刻就赶紧逃跑。”
这什么意思？关心她？提醒她？指点她？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心慈手软。”他说。
“江湖这么大，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霍子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人就消失在了窗外。
霍子昳赶紧下床到窗边往外扒着看，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捕捉到。
在她这儿白吃白喝白用了一天多，走得时候又是顺了药又是穿着衣服的，倒是理所当然。
话说那伤口，就算是在医疗发达的星际，一般人起码得在医院里躺上个三五天的才能活蹦乱跳，这才第三天呢，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不过这好像不用她担心。哈哈，毕竟人家受伤的那个晚上就已经像没事人一样飞檐走壁了。
虽然嘴很欠，但是依然是高手。
高手啊高手。
脸皮怪走了，霍子昳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她还是闲暇的时候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只是冰西瓜已经吃完了，她现在只能嗑瓜子。
唯一还算得上“事情”的就是，席靖走的那天，她的直播指标完成了。
【直播指标：在60小时直播时长内达成粉丝8000（已完成）。】
【系统奖励：系统积分×100】
【新的直播指标已发布：在60小时直播时长内达成粉丝10000。】
系统的全部功能好像已经全部解锁完毕了，现在的直播指标全部都是和主播业绩挂钩的。
霍子昳百无聊赖地翻着商城，暂时没有购物的想法。
且不说她现在对自己还没有准确的定位，她现在的打赏腰包是在买了【垫脚石】后刚刚回血了一点点啊！她怎么忍心让它再次瘪下去！
而且主播信息里的时间显示，星际已经过去了五天。她没有忘记自己还有债务要还。
这个月是30万，加上她之前拖欠的两个月，一共90万。
她的银行卡里余额大概还有十几万......她之前做化妆师的时候月薪10万，每月都不够还债的，只好同时兼职很多份工作。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下来刚刚好30万，留下一点零头平时生活用；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拖欠到下个月，或者先还一部分。
这完全就是恶性循环。最终她拖欠得越来越多，又失了业，如果不是来做了穿越主播，她都已经做好卖身去盘龙那里还债的准备了。
她别无选择。
而现在她做穿越主播才做了五天，打赏总额就有38万......如果不是为提高自身实力投入了20万，那真的是五天就搞定了她曾经一个月或许都做不到的事。
她还记得在“有点难”的时候听到的话。
暴利，高风险。
却也只有高风险，才能暴利。
距离还债的最后期限还有六天，约合在明朝的十二天。
这十二天内，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获得更多的打赏，最好能赚到90万。
可这要如何做到呢......
霍子昳刚刚还在一边嗑瓜子一边为自己的的赚钱事业发愁，下一秒赚钱的机遇就砸到了她头上。
马上就要打烊了，霍子昳磕了一天瓜子，喝了再多水嘴里还是干得很。
她去街上买了果浆和桂花糕，又顺道陪独自在家忧心忡忡的李嫂聊了会儿天，听到了何绛喊她回去吃晚饭，才收拾了一下店铺，准备关门。
正在这时，丹朱阁门前突然来了三个飞鱼服。霍子昳知道是西厂的，其中一个还眼熟得很——正是那天说她“大胆贱民”的役长。
“顾姑娘。”役长紧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签了他八百两一样，“提督大人有请。”
哟呵，还用“请”呢，看来是有大事要做。
【厂花厂花厂花】
【厂花终于又上线了！！！】
【不枉信女虔诚焚香祈祷九九八十一个时辰】
拜托，这距离上次见到汪直还不到八十一个时辰呢，你梦里祈祷的？
霍子昳真的是拿这届观众没办法，人还没见到呢，就开始嗷嗷叫了。
“我先去里面跟掌柜的说一声。”霍子昳转头去跟何绛说明了一下，又回屋把夜行衣金疮药什么的放在了系统背包里，好久才出来。
“望顾姑娘莫要让提督大人久等。”役长的脸色更骇人了。
霍子昳敷衍地笑道：“提督大人的邀约，我怎敢迟到。这还不是因为要见到提督大人，过于紧张兴奋了吗？”
役长没回话，只是在前面开始带路，步伐迈得飞快。
霍子昳走在中间，百无聊赖地环顾着街景。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冷峻的番役，视线紧紧地粘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什么朝廷要犯。
霍子昳猜测着汪直这番叫她前去的原因，心里也是没底。
会不会还是跟上次那群人有关？
霍子昳摸不着头脑，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民女参见提督大人。”霍子昳行了个跪拜礼，倒是半天没听到纱帘后面的汪直叫她起来。
下马威？
“起来吧。”汪直的声音从纱帘后面懒懒地传过来。
霍子昳从地上起来，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裙子，微微低着头在外面站着，也不说话。
汪直也不说话，好像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于是屋子里诡异地沉默了一段时间。
汪直见霍子昳完全没反应，好像是等不及了，说：“你不好奇，我叫你来是做甚？”
“大人若有事吩咐，自然会下令。”霍子昳打了一把太极。
汪直轻笑一声，“你这女子，倒是狡黠得很。”
说着，冲着帘子外的番役打了个手势：“去给她搬把椅子。”
接着又跟霍子昳招招手：“你进来。”
霍子昳眨了眨眼，撩起来纱帘，走了进去。
今天汪直穿的不是平日里那身飞鱼服，而是一身青色袍衫，上绣青翠竹节。
而他那张脸，也与平时不同了——像霍子昳这般对相貌格外敏感也在这方面格外专业的人还是看得出来骨相依旧是那张脸，但是经过易容的处理，少了一份艳丽妖冶，多了一份温润清俊。
【prprpr】
【百变厂花】
【厂花怎么样都好美啊哈哈哈哈哈】
汪直这是要......
“看出来了？”汪直笑意不减，“还没用晚膳吧？桌子上的饭菜，随便吃。”
霍子昳扫了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平头百姓吃不起的。
霍子昳从没来过这个酒楼，也不敢来，平日里连路过都不敢路过。
这个地方叫拂烟馆，相当于是星际时代的那种VVIP豪华会馆，达官贵人聚餐的首选去处，更是秘密会谈的绝佳场所。毕竟让拂烟馆成为顺天府里唯一一个不成文的密谈场所最大的原因，就是其他酒楼无法匹敌的保密性。
每个雅间都是一间单独的屋舍，整个拂烟馆里种满了青竹和翠柳，道路是青石板铺的。两个雅间之间相隔三十多尺，墙壁也是加厚的，窗户内侧还有竹帘，屏风常备好几个，屋内更是层层幔帐，在古代绝对是隔音中的一绝。
霍子昳不知道汪直想让她干什么，就没动。
万一是陷阱呢？她一届布衣是不能与提督大人同座的。
若是她坐了，说不定汪直就会以此要挟她。
并不是她自大，只是汪直既然是“请”她来的，必然是有事要交给她办——说不定还是相求。
“民女不敢与大人同桌而坐。”霍子昳谦卑了一下子。
“怎么？前两天还与我叫板的勇气呢？如今倒是不敢了？”汪直的语气有些似笑非笑。
“民女不敢逾越。”霍子昳暂时摸不清汪直有多需要她，可不敢像上一次一样贸然反抗，只能先放低姿态。
“如今倒是谦卑有礼了。”汪直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桌子，“我叫你坐下，吃，就绝不会再出尔反尔怪你逾越。”
霍子昳垂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坐下了，但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汪直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霍子昳被盯得有点冒冷汗，只好拿了筷子，夹了一些青菜，敷衍地配着饭吃了几口。
呃，放久了，都凉了。
“怎么样？好吃吧？”汪直挑眉看她，仿佛笃定了霍子昳没吃过这般饭菜。
咋说呢......古代的菜式还是太少了。
霍子昳是星际来的人，尝过的味道肯定比明朝所有的菜式都要多，如今自然是面不改色。
汪直没等来他预想的反应，悻悻地正了正脸色。
“我要你给我办件事。”汪直说，“今晚，陪我去一场唱卖。”
陪他去拍卖会？
霍子昳抬眼看他。
“这场唱卖不是能放在明面上办的，会去很多八方来路的人。”
“有些官员和商人也会易容变装后带人前去。”
“由于这是暗市唱卖，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带自己平日带在身边的心腹去，就算带去了也会易容，但很多人为了保险都会选择带其他放在暗处的心腹去。”
“所以我要你记住他们带的人的模样。”
“大概三四十张脸。”汪直微微后仰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样，办得到吗？”
霍子昳再次打了个太极回去：“提督大人身边应该不缺能人。”
“他们都没有你在这方面出色。”汪直唇角微微扬着，好不容易变得青涩了些的脸又因为他的举止而显得高傲邪气起来，“过目不忘......真是叫过目不忘。你一个人，顶得上他们三个人了。”
在赞赏这方面，汪直倒是不吝啬。
霍子昳没有否认，而是抬眸看他。
在记人脸这方面，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当然，若是你自己能画出来他们的相貌，就更好了。”汪直摇着扇子。这次扇面上画得是墨竹。
汪直好像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了扇面上，于是说：“这张扇面叫做‘高节’。如何？”
霍子昳心里呵呵哒，嘴上还是说：“好巧不巧，作画之法，民女略知一二。”
真的很巧。
当初学化妆的时候，老师要求他们最好要有一定的美术功底。当时霍子昳家里还没有负债累累，她自己对生活也是一腔热血，借此机会又是学了速写、素描，又是学了国画、水粉。其中国画她最着重学的就是工笔——她觉得化妆讲究的就是细致，和写实。写意画相比较工笔还是有点抽象了，在化妆这方面实用性不大。
汪直扇子一合，朝番役招了招手，又跟霍子昳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子昳接过番役递来的宣纸，和砚台，取了一只狼毫。她当时只学了手法，不算很专业，此时看不太出来这支狼毫的具体种类。
窸窸窣窣了一阵，等到霍子昳再次把宣纸拿起来，纸上已然落了刚刚那递东西的番役的脸——看得出时间紧迫，细节粗糙，但是依旧栩栩如生，看上去和其本人有七八分相像了。
更别提期间霍子昳根本没有抬头。
也就只有擦肩一眼，霍子昳就能记下来，并且画出来那番役的模样。
霍子昳本可以画汪直的。但是很明显，她这一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而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汪直招了招手，叫人把这张画收了起来。他摇着扇子，看上去颇为满意：“你身上的惊喜，倒是不少。”
霍子昳不置可否，“承蒙大人青睐。”
汪直摇摇扇子，打量了霍子昳一番，似乎在思索什么，还是开口说：“你并非我下属，也不算我好友，我要你做事，可以答应你一个合理的条件。”
霍子昳早知道该如此。就算汪直不提，她也会自己提出来的————她怎么可能免费帮汪直办事。
霍子昳赶紧敲敲系统：“明朝的钱财，能兑现吗？”
【当然可以。任何形式的货币，都能够以星际市场价兑换成等值通用币，或者等值系统积分。】
霍子昳马上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开口依旧是不变声色：“民女做事很简单，给钱办事。”
汪直摇摇扇子，开口就是一个数字：“一百两办事，五十两封口。”
霍子昳知道汪直有钱，就算他是水汪汪的汪，正直的直，他也必然收了不少各方送来打点的财物。
这可不能一百两完事儿。
好不容易碰上个有钱的主，霍子昳可不得好好诈他一诈。
“这场唱卖......涉及到的人似乎还挺多的。”霍子昳好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一百八十两。”汪直虽然有钱，但也没有随意抬价，估计也是不想给霍子昳留下个出手阔绰的形象，怕如果还有以后的话自己会被坑。
“三四十张脸呢......回来还要作画？”霍子昳微微蹙了蹙眉。
“二百两。”汪直面色不改，但是手中的扇子却停了下来。
“我是不是还要易容呀？这听上去是有些很秘密的事......我会不会深陷危机啊？”霍子昳四十五度角惆怅望天。
“二百四十两。”汪直还是原来的表情，但是他眼神好像也已经有些不耐了，“适可而止，顾清朝。未来我们或许还要再做交易呢。”
霍子昳适可而止了：“成交，提督大人。”
汪直的眼神这才缓和些许，又开始摇扇子：“你会易容么？若是不会，我叫人帮你易容。”
“劳大人费心。”霍子昳起身福了个身，“民女易容之法，略有小成。”
“哦？”汪直这次又是意想不到了，他抬了抬眉，“旁边有个耳室，衣裳给你准备好了，尽可能与其相和。”
霍子昳应了一声，抬手撩起帘子，越过屏风来到一旁的耳室。
衣架上挂着一身黑红相搭的衣裳，中衣是红色的，外衣却是一层黑纱，上绣朵朵昳丽的罂粟。看样式有点像妖媚御姐，纱衣层层，梳妆台上还放了花样繁杂的银饰。
呀，这是要她走妖艳路线。
现在这副顾清朝的身体通过她精湛的化妆手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实在麻烦，也不是最佳效果。
正巧她之前天赋【一人千面】升到了二级，还有个新形象没有创建，她可以借此创造一个新身份，专门走汪直这条线。
毕竟如果汪直此次易容参加唱卖是要打探消息，在唱卖上认识了人，他这副易容就肯定不会只用一次。而霍子昳这次作为“心腹”跟着露了脸，以后若是没了音信，似乎也说不太过去，更是会有多疑的人心生猜忌。
所以这次去了唱卖，必然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新身份，完全可以用来维持和汪直的交易。
而且还完全看不出来顾清朝的影子！岂不是完美隐藏身份！
至于她易个容完全变了个人的解释......那还不是想有就有！
汪直能查到的她的信息也就是明面上的那一点，比如说她无籍贯，在丹朱阁帮工之类的。但是她毕竟是个突然穿越过来的，此前人生完全没有记录。
这是一把双刃剑。汪直或许会因此认为她底子清白，能堪大用；也或许会心生疑窦，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但是既然今天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就说明汪直已经选择了试探她，她就有机会获得汪直的信任。
而她所展现出来的身负多重技艺，会给她蒙上一层神秘色彩。这虽然也是双刃剑，不确定性很多，比如如果她并没有展现出来自己的能力，汪直或许会觉得她不够有用然后杀掉她；或者她展现出来的能力太多了，汪直觉得是来历不明的隐患，也有可能杀了她。
但是早在她第一次顶撞汪直，而汪直却没有一气之下惩罚她甚至杀了她的时候，她就猜测汪直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任何一丝价值，除非他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没有惩罚顶撞他的霍子昳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很少见到敢顶撞他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知道压迫对于一个敢于挑战权威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有可能会使对方产生逆反心理，从而对他有所隐瞒。他不想冒着失去利益的风险去巩固自己本就很高的权威，所以选择放过霍子昳，从而获得更多信息。
同理，汪直不会因为她尚未可知的过去而直接选择除掉一个还对他有用处的人；他大概率会想办法把这个人留住，探清她究竟是敌是友，同时榨干她的价值。
而霍子昳要做的，就是告诉汪直就算自己底细模糊，但自己与他是友；且自己的价值，远比他知道的，远比他期望的，要高的多。
霍子昳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
但她身上还有责任和动力，她不能选择把自己锁在安逸里；而未来还是一片未知，若是她都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路可走，又是否还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她再次选择，赌一把。
就算是霍子昳说自己“略有小成”，但汪直还是不放心，让手底下一个易容技术高超的人去屏风外面等着。
可是等到屏风后面的人出来了，那人忽的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而且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用武之地了。
汪直听到脚步声，抬眼过去一看，当真是被惊艳到了。
蛾眉曼睩，方桃譬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最为点睛的就是那桃色的花钿，眉间三瓣还不够，两侧眼角下各还有一瓣，颜色由浅入深，叫人流连。
“提督大人。”霍子昳唤了一声。她特地换了个声音，比较妩媚的那种，她自己悄悄试了又改，改了又试，这才有点媚骨天成的味道。
汪直的反应迟了两秒，看起来是有点愣住了。那必须的，她自己的审美和捏脸技术，必然是上乘！
“真是叫人意想不到。”汪直垂着眼睫，微微笑道，“你会的，倒是多。不单是会了，还精了。”
“族里流传下来的秘术，这也是我的亲人们能够四处游历，以各种各样的新身份居住在各地的原因。”霍子昳信口胡说。
“如此厉害的秘术家族，我竟毫无耳闻。”汪直眼中的笑意不到眼底，“外貌变换自如，难不成是狐狸精？”
霍子昳笑了一阵。她现在连笑声听上去都是娇笑，“大人说笑了，世间哪有精怪呀？”
如果汪直真把她当狐狸精看，说不定还能消除一些怀疑。
“未曾见过时，自然是不相信的。”汪直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不过你这一手，也说的上绝活了。”
“那当然。”霍子昳笑道，“民女敢做担保，世间有此技艺之人，不过廖廖，屈指可数。大人您这也算是，捡到宝了。”
汪直闻言笑了一阵，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做戏。
“走吧。”汪直站起身来，递给她一方红色面纱，“再不出发，就要晚了。”
霍子昳接过去，戴在脸上。
汪直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微微回头问：“你这一去，是不是该有个新名讳？”
霍子昳跟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
“朱蔻。”
“大人且唤我，朱蔻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新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