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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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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陪着别人睡,苏锦却先睡过去了。等她醒来,赵言已不在身边。
小茹听见屋内有动静,便打起帘子快步走了进来。
苏锦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她赵言去了哪里。
小茹笑道:“王爷说军务繁忙,先去军营了,晌午不回来了,晚饭要留王妃一起吃呢。”
“哦。”
苏锦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已经消肿了。
她算了算来京城的日子,有些好奇凤山上也没有消息传来。翟叔她自是信得过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像是担着事,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在小茹的搀扶下下了床,走了几步之后,还是觉得找人打听一下凤山的消息比较好。可是找谁呢?
隶王吗?
她想到这里,叫小茹喊了门房的那个传信的人过来。赵言知道就知道吧,现在只能通过这个人联系隶王了。
很快地,传信的小厮又返回了。
他带回了隶王的消息:今日申时于阜阳街后的茶楼相见。
苏锦将手里的纸条慢慢碾碎,隶王这是要她去面谈。
正好,反正赵言今日晚间才回来,出门应该没什么难的。
她好不容易捱到未时三刻,便叫上小茹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阜阳街后面的小巷道没有前街那么热闹,行人较少,放眼望去,茶楼倒是有一座,可也仅仅一座而已。
地点很好找,苏锦来地也很快。
隶王在雅间靠窗的位置坐着,早将她下了轿子谨慎前来的身影看地一清二楚。
看她袅袅婷婷地越来越近,隶王心里竟有了些荡漾的涟漪。
“王爷来地好早。”
苏锦叫小茹在楼下等着,只身上来会隶王。
隶王笑了笑,眼睛却在看见苏锦脸上的红印时,愣了一瞬。
“赵言打你了?”
隶王倏地抿紧了嘴巴,眼睛随即眯了起来。
苏锦摇了摇头,笑道:“我这伤倒不是他打的。”
“怎么?他一向有打女人的爱好么?”
苏锦看隶王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隶王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轻松。
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你不知道,他对西北那些女间谍可不曾手软过。”
苏锦斂了笑容,说道:“你可真狠心呢。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将我往火坑里推?”
隶王笑道:“本王不过是赌一把而已,现在看来,让你替嫁好像是一件不错的交易。”
“交易?王爷答应我会好好地护着凤山,可是时至今日,我没有收到半点凤山的消息呢。”
隶王端茶杯的手指僵硬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也有一丝不自然。
苏锦眼尖地一扫而过。
“凤山出事了?”
隶王干咳了一声,才缓缓说道:“凌云峰的顾若风,已经接手了凤山。”
“什么!”
苏锦内心惊骇不已。
她激动地几乎要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却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波澜,死死盯着隶王,问道:“凤山上屏障重重,顾若风怎会轻而易举地夺得凤山?就算是强攻,没有一两个月也攻不下来。”
“自外而内,自然有十足十的困难,可是自内而外,却是容易地很。”
隶王悠闲地抿着茶,仿佛说的事情是无关紧要的。
苏锦骇然地靠在椅背上,只觉浑身无力。
“隶王殿下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么清楚,是你勾结顾若风这么对凤萧宫的吧?那你不如说说,你又在凤萧宫里藏了多少奸细?”
苏锦冷冷地看着隶王。
隶王却像十分无辜一样,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锦,才说:“你觉得本王得有多蠢,才会干这种事?凌云峰眼馋凤山的资源已经很久了,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的。”
“所以我离开地时候才要你答应我好好保护凤萧宫的,”苏锦控制不住地低吼,“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隶王无奈地支着下颌,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此时孱弱而又无力。
“江湖上的事情不在本王的势力范围内。”
苏锦想起母亲临走前的叮嘱,她答应母亲要好好保护凤山上的一切,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凌云峰骚扰凤山多年了,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凤萧宫里会有凌云峰的奸细。“凤山上的人呢?还在么?”
“全都下落不明。”
苏锦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想寻个舒适的姿势靠一下,可是无论怎么使劲,总是用不上力气。
隶王看着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也确实让他产生过一丝心动,可到底略略有些失望。这样的心性,将来如何助他成就大事。
他原以为断了她一切牵挂,就能让她安分地留在京城,现在看来,就算是将她留下来,她这样心软重情,哪堪重任?
“你知不知道,顾若风是什么人?”
隶王识人无数,他太明白,仇恨能够让一个人成为一把最为锋利的刀。像苏锦这样的女人,没有十足的仇恨,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他所用。
果不其然,苏锦骤然睁开了眸子,将他死死盯住。
“他一向在凌云峰上来无影去无踪的,难道他还有别的身份?”
隶王一笑:“他可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前些年奉旨驻扎上尧,不日就要回京城了。”
震惊又一次将苏锦裹挟地紧紧的,霎时间令她有些窒息。顾若云的名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是了,他们都是“若”字辈。
“时间差不多了,你若是没有什么要问的,本王便先行离开了。”
隶王抖了抖宽大的袖子,便要起身离开。
闻言,苏锦惨笑一声:“听这口气,殿下不想要我继续探听睿王的消息了,是么?”
隶王扭头看向她,问道:“你觉得你还有这份心性么?”
苏锦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明眸微凉,掺着淡淡的忧伤。
“殿下还需要的话,我就有。”
“条件呢?”
隶王挑眉道:“你现在无牵无挂,就算是离开京城也没人会拦着你了。”
苏锦握了握粉拳,强打起几分精神,说道:“凤山上有一名三岁的女娃,命唤落言,殿下若能帮我找到,并送到京城来,苏锦定不让殿下失望就是了。”
隶王满意地看着苏锦,这女人的聪明是罕见的,可她的心性也十分高,若真能得到她的助力,什么样的大业不可成呢?
“好,那你等本王的好消息。”
临走时,他指着苏锦颈间的划痕,问道:“真的不是赵言做的?”
苏锦摸了摸颈间的痕迹,眼波轻转,突然计上心头。
她敛了脸上的哀戚,笑着走到隶王身边,说道:“殿下不知道么?昨晚天香苑的楼老板将我绑了进去以千金卖给顾二公子了,这伤便是这么来的。听说天香苑可是太子殿下的钱袋子,若是太子纵容手下的人重伤了当朝王妃,不知陛下会不会大为震怒呢。”
隶王微微扭开身子,重新打量了一眼苏锦。昨晚顾二公子大闹天香苑的事情,今日可是满城皆知,只是不知里面竟然有这许多曲折内情。
“睿王今日并未通报此事,他应该不想将此事闹大。”
苏锦冷笑道:“他是太子的人,你知道的,不是么?”
“你和睿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一旦告知陛下,你们往后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苏锦已是家破人亡,没什么安生日子可过。”
隶王笑着背起手,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至于陛下会不会震怒,就要看睿王妃的表现了。”
“妾定不会让殿下失望就是了。”
苏锦冷着脸拨开隶王,径直下了楼梯。
顾家、太子、皇后······你们让我不好过,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