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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算计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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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重新坐上轿子出宫地时候,却是到了宫门落锁的时间,但是因为皇后的懿旨,所以守门的卫兵并没有为难她。
与此同时,听见要进宫的人与卫兵交流,说是太医院接到皇后的旨意,要求进宫诊病。苏锦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那两个人确实有些大夫的打扮,遂将心放了下来。
这几日以来,她没有祁钰宁的消息,却意外在宫里见到了祁玉静。苏锦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祁玉静大她五六岁,很温柔娴静,总是能够在一群弟弟妹妹闹嚷着快要打架时,笑盈盈地上前拉开闹事的,然后领着他们去后山上摘果子吃。她总是想,幼时能有幸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虽然只是短短的五年,可是至今想起来,仍是她不可多得的温馨回忆。
直到轿子走到了朱雀大街上,异常喧闹的景象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轿帘一闪一闪地,街上的灯光透过轿帘的缝隙一下一下洒在她的脸上,引得她往外看去。
天色才蒙蒙黑,这大街上的热闹却更甚白日。大成国素来重视商业,就如同重视农业那样,所以国人练出了农忙时种田,农闲时经商的本事。算起来,此时春耕刚过,怪不得晚上商铺林立,热闹如斯。
苏锦正看地出神,却有几声“嘶嘶”的声音进到了耳朵里来。凭借着超高的练武经历,她猜着这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这声音时远时近,苏锦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直到轿子走过了天香苑,这声音才没有了。
苏锦心里一动,忙喊轿夫往回走,轿夫不明所以,却也依着苏锦的要求转了方向,往回走了几步,正走到天香苑门口,那“嘶嘶”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苏锦叫人停下了轿子,掀开轿帘往外看去,天香苑的女子正三三两两站在门口揽客,香粉敷面,腰肢曼妙,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苏锦从轿子里走出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乘轿子来回转悠,已被天香苑的妈妈将她尽收眼底。
楼妈妈倚着窗子惊叹道:这天下竟还有这般标致的女子!
看苏锦站在自家生意前盯着看了半天,楼妈妈指着苏锦向小厮道:“你去!将楼下的那位美人儿邀请进来。我看她好像对咱们这地方很有兴趣一样。”
那小厮点头答应,不多会儿的功夫,就将苏锦引了进来。一路往楼上走时,已有那许多男人撇开怀中的妙龄女子,目光长长地长在了苏锦的身上。
待苏锦进到楼妈妈的房间,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个长相甚是妖冶的女子,低声咒骂道:“什么地方的野路子,怎的不讲规矩,凭空到别人的地盘抢生意?”
说着顺手抄起桌上摆的白釉瓷瓶,径往苏锦身上丢去。
楼妈妈见状,一个闪身抢在苏锦面前将那花瓶拦了下来,高声骂道:“你这蹄子,竟敢在妈妈面前如此放肆!你的客人跑了,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倒跑来向别人问罪!还不给我滚出去!”
看楼妈妈生了好大的气,那女子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一时门口聚集了好些人,那些男子争相喊着要看新来的美人。
楼妈妈赶紧腆着笑脸上前道:“各位误会了,这可不是我们天香楼的丫头,待我忙完了这些事,回头好好陪诸位喝几杯。”
说着,她喊了那些观望的姑娘过来,分别领了自己的客人离去。
苏锦厌恶地朝那些人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我说两句话就走,你这地方有问题。如果不早点将人清理出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她方才进门时,已经十分确认,这里的毒物不光只有蛇,还有别的。敏锐的嗅觉让她辨别出来,这蛇是剧毒的天丝五绝之一,烺缠。人一旦被这种毒物咬伤,必死无疑。
听她如此说,楼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我本本分分地在这里做生意,少说也有十五年了。怎么会闹出人命的事?”
苏锦看向她,面无表情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叫人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一番。到底会不会出人命,一搜便知。”
“姑娘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然,你这样的美人,上这样的地方来,叫人看见了,对你的名声而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楼妈妈眼神躲闪了几下,并没有说要搜查的话。
苏锦冷笑一声:“我的名声怎样倒不用你来操心。我只知道你这里不安全,听不听全在你自己。”
苏锦把话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楼妈妈在身后喊了一声“慢着”。
一回头,楼妈妈早已经没了脸上的笑容,浑身上下透着阴森森的怪异。
“我这天香苑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看姑娘这身打扮,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不知是不是娇养在深闺的缘故,怎的只身往我楼妈妈的地盘闯。你不打听打听,我楼妈妈在江湖上的地位。”
苏锦撩起眼皮,嘲讽地看她:“你在天子脚下还能如此猖狂,倒真是我看错了你,真当你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来好心提醒你,免得你缠上人命官司,却不知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
楼妈妈冷笑道:“你真是蠢地可爱。本来呢,要是一般人,我都不会让她带着我天香楼的秘密活过一炷香的功夫。可是你生地这样美貌,杀了实在可惜,不如你留下当我的摇钱树,妈妈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苏锦略有些惊讶,眸子微睁了一瞬,不可置信地问她:“这里的蛇······是你故意安排的?”
这下换楼妈妈惊讶了。
她扭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抱胸看着苏锦道:“你怎么连我这里放着什么毒物都知道?适才搬进来时,可没什么人看见,按时间,就算有人走漏消息,也不至于这么快——”
苏锦冷声道:“我说我是听出来的,你会信吗?”
“烺缠这样的一等毒物都是经过训练的,它们很会收敛气息——这你都能听得见?”
楼妈妈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神情迅速冷峻,阴恻恻地打量了苏锦几眼,突然飞身向前五指张开,运起一团煞气往苏锦脖颈间抓去。
苏锦被她的煞气撞地措手不及,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觉颈间传来火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摸,两根手指头染上了嫣红的鲜血。
“怪地很,你看起来没什么功夫在身上,可是后退的步伐却很有章法,不像是没有练过的人。”
苏锦甩掉了手上的血渍,冷眼看着楼妈妈:“妈妈练这么邪气的功夫就不怕遭到反噬,走火入魔?”
“哟!还真是个懂武之人。只可惜上好的天赋却白白浪费了,连个把式也没练出来。”
楼妈妈有些惋惜地看着苏锦,喊了门外的小厮进来,命他们将苏锦带到下房里关起来。
不待苏锦反应,她的身子却软了半截,渐渐失去了意识。
天香楼门口的客人仍然络绎不绝,没有人发现门口的四个轿夫消亡地无影无踪。
直到半炷香的功夫过去,赵言才听见张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喊门。
“殿下啊,可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您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王妃还不见回来,是不是得派人出去找找?”
张管家愁地眉毛都拧成毛毛虫了。
赵言不动声色地问道:“有没有问宫门的卫兵,她今日出了宫门没有?”
张管家回道:“问过了,说是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出了宫了,可是从宫里走到府里,怎么也用不上一个时辰呀!”
赵言微微征了一下,心下暗忖:难道她逃走了?可是她不应该这么快就走的,她背后的人费尽心思让她来到自己身边,绝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离开的。即便在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也绝不会有人拿元夏的公主做什么文章······那么,她极有可能遇到突发的危险了。
“殿下!”
赵言的思绪被小茹哭哭啼啼的声音打断了。
“殿下!您发发慈悲,救一救王妃吧。她就算再怎么惹您生气,可她毕竟是您的结发妻子,您不能不管她呀!”
小茹从院外一路小跑,连卫风也拦不住她,跑地上起步接下气,在书房门口噗通跪地,放声大哭。
赵言不耐烦地对卫风瞪了一眼,卫风无辜地看向他主子,两手一摊。
难道要他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动武吗?
张管家见状,急忙扶起小茹道:“快别哭了,殿下这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赵言挑眉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询问:本王何时说过要想办法?
张管家只当没看见,接着催促道:“事不宜迟,殿下早做决断吧。”
赵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高瘦的身影,略一思索,他的唇角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不必麻烦了。”他向卫风招手道,“你去将我那个青叶竹哨拿来,联系一下无崖门的人,让他们递消息给刘申,就说——苏锦被绑了。”
卫风奉命离开后,张管家和小茹更慌张了。
“殿下不去寻找王妃?”张管家和小茹并未听见赵言安排给卫风的事情。
赵言笑着侧躺在小榻上,气定神闲地说:“有人会比本王更着急找人的,你急什么?”
小茹只当是他不肯找人的借口,哭着扑到赵言的榻下。
“求殿下派些人出去找一找王妃吧,只要能找到王妃,小茹愿意为殿下当牛做马!”
赵言饶有兴味地看着小茹,暧昧地问她:“倒不用你来当什么牛马,本王倒是缺个暖床的丫头——”
小茹震惊地抬头,脸色立马涨红了。
“殿下······您······您可是在跟奴婢开玩笑?”
赵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往小榻里面挪了挪,腾出一截空床,拍了拍空榻的地方,笑道:“怎么着?你不会不愿意吧?适才看你为了你主子可是连命都愿意舍出去呢!”
“我——”
小茹的脸色由红而紫,正紧张地不知所措,还以为赵言真看上了她。
张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无语地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上前一把拉起小茹,转身就走。
“还不赶紧走磨蹭什么?真是的,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玩小时候的把戏!”
赵言笑了笑,换个方向躺了下去,不忘叮嘱:“张叔把门给我带上!”
张管家气呼呼地拉着小茹走到院外才小声开导她:“王爷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也不可生出什么僭越之心。待王妃回来,你本本分分照样伺候着主子,别被蛊惑地不知所以。”
小茹眼泪汪汪地问张管家:“可是王爷都不派人去找王妃,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张管家长叹了一口气,道:“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安排。卫风不是出去了吗?等等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你先回去吧。”
小茹还要问什么,张管家却不等她张口,径直往前院走去。
小茹擦了擦眼泪,只好讪讪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