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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5章 ...

  •   这一下始料未及。姜夏连忙回身,急急摸索墙壁,想要打开开关。
      摸到了!
      可按下开关,灯却没亮,或许是直接用电闸断了电。
      隋逍刚才低呼过后,再没发出声音。一阵桌椅翻倒砸落的兵荒马乱中,又夹杂了程灼的几声惊呼。姜夏来不及思考太多,空间狭小,两个队友可能都受了伤,拿刀只怕会误伤,只能赤手空拳上了。
      她听声辨位,循着程灼的尾音,迅速出手攥住她衣服,大力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接着上前两步,屈肘一迎,接住大力一击。
      这一下,实打实的钝痛袭来,但她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只要不是利器就好,袭击之人手中应该只是木棒一类的东西。
      不及细想,破空声再次迎面袭来。姜夏侧身,顺势把向她砸落的木棒向下一拉,小臂格挡,令他武器以杠杆之势脱手,同时肘部迎向这人面门,很好,正面击中,触感柔软。
      不过预想中被击中后的攻势停顿并未出现,这人竟好像更加被激怒了。开始时对方口中被她忽略掉的含混不清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乍一听像是无意义的呵斥咒骂,姜夏却马上听懂了,那是来回重复的一句话,“我们都死吧”。她心下一沉,立即联想到疗养院的那个疯女人。
      但形势容不得半点分神,一股大力撞上她腹部,姜夏后撤两步,咬牙忍痛攀上一边侧倒的茶桌,正准备斜着飞出一脚,就听面前椅子翻倒,像有大型猛兽横冲向那人。接着是程灼大吼:“我抱住他了,你刀呢?”
      姜夏立即收脚,尽全力稳住身形,同时心下着急,黑暗中分辨不清敌我,用刀或许会伤程灼更重。不过她落地时手触碰到口袋,心下一动,摸出了一直忽略的电击器。几天前电击隋逍的时候,他没立即晕倒的事实让姜夏一直怀疑它的电压不够。但此时形势所迫,没再犹豫分毫,冲着程灼呼喝位置的上方,以自身冲量为掩护,把电击器直杵过去。
      在两人的联手压制下,这人扑腾了整整十几秒,声息才渐渐弱下去,简直像被杀前跳出盆拼命求生的鱼一样力大无穷。姜夏觉得自己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也不知被他哪个部位撞到了。这下即使不肿起来,估计也要淤青几天。
      两人保持压制姿势又过了几秒钟,程灼边喘息边迟疑问道:“这样……行了吗?”
      姜夏刚刚缓过全身上下不同部位的酸爽感觉,摸索着试了试身下这人鼻息,应该是还活着,一切正常。她瞬间觉得自己也近乎脱力,只点了点头,也不知黑暗中程灼接收到这个信号没有,撑着旁边不知是桌子还是椅子的构件爬起身来。
      收好电击器,姜夏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打开手电,入眼一片狼藉。
      之前亮灯时整洁的店铺,现在茶桌翻倒,横亘在中间。几把椅子也都横七竖八歪着,其中夹杂了一地碎瓷片和陶片,不知原先是茶具、塑像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隋逍静静仰面躺在里侧,和程灼之间隔了被电晕那人。手电光扫过,程灼见状,手脚并用爬过去,提起心试了试他鼻息,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大事。她拍拍他的脸颊,想把他弄醒,谁知才拍了两下,隋逍一侧鼻孔就毫无预兆地流出一道血迹。程灼默默收回手,有点心虚。隋逍恰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还有点涣散,不太聚焦,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
      姜夏见状,先从背包里掏了截绳子出来。这是之前拜访隋逍古玩铺时备用的一根,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把地上她们联手制服这人的双手牢牢反绑在一起。手电光照过去,可以看见这人右耳缺了一半,正是半耳金。
      她把半耳金推至侧卧状态,以保证呼吸顺畅,接着从地上拉过一把椅子,示意程灼一起把隋逍扶上来。
      他坐上椅子,晃了晃头,清醒了些,但还没太搞清状况,刚想说什么,程灼动手把他头按向下,姜夏犹豫了下,还是在程灼强而有力的眼神示意中,上手按住他流血一侧鼻子。
      现场诡异地沉默了几分钟。手机手电白惨惨的光照中,隋逍鼻血渐渐止住。
      姜夏突然有点想笑,咳了声掩饰过去,率先收了手:“我去看看电闸,”说着就转身进了里间。

      里间明显是刚装修过,还没收拾好,各色大小物件乱七八糟堆着,有股淡淡水果味道,像是放置了室内香薰。外侧是一套中式红木的茶几和沙发,里侧两排货架上零散摆了些东西。墙面倒很干净,电闸箱一眼就能看到。上前查看,总电闸果真是向下的状态。打开电闸,里外间同时恢复光明。
      姜夏回到外间,隋逍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程灼半是嫌弃半是关心地问他:“你怎么一进门就扑了?现在这状况要不要去挂个急诊?”
      隋逍咬牙切齿笑起来,“急诊就算了吧,干活要紧。我只是不像你气运加身,脑袋上被招呼了一下,除了疼也没什么别的了。”
      姜夏也觉得他有留下隐疾的危险,“脑袋受到重击,别是脑震荡吧……”
      程灼戴上墨镜,绕到她身边,冲她嘟哝了句,“这人一直十分耐打,可能是皮糙肉厚吧。别人脑震荡,在他这儿流个鼻血或许就没事了。”
      姜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把话题拉回当前的重点:“所以半耳金为什么会来袭击我们?”
      隋逍皱起眉头:“资料显示他没有练过,但刚才黑暗中那个快准狠的出手,可真不像没练过的。”
      程灼顺着他的话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这人周身之气珥色深黛,晦暗不明,并且在极速纠缠翻转,变化剧烈,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很不寻常。”
      姜夏心念一动,想到交手时听到的语句,试探性问道:“他刚才好像一直在念叨什么‘我们都死吧’这种话,这是中了厌胜祝诅术吗?”
      程灼直接拉下眼镜,盯住她,重音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是‘我们都死吧’?”
      姜夏点头。
      隋逍插话:“和刘建群一项症状一样,啧啧,看起来是中招了,不好救了,”边说边缓缓摇头。
      接着程灼也开口道:“这的确是祝诅术的症状之一,和刘建群完全一样。”
      姜夏的思绪不知为何又飘到了疗养院那个疯女人身上,看来她也是被诅咒了,可为什么呢?
      在学院地下库房里,给了姜夏很大触动的那个铭文青铜簋就属于巫家,而巫玉泽和她又身处同一个疗养院。那么,这个疯女人有没有可能和刘建群一样,是因为接触了诅咒媒介,也就是那个青铜簋或类似器物,加上其它一些未知条件,中招变疯?这样一来,那个青铜簋的来源,或者说它存在于巫玉泽身边,那个疗养院里的原因,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而自己接触了青铜簋却没疯,应该就是因为没满足其他条件。
      她又拉回思绪,想了想半耳金之前面临的状况,开口试着分析:“他为什么身中诅咒,有三种可能,要么是丘或者谷的助手在熄灯的几分钟里做下的,要么是室内原本就有诅咒甲骨,而因为某些变故,他自己一人满足了那个未知条件,成了诅咒针对的对象。”
      程灼点头:“另两人前后脚出门时都显得挺正常的,应该没中招。”
      说到刚才两名或许都是来者不善的顾客,姜夏看了看这满地的碎碴子和早已不在原位的家具,提议道:“先看看你们下的饵吧。不知道那片诅咒甲骨还在吗。”
      隋逍边点头边四下搜索:“必须先确认灭灯的那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灼见状,视线扫了下外间的狼藉,越过姜夏向里间走去,“灯亮时三个人拿着货都进了里面,刚才半耳金也是从里面的方向出来袭击的我们。如果那两人没把东西拿走,那应该还在里面。”
      姜夏仔细回忆他们还在对面楼时,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闪回,她突然抓住了几个不自然的动作:“丘谷两家的助手分别出来时,手里都像是拿了东西的。”
      “他们俩来的时候,应该都是空着手的,”程灼在里间扬声说。
      姜夏扫了眼外间,也转身进了里间,“所以,他们各自从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可能是你们下的饵,也可能是些别的什么。”
      程灼正在会客区逡巡,拿起茶几上的每样东西过目。突然,她瞟到了什么,招呼两人来看。
      茶几边的地面上,有一小滩血迹和一把长刀。
      血迹呈规则的圆形,边缘有溅出的痕迹。刀则是一把锋利的素面铜刀,但刀刃上却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隋逍拿起刀细看,“铜质很新,是现代的仿古工艺品,看这长度和形状,仿的是西域风格。”
      姜夏沉吟:“刀上没有血迹,地面却有血,那这血是哪里来的?”说着就向外走去。
      到了依旧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半耳金面前,翻来覆去检查一番,他身上却没有伤口。
      事情有点奇怪,她心里暗忖,又转进内间把这事告诉两人。
      “如果另两人被划伤流血,血液从高处溅出,血迹应该不会呈现这么规则的圆形,除非是少量出血,慢慢滴下,”姜夏皱眉,“但这里的血迹明显不属于少量出血的范围。”
      “是挺奇怪的,”程灼也盯着那处血迹,附和道。
      隋逍则在最里面那排货架边徘徊,探头探脑,突然在一处停住,打断越想越迷惑的两人:“这里也有个奇怪的痕迹,像是曾经生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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