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美人》秋枫暮雪

14、19岁

　　小美看着于母许久没有出来，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走到门口看到对面小艾和夏爷爷正在屋檐下闲坐，小美便过去了。

　　“米儿是又来找浩洋了吧。”夏爷爷都开始打趣小美了，小美知道夏爷爷是赞成他们俩的，心里很欣慰。

　　小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和小艾玩着，自从小艾长了一次疹子后，小美时不时就会来检查下小艾的卫生情况。

　　小美最是温柔，从来没有脾气。所以小美说什么，小艾都会听的。

　　于浩洋载着黄明远在泥泞的小路上骑了半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马路也没了，只能下来推着自行车。

　　村子被群山环绕，房子依山而落。村中央是条小溪，溪两边是大片的荷塘和农田。

　　于浩洋推着自行车在一条小路上走着，感觉这个小村子别有韵味。夏日荷花开的时候，定是美不胜收。

　　走到村口黄明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扶了下眼镜。于浩洋看着表哥的样子笑了一声，心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约个会搞得这么正式。

　　黄明远指了指远处的一角：“我昨天跟她约好了，在那片桃花林等我。”

　　于浩洋向前看去，远处粉红一片，此时正是桃花开得最艳的时候。于浩洋看到桃花树下有个小小的人影，但太远还看不太清楚。

　　于浩洋看着旁边紧张兮兮的表哥直摇头：“表哥，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相亲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这一年也难得见一次，跟第一次见一样紧张。而且我们也就这段时间才确认关系的。”

　　于浩洋不解也没再接话，两人又走了一段，于浩洋总算看清楚了。

　　桃花林里小家碧玉的美人儿，身形有点像小慧，五官小巧，明眸中带点娇羞。果然是美人，难怪表哥这么紧张呢。

　　于浩洋知道自己就是一电灯泡，于是说道：“表哥，我在这边的小路上练练车，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黄明远拍了拍于浩洋：“嗯，挺有眼力见。”

　　于浩洋骑着自行车来回溜了几趟，他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乐趣也就没那么高了。

　　于是他坐在了一处莲塘边，扯扯小草，向水里扔扔石头。听着噗通噗通的水声，想着小美的脸，想着她撒娇的样子，想着她黏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米儿定是也想自己的，于浩洋想着不禁笑了下。你爱的她也爱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小米家人的对话，心里难受起来。张父对谁都和善，张母对自己一直就是那副不待见的样子。但是也没少给他们好吃好喝，对他们家算是很照应了。

　　想着难受于浩洋便不想了，他看了看远处，表哥早已不见人影。于是他走向那片桃花林，春天万物生长，生机勃发。

　　于浩洋在桃花林里转了一圈，嗯，还是落栖山更美。于浩洋想着回去定要带小美去爬山。

　　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黄明远才回来，一脸的不快。与早上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哎，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是分别又不是分手，你至于吗？”

　　“何花，因这盛产莲子而得名。过几天我就要出远门了，要差不多一年后才能相见了。你不是也谈恋爱了么？这种心情你应该能理解。”

　　于浩洋回道：“名字特别，长得挺美，与你很配。”他其实不太理解表哥说的长时间分开的感觉，毕竟他跟小美从小一起长大，分开三天都很少。

　　看着黄明远一脸沮丧，于浩洋感觉自己跟小美青梅竹马太美好。

　　“哎，你们谈得热火朝天的怎么不定下来？”于浩洋问。

　　“说来话长。”黄明远悠悠道，“我中学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可是他爸妈看不上我。也就这两年态度缓和了，何花自己也没什么主见。”

　　“你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吗？”于浩洋想着他们结婚了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么。

　　“你以为出门很容易吗？没什么文化很难立足的。”黄明远看着于浩洋，“不要以为外面很好，坐个火车买了票都不一定能挤上车去，有的人在外面温饱都解决不了。”

　　于浩洋没什么概念，表哥算是他唯一接触的文化人了。家里的生活虽然不够富裕，但风餐露宿他也没经历过。

　　于浩洋感叹，貌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哎，你女朋友是谁呀？你还没告诉我呢？”黄明远看着于浩洋不接话了边问道。

　　“我家隔壁那个小妞。”

　　黄明远想起来了：“哦，原来如此，记得每次去你那。总有个姑娘围着你转，长得蛮漂亮的。”

　　于浩洋不好意思说，自己心里正惶惶不安呢，就怕抓不住啊。

　　晚上两人一起在房间里面看书，表哥给于浩洋讲了很多大城市的事情。讲了他的工作，讲了他见到的各色美女，各种潮流服装什么的。

　　黄明远家在城郊，于是两人还到小城里逛了一圈。于浩洋算是第一次进城了，两人买了一些小工艺品和书籍。对于城市于浩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心思不在此的原因吧。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于浩洋说要把表哥家的那堆书都搬回家去，这些书青溪街的书店是买不到的。

　　黄明远笑了笑，从衣柜最低层，掏出了几本珍藏，扔给了于浩洋。

　　“哎，这几本也给你了，反正我都看了好多遍了。就怕我爸妈翻到了多尴尬。”

　　于浩洋翻开来看了一下，全是横七竖八赤裸裸的图片啊。

　　“看过没有？”黄明远笑着看向于浩洋，“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你们天天都在一起早做过了吧？”

　　于浩洋淡定地合上书，把珍藏跟书本都放进了麻袋里。“还没呢，我们在一起也就半年。你们……？”

　　黄明远垂下脸：“我也没，烦死了。本来一年也只有那么几天在一起，而且约个会都是在外面，荒郊野岭的能干啥？”

　　“不是年底就订婚吗？二十几年都过来了，这一年还忍不了？”于浩洋倒是淡定。

　　“你们天天在身边，哪知道相思之苦。”

　　于浩洋默默收着布袋，他也理解相思之苦，只是没有那么深刻。但是他的苦又有谁人可解呢。

　　同样受煎熬的还有小美，第一次与恋人分别这么久，而且于浩洋是没打招呼走的。小美想了想，于浩洋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她骄傲的男孩自尊心一向很强，怕是已经被伤着了。

　　可是小美能怎么办呢，什么都干不了。家人没看到于浩洋来找她就不怎么管她，态度也好很多。可是于浩洋回来了，便又会变得剑拔弩张。

　　小美早已习惯了于浩洋围在自己身边，几日不见越发想念。睡不着吃不好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一个星期后于浩洋总算回来了，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于浩洋收拾了下东西，迫不及待地去了小美家。

　　于浩洋看了看小美家的厨房门没关，但是也没看到人。不闻人声，不见人影。于浩洋心不在焉地到井边打了桶水，准备回去了。

　　“浩洋，你回来了。”小美提着菜篮子兴匆匆地走了过来。

　　于浩洋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小美被那炙热的目光盯得感觉都要着火了。

　　她低下头红着脸走过去，放下篮子，挽上他的手臂，低声道：“你干嘛？”

　　于浩洋微微低下头脸颊摩挲了下小美柔软的发顶，缓缓道：“走，去我那，给你带了个礼物。”

　　两人挽着走到了于浩洋阳台的楼梯边，“你先去房间等我，我把水提到厨房去。”

　　小美蹦蹦跶跶先去房间了，看到于浩洋一大桌子全是书。她翻了翻，好多时尚杂志，都是漂亮衣服，小美看得津津有味。

　　以至于于浩洋站在她后面都没发现，于浩洋摇摇头，这是她的兴趣所在。于浩洋站在旁边开始分类整理。

　　小美看完了一本，抬起头满眼兴奋道：“浩洋，你哪来这么多书啊，这些衣服真好看。只是这些面料在我们这边根本买不到的。”

　　“都是我表哥从外面带回来的。”

　　小美抬起头问：“就是你那个很有文化的表哥吗？戴眼镜的那个？”

　　“嗯，他在大城市的服装公司做会计。”于浩洋收拾好书本倚在桌子上看着小美，给她讲了他表哥谈恋爱的事情。

　　小美看着于浩洋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听着熟悉的声音，心思根本不在话题上。

　　小美站起来轻轻走过去搂住了于浩洋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熟悉的气息包裹，好满足。

　　于浩洋把她圈在怀里，下巴贴在她的发顶上呢喃：“想我了？”

　　小美紧紧搂着不动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地温存了会，于浩洋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了。

　　“好了，我给你带礼物了，看看。”于浩洋轻轻地把小美推了起来。

　　于浩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音乐盒，一个沙漏。“你跟浩东一人一个好不好？你挑一个？”

　　音乐盒大气，是一个小公园的景观。打开开关，里面有五颜六色交织的灯光伴随着音乐。

　　小美又拿起沙漏看了看，原木架子透明的瓶身，黄色的细沙粒。小美把它倒过来，看着沙粒不停地流着，仿佛看到了时间的流失又看到了自己的成长，想到了许多关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小美静静观看了会，兴奋地拿起来：“我要这个沙漏。”

　　于浩洋看着那傻样笑了笑，抬起手点了点她的两个明晃晃的大酒窝：“好了，该回家了，要挨骂了。”

　　小美看了看天色，糟了，还没做饭呢。她跑到门口又停下来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于浩洋，像是怕他又会突然消失似的。

　　于浩洋扬了下嘴角：“米儿，我们改天去爬落栖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