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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第十六章

      痴赖道:“你的武功没有他高?”他在怀疑。
      星惑道:“武功比他高的人死在他手上的还少?你若是砍了他十刀也抵不上他一剑。”
      痴赖道:“所以你准备让那一剑刺到我的身上,你去还他十刀?没有人敢惹他,他的敌人都会死。”
      星惑笑道:“可能不是,也有可能是方红死。”
      痴赖道:“你连一个计划都没有,只是让我去死?”
      星惑道:“不错。”
      痴赖道:“好吧。”他拿起自己的红信剑,一个人的武功变得微薄的时候,反而喜欢上了用剑来武装自己,这种感觉也蛮洒脱,他终于从一个市井无赖变成了一个江湖侠士,他记得李白也是挂剑的。
      痴赖要找一个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却不得不见,那个人就是莲池。
      他到了赌场,他对着看门的兄弟抱拳道:“生意兴隆。”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打个招呼,那些人见他却跟见了鬼一样,只可惜他们全然不知道痴赖的武功失去了,不然的话定然群起攻之,狠狠地扁这个小子一顿。
      他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女人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肯回来了?不是去找什么大美人吗?”
      痴赖道:“上次是我不对,可是根本不能怪我,我本来就是个小孩,你为什么要和我计较。”他说的是实话,他从来未有过女人,而且他也不想有。实话总是那么露骨,可是痴赖不怕,他更怕的是别人误会,无端地去伤别人的心。
      “好啊,”女人道:“这次你又来找谁?”
      痴赖一字一字道:“莲池。”
      女人皱起了柳眉:“只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痴赖道:“我在这里帮你打杂,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女人笑了:“你的身手倒是不错,所以我希望你当我的打手怎么样?”
      痴赖道:“其它的也可以,只要有吃的,即使没有酒,我也不会装死。”这句话也是实话,只是女人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反话。
      女人道:“我这里只有一件事你可以帮忙。”
      “什么事?”
      女人道:“去教那些饭桶一些防身的武功。”
      那些人确实都是废物,但是对于一个赌场来说就够了,因为赌到倾家荡产的人都是废人,你不可能比他还废,你自然比他还要强一点,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一点就是欺负人的资本。很多人的人生也是这样,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恰如其分地去做自己,反而不会被感觉多余,这个世界死的都是那些多余的人。
      “好啊。”痴赖去了,后院的位置很大,是留给住客的,他们还会在院子里喝茶,但若是看这样美貌的景,茶也醉人。只是现在没有了,现在的里面只有两张赌桌,还被搬走了一张,剩下的就是满身汗味发酵、手握铜臭的大汉。
      痴赖道:“一个人若是想杀人,他就不得不练硬功,可是一个人如实只练了硬功也容易被杀,我知道你们练多的就是硬功,没有人教你们剩下的门道,是因为他们一早看出了你们的心态练不好高深的武功。我练硬功练了三年,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功力的情况下一根棍子敲到我头上疼的也是棍子,少林武功全是这种门道,于是才名震的江湖。若是你内力不到家你会感觉对手像铁僧那样的人很棘手,用内力去穿透,他的内里更刚纯,这都不是机缘巧合,而是达摩院里的高僧细心研究出来的,关于实用的话远高于其它几个大的门派。但是你若是学最高的武功还是要去武当,武当的武功可以让一个残疾人变得生龙活虎,即使你是一个整日被人欺凌的人,他们也会收你做弟子,因为一个人若是懂得软弱,那么他其实更善于用气,武当才是用气的行家,传言他们的剑气可以无形地杀人,更有夸张的说武当道士在庵里练剑,气浪却悬到了三千里外。而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这是真的。”
      “那我们要学什么功夫最合适?”
      痴赖一字字道:“你们学挨打。”
      “啊?!”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只有挨打才能长悟性,这点绝对没有错。
      他们都叹了口气,原来说了这么多就想治理他们。
      于是他们在后院摆了另一个摊,若是输钱不爽,可以花一文钱暴打他们,这样也算锻炼身体,陶冶情操。
      “绫姐,你说这样行吗?”他在告状。
      “有些事你不做你怎么知道行不行?”
      “他是不是把我们当小孩耍?”
      绫姐瞪他了一眼:“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你以为你比小孩大多少?”绫姐知道,他们若不听痴赖的话,那么是别想从痴赖那里学会一点东西了,好东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学会,那才是笑话。
      痴赖是孩子头,从来都是的,开张的第一天他们就赚了二十几两银子。
      酒钱,对痴赖来说这都是不可多得的酒钱,他坐在太师椅上睡大觉,上面还有一盏太阳伞,每每那些大汉们想还手时痴赖都会睁开眼睛,他们也就自然不敢了。
      “好了,”痴赖道:“做一个对别人有贡献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不对?”
      他们憋满了怒气:“这算哪门子贡献?!”
      痴赖道:“别人需要你你没有拒绝这就是贡献。”
      他们道:“你说的是窑子。”
      痴赖笑了,把蒲扇搁下就走了,他要去窑子,那这银子换些酒喝。可是他中了毒,走到一半的时候吐了口毒血,这江湖的毒种类太多了,他实在能认不能解,唯一的变法就是找到支波的其它几本毒经,要不然再好的眼力也会死。他擦了擦嘴,感觉身上好冷,他需要女孩子对他的关怀,劝慰道:“痴赖你不要死。”那么他就不会死。
      给他开门的是司马虎,他还是那样眼大如铜铃,身上的隆起的肉块就像蒸笼中的花卷。他看见了痴赖并不是很高兴,甚至怒得就要跳起,要是在平日他定然会说:“若是想进去就踏着我的尸体进去。”只是今天不行,因为有人告诉他,他叫痴赖,是□□上的人,他杀过的人你或许没有见过,那是因为痴赖下手太快了,也太轻了毫无声音。他撅着鼻子开了门,痴赖鞠礼道:“谢谢。”他进门的时候还故意转头向身后的屋顶看了一眼。
      “我叫痴赖,陕西人。”
      “我知道,”女孩道:“我叫杨滢荔,也有人叫我花枝猫……我告诉你了名字……下次你会不会来赎我?”她就是那位葛玉的姐妹。
      痴赖道:“说个理由吧,我看能不能记住你的理由。”
      杨滢荔道:“我会写诗也会咛诗,”她开始唱了起来:“放逸痴追杯行路,多半离春败则木,菜赖思雨镐离土,韶光叼鸽花哨怒。”说的是一些关于青春年少的事。杨滢荔道:“这首诗的名字叫做《般蚕豆》。”
      痴赖扔下了二十两酒钱走了。
      接着杨滢荔伏在案上木在了那里,她想了很多事,以前没有想的事。老鸨来了,蛮没有好气地道:“杨姑娘,有人来赎你的身。”
      杨滢荔马上转过头来望着她,道:“谁?!痴赖吗?!”
      老鸨抿嘴无奈叹息了一口气,道:“不是,但绝对比他更有钱,他花的钱足够赎十个八个红牌姑娘了。”这次将杨滢荔赎出去老鸨倒也愿意。
      痴赖走了回去,那些大汉们在身上抹着各种跌打药,一时间药味熏鼻,他问:“刚才有没有一个人找我?”
      那些人道:“没有。”他们以为是他们还手威吓的人要寻到痴赖找他们晦气:“这个绝对没有。”
      痴赖道:“那马上就有了。”
      进来的是莲池,他拿着把扇子,他翩跹着袍角,合死扇子停下微顿下脚步道:“你们这些人也不要干了,回去种田吧。”
      “你是谁?敢找我们的事?”
      莲池扔了一文银子,一脚将他劈倒,将他的锁骨踢断了,他道:“你猜这么好功夫的人会是谁?”
      还有一个汉子上来抱拳,试探道:“少侠有何指教?”
      莲池怒道:“这无赖的武功已经被人全废了你们竟然不敢群起而攻之你们活着还做什么?!”
      所有人都呆了。
      他们坐在牌九上,痴赖道:“我知道你就在上面看着我,你在跟自己赌,他们要是憋不住群殴了我你就赢了,所以我专门去看一看司马虎,在你对他们失望的时候,我再给你燃起一点失望。”
      莲池道:“你说对了,但是我简直太不明白了。”
      痴赖道:“你若是不明白就太好了,其它的要是不明白也罢。”
      莲池道:“要知道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败过,我其实不明白的是这个,你为什么总能赢我?”
      痴赖道:“所以今天你一定要和我赌出个结果?”
      “没有错。”莲池道。
      他们就坐在那张桌子上,记得第一次赌也是在那张桌子上,此时他们在等,没有人知道他们等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一个人匆忙跑来,在莲池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那天很多人在看,可是痴赖仍然没有死,莲池道:“你既然要和我赌,就要继续活下去,不然必死无疑本来就违背了赌的要义,那样人就算活着也失去了快乐。”
      痴赖的毒被解了,他如大病初愈,去见痴赖,想要背上明仇策的骨灰,他知道莲池必然是个愿赌服输的人,这样的人想让人失望都难,他一定将明仇策的尸体背了出来。
      他看见了明仇策的尸体摞在高高的柴薪垛上。
      莲池正在等他,风交错了他的发丝,却使得他更平静。莲池道:“你一定认为有一种毒会让人失去意志,去咬人,去杀人。”
      痴赖道:“或许这毒你解不了。”
      莲池道:“我查过了,除了狗牙齿里的、猫爪子上的,这世间绝对没有这种毒。”
      痴赖瞥起了眉毛:“怎么?”
      莲池道:“所以你一定在怀疑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为什么见到那些死人向你扑来。”痴赖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默认。莲池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些人没有死,是靠意志完成的。”
      “什么?”
      “也就是说明仇策根本没有死,在我背他出来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死。”
      “为什么?”痴赖果然不明白。
      莲池道:“很简单,因为他出来的时候还和我说话了。”
      痴赖瞪大了眼睛:“那他现在还活着?”
      “他死了。”
      痴赖道:“是你杀了他?”
      莲池讥诮地看着他:“你认为我这么坏?”
      痴赖道:“我只是怀疑你。”
      莲池冷笑:“谢谢你的怀疑。”
      火化进行了,如果一个人被火化了,即使他还活着也已经死了。那火焰吹起了焰魂、烟魂,人的灵魂是不是也从此脱离乘风而去,人也褪去了肉体凡胎血的颜色,
      莲池问:“你真要去找明笙云?”
      痴赖道:“我起码要将骨灰送到。”
      莲池道:“骨灰送到了,骨灰盒却也可以自己去用了。我也是用剑的,但是我绝对用不出明笙云的剑,他的剑可长可短,在刺入你喉咙的一刻瞬间变长,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应该去找古灵鸟?看见她还活着,哪怕她是骂你一句也好。”
      痴赖道:“你想说什么?”
      莲池道:“我让你先和我赌。”
      痴赖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莲池道:“这个江湖敢不给我回帖的还有一个地方。”
      痴赖道:“哪里?”
      莲池道:“就是当今的少林。”
      少林寺会藏女孩?痴赖竟然信了,他不喜欢和别人争辩,若是争辩了你不如去看看,这个世界有你看到的一面就有你看不到的一面。
      好在少林不远,也就是两个地方的路程之和,传言少林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组成的嵩山很像一朵莲花,痴赖倒想看看。
      他赶去的时候还不算太晚,一缕阳光的孤魂还是映出了这山的样貌。
      “从哪里进去?”痴赖问。
      想从少林寺进去根本找不到端倪,少林的内功提高耳力,相传百里之外来的人也能听到。
      莲池冷笑,这次岂不是进门的时候痴赖再也耍不了他了,他道:“跟我来。”
      他们乔妆了一下,变成了两个小和尚,莲池道:“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明目张胆,除了这一招。”
      痴赖道:“你很聪明。”
      莲池道:“我聪明没有什么,你傻一点就好了。”他笑了,他实在欣赏一个比他聪明的人,这种危机感常常会唤起一个人的力量,比起这个,阿谀奉承的人已然失去了价值。
      痴赖道:“你为什么不希望看门的和尚傻一点?”
      莲池道:“不错,少林武学日趋成熟,虽然武当的功夫更精髓,华山的武功更随心所欲,可是少林的武功始终是最实用的,由于他怕的少,这就是实用的本质。”
      痴赖问:“那他怕什么?”
      莲池道:“金钟罩点穴点不透的,甚至刀剑不侵,若是看门的人他就一定会是这样,抗毒的内功在各大门派也是首屈一指,这就是成熟的表现。”
      痴赖道:“除非轻功,天下无双的轻功?”
      莲池道:“你错了,他们怕痒,那就是他们的死穴。”
      他们要从后门溜进去,看后面的是个精壮的铁僧,他道:“我认识这里所有人,却不认识你。”
      莲池道:“要不然怎么说你眼瞎呢。”
      “你想打架?”
      莲池道:“没有错。”他刚说完就发现自己错了,眼瞎的是自己,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和尚聚了过来。
      只可惜痴赖已经溜了进去。
      莲池道:“我不想打,太晚了,回家睡觉好了。”
      “算你识相。”
      莲池貌似要走,但是他又回了头,仅仅几下,那十几个和尚却都倒了,他的十几个装扮成和尚的手下立刻抬走了人并替他们立在了这里。
      他还没有踏上两步。
      “你,等等!”莲池怔住了,慢慢转头,是一个壮硕的高大和尚,他道:“你过来帮忙松一下田土。”
      于是给他递上了一个钉耙。
      他接过钉耙,恨不得将自己身上袖里剑送给他。
      他低着头开始犁地。
      那壮和尚道:“你没有吃饭??”
      莲池被憋得怒不可遏。
      壮和尚道:“锄地要依靠双手,小伙子,不是屁股,你撅着屁股也不好看。”
      莲池抬头看他,他发誓定要记住这人的面貌,却没有想到在他转向那一边的刹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游魂般地踩掉了他的鞋子,他道:“年轻人,你好。”他就没有看见那人的模样,而是看见了一个老和尚。
      莲池苦笑,双手合十道:“银川大师好。”
      银川大师道:“很好,你认得我。”
      莲池道:“我曾听过大师的讲座,也拜读过大师的经说,如今仍然记忆尤深,感慨佛法的无边。”银川大师的佛法有点类似济公的酒肉穿肠留佛祖,根本不求高深,但求无边广袤见识出众,很少会有有钱人听他的说道,总觉得那里离佛祖太远了,原因是银川大师在出家之前是个资历颇深的老江湖。
      银川大师道:“那就是缘分,这样看来不如老衲送你一程?”
      莲池道:“谢大师。”
      银川大师要送他的不过是往山下送,莲池却往山上走了两步。银川道:“你家在哪里?”
      在山下。莲池在感慨,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自己都困难重重,痴赖却可以做到畅行无阻。莲池在往下走,每次他回头的时候都在想怎样出手,但是这次银川大师帮他说了:“佯装点我太阳穴,实则点我老头乐是还不是?”莲池走来楼梯上差点没有摔倒。
      莲池合什道:“大师,你多心了。”
      银川大师道:“无情缘莫回眸。”
      莲池道:“回眸则生情,撞见回眸则情深,流水别山娶沟壑无情,溪水曲折九转则有情,只因忘无情,记载有情,此为回眸也。”
      银川大师笑了,双手和十:“阿弥陀佛,施主颇具人情就已胜和尚我佛法数十载,实属翘楚之才,难得难得。”
      莲池躬身佛礼道:“大师过誉了。”
      银川大师道:“由此看来酒肉牵肠何解?”
      莲池道:“人本、山本、佛本,人本暖舌,山本留木,佛本无光。”
      银川皱眉:“佛无光?”
      莲池道:“取自光因而无光,但却……”
      银川大师追问:“但却怎样?”
      莲池道:“但却有目,目可张,但有光。”
      银川大师怔住了,许久才缓过来,道:“由此看来,施主本应向上走。”
      莲池道:“谢大师。”
      银川大师道:“你我佛法有缘,怎贡谢字?快,快来弊寺一坐。”
      莲池简直笑极,和尚果然都是一些木鱼脑袋,若是痴赖知道他是这样入山的话必然会被惊上一跳。
      莲池进去了,里面有几尊佛像,所有佛像他都可以认出来,却没有一个真正他喜欢的。迂腐往往是人骨子里的东西,不去打破,就得不到自己的□□。
      莲池随着大师坐在了蒲团之上,他闭上眼,开始装作虔诚的祈福,银川则派一个人端着剃刀徐徐来了。银刀已赫然落在了他的头上,倘若银川无声刀法使然,已有百垂丝落地,莲池的耳朵却很好,他睁开眼睛,嗔道:“大师你这是?”
      银川大师道:“你的悟性极高,你我佛法有缘,或许这就是佛期遇的缘无尽,所以老衲想收你为入门弟子,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莲池道:“只可惜弟子来此之为寻人,无心拜师。”
      银川大师道:“这就是佛缘,寻人时实寻己。”
      莲池道:“佛解锁,不锁人。”
      银川大师道:“耕田人流汗,实则汗已留人。”
      莲池道:“言耕田,实天耕,只人喜好满怀期许,怕留遗憾。”
      银川大师道:“若是你答应我成为少林弟子,那么我定将你推介给达摩院,到时少林的所有武功秘籍尽收眼底。时代创少年,少年取时代,何乐不为?”
      莲池道:“若人乐为己,本无争。”
      银川大师道:“就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看上你了,若是你入了少林寺,少林必然繁盛百年,百年难遇一偲人,老衲敬缘不破缘。”
      莲池道:“繁盛偏虚无,而我偏偏不。”
      银川看着他,彻底怔住了,有点急了,道:“那总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考虑考虑吧?”
      莲池道:“解开我一个问题,少林达摩院的武功高,还是我的武功高?”
      银川大师道:“好!”
      月亮已经出来,是弧月,看上去就像一把出鞘的刀一样。
      十八铜人罗汉,听说江湖上的高手没有一个可以打败这个阵形,他们有一特点,单靠一个铜人固然不行,但若是十八个人那么必定找不出破绽。莲池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斩断一个铜人腿,到时阵形必然被破。
      十八个铜人将他围了起来,他横向拔出剑来,沉重的硬穿剑,也是破甲剑,打在铜人的铁臂上铜人不禁整个人都跟着乱颤起来。简直不堪一击,莲池笑了。但是就在此时银川大师开始说话了,看了些许时间他终于看清了莲池武功的门道。
      “一四五,行驰脉门,二三九,扶足腋下,十七定穴。”
      不过三招莲池就被点了穴道,莲池实在没有想到十八铜人的特点就是快,他被定住了自然就是败,只是他不是很服:“我不认输。”
      “为什么?”银川大师道。
      “因为既然说好十八个铜人,就不应该来十九个。”
      银川大师笑了:“施主你有所不知,这里的铜人只有十七个,还有一个身体不适就没有来,他的腿实在很不舒服。只是这铜人这般长得实在太像,所以想必施主没有数清。”
      “你!”痴赖当真是遇到了无赖,这银川根本不是个小角色怎么能和他斗心眼?
      莲池对十八铜人拜道:“拜见师父。”
      银川道:“你师父在这里。”
      莲池转头看他道:“我从来都是愿赌服输的,只是不认为以多欺少是种本事,你认为呢?”
      银川道:“我认为确实不算,十八铜人缺一不赢。”
      莲池问:“我只想拜个比我有本事的师父能算我错?”
      银川深叹一口气道:“这样啊,老朽的功夫可能实在不是施主的对手,强求不得。”
      莲池笑了:“那么就就此别过。”他飞了出去,但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莲池的脚,把他从空中扯落了下来。
      “阿弥陀佛。”银川退身靠边,来的人是绝悲大师,银川的师父,传言整个中原,他的武功最高。他的一根佛仗已经敲了下来,莲池的横剑横倾斜,就像洒了汤,落在了头上,蚕豆般大小的汗珠粒粒可见,随后他的剑又挥了上去。若是只有招架那么绝对三招都承受不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还手。
      痴赖叼着狗尾草,他在斗蛐蛐,在灯光下这里有十几个斑驳露璃的小光头。
      “痴赖哥,快押。”
      痴赖无语:“我已经没有钱了。”
      “你不是还有酒吗?”
      痴赖道:“你还想破戒?”
      小和尚道:“破戒也是缘,缘到成时方有破。”
      “好啊。”痴赖道,仔细去看那两只蛐蛐,人在抓蛐蛐的时候定然多少会挫伤到蛐蛐,他就要看出哪个受伤最少,那么就选哪个。
      “好!就这个。”两个蛐蛐落了下去,落下去的一瞬间他又后悔了,若是哪个蛐蛐受伤少定然是因为挣扎得不欢,所以轻伤不跑,他又错了,看来这酒定然是豁出去了。
      “你们这里没有女孩吗?”痴赖问。
      “烧香的女施主倒是有。”
      “有没有特别年轻漂亮的?”
      “那你说的是谁?”
      “她叫古灵鸟,是一个捕快。”
      另一个和尚说:“你定是喜欢上了他。”
      痴赖敲了一下他的光头:“乱说。”
      他摸摸头,道:“哪有到和尚庙找女孩的?”
      痴赖道:“那我问你一件事,若是你有喜欢的姑娘会不会去还俗?”
      “会啊。”小和尚道。
      痴赖道:“那这酒你定然要喝了?”痴赖一仰头将葫芦里的酒全都倒到自己的咽喉处,咽了下去,撂下了个空壶走了。
      和尚们都睡了,空巷太安静了,原来没有女人是这么安静,痴赖笑了。
      “我们老爷在,在接待麓洋山的项家老爷。”
      痴赖走了进去,在池园小筑,他看见了五个人,还有项家的夫人。还有一个他看也不能看,是郑悦玲,他想走出去,却被下人请了上去。
      “你好,明笙老爷。”
      明笙云道:“叫我明青凡就可以了,你是谁?”
      痴赖说不出来。
      郑悦玲道:“他就是痴赖。”
      明青凡道:“你就是痴赖?我虽然猜不出你是谁,可是我猜出来的是你有了仇策的情报。”
      痴赖道:“没有错,请借一步说话。”
      项家的老爷道:“蔚毓呢?!你一定有蔚毓的消息,她死了没有?!”
      痴赖默然道:“她……没有死。”
      那个妇人哭了,看来是她的母亲。
      他们去了另一个亭子,那么亭子要小很多,是一个半包围的水榭,湖里落了两只鸳鸯,却在远角有未能剪去的芦苇,里面很可能藏有大雁。
      “他在哪里?”明笙云并不像人前那么客气。
      痴赖道:“魔教的魔窟里。”
      明笙云道:“你从里面出来了。”
      痴赖道:“对。”
      明笙云道:“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出来?”
      痴赖道:“因为他死了。”
      明笙云道:“那么他有什么遗愿吗?”
      痴赖道:“他希望你为他报仇,并且让我将他的骨灰交给你。”
      明笙云一掌将骨灰盒击碎,里面撒数来死灰色的残灰,他道:“好,很好,现在你拔剑吧。”
      痴赖愣住了:“为什么?”
      明笙云道:“因为明仇策的仇人是你。”
      痴赖道:“你误会了,我和仇策一直是朋友。”
      明笙云道:“只有朋友才会出卖一个人,一个人若是朋友多的话他出卖的人自然也比别人多,我更喜欢没有朋友的人。”
      痴赖道:“我就没有朋友。”
      明笙云笑了,问:“那郑悦玲算不算你的朋友?”
      痴赖在想,他已经看到了郑悦玲,他道:“算。”
      明笙云道:“那就对了。”
      痴赖语塞,道:“那怎样才能不算?”
      明笙云道:“你娶了她。”
      郑悦玲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等他,她正在湖边望着这湖中的两个人,望着他们的剑,她的眼睛里是什么?是不是对痴赖的爱?可是让痴赖娶人,怎么可能,他宁愿去出家。明笙云的剑拔了出来,痴赖看了一眼从剑尖凉到了心头,他也抽出了剑,那把红信剑实在太绚烂,它点到的地方必然血花四溅。痴赖想起了小时候用细竹管吹水,那水就可以泼起来,但是让人走开,泼到的往往是自己。
      痴赖道:“你的剑不伤人,入肤即死是不是?”
      明笙云道:“不错。”
      痴赖道:“那若是不死呢?不死是不是活的意思?”
      明笙云道:“你想活?”
      痴赖道:“我想活。”
      “怎么?”明笙云看着他。
      痴赖道:“我想将先项蔚毓救出来。”
      明笙云道:“不用了,因为是我让他们进去的!”那一剑飞了上来,痴赖根本没有看清,也没有听清这句话。这一剑刺透了他的心脏,只可惜他的心脏不在那里,他的心脏被人移到了右边。他醒的时候看见的是星惑,星惑面无表情,好像他脸上的戴着一副面具。
      “我没有死。”痴赖道,但是剑痕却在,这剑痕插得绝对够深,原因是要在抽出来的一瞬间带出最多的血液。
      星惑道:“是我将你的心脏从左边移开了。”
      “现在呢?”
      “又移回去了,我知道你杀不了他,所以我动了下手脚。”
      痴赖苦笑:“那我应该谢谢你了?”
      星惑道:“没有错,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如若让你娶一个人,你会不会娶方红,也就是你的启异雪?”
      痴赖道:“不会,我只是将启异雪当作我的妹妹,我认为她和星惑就很配,这一点我已经放心。”
      他飞走了,他不是星惑,只是它拥有的面具太多了,并且有时候又会替别人做面具,当他飞走的时候浮在他身后的就是启异雪,启异雪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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