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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三案:蝉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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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附中里,正是上课时间,晨鸣却跌坐在厕所湿滑的水泥地上。
“喂,你知道乔洋不见了吗?”
向西一脚踩在厕所的门上,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晨鸣。
“...........。”
“装什么可怜!给我说话!!”
向西看不惯晨鸣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伴随着晨鸣倒地,向西顺势一脚踩了上去,看着晨鸣的眼神更加厌恶了起来。
“你是死人吗?妈的。”
向西的嘴里不断吐露着粗鲁的脏话,但是倒在地上的晨鸣仿佛真的死去般,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呼吸都变得细长又缓慢。
似乎是骂的累了,向西又抬脚在晨鸣的肚子上使劲地踩了一脚,最后还不忘吐了口唾沫,看也没看浑身冷汗的晨鸣,扬长而去。
“呼.......,干脆把他也杀了算了。”
晨鸣喘着气,艰难地支起身体,一只手捂着抽痛的肚子,脸上荡漾开单纯的笑意,握了握衣服口袋里的匕首。
“算了,欢喜也说过,杀人的时候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才好收拾,学校还是太明显了。”
感受到肚子已经缓和许多,晨鸣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口气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太阳。
“今天给奶奶买束花吧。”
晨鸣自言自语地转过头,走到洗水槽前,一点点擦拭身上的污渍。
此时的花店里,林思阙刚刚收到消息。
“今晚要一起吃饭,你手里的人都解决完了吗?”
“啧,如果没你让给乐姚姚的那几个,我早赢了。”
林思阙不以为意,蹲在一盆灿烂的太阳花前,怡然自得地修剪着多余的枝叶。
看着毫无兴趣的林思阙,無欢喜就像瘪了的气球,拉耸着脑袋,随手拔了根身前的树叶。
“我说你最近很无聊吗?整天在我这里。”
林思阙感受到無欢喜沉闷的情绪,也没抬头,游戏好奇地询问着。
“你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你?”
她慢悠悠地转过头,那双摄人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無欢喜。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無欢喜瞬间红了脸,有些慌张地躲在树后,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没...没事,你想管就管吧,反正最近我也没事。”
林思阙仍然直视着無欢喜,也看透了他遮掩不住的小心思。
“今晚一起去吧。”
她叹了口气,也收回了目光,手里的剪刀再次干净利落地修理掉多余的枝叶,似乎连着自己的心情也修整地毫无缝隙起来。
原本还以为林思阙会把他赶出门,没想到却约他一起赴宴,刚刚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变得高涨起来。
“好,好的,我帮你把这棵树移到外面晒晒太阳。”
没等林思阙说话,無欢喜就自顾自地抱起一颗比他还高的天堂鸟,哼着小调来到了门外。
就在他把花盆放在地上的时候,就看到一辆警车从他面前开过。
警车里的正是陆于桃,接到了李耀华的通知,正赶往警局。
陆于桃刚去陈粒粒家里看了看她的状况,刚确认陈粒粒已经恢复精神,还没来得及聊天,就接到李耀华打来的电话。
“阿桃,快点回来,失联人员都找到了。”
“好的,我马上回来。”
他挂了电话,简单地给陈粒粒解释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赶去。
就在他从花店经过的时候,本能地察觉到视线随着他的车移动,透过后视镜,正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转身走进了花店里。
“或许是警车本来就比较引人注目。”
陆于桃自言自语地给自己解释着,并没有多想。
等他赶到警局的时候,发现李耀华的办公室里正围坐了好几人,都是陌生面孔,但是从他们的穿着看去,都是比他自己职位更高的人。
陆于桃对着李耀华点了点头后,就安静地站在了角落,拿出随身手册开始记录重点。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都殉职了。”
一道沉稳的女声在人群里格外突出,她是现场唯一一名女性,但是气场却丝毫不输在场的所有男性。
“老秦,你把资料都传我一份,我看看我这边有没有办法根据他们殉职的地方查到一点什么。”
“给,不过我也派人检查过了,现场的太干净了,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秦先嬅把手里的资料整理了一遍,递给了志忠天,紧索的眉头传达着她心里的不平静。
“这是我们局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大型伤亡。”
黄君正沉着脸,一条疤痕在他的侧脸从眉头延伸到下巴,使得他整个人都是不怒自威的状态。
“我看,最近暂时不要派人。”
“为什么?不早点抓到那些混账,后续可能会有更多伤亡。”
李耀华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青筋暴起的黄君正,没有说话,走到饮水器前,平静地接了一杯水。
“我比你更急。”
他把水杯递给了黄君正,脸上的表情反而异常平静。
“如果我们再继续派人,那么尹凉川也会有更大的动作,到时候伤亡可能就不止这些人了。”
“这.......。”
秦先嬅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李耀华,眼里的怒气已经要喷发出来。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躲了十年不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和天网,居然连个大活人都查不到。”
“或许我们的追查手法,他已经了如指掌。”
志忠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着资料的手也在一点点收紧。
“这些人,死亡特征都不同,但是又有很明显的统一。”
“嗯,可以统计为四人。”
听到确认的人数,正在做笔记的陆于桃反而惊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问出了声。
“四个人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或许是陆于桃的声音过于突兀,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他是陆于桃,也是我直接派遣调查尹凉川的人,算是接触过其中一个凶手的人。”
“什么?他接触过凶手?”
志忠天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陆于桃,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我只是运气好,和凶手对峙的时候,正好救援人员也赶来了,那个人就跑了。”
“那个人有别的什么特征吗?”
似乎被看得有些紧张,陆于桃的声音有些结巴。
“没,没有,当时天黑,他站在逆光,我没有看清样子,但是形体还是看清楚了。”
陆于桃在众人的注视下站直了身,收敛了紧张地神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目测有188,8.5头身,短发,手臂过档,通过说话的音调还有肢体动作,推算出大概30岁左右,现场的有脚印,并没有指印。”
因为陆于桃是唯一看过凶手的人,即使只有一些模糊的形体,也能逐渐筛选一些人出来。
“嗯,先把这些特征从档案里面找找看。”
李耀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志忠天,他们现在只能从已知的细节慢慢摸索,虽然暂停了追踪,但是远距离的盯梢增加了人手,一旦被察觉,就立马撤退。
他们围坐在一起制定了更详细的方案,虽然暂时不能把人抓捕归案,但是放长线钓大鱼,总有一天会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等到散会的时候,秦先嬅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伤感起来。
“已经十年了,陈建伟也遇害十年了,就连当初那个小丫头也成年了吧。”
“是啊,粒粒现在已经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了。”
他们嘴里的陈粒粒,此时也正在怀念着自己的家人,自从上一个案子后,她对父爱有了新的领悟。
“四月,我记得你爸妈非常恩爱,经常在全球各地旅游吧?”
四月正在清理冰箱,听到陈粒粒的询问,她从冒着冷气的冰柜里拿出一袋丸子后,对着陈粒粒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自从我大学后,就没在家呆过了,每天都在各种景区打卡,我真怀疑我当初就是个意外。”
听到四月的抱怨,陈粒粒却是羡慕地眨了眨眼。
“但是你爸妈也是因为恩爱才有你这个爱情的结晶嘛。”
“你说得也没错,他们也是努力把我培养成了自立的人。”
四月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丸子,突然想到什么。
“晚上我们吃火锅吧,这些丸子放了好久了。”
“嗯,好啊。”
陈粒粒从沙发站起身,走到四月身边,懒洋洋地把头靠在了四月的肩膀上。
“我都快忘记我爸妈,他们爱护我的模样了。”
十年前,陈粒粒也才十岁左右,虽然有记忆,但是经历了惨烈的打击之后,她小时候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四月感受到肩膀的湿润,知道陈粒粒是在想念自己的父母,她把手里的丸子放下,双手轻轻地搓了搓,这才把陈粒粒抱在怀里,小声安慰。
“陈叔叔和顾阿姨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他们在你的心底种下了善良的种子。”
四月的声音细软温柔,仿佛是早春的阳光,投射在冰冷的泥土上。
“嗯,我大概还记得我爸总是到处帮助别人,整天很晚回家,我妈却从来不会抱怨,她还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帮一点是一点,或许对帮助的人来说,就是在救人’。”
说完这句话后,陈粒粒似乎又想起什么,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但是刘兴民却对女儿的爱,却是另一种极端。”
“或许,他也是想要找一个安慰,无亲无故的人,没有情绪和感情的发泄地,遇到各种打击后,就会变得失去理智了吧。”
四月轻轻地拍着陈粒粒的背,一点点地给她解释着。
“一旦突破了理智,凭借本能,那就脱离了人类本性,更倾向于没有自制力的动物。”
“如果,没有李伯伯的收留,没有四月的陪伴,我也会变成‘动物’吧。”
感受到陈粒粒低落的情绪,四月放开了环绕的双手,两只手掌‘啪叽’一声,狠狠夹住了陈粒粒的脸。
“瞎想什么啊,没有如果。”
被夹住脸的陈粒粒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撅起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得连忙甩着脸,挣脱开四月钳制的脸颊。
“四月,你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大了。”
陈粒粒往后退了一步,心痛地揉着酸胀的脸颊,之前说得话也早已抛到脑后。
“那你多吃两口饭,就能比我力气大了呗。”
看着恢复的陈粒粒,四月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拿着解冻后的丸子,走向了厨房,一边走还不忘补刀。
“说不定下次就不用陆于桃抱着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