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尸体的记忆》赋河图

10、第一案：可爱的女孩们

　　透过监控，云淼淼仍然漂亮地令人侧目，就连自我约束极强的陆于桃，也忍不住开口夸赞。

　　“这云淼淼，真的是漂亮得令人嫉妒，难怪会有人想要污蔑她。”

　　陈粒粒正好坐下，听到陆于桃的话，忍不住翻个白眼，抬手就往他的腰间掐去。

　　“啊！”

　　毫无征兆地被陈粒粒掐了一把，陆于桃条件反射地惨嚎了一声，捂着腰间的嫩肉，委屈巴巴地看着陈粒粒。

　　“粒粒，你能不能别一直对着一个地方掐，下次换个地方。”

　　“以貌取人的家伙。”

　　陈粒粒轻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陆于桃的委屈，转过头，看着监控里面无表情的云淼淼。

　　知道自己理亏的陆于桃，也只是讪讪地撇了撇嘴，重新审视监控里的云淼淼。

　　审问室里，除了云淼淼，还有两个警察，一个年纪大些的刘婧，一个是新人杜乐宇。

　　“云淼淼，根据调查，你昨天晚上出现在旧宿舍楼的时间，与李京的死亡时间重合，请问属实吗？”

　　刘婧不怒自威地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漂亮的女生，希望她不要狡辩，能老实回答自己的问题。

　　“嗯，是我杀的李京。”

　　“那，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似乎是有些紧张，杜乐宇的问话有些结巴，还带着些不敢相信。

　　他第一看到这么漂亮的女生，没想到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他想要抓我报警，我就把他杀了。”

　　云淼淼双眼无神，有些失焦，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为什么要抓你报警。”

　　刘婧的声音更加低沉严肃了几分，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杀了几个人的凶手，但是刘婧从没想到她会是这么平静的状态。

　　“因为我杀了景晓乐和罗怡。”

　　“你承认你杀了景晓乐，罗怡，还有李京，对吗？”

　　“是的，他们三人都是我杀的。”

　　“那你知道自己杀人是属于犯罪行为吗？”

　　听到‘犯罪’两个字，云淼淼沉默了，她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但是‘罪’，她并不认为自己是罪，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明明是她们犯罪在先，我只是学做她们的事情，惩罚她们而已。”

　　刘婧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记录的杜乐宇都给吓了一跳，反观云淼淼却还是那副无神失焦的状态。

　　“她们犯的错，会有法律来制裁她们，而不是你因为个人仇恨去杀害他人。”

　　其实刘婧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云淼淼这样优秀的女生，原本拥有无限的美好未来，就葬送在这花样的年纪里。

　　“不过是一命抵一命而已。”

　　云淼淼的眼睛一点点下垂，渐渐地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

　　不久之前，两人还是亲密关系的时候，景晓乐活泼阳光的样子，在记忆里是那么鲜活有力。

　　但是她也没想到，即使曾经亲密得像双胞胎一样的关系，最后会变成这样你死我活的状态。

　　陈粒粒认真地盯着画面里的云淼淼，莫名地有些同情起她来。

　　“或许就是因为曾经感情太好，所以云淼淼才会极端地想要杀人吧。”

　　听到陈粒粒的嘀咕，陆于桃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在法律面前，杀害她人，就是犯罪。”

　　陈粒粒有些不自然地仰起头，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阐述自己的感受。

　　“你无法和她产生共情，但是我不同，我看过景晓乐的记忆，我或许能了解到一些云淼淼的心情。”

　　陆于桃也没想到，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陈粒粒会主动解释。

　　“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不过就是看到她们从小到大的一些生活，然后景晓乐从喜欢变得憎恶。”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云淼淼？”

　　“因为看着云淼淼在生活上被人边缘化，并且破坏她的完美形象，比直接杀了她，更高兴吧。”

　　陆于桃还以为会是因为两人毕竟是有十几年的感情在那里，所以才无法下杀手。

　　“那被杀的人，叫范静天的那个女生，又是为什么被杀？”

　　“这个，我依稀能猜到一些。”

　　陈粒粒顿了顿，端起水杯，慢慢抿了一口，润了润嘴。

　　“你知道范静天是我同学，她在班里还挺受欢迎的，我只是偶尔交课题的时候和她有说话，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回想着四月说过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和云淼淼是同寝室的，所以两人关系很好，大学这段时间，云淼淼和范静天的亲密程度，比景晓乐还要好。”

　　听到这里，陆于桃不由觉得头大，有些疑惑地抓着后脑勺。

　　“所以，是因为看不过范静天和云淼淼的关系太好？”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和一开始的动机不同了？”

　　“确实有点奇怪，嗯.........。”

　　沉吟了好一会儿后，陈粒粒突然想到，突然站起身，拉着陆于桃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或许看看罗怡，就能知道为什么了，我们都忘了，景晓乐虽然是主谋，但是动手的人是罗怡，她如果不是被威胁，是带着个人恩怨动手呢？”

　　听着陈粒粒的话，陆于桃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陈粒粒怎么用力，都不动丝毫。

　　“不要看了，我们现在已经抓到凶手了。”

　　“但是，杀人动机我真的很好奇。”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快去看看，要不就来不及了。”

　　现在已经抓到了犯人，景晓乐和罗怡的尸体也要归还给两人的父母。

　　看着陈粒粒坚定地眼神，陆于桃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就再度回到了解剖室里，陆于桃把罗怡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抽了出来。

　　“你先帮我倒杯热水吧。”

　　陈粒粒指了指桌上的水杯，然后就熟练地把手放在了罗怡的手臂上。

　　指尖的冰冷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虽然一触即分，记忆还是像之前那样，顺着手臂，一路直上，蔓延到她的脑神经里。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刺痛，只是感觉到隐隐地胀痛，陈粒粒的表情也不再痛苦，只是有些微微地皱眉。

　　陆于桃这边，看到她的手拿开，就马上就把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侧边，等待陈粒粒的描述。

　　“罗怡的记忆都很模糊，连父母的脸都很模糊，甚至连杀人的记忆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也没想到，罗怡的记忆太过模糊，除了人，周围的景观更是像蒙上了一层白布。

　　“咦？有个人很清晰，叫什么？好像是........江篱？”

　　因为是不认识的人，所以陈粒粒也很疑惑，她以为罗怡也是和云淼淼有什么恩怨，所以才协同景晓乐杀人。

　　“江篱是罗怡唯一的朋友，虽然为人普通，却是唯一一个和罗怡亲切说话的人。”

　　说到这里，陈粒粒张开了眼，把水杯放到桌上，从包里掏出消毒液，仔仔细细地把手清理了一遍。

　　“罗怡的杀人动机，说起来，也是很简单了。”

　　不理会陆于桃的好奇，陈粒粒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了一个给陆于桃。

　　“来，吃点甜的，补充能量先。”

　　“好吧，谢谢。”

　　陆于桃无奈地笑了笑，听话地接过巧克力，也不客气，一把扯开包装纸后，就扔进了嘴里。

　　“本来大多数杀人都是因为很简单的事情开始的。”

　　“是啊，每个人都有喜欢和讨厌的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往极端的方向发展。”

　　可能是罗怡的记忆太过单纯，陈粒粒看得很轻松，知道原因后，也只是有些许惋惜。

　　“就是因为江篱和范静天走得有些近，罗怡感觉江篱被范静天抢走，所以才产生了杀心。”

　　“就因为自己的朋友有另外的朋友了，觉得自己被抛弃，所以就把别人给杀了？”

　　陈粒粒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疲惫。

　　“对罗怡来说，江篱就是唯一的亲友，在记忆里，甚至比家人都要明亮的存在，所以景晓乐只是稍微怂恿一下，罗怡就顺从地把范静天杀了。”

　　陆于桃一边把罗怡的尸体放好，一边又有些疑惑。

　　“朋友的朋友，不应该也是朋友才对吗？”

　　虽然陈粒粒也比较认同陆于桃的说法，但是对她来说，如果是四月有了个关系比她好的朋友，自己会很难过吧。

　　“不一定，对有些人来说，唯一的朋友就只有一个。”

　　看着情绪低落的陈粒粒，陆于桃张开手，在她的头顶不断揉来揉去。

　　“那么你的朋友可不少，其中更是还有我这么个孔武有力的大帅哥。”

　　说完，还不忘把手臂抬起来，展示起自己的肱二头肌。

　　“去去去，什么孔武有力，你明明就是粗糙油腻。”

　　陈粒粒一边打理头发，一边吐槽，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语气也轻松了几分。

　　“我这样还粗糙油腻的话，浩子那家伙，可是与我不相上下的。”

　　“啧，你和浩子可没法比。”

　　陈粒粒翻了个白眼，对于陆于桃的说法，很不满意。

　　“谁说不能比了，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各方面的成绩都是差不多的。”

　　“嗯，差不多就是每次都比浩子差一点，是不是？”

　　被陈粒粒轻易说破，陆于桃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厉害，走吧，先回去给李伯伯说明一下我新看到的内容。”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分，陈粒粒主动拉起陆于桃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

　　虽然罗怡的记忆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但是身体的消耗还是相同。

　　“啊，哦，好的，走吧。”

　　陆于桃也不犹豫，老实地扶起陈粒粒，并肩往外走去。

　　等他们重新回到监控室的时候，云淼淼的口述已经收录完毕。

　　“李伯伯，云淼淼最后有说什么吗？”

　　“嗯，她最后把作案的过程和作案原因都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耀华也没想到会这么顺畅，云淼淼似乎没有一点隐瞒的想法。

　　“那她的状态怎么样？”

　　“和你们之前看到的一样，全程都是低着头，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或许她也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抓住，比起撕破脸的反抗，不如老实地交待清楚。”

　　陈粒粒望着空荡荡的审问室，依稀还能回想起今天那抹美得浓烈的云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