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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暗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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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器
张宣回绝公子哥,道:“谢谢你,不过我喜欢自己的马匹。”
“越看越喜欢,和他不一样的美。”公子哥指指身后的女气打手。女气打手头垂得更低了,也不知是否在害羞。
张宣不愿起纠纷,淡淡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你的马不行了,走不动的。不如来我的府上,我给你们备马哦。”公子哥笑容满面,冲打手传递个眼色。
怪了,分明是白马冲撞了他,怎么成白马不行了?
“我检查检查。”丑怪的疤痕打手走上前,蹲在张宣身旁,轻拍了白马一下。
张宣只道他是抚摸白马,没有阻止,却听见匡的一声。
白马受创,轰然倒地,嘶吼响彻云霄。
疤痕打手好大的内力,手未触及白马,已击伤了它。
附近的人见事不妙,吓得四散而逃。流浪狗慌慌张张地探头,感激的蹭蹭张宣,最后也随人群跑了。
公子哥走到张宣身旁,猥琐笑道:“看嘛,你这样怎么走嘛,来我府上吧。”
张宣哪儿听得进他的话,只看到白马受伤,真是又惊又气。
白马是通人性的,舔舔张宣的手心,眼里有泪珠滚落。张宣一直照顾它,替它诊治。它早已不再恐惧他,反而有了深深的依赖。
常乐卿听到大动静,挑起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你?”公子哥退了一步,显然对他的武功有惧意。
“不用怕他,有我在。”满脸疤痕的打手道。
公子哥有了底气,双眼贼溜溜的转,色迷迷地盯着张宣与常乐卿,道,“你们的马匹受伤了,公子我很好心的。请你们随我们回府,我有新马相赠。”
常乐卿凝视倒地的白马,还有跪在一旁的张宣,若有所思,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疤痕打手,道:“给白马找个大夫。”
常乐卿给出的价,远远超出了诊治费。
他居然讨好那公子哥,这真是常乐卿么?
张宣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只是眼看常乐卿低声下气,心头郁郁,哇的喊了声。
常乐卿白他一眼,示意安静点。
“看不出,你们风尘仆仆的,出手倒算阔绰。”公子哥接过银两,放在手中掂量,在疤痕打手身后,道,“公子我真心欣赏两位。两位不会不赏脸,来府上一坐都不肯么?”
“先给我们的马找大夫吧。”张宣更关心白马。
“好可爱。”公子哥抬起张宣的下巴,瞧得仔仔细细,顺便还摸了几把,眼神极其暧昧。
张宣受不了,照江尚语传授的武功,抓住公子哥的手,向外一翻,眼看要推开公子哥。
砰——
马车上打出一枚果壳,内劲十足,打在公子哥脑门上。
公子哥捂着脑袋后退一步,脑门红了,很快肿起个大包。
公子哥躲到疤痕打手身后,气鼓鼓道:“打我的那个,给我下来!”
张宣嘴角含笑,虽然自己能轻易推开公子哥,但常乐卿肯出手相助,真是叫人……呃,不好意思。
常乐卿又抛出一枚果子,砸公子哥头,理所当然道:“干吗不打你?你没经我答应,竟敢碰张宣。”
张宣结结巴巴,道:“那个,其实我。”能不被人欺负了。
“我明白的。”常乐卿与张宣对视,眸中满是笑意,也不知所谓的明白,究竟是何意。
“听到我说话没有?”公子哥不甘被人无视,暴跳如雷道。
常乐卿懒懒回答:“你看银子。”
“谅你也耍不出花样。”公子哥将银子转了个圈,脸色陡然一变,惊道,“你是?”
常乐卿道:“明白就好,快给我们的马找大夫。”
“明白,明白,银子还给大人,我掏钱请大夫。”公子哥换上了讨好的笑,让疤痕打手送银两去。
疤痕打手冷漠不语,缓步上前,银子递给常乐卿。
打手脸部线条利落深刻,身材轩昂矫健,若没有满脸的疤痕,该是霸气的美男子,可惜现在只能是丑怪异常。
常乐卿探手去取,打手却紧捏在手,不给他取走。
疤痕打手的目光冷冽阴狠,从上往下瞄常乐卿。
常乐卿目光一凛,使出内劲,与之对峙,两人僵持不下。但张宣能瞧出,常乐卿落了下风。
这打手好深厚的内力。
常乐卿是本朝重将,武功之强不言而喻,功力也已恢复十成,竟是被逼得满头大汗,眼看招架不住。
这打手武艺绝伦,又有难言的威势与气势,怎会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打工?
公子哥一步一颠的上前,冲常乐卿拱拱手,对打手道:“小七,虽然我也很想挽留美人,但是……银子还给他,听到吩咐没有?!”
疤痕打手不理睬公子哥,手掌渐有白烟升起,当是在施展上乘内功,逼得常乐卿“噗”的吐了口血。
张宣心一紧,忆起常乐卿传授的内功心法,集中了全身的气力,重拍疤痕打手身后。
疤痕打手叫了声,砰的收住了手,单手捂住心口,稳住心脉,一时半会无法再次出手。
常乐卿顺势向前倒去,手撑了撑车板,方才稳住,唇角仍有鲜血滴落。
常乐卿擦掉嘴角的鲜血,飞快地对公子哥道:“不找大夫了,快给我马。”
公子哥吓得面色惨白,硬做满脸堆笑状,道:“我的三匹马都送给您,还望大人勿见怪,小七是府上的下人,与小的无关……”
“谢过。”常乐卿不听他的废话,接受马匹,急急地唤张宣抱白马上车。
张宣先替常乐卿把脉,见他无大碍,才松口气道:“那打手竟出手那么重。”
常乐卿给他银子,道:“别担心,我护住了心脉。但得快跑,他缓过来就糟了。”
张宣安置白马上车,又栓好三匹新马,骑上正中一匹,问道:“公子哥为何赠予马匹?”
“给你银子了,仔细看就明白。”
张宣用力挥鞭,赶着三匹骏马狂奔,同时翻弄银两,颠簸中,瞧见银子上刻了个字——官。
这是官银。
本朝开国不久,官银几乎全在国库存着,在官员间的流通都极少。除了购买军饷,没有人动用官银。寻常百姓,更是无资格用它。
有官银者,定是朝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很可能是开国功臣。
难怪公子哥态度大变,从色狼变奴才。敢情他是发现了,常乐卿不仅长得好,而且是朝廷重臣。美人又不少,人臣得罪不起,不溜须拍马都不行。
“那打手敢不听公子哥,看来是借身份隐藏的。”张宣冲车内道,“他这样,该不会是为了跟踪我们吧?”
“极有可能。”常乐卿无可奈何道,“居然打得我吐血,这人混迹哪儿都该出名才是,我怎么没有听闻过。”
“是奇怪。”张宣边赶车,边回头瞅一眼,蓦然瞧见女气打手一路狂奔,正向他们而来。
女气打手手握在腰间,是出招的征兆。
常乐卿显然也察觉了,大喝一声,顺手解开腰间的酒袋子,企图阻挡暗器。
他的酒袋子,是张宣爷爷的遗物。
“你干吗?给我住手!”张宣心疼酒袋子,喊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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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语最近搞不懂两件事。
第一,杨云舒怎敢拜托我?
算了,无论他如何想的,反正我不需要听他使唤。最后我送两具尸体去,看他懊恼不已吧。
第二,苏洛为何关心我?
她简直是关怀备至,每日的衣食起居,全部打点妥当了。
江尚语历来独来独往,受不了有人打理的生活。关心这种事,不知何时会消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与习惯。
苏洛的关怀严重拖慢了行程,也不知张宣他们到何处了。
“累了么?要不要喝茶?我给你买了件衣裳,坐下拿给你看。”苏洛出生魔教,性格大大咧咧的,全无一般女子的娇羞,给男子买衣服都随随便便的。
她一直得不到魔教长老的喜爱,全因行事过于拖沓。因为杂七杂八的事,她就放慢了脚步。
江尚语原以为她是容王派来监视自己的,现在怀疑自己才是容王用来督促她的。
“好的,去茶摊吧。”江尚语骑着马,笑语盈盈。
苏洛很是高兴,骑着白马慢行,马上铃铛响个不停。
“我先行一步,目的地见。”江尚语挥动马鞭,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苏洛呆了呆,已追不上,抱怨道:“怎么搞的?难怪殿下叫我快些,说江护法最近心很急,居然是真的。”
苏洛不敢再停留在茶摊,循着江尚语的方向跑。
“呀,你的解药!”苏洛想起什么,大声疾呼。可江尚语早已消失踪影,哪儿能听得见。
杨云舒给的药需多日服用,方可解去毒性。苏洛怕江尚语忘了,放在自己身边,每日夜里盯着他吞下。
如此一来二去的,她习惯夜里才惦记,江尚语更是不会记住。这下可好,容王特地叮咛的,他们还是忘个精光。
苏洛慌忙快马加鞭,急追江尚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