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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逃离 ...

  •   吱嘎——

      “清瑕公子,你来了啊。”

      清瑕站在门口,看着在床上勉强坐起来的遍体鳞伤的人儿,快步走了过去,双手避开了他的伤口,慢慢的扶他躺下,看着他额间的白布,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我来给你送药,你这两天,可还会腹痛。”

      温渊笯略虚弱的笑了一下,看着清瑕担忧的样子,纵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自己也还是感谢他的,若没有他,自己的孩子,可能就没有了。

      “我是大夫,没事的,我开的保胎药,都是最适合我的。”

      “我也是担心,医者不能自医,我可不信你没有听过这话,不过就你这个医术,那皇宫的太医怕也是比不过。”

      “可入宫为天家诊治,自是有自己的本事,可是对我来说,那些穷苦的人家才最是需要大夫,富贵人家自然是自小养着,好吃好喝的供养,可是对于穷苦的人家来说,生个病都是不敢的。”

      清瑕一愣,他没有想过温渊笯会有这样的看法,因为纵使温渊笯不得宠,也毕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竟也是知穷苦人家的不易吗?

      温渊笯见清瑕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问道:“清瑕公子是不是不太理解我的想法,我只是……”

      “没!”清瑕打断温渊笯的话,怕温渊笯乱想:“没有的,我就是感觉,像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渊笯看向窗外,阳光恰好,“我是医者,最是见不得世人受苦。”

      “可是这世间,多是疾苦,你纵是医者,又如何可以都拯救呢,更何况你如今还正自顾不暇。”

      温渊笯愣了一下,但随即对清瑕说到:“能救一个是一个,只要少一个人在这疾苦之中,于我而言,也是足够的。”

      听见这话,清瑕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两姐弟,可是为何,这两人相差会如此之大呢。

      “你,这几日好好休息。”

      温渊笯疑惑的看着清瑕,没弄明白清瑕这话中的意思。

      “后日,主子命我带你到画舫上,画舫驶入黔祀江中央时,画舫上的歌舞也已经起了,到时我会带你去见那些个达官显贵,若是谁看上了你,你自然可以飞上枝头,若是无人看上你,你也便自求多福。”说完,清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手上还有清瑕写字留下的余温,温渊笯握紧了手心,也许以后,就真的见不到了,我的……大哥哥……

      上画舫的日子转眼便到了,清瑕替温渊笯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长衫素雅,只绣着简单的云纹,在长衫外又套上一层纱衣,纱衣翩然,还带着淡淡的红,虚无缥缈之中好像又带了几分俗气,腰间松松的系着一根红色的绳结,绳尾的流苏之中夹杂着几个不大的铃铛,赤脚,脚腕上是银质的铃铛,走起路来便叮叮当当的响着,带着几分轻浮,额间是一个眉心坠,红色的玛瑙,正好挡住了那骇人的伤口,鬓间的头发被用红色的绳编了起来,流苏垂在耳边,看见铜镜之中映出来的人,温渊笯有那么一丝恍惚,这镜中的轻浮之人,竟然是自己吗?

      清瑕看着温渊笯,眼中满是惊艳,他知温渊笯是一个美人,可是却没有想到,这幅装扮下的温渊笯会是那么美,那份清冷因着这层红纱被冲淡了不少,反而多了几分妖媚,这么个宝贝,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愿意听那个女人的话送上那吃人不眨眼的画舫。

      “谢谢你,清瑕公子。”

      “没事没事,你到时莫怕。”

      “不会怕的,不过是什么结果,总好过沦为他人的玩物要好不是吗?”温渊笯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是释怀。

      “是啊,总是好过为他人玩物的。”

      看着距离岸边越来越远的画舫,温渊笯轻轻的闭了闭眼,将怀中的药吃了进去,便靠在窗边,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少年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眼中除了空洞便是那想一飞冲天的美梦,殊不知前面就是地狱,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房间的门被打开,清瑕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便将温渊笯还有几个少年都带走了,温渊笯跟在几个少年的身后,脚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流苏在江风中飘扬,带着那几颗铃铛发出细碎的声音,上到甲板上之后,整个江面一览无余,同样映入眼帘的那些表面的繁华,少年被迷了眼,在这份繁华中沉溺,渴望着自己可以如同温渊笯身前的少年一样,早早的被看中,也可以在这份繁华中拥有一席之地,但是却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去看这些雕梁画栋。

      他们的小心翼翼还有渴望都映在了温渊笯的眼中,但是温渊笯却没有说什么,毕竟如同清瑕所说,自己也是自身难保,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匕首,温渊笯看着那舫中坐在主位的男人,有留恋,有不舍,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从今天开始,我们便再也见不到了。

      清瑕在前面走着,几个少年亦步亦趋,温渊笯坠在后面,离横栏越来越近了,温渊笯拽住那个穿着华丽的少年,将那日谌言留下的匕首抵在了少年的脖子上,少年尖叫了一声,其他少年都是一惊,看着这个在舱中一句话不说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反抗。

      “温渊笯,你不想活了吗?”清瑕怒喝。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死了总比沦为他人的玩物要好。”

      被温渊笯挟持的少年心中还怕,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但是最怕的却是温渊笯在他的身上留下疤痕,毕竟他是被一位大人物看中的。

      侍卫们怕上到这位穿着华丽的少年,这少年毕竟是被王爷看上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还这个少年一条命。

      这一变故是谌言没有想到的,他看着温渊笯不断地往后退,看着那刻满了雕花的横栏,竟是想也没想的冲向了温渊笯,看着越来越近的谌言,温渊笯似是失了分寸,竟是从哪横栏摔了下去,谌言用轻功到达的时候,竟是只抓住了那一层纱衣,纱衣易碎,温渊笯就这样,跌入了江中,温渊柔慌忙跑来,只远远的听见了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呼喊,挣扎,温渊笯好像就这样,真的就这样沉入了江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欲。

      谌言看着手中淡红色的纱,有些恍惚,宁愿死吗?温渊笯,没想到你竟有这种气节。

      温渊柔跪坐在甲板之上,眼中满是不敢相信,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为什么?眼泪从这个女人的眼中流出来。

      江风徐徐地吹着,仿佛在嘲笑着这场闹剧。

      甲板上依旧吵闹,哭泣声,叹息声,嘲笑声……

      温渊笯会游水,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包括温渊柔。

      温渊笯在画舫下,看着平静的江面,在沉入水中的那一瞬间,他确实不想游上来了,可是一想到腹中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没有见过这个世间,自己总归不可以就这样抹杀他。

      纵然就算是为了孩子吧。

      温渊笯在水中听着船上的吵吵闹闹,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最多的却是解脱,这样子的结果,也许对他和温渊柔来说都是最好的吧。

      希望我们都彼此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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