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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咳咳……”

      满是红纱飘荡的房间内,窗户紧紧的关着,寒梅图本来高洁的白梅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红。

      清瑕看着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被吊在房梁上的温渊笯,打心底开始同情温渊笯,自己与他虽然最后没有在一起,可是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的甜蜜,最起码是两情相悦,可是温渊笯这个明显就是他一个人的单恋,而主子又如此厌恶与他,腹中怀有主子的骨肉都不敢告与主子。

      “清瑕,你先退下吧。”谌言的声音凉凉的传来,打断了清瑕脑中的想法。

      清瑕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浑身血污的温渊笯,恭敬道:“是,属下告退。”出门之前还看了一眼温渊笯,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只愿这保胎药药力足够,可以保住温渊笯腹中的孩子。

      温渊笯略微抬眼,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已经顺着面中流进了嘴里,腥咸的,原来血是这个味道,有点反胃,但是温渊笯不敢表现出来,他怕谌言会变本加厉的惩罚他。

      谌言看着满脸血污的温渊笯,心中不知作何想法,再看见温渊笯额间的那朵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花钿的时候,谌言是愤怒的,愤怒的想要擦掉,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擦掉,不知是为什么,自己似乎是更加的生气了,这不是他记忆里的那朵花钿。

      谌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捏住温渊笯的下巴,看着那朵绽放的花钿,总是觉得在那晚他额间的花钿不是这个样子的,而是和温渊柔很像很像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哼——”

      谌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温渊笯受不住的闷哼一声,一双不甚清明的眼睛看着这个捏疼自己的人。

      谌言听见这一声闷哼,不由得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了更好的想法。
      “你说,你额间的这个是刺青吧,不然怎么擦不掉呢?”谌言从取出了自己常用的那把被藏起来的匕首,在温渊笯的额间一边比划还一边说着“我帮你让他消失吧。”

      谌言话音刚落,温渊笯便感觉额间刺骨的疼痛,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刺骨的疼痛还是让温渊笯忍不住求饶“唔,不要,我求你,不要,啊——”

      “大哥哥……”

      听见温渊笯恍惚中似乎叫了自己一声哥哥,谌言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更加的不紧不慢了,也更加的重了。

      温渊笯疼的浑身颤抖,在谌言将自己吊起来用鞭子抽打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哭,可是现在真的好疼,就像是在剜自己的心脏,疼的好像自己在下一刻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于双阳国的阴子来说,这何尝不是双阳阴子的第二颗心脏呢,他从来没有怪过谌言为什么会忘记自己,可是现在他却怪谌言的狠心。

      眼泪和冷汗像江南梅雨时节的雨一样,一直在流,眼睛已经被血给模糊住了,他透过红色的血雾,看向这个自己在心中记了十四年的男人,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也许真的,就如罗夏所说,自己和自己的爹亲一样,都是那种识人不清的傻子。

      谌言看着那块自己即将剜下来的“刺青”,有一些晃神,他好像听见了温渊笯在说什么,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清,谌言看着那朵血淋淋的花在自己的匕首上越来越完整,直到完完全全在自己的匕首上,谌言突然笑了,他在温渊笯的耳边说道:“你要不要谢谢我,这个刺青我已经给你剜下来了,你说什么颜色不好,你偏要和我的阿偌一个颜色呢。”

      可我才是你的阿蒻啊,大哥哥。

      谌言向后撤了两步,看向了自己的“杰作”,仿佛刚刚的晃神没有出现过,他又匕首挑起温渊笯的下巴,看着面前满脸鲜血的人,舔了舔嘴唇,收回手,将匕首收起来,负手而立,不再看面前鲜血淋漓的人,走出了那个房间。

      看见门外的清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屋内挂着的那副梅花图,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将匕首给了清瑕,自己便径直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和清瑕交代。

      清瑕看见谌言离开,连忙推门进了屋子,不由得被温渊笯的样子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主子下手竟然这么重,也不知孩子还可不可以保住。

      谌言离开天香阁后,并没有回到温府,而是找了个酒馆,看着酒馆中琳琅满目的酒,叫来店小二,问店小二要了一壶梅花酒,便坐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小酌。

      自己其实并不爱饮酒,当年初见阿偌的时候,六岁的小姑娘在江南的梅雨中哭的伤心,小姑娘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像个小兔子一样红红的,额间的小花苞红艳艳的,给那时阴沉沉的梅雨天气带来了一丝鲜活,他本能地走进了那个小姑娘,为小姑娘撑着伞,替小姑娘拭去了眼泪。

      小姑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润润的,看见蹲在她面前的自己,还吓得打了个哭嗝,带着红色手绳的手揉了揉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小嘴微微的抿了抿,声音糯糯的:“你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叫谌言,应年长你,你可以叫我大哥哥。”谌言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明没有比小姑娘大几岁,但是看起来却好像很可靠的样子。

      “大哥哥?那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会在父亲家里呀?”水润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大哥哥,红红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

      谌言看着面前还在哭的小姑娘,道:“你不哭了哥哥就告诉你好不好?小姑娘一直哭,以后会是小花脸哦。”

      “才不是,我才不是……”

      “嗯?不是什么?哥哥没有听清啊。”谌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刚刚她的那句话声音太小,自己没有听清。

      “大哥哥……”

      “阿偌!”

      “客官,客官可还好,需不需要一碗醒酒汤。”

      谌言双眼迷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日头西沉,也不知是何时辰,自从师傅去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了,明明是厌烦的啊,可是那对眸子,为什么……

      “小二,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客官的话,现在估么看着,应该亥时了,夜色深了,小店要打烊了,客官您看……”

      谌言看着小二急切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店小二家中虽不富裕,可是却父母健在,妻儿美满,来回跑堂的钱也足够家中花销,自己还能攒下一些,总归比自己好上许多,谌言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爷给你的打赏。”

      “谢谢爷。”店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有这许多打赏,自家望娃就可以上私塾了。

      谌言没有再看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样子,而是转身离开了小酒馆,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路上。

      天空的月亮如同一柄弯刃,在这初春,照下来的光都刺得人生疼,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一个孤家寡人一般。

      透过层层的红色床帐,温渊笯看着桌子上的匕首,不知在想些什么,脚腕上是成人手腕粗的链子,自己没有武功,栓这么一个链子是怕自己跑了吗?我的大哥哥,你高估我了啊。

      温渊笯靠在床上,嘴角微微的向下撇了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明明说过要保护我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是你的儿时戏语啊,阿蒻真的很委屈啊,大哥哥。

      “大哥哥,奶娘说,要乖的,这样是淘气,父亲会生气,会更不喜欢我的。”温渊笯紧紧的抱着自己身边的谌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身边会飞檐走壁的大哥哥,眸子之中慢慢的崇拜,“大哥哥好厉害,大哥哥会飞。”

      谌言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有点害羞,若自己以后的妻子,会有这般的乖巧可爱就好了。

      “阿偌,你以后可以做我的妻子吗,我娶你啊,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可是阿蒻……”

      “大哥哥带你飞,阿偌喜欢飞吗,大哥哥带你飞。”

      “喜欢,可是大哥哥……”

      “哥哥的好阿偌,哥哥这辈子非你不娶。”

      “大哥哥,好,阿蒻将来长大了,要嫁给大哥哥。”

      温渊笯的视线没有焦距,只是在眼角留下来一滴眼泪,口中喃喃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子清哥哥。我再也不要信你了。”

      你的儿时戏语,我记到了现在,可是若没有清瑕公子的保胎药,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子清哥哥,我不想在喜欢你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可好。

      子清哥哥太好,是阿蒻配不上子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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