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5、第45章 ...

  •   夜里,琞碧睡得很沉。

      这是她们三个人头一次睡在同一张榻上,一切都出奇的自然而然、顺畅舒适,就好像太阳从东边升起一般,这也是琞碧自踏足陆地,头一次感受到全身心都舒展开来,亦有如回到了最原初也最温暖的地方,被莫大的安全包裹着。原来支配着她微妙感知的,是她身边的人。

      星燎与月歧倒是许久都没睡下,她们左右躺在琞碧身边,两个人都闭着眼,可从各自的呼吸来探知,她们对各自没能睡着的情况心照不宣。

      约莫半刻后,月歧终是没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熟睡的人。

      可星燎还是听清楚了,她叫的是她幼时的名字。

      “漫漫。”

      “干嘛?”

      星燎不由得有些恍惚,对于这个名字,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她十岁之前,用的名字,也是沈觉与萧闻璎最初,给她起的名字——沈星漫。那时候,父母都叫她漫漫,月歧耳中所听到的,也是简单的“漫漫”两个字。

      她不讨厌自己的名字,只是后来,仍然选择改掉了原本的名字。缘由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她,对所处世界的微弱反击。那时的她,所见始终是男女截然不同的世界,家中父母秉持一贯的传统,不予女孩重名,却常在男孩的名字中对他寄予厚望,女孩的名字要显“柔”、显“雅”、简单即可。当时的大越,十个女孩子里,便有一个叫做小小。而男孩的名字,则堪称花样百出。他们的名字,要有念想寄托、还要有高远之意,总之要复杂,若是和女孩一样,用了叠词,那可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就连话本集子里的男子,名字都远比女子复杂好听。

      于是,星燎自作主张地改了自己的名字,彼时的她,只是非得求一个重中之重的名字,倒也没想过要有什么意义。

      萧闻璎与沈觉对此并没有反对什么,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星燎。

      月歧也多年不曾这么叫她了。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其实月歧挺意外,她还会应声的。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叫她,只是鬼使神差,如是出声罢了。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她与星燎之间,有着谁也不能完全触及的回忆,那些回忆是只属于她们的,哪怕将来会发生更多更多不可预测的事情,她们的过去都不会改变。

      星燎将手伸了过来,越过睡得正香的琞碧,将手掌轻轻搭在了月歧的手背上。

      月歧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盈,什么都不用去想,互相喜欢的人能够待在一起,一切都很好,很少会有愿望的她,此时竟也会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滞。

      这夜的琞碧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说不上来是美梦还是噩梦。

      梦里的情节清晰深刻,她梦见星燎与月歧,和她一起奔跑在一个金灿灿的沙滩上面,她们突然将她推倒,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很快陷入不明就里的窘迫,而两个人都对她的窘迫无动于衷,甚至恨不得她更加窘迫一些,自己越来越像个毫无还手之力,被周围的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娃娃,既想要挣脱出来,又浸没其中。

      当她突然苏醒时,梦中是梦的感觉,瞬间明朗。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睁开惺忪睡眼,面颊也跟着红了几分。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是个隐藏了一肚子坏心眼的卑劣家伙,不过她藏得好好的,好像可以永远也不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身边两个人不大不小的争执之声。

      先说话的竟是星燎。

      “她昨夜睡觉的时候更亲近我。”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

      月歧很快就着急了。

      星燎说:“她把腿都搭我身上了。”

      月歧说:“可她还十一次翻身,每次都抱了我的腰呢。”

      星燎胜券在握的模样:“那是你凑过去的,不算数。”

      月歧皱眉,恨不得同她打一架的表情:“你说什么才算数?”

      琞碧微红着脸,一个挺身坐了起来,适时地打断了她们。

      她虽情绪难明,但是已然看穿这两个人的伎俩,恐怕争执是假,骗她才是真的,就是想让她这个也哄哄,那个也哄哄吧?她才不要上当呢!她索性面无表情的,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一副对她们各自的小九九了然于胸的姿态。

      星燎与月歧也不再继续了,笑容温和地问了早后,各自起床洗漱,倒是琞碧,又慵慵懒懒地躺了一会儿,却也,只是一会儿。

      日光的缝隙还未完全明晰。

      这个时间于所有人来说都算早了。

      待听到外头声响渐密时,琞碧便也全然清醒了过来。

      她收拾好,走到屋外,灶房门窗皆敞开着,一身玄色、身形挺拔的男人正挽着袖子,站在灶前忙活,似是在揉面团,锅里还煮着什么,热气腾腾的,子妙站在男人的身边,挨得很近,倒也不做什么,只是同他亲昵地说着话,时不时便抱住他的胳膊,你侬我侬的。

      琞碧虽不认识这个人,却显然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只是,她没有想到,萧雩与子妙讲话时,语气会是那么温柔。她耳力好,将他们的交谈听得清晰,他们所说都是平日里的琐事,关乎城里的趣事,关乎她去绣坊做工的事情,还有萧雩偶尔会提到的见闻。若是拿她对陆族人的认知来看,这个萧雩怎么也不像个手起刀落杀人如麻的暗杀组织的副阁主。可琞碧始终觉得,这里的人,远比大越其他地方的人更有人味。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地活着,人人平等不再是嘴上说说的空话,谁也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再是被大越皇朝的风浪席卷着的沙砾,他们是用力去呼吸去生存的人。

      而后,琞碧从星燎的口中得知,萧雩多年来,都会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起来做早点,以及填装满子妙的午膳食盒,供她带去绣坊,偶尔他也会多做几份,或者留给自己,或者带给星燎和月歧她们。而下午,子妙从绣坊回来的时间会比他早,所以会负责家中的晚饭。只要是没有特别的任务要出城,他都会回来吃饭。

      半个时辰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用早点,吃的是馄饨和热腾香甜的馒头。

      琞碧终于看清了萧雩的正脸。小麦色的脸色有一道明显的旧伤疤,这道疤痕从右脸延伸到下颌,看上去好些年头了,五官很硬朗,然而最使人注意的,还是他那双灿亮的眸子,与琞碧所见的大部分陆族男子都有所不同的眸子。

      饭桌上,星燎为他与琞碧相互做了介绍。

      “雩,这位就是来自海族的琞碧,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路上也帮助了我们很多,但那些流传在外的消息,大多与事实不符,这一点,在回来之前,写给城里的信中我便作了说明。”

      她又一次挑明了琞碧的身份,再次明说,她远不是传闻中所说的那个海族异人,萧雩表面上没什么想法,可看得出来,他已默默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吃饱后,几个人各自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星燎得去把在源岛之战中丢掉的剑取回来,月歧和萧雩要去灭玄阁办些事,用月歧自己的话说,就是“处理琐事”,她还说,她不是个同星燎一样勤奋的人,她很懒惰,哪怕是离开许久了,回到希城的第一件事,也未必与灭玄阁有关,她得非常有空才会去搭理那些与星燎无关,也与杀人无关的事——如今,还得加上一个与琞碧无关。说是灭玄阁阁主,她倒更像个挂名阁主,仅仅如此于灭玄阁而言,已然足够。

      子妙照旧去绣坊上工,倒也不是需要她补贴家用什么的,只是如此,她便有事可做,还能挣些小钱,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足以自力更生、乐得自在。

      百无聊赖的琞碧跟着星燎去取剑。

      “话说回来,星燎的剑术,好高超啊,虽然说我对剑术一无所知,不过我们海族也有一些人用剑,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谁能够做到像星燎那样,简直出神入化。”

      琞碧跟在她身后缓步走着,她觉得星燎走得很慢,就好像希城的生活一样,平缓宁静、不慌不忙。她不由得开了话匣子,似是无意地说着,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难以忘记的景象,直到现在,她也还是清晰地记得,那个凌子曦见到星燎使剑时的惊叹神情,事实上,她也很惊讶。

      难道,陆族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剑术秘籍吗?

      星燎确实有意走得很慢。她心中的贪念,让她想要、永永远远的就这么和她一起,走在清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秋日的凉风久久不散。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就这么说了,其实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只是每一次,都尽我所能,做到了我能做的极限,就跟时间的流逝一样,顺遂自然,无可逆转地达到了。”她语气平淡地说。

      琞碧问道:“是练的什么厉害的剑法吗?”

      星燎想了想,说:“是有一套剑法,不过我不知道算不算厉害,这套剑法,希城有很多人都知道,雩同我一样练全了,月也练了,但她没学会。当然,不是因为她学不会,是因为对她来说,有没有什么剑法都不重要了,这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方式。”

      “这个剑法我也能学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对你而言有没有用,可就不好说了。”

      在星燎看来,她和月歧一样,所谓剑法路数,对她们来说只会是束缚。

      只是,她还是满含温柔地与她说话。

      琞碧兀自沉思一会儿后:“唔、那你可以演示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星燎似乎总是对她说这几个字。

      就好像她恨不得琞碧直接给她下达命令一样,她怎么样都满心欢喜。

      琞碧并未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又断断续续地想起了星燎手中有剑时的情景。

      她喃喃自语:“真的有剑法啊……可是我看星燎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呀……”

      星燎笑而不语,步子轻而缓,肩膀几乎紧挨着琞碧,她们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在稀薄的晨雾之中,默默远去。

      ——

      那位从源岛逃难至此的女孩小姜见到星燎的那一刻,便大哭出声,满怀激动地扑倒在了星燎的怀里,泪水不停地滚落,既是心有余悸的惊慌,也是劫后余生的感动。女孩看上去十二三岁,个子不高,身形消瘦,脸色也很苍白,她抱着星燎哭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喜悦地笑了起来,小手攥着星燎的衣袖不肯撒手。

      “少主!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小姜一直都很担心您,这段时间小姜每天都睡不着觉,奶奶说城里已经派了月阁主去找少主了,可小姜还是好害怕,好怕再也见不到少主您了!小姜好想您,只能每天用干净的帕子,一遍一遍地擦那把剑,现在您终于回来了,终于又可以见到少主了!”

      “已经没事了,我回来了。”

      星燎颇有些无奈,只能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

      “少主,对不起,都怪小姜还没有长大,不能保护少主,也不能保护小姨,小姜、小姜睡不着觉,一睡觉就会做噩梦,梦到少主浑身都是血,浑身都是伤,梦到被大火吞没的家乡,水、那些海水都发臭了,一动也不动的人在水里漂着……但是现在,现在少主终于回来了,小姨、小姨走的时候说,只要少主没事,源岛也会仍然存在着……”

      女孩说起那些过往记忆时,又哭又笑的,星燎的眼里满是心疼,却沉默不语。站在几步之外的琞碧也不由得显露出几分心疼来,不过,她的心疼不是因为小姜,不是因为几乎化为灰烬的源岛,而是因为星燎。她不敢去深想,在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星燎,要为别人背负多少东西,哪怕她嘴上从来都不说。一想到这个,琞碧心中就一阵发痛。

      半晌,星燎才让小姜平静下来。

      她从她家中取回了那把丢失在源岛,被小姜捡走的剑。

      据小姜的陈述,她并不是无意之中看到那把剑的,而是作为小孩被提前送走的她,在得知源岛惨况的数日后,悄悄摸了回去,一个人划了两个时辰的船,回到岛上,寻找星燎未果时,找到了她丢失的剑。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的她,带着她的剑,与另外几个人一路隐匿身份,来到了希城。小姜在希城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奶奶,她的奶奶出生在希城,生活更为舒适自在、风景与气候也更为怡人的源岛在众人合力之下建造完全时,她年事已高,所以并未迁居别处。如今,她已成了小姜在世唯一的亲人。小姜本想将星燎的剑归还给萧雩,萧雩此人虽为人低调,但年少时期便跟在沈觉与萧闻璎身边,早已是他们家中的一份子,他是星燎少主的表哥这件事,希城也是人尽皆知。但萧雩并没有收下这把剑,反而告诉她,星燎少主吉人有天相,必会平安归来,剑既是她找回来的,她最好是将剑亲自交还给她。于是,小姜日日对着这柄漆黑的剑,爱护有加。

      星燎将剑包好,不紧不慢地提起,她得找城里的铁匠重新打一柄剑鞘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她又同几乎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琞碧说起了小姜的事情。

      “小姜很小的时候就被她的小姨带到了源岛生活,在那里依山傍水,倚海而居,和岛上所有人一起,建造着自己的家园,自力更生,每天都可以让身体卷在海风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她是个很爱哭,但也很勇敢的女孩子,你应该也会发现,这两种品质并不互相冲突。好几年前开始,她就想找我学剑,不过我也没怎么教过她,源岛的孩子们之中,她算是与我最亲近的那个。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情,她已经是个幸福的孩子了。”

      源岛是萧闻璎多年来的心血,星燎只是个承接者罢了,依照常理来说,大越皇朝并不会去讨伐那样一个地方,讨伐一群本就无家可归的人,对那些权贵之人而言得不偿失,就算后来,源岛动到了大人们的走私航线,劫了一些货,他们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出兵讨伐。更何况,在神风将军苏世越尚在的时候,讨伐这群“叛民”的事情大越皇朝便做过了,结果如何,朝堂皆已亲眼见证。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得不偿失,源岛真碍着他们的事了,终究也只是碍着了一点,装作无事发生,得过且过对他们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毕竟海上劫货的盗匪,也远不止一家。

      然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没法用常理来解释。那些大人们,当真把这件事往上捅了,玄则皇帝竟然也真的同意让苏镜胧亲自领兵讨伐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牺牲掉大越海军数万人,就为了把一群早已丢失自己土地的可怜人,赶出他们好不容易建造的栖息之地,这也真是符合那位难以捉摸的皇帝陛下的一贯作风。星燎带着源岛数千人,做着最后的挣扎,看似以卵击石的举动,却是让大越战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数万人葬生大海后,苏镜胧亲自出手了,她的出手,也算是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地方。没有苏镜胧,谁也不知道,皇朝与源岛,会胶着到什么时候去。

      星燎并不会对生命中的那么多不合常理感到不可思议。

      她早已习惯。

      只是回想起来,心中难免几分怅然。

      还没等到琞碧回话,她便又说道:“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情,我可能,也就不会遇见你了。”

      琞碧还在想着她方才说的话,一时有些没能理顺,微微怔了怔后,连忙摇头,道:“不会!不会的!没有那件不好的事情,我也一定会遇见星燎的,因为你是星燎,而我,不论如何,都会踏足陆地,我们的相遇,从我还在深海之中时便已注定!”

      她笃信这一点。

      星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不由得浅浅一笑。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因为她是琞碧,她是星燎,所以她们早已,互为命定之女。

      从她决心踏足陆地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会找到她。

      星燎喃喃自语:“是啊、是你找到了我……”

      琞碧好似听清了,又好似没懂她的具体意思,不过她也并未深究。

      “回去后,给我演练演练你的剑法吧,我真的很想看看呢!”

      星燎应声:“好啊。”

      琞碧道:“对了,你的剑有名字吗?”

      星燎说:“有。我叫它——拙剑。”

      琞碧眼眸微动,觉得莫名高深。

      她想了想,又说:“这把剑的样式,我是说,它的材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不是陆族的东西吧……”

      星燎点头,道:“你没有看错,是海族的陨钢锻造而成的。这是我母亲送我的最好的礼物,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累积了足够打造一柄剑的海族陨钢,请了上好的铸师打造了一年有余,我未窥全貌,却也看得出来,在很多方面,海族有着更胜一筹的技艺。”

      果然,是海族的黑陨钢。

      琞碧神色微微有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哦、我记得,月歧的剑好像也有名字,叫做什么孤遇,奇特至极。”

      在海族,将黑陨钢远贩至陆族,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应该说,任何海族物件,都不被允许贩至陆族。

      两地并无通商往来,任何交易,都算作走私。

      不过,哪里没点灰色地带呢?

      星燎说:“她的剑是苏世越留给她的遗物,带着不一样的念想,说是剑,也算不得剑,我有时也并不能清晰地表达她的事情。我想,关于自己的生父,生前自断其臂、死后不得全尸的事情,她到底是耿耿于怀的。”

      琞碧看了她一眼,似有若无地苦笑一闪而过。

      她们都知道的,那种她们都愿意看她所看、痛她所痛的感觉,在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

      回到萧家时,院内空无一人。

      星燎当真如约给她演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

      在琞碧被叹为观止的剑花震得眼花缭乱之后,她才明白某些真相。

      剑法确实是有那么一套剑法,此剑法一共九大式,星燎也确实会这一套剑法,可不管是剑法中的哪一招哪一式,都不是琞碧所见过的那些。若是按照剑法路数来,她的剑该是有迹可循的,然而琞碧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所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是那么一点微妙的慈悲、杀人者的慈悲——是练会了剑法,却又忘记了所谓的剑法。

      星燎观她神色,大约猜到她想到了什么。

      “练到纯熟,然后忘掉,既已融会贯通,又忘却一切,就是我现在这样了。”

      她说。

      “……”

      琞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这么玄乎的事情,原来真的能够发生在人身上。

      星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要问我怎么做到的,我说过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周围的人,仿佛都在说同样的话。”

      “这、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琞碧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名唤——别霜九令。”

      其中“别”是为转动、转变之意。

      琞碧又是一顿:“……”

      她那双浅藏着紫色幽波的眸子,就这么呆愣愣地盯着星燎看了好久。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