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17章 ...

  •   说来,琞碧有些生气。

      不出所料的,现在陆族人都觉得,她是身负海皇姬血脉的人鱼公主,可见这些陆族人,对海族真是一无所知。他们既如此看,她也懒得去修正什么,估计心胸宽广的海皇姬,也不会介意她小小一个琞碧顶着人鱼公主的名号做些什么,毕竟她连定海灵汐都不在乎。瞧眼前这家伙,张口便说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当真傲慢,看在她也跟她说了许多的份上,琞碧也就不同她计较了。

      目前来看,旧都城内确实暗潮涌动,方才萧月歧问她海族在大越暗潮之中,到底立场如何,对此琞碧也是一无所知,或许海族当真扮演了某种角色,或许海族从来都不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亦不需要。且不说琞碧并非海皇姬一脉,就算她当真是人鱼公主,也无权代表整个海族,她的问题属实为难人。

      而后,萧月歧便又问她,作为个人,她的目的到底为何。

      琞碧便随口说:“我和你一样。”

      她又问她,是在寻找星燎这个目的上一样,还是说别的。

      琞碧有意说得不清不楚,答道:“都一样。”

      她早已听闻,萧月歧的灭玄阁,在乱党聚集之地希城,极具名望,她是个名副其实的乱党头子,大业便是除掉玄则皇帝,推翻如今的世道规则,就寻找星燎以及诛杀玄则皇帝这两点而言,她们的确没什么两样——玄则皇帝是否真有盗取定海灵汐,先把他杀了不就知道了?

      萧月歧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放她回房。

      琞碧虽脱身,到底心有余悸。她本信心十足,料想自己身手非凡,在遍地都是酒囊饭袋的陆族地盘上,可畅通无阻,没想到如今却是几番涨了见识,看来她以后,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她不能还没见着玄则皇帝的影,便交代在了这个地方。

      辗转一夜未眠。

      非是琞碧不敢睡去,只是因为她脑子停不下来,难以安寝。

      除了踏足陆地之后所发生的,她还想起了小时候的诸多事情。

      熬到翌日清晨,乱七八糟的思虑总算消停了些。琞碧洗漱后下楼,叫了一碗素面,待素面上桌,正欲开动,眼前纯白轻衫一晃,换了一身装束的萧月歧飘然落座,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面的琞碧有些僵住。她换了一身男装,看起来清爽干净,五官面容本就英气利落,漠然且冷峻,恰好身形又颀长,一下子就连琞碧都有些分不清了,差点没认出她来。

      回过神来的琞碧暗自思量,她这不会是要缠上她了吧。

      萧月歧也不与她打招呼,招呼店小二也给她上了一碗面。

      见她不说话,琞碧便闷着头,吃起面来,也不同她讲话。

      两个人吃完各自的面,琞碧正欲说点什么时,客栈门口便又越进来一道人影。

      有意打扮梳洗、穿着一身裁剪细致的墨色锦衣、贵气逼人的薛无钦找了过来,直接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是为今夜的烟火盛会来的,同琞碧打了招呼之后,才看到萧月歧。

      “这位是?”

      萧月歧见了他,竟也不慌不忙,扯起慌来无所顾忌。

      “我是她表哥。”

      薛无钦看向琞碧:“香儿,你还没跟我说过,你在旧都还有表哥。”

      琞碧干笑起来,端着盛着面汤的碗,开始喝汤。

      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官,一个是贼,她不是很想蹚这个浑水。

      萧月歧倒是始终冷静自若,只是刚瞥见薛无钦时,眼皮微微挑了挑,她胡编乱造道:“我们是远房表亲,早前她一直同父母在青望镇务农,如今前来旧都谋生,却生性倔强,宁愿做个到处被人赶的卖珠女,也轻易不肯投奔我们,我如今得了消息,特来看望表妹。”

      薛无钦大致打量了他一番,似有怀疑,又似没有。

      “看公子打扮,想必也是正经人家,没想到香儿还有远房亲戚在旧都,我对旧都虽谈不上熟悉,却也略知一二,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哪家公子?”

      “南城,垂柳街巷,西里十五户,乐正膳堂吕家。”

      萧月歧抬眸看他。

      薛无钦不说话了。

      琞碧拧了拧眉毛,没想到扯个谎,他们还能有来有回。之前,她听薛无钦说过,他这几日特地打点了一番,让天执门与旧都城内查案子的那些人,绕着这边走了。如今,通缉榜首就坐在他面前,他竟也认不出来。想来,这鼎鼎大名的青龙使,与他口中那些天执门的家伙也没什么区别。大越皇朝的文武百官,可能都如他,差不多吧。

      她如今,既不想同薛无钦去看什么烟火,也不想同萧月歧有过多的牵扯。

      奈何这两个人,好像都缠上了她。

      偏偏她还,谁也赶不走。

      薛无钦非得她同他逛街游玩,今夜的烟火盛会也不容错过,萧月歧一副不愿表妹被外人染指的模样,毫不顾忌地与薛无钦针锋相对。薛无钦只当此人同自己一样,看上了等待雕琢的璞玉,依仗身份与权势,对她很是不放在眼里。琞碧回想起萧月歧说过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情他没少干。

      “香儿,我先带你去买点好看的衣裳,你天生丽质,稍作打扮,必是艳惊四方,跟在我的身边,老是如此粗布麻衣,我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薛无钦嫌她打扮朴素简陋,要拉她去买衣服。

      琞碧瞧了瞧自己如今的打扮,虽朴素简单,但穿着舒适,心中翻着白眼。

      他的面子,同她又有何相干?

      她满含无奈地看了看不作声的萧月歧,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

      琞碧疑心,她有心借此机会,与薛无钦接触。

      被逼着换了一裳衣裙后,行动多有不便,而后薛无钦又带着她去了朱钗铺子,他说铺子里的珠宝首饰,她可随意挑选,让对手知难而退的意味分明,不过萧月歧好像不吃他这一套。眼见琞碧被动,薛无钦又自作主张地给琞碧选了一支镶有亮蓝宝石的发簪。

      “秋水凝人,美目盼兮,这支蓝玉银铃簪适合香儿,都说人靠衣装,女人果然还是要多打扮,香儿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拥有这些。”

      琞碧觉得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被他捏在手里摆弄,心中不耐烦之感愈甚,这家伙傲慢非常,还不自知。

      萧月歧发觉她脸色不佳,走上前来,在铺子里的首饰之中简单挑选一番,拿了一支通体浅月色的玉簪给她:“不露锋芒,和光同尘,与时舒卷,表妹生来坚韧倔强,但又光华自敛,此簪送给表妹。”

      薛无钦嗤笑起来。

      琞碧嘴角微撇,料想她是有意化解她暂时的尴尬,默默将两支簪子都收下。

      什么和其光,同其尘,什么对别人要有宽恕之量,对谤语要有忍辱之量,只是暂时还不能张扬行事罢了。

      “其实,青龙使大人,您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天下之大,适合您的女孩千千万……”

      “香儿不必妄自菲薄,既已动心,就没有配不配得上之说了。”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很感激你对我出手相助,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那交个朋友,又有何不可?”

      “呃……”

      几次想要甩开薛无钦都无果后,只有琞碧嫌尴尬的三个人,又找了间酒楼吃饭。

      薛无钦点着菜,萧月歧忽然开了话锋。

      “十二使之一的青龙使,的确地位尊崇,但这终究是旧都,很多事情,不是你有权力就能勉强的。”

      “就算这里是旧都,论权力、论能力,我薛无钦不是数一数二,也是数三数四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能勉强的事情。”

      他很是不屑,对自己的权力和能力,似乎都胸有成竹。

      琞碧又算了起来,监权司十二使的青龙使,到底算是皇城第几人,算着算着,蓦的又回想起了离源城内,杨善父子的恣意妄为,她觉得,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把玄则皇帝放在眼里,很快,她便想明白了,不是玄则皇帝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事,而是因为权力本就容易让人迷失,大权在握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他们都养成了这种习惯,这种,从来都不会尊重其他人的习惯。

      薛无钦不想理会这个扰他烦的表哥,转头对琞碧说:“等旧都的事情办完,香儿可愿意随我回皇城?”

      琞碧皱眉:“我不愿意。”

      没想到她这般直白,薛无钦脸色都不好了。

      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萧月歧又开口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玄则皇帝酷爱拆散天下有情人,青龙使倘若真带我家表妹回皇城,对你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说,青龙使想效仿六年前的监权大人?六年前,十二使之中执掌玄武令的玄武使,与人相爱了,玄则皇帝得知这件事之后,许以重权,让玄武使杀了自己所爱的女人,最终,玄武使做到了,玄则皇帝也确实予以重权,时隔六年,当初的玄武使已成为国相之下第一人。”

      薛无钦说:“那都是以前了,况且,谈情及爱的,对人来说未免幼稚,公子听了街头巷尾的谣传,便在这里诽谤连大人,也实在是太嚣张狂妄了,只要我想,可以将你就地正法,格杀在此。”

      琞碧听着,心中惊讶又怀疑,这个玄则皇帝还管别人谈情说爱的事?予以重权,却让下属杀妻证道?

      “看在香儿的份上,我就放过你这一次。”薛无钦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来。

      琞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萧月歧继续说:“青龙使大人知道,为什么监权大人可以通过杀死心爱之人,在那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吗?因为他,确实爱上了那个女人,这种摧毁心中所爱的戏码,才会让玄则皇帝看得开心。青龙使大人不过兴之所至,自然是引不起皇帝陛下的兴趣的。”

      薛无钦的面色忽然苍白了许多,方才还轻松的做派,已然僵住。

      “你、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造谣生事……”

      “大人要将我当场格杀吗?”

      她还是泰然自若。

      薛无钦怒然。

      “找死。”

      话音落下,他的手抬起,握着折扇直向她的脖子。

      琞碧眼见此景,差点惊叫出声。

      萧月歧抬眸,只消顷刻,两根手指已经挡住了面前的折扇,突如其来的凛然神色,让薛无钦的肢体僵硬更甚,竟是动弹不得。

      她另一只手掏出了钱袋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青龙使大人今日的花销,饭钱我请了,多的也不用找了,就让我带表妹离开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望青龙使大人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好半晌,她才松开他,他好久都没缓过神来,什么也没说,眼睛里却全是狼狈。

      她起身带着琞碧离开。

      琞碧也不知道,她话里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对薛无钦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离开薛无钦后,琞碧是好不容易才能正常喘气了。

      与人相处,就是这么一回事,注定相处不来的人,她要是同他们凑在一起,只会全身僵硬,唯有装模作样,始终戴着面具,她才能继续下去,不管什么好人坏人之分,她只知道她自己的感受,最是不骗人。

      与萧月歧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就不会这样。

      尽管她也曾觉得她傲慢。

      琞碧跟着她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见她一句话也不说,只好自行开口了。

      “你这样不是得罪他了吗?”

      “等他找到新的乐子,自然会忘记。”

      “城西真的有一家叫乐正膳堂的铺子吗?”

      “大概、没有。”

      “所以你也就是随口一说?”

      “放心,他也不知道的。”

      “如此,他不会猜到什么吗?”

      “不管他是不是能猜到什么,最后他都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萧月歧杀人如麻,从未手软,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远非我对手。”

      “呃。”

      “这就是那些人的处事之道。”

      此话落罢,琞碧不由得微微怔了怔。

      表面上光明磊落,内里早已腌臜一片。这个世界上,需要掩饰伪装的恶,比直截了当的恶多得多。

      琞碧明白过来,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之前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呢?”

      她说:“只是、想看看而已。”

      琞碧好像明白了什么:“哦、看他,还是看我?”

      她回道:“都是。”

      “哼。”

      琞碧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会她了。

      到这一刻,她才总算明白,萧月歧非得缠着她和他们一起出门,不是为了观察青龙使薛无钦,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想观察她而已。也不知道她是否有观察出点什么来,总之,琞碧自觉看穿了一切。

      傲慢,果然还是傲慢。只是,她的傲慢,似乎有所不同,没那么令人讨厌。反倒是,一种别样的复杂滋味——恐惧、惶恐——惶恐于自己,方方面面都会不如她。琞碧有些不敢问自己,会吗?会吗?又或者说,她当真会在意这些吗?到底又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么多呢?脑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终究归于平静。

      两人转悠到别处去吃了饭,吃饭时,好奇心重的琞碧问起了她之前同薛无钦说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萧月歧说,若是她信她的话,那就是真的,若是她不信她的话,那便都是假的。

      若真如她所言,那玄则皇帝,便是彻头彻尾的疯癫之人,玩弄他人,摧残他人,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席间,萧月歧还同她说了许多,如今的大越皇朝,浮于表面的事情,未必就代表了全部的真相,皇城月都尤甚。这些年来,玄则皇帝统一大越两百余年,前一百年,是连续不断的复国战争,一批又一批的人,打着旧皇朝的旗号,挑战他的权威,无一成功,甚至有一次,杀上了皇城乾坤大殿之上,杀到了玄则皇帝的面前,却也还是功亏一篑,尽数败亡在他手中,而后一百年,他面对的是数之不尽的反抗者,想要推翻他暴虐统治的人,越来越多,可事到如今,迎来的也不过是源岛覆灭。这些年来,玄则皇帝身边的人一代一代地换,抗争也绝对不可能停歇,哪怕从未有人成功过。

      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晚上,估计城主府那边已布置妥当,快到烟火盛会的时间了。琞碧与萧月歧转到了河边,她们听不见烟花燃放的爆竹声,只见远处的城主府上空,亮起一道又一道绚丽缤纷的光,从她们的位置看过,像是转瞬即逝的渺小花朵,一点一点地,被描绘出来,又顷然散去、飘落,消失不见,很快余光散去,消弭于黑暗。下午还鼎沸的人声,这会儿已是陆陆续续清净下来,桥上偶有行人穿梭,桥头的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梢,挂满了积灰的祈福袋,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到河里的河灯,被水卷走了。

      原来这就是薛无钦说的烟火盛会。

      竟是如此枯燥乏味。

      她忍不住抱怨:“这、一点也好看啊。”

      萧月歧说:“的确,可他们并不需要你觉得好看。”

      琞碧一时无言,她是说,那些策办此事的人,还有放烟花的人,其实根本不在乎她怎么认为吗?

      看着此情此景,琞碧想起星燎的诸多夙愿。这太平盛世之下,是无数看不见的荒诞,是无数艰难的生活,是无数女子被困缚的闺阁……

      她想去改变这一切,去打破这局面,为了让更多穷苦的人们,拥有更美好快乐的生活。可当真会有美好快乐的生活吗?

      站在琞碧身边的萧月歧,微微仰头看着忽明忽暗的天空,好似看得认真。

      琞碧忽然问她:“推翻玄则皇帝的统治,这一切都会变得更美好吗?”

      她收回视线,语气淡漠:“谁知道呢,好与不好,又如何呢?我不在乎生活变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只要能够杀了他就可以了。”

      “你和他有仇啊?”琞碧疑惑。

      她说:“这就要看你如何理解所谓的仇怨了,依照常理来说,没几个人和他没仇。”

      琞碧好奇地打量着她,没再多问了,在她那看上去冷酷无情的脸上,莫名看到了几分温柔。没错,就是温柔,虽然琞碧也很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可她就是隐约觉得,自己瞧见了那真切的温柔。和星燎身上那份一往无前的坚定不同,萧月歧每每回她话时,都冷峻又温柔。

      许是察觉到琞碧在看她,她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琞碧连忙将眼睛挪开。

      萧月歧忽然问她:“你同我说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同他说的名字是真的?”

      琞碧觉得好笑:“我不想回答。”

      这个时候,她倒是想起来怀疑她这一点了?

      “生气了?”

      “没有。”

      琞碧迅速否定了。

      并且,岔开了话题。

      “萧阁主,话说回来,你说监权司的人是冲着你来的,可是身为青龙使的薛无钦,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的很奇怪啊。”

      “知晓我身份样貌、还为玄则皇帝办事的,都死了。”

      “呃、好吧……”

      “你不必对我如此生分。”

      “我才没有……”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

      “就像你叫星燎时一样。”

      “什么?为、为什么?”

      琞碧又懵了,怎么提起星燎了?

      这同星燎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萧月歧说道:“因为我要和她一样。”

      “……”

      “我就是要和她一样。”

      “……”

      “从今以后,你得称呼我的名字。”

      “……”

      琞碧几度语塞。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着如此孩子气的话,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的?

      还有,她和星燎之间,难道是什么竞争关系不成?

      就在她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烟花夜幕之下的城主府,青绿色的烟花散去,橙红的火光猛然乍起,爆炸夹杂着喊杀之声传来。随之,几条街之外,身披甲胄、手握长枪的护城骑兵领着一队人马乒乒乓乓地冲出。

      哒哒的马蹄声充斥街道,马背上的人高举旧都城旗,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城八镇,同反灭玄,城主已自立为定南王,今日起严格入夜宵禁,尔等速速回家,切勿妨碍定南王清扫玄皇孽党,违者同罪处之!”

      周围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来,一个又一个的铺子,大门紧闭。

      在领头骑兵的呵斥之下,琞碧目瞪口呆。

      这、这就反了?司徒丰城的动作还真快啊!

      萧月歧也惊讶了一番,反应过来的她连忙将琞碧拉到一旁,避开来势汹汹的护城军。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