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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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检查完西西弗斯全体住民的身体状况，大概需要花两天的时间。
目前所处地下城区里的人数确实不少，还要考虑到一些不方便做检查的伤员，期限在这基础上还要延长。
不过从第一例非正常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之后，伊恩就投入了恶补地球上的各类物质组成和基础药物制剂的艰苦地狱中。
泰拉大陆因为天灾和源石，导致了许多物质属性发生异变，两者碰撞后结合出的新的物质拥有更为复杂的特质，和这边地球上的物质有着非常巨大的区别。
第一批经过改良，能够大幅度缓解矿石病扩散的抑制剂，是他和凯尔希一起研发出来的，制作流程和药物配比他都熟记于心——但没有一个主要成分能和地球上的药物对得上。
这于他来说，就意味着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药物剂型的安全性与有效性、临床试验的可行性和时间上的压缩性全部都要再来一次。
在提姆醒来之前，伊恩收到的所有检测报告里，能够明确看出被感染了矿石病症的患者并不算多，和非感染者的比例相比，这真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小到他们的生命或许只属于小数点后的一个微弱而不起眼的数字。
曼哈顿和Latveria。
这是在感染者们的信息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座城市。
伊恩的视线在数据上停留了一会儿，结束了报告的最后一个单词，揉了揉脸，让酸涩的眼睛休息一下。
他在早前就已经了解过安东尼·斯塔克的状况了，又在刚刚清楚了维克多·冯·杜姆是个什么样的人。
前者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可以骂他如今泯灭人性的行径，但不可否认他曾经为这个世界做出怎样的贡献；而后者则是个危险到极致的疯子，他追寻过宇宙奥秘的根源，染指过伟大力量的存在，他选择成为暴君，对自己所拥有的国土臣民想杀便杀。
根据矿石病的伤口感染处可以确定，感染者们都是在曼哈顿和Latveria的战争中受的伤——但什么样的战争，会涉及到源石的能量？
伊恩听见了提姆的闹铃声，尖锐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恼人地刺激着耳膜。
五个小时到了。
缩在沙发上的青年准确地摸到手机，将闹铃按掉，动作流畅熟练，像是一种机械的肌肉记忆。
提姆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活动自己僵硬的脖颈和发麻的四肢。
大脑还在试图抓住刚才转瞬即逝逐渐模糊的梦境。
他记不太清楚了，那些记忆好像跨过了宇宙星河，一股脑地全涌向他，眨眼间又干脆地消失无踪。
提姆先是抓着那条毛毯看了看，刚睡醒以至于没有那么清醒的蓝眼睛向伊恩的位置望过去，朦朦胧胧的，蓝得沉静，更像外面的那片海了。
“睡得好吗？”伊恩问他。
提姆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眼毛毯，将它翻到一边，“谢谢……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糟糕，但也不能说是很好的局面。”伊恩说，“平均一百份检测报告中，会有一到两个受感染。”
提姆算了一下西西弗斯目前的人数，小万人左右，按照这个比例来看，感染者大约也有几百人，如果把这当作流行性感染病来看，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棘手的数字了。
“情况我已经总结好发给你了，你可以自行判断一下，但我认为当下还是先调查清楚曼哈顿和Latveria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较好。”
伊恩说完，将电脑一合，“你有准备我的实验室吗？临床生物样本已经有了，必须要尽快开始研究矿石病和制作抑制剂。”
“晚上带你去吧，”提姆说，“到时候血液样本和资料都会送过去。”
提姆按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最新接收到的消息，除了伊恩发过来的以外，还有一条——
“Latveria、杜姆……？”
提姆的眉心皱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
“目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感染者都是从Latveria过来的。”伊恩以为提姆在说这件事情，于是接了一嘴。
“不、杜姆他——”提姆说了一半，就突然止住了话题，“……这件事晚点再说。”
“实验室的助手我会帮你找，最近我有别的事情要忙，”提姆看向伊恩，他刚醒过来，脸上还残余着一些倦意，但刚才的信息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过段时间我会去帮忙，缺什么和我说就行。”
伊恩有些迟疑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够吗？”
提姆沉默地摇了摇头，他的通讯器在这会儿又‘滴滴滴’地响起来，提姆看了一眼接起来，那头传来杰森的声音。
“那小家伙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你准备怎么办，送他们回曼哈顿？”
“我会让彼得他们自己决定。”提姆说。
杰森靠在墙边，地下城区安装了模拟屏，光源总是很充足，比旧金山的外面还要亮堂，他想抽烟，又觉得附近女人小孩特别多，抽烟不太好，所以只能在嘴里叼着一根，也不点燃，含含糊糊地说道：“你要想清楚了小红，他们要是选择留在这里，那只铁罐头可不好说话，他的保护欲一点没比老蝙蝠对自己的小崽子少。”
“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提姆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语气冷静：“西西弗斯接纳所有人。”
“……随便你。”杰森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伊恩打量提姆平静的脸，说实话，房间这么安静，只要他耳朵没聋，就肯定能听到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他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大红让我去处理后续的事，我得过去一趟，你先——”
“我能一起去吗？”伊恩问，“顺便观察一下感染者。”
提姆迟疑了几秒，然后同意了，“可以，毕竟接下来的研究你也需要经常出入地下城区。”
伊恩跟着提姆从电梯坐到地下二层，那里和这儿的整栋建筑一样，都是钢筋造物，像个森然冷酷的钢铁堡垒，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还有回声，冷白的灯光在亮在两侧，仿佛有冷淡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
伊恩缩了一下肩膀，少了厚重隔离服的伪装，多少会令他感到些不自在。
出口的位置是一道小门，并不起眼，好像也没设置门禁之类的东西，大家都能自由出入。
地下城区的环境不好也不坏，头顶上方是人造光源，模拟屏几乎铺满了全部，拟造虚拟天空和日照，整个城区看上去就像是某个游戏宣传CG里的画面一样，明亮平静。
伊恩他们刚走出去，就和一个蹲在前面地上鼓弄玩具的小男孩儿面面相觑。
小孩先是警惕地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通过穿着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很快又垂下脑袋继续把玩手上的东西——那居然是把货真价实的短铳，用地球上的话来说是叫手/枪，只是没装弹药……不过小孩能够熟练拆装这玩意儿已经让伊恩感到很吃惊了。
伊恩跟上提姆的脚步，想到这些创造出来用于杀人的武器现在居然已经交到了孩子的手上，他便只能在心里叹气，对战争又多生出了点厌恶。
“他们并不服从西西弗斯的管理，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是他们选择了这里。”提姆说，他每次开口都恰到好处，让人不自觉地就能放下戒心，和他聊天是件舒服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面临着毁灭的危机，伊恩还挺想交这个朋友的。
“罗、我以前待过的地方也是这样的。”罗德岛接受所有的感染者，罗德岛救治一切向他们求救的人。
伊恩的语气里带着些怀念，那些回忆不可避免地再度从他脑海里卷过，他怀念阿米娅的问候，怀念忙碌的工作案台，怀念食堂里偶尔出现的黑暗料理，怀念凯尔希不近人情的冷脸……
“待在那儿对你来说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提姆瞥了他一眼。
“……我记不起来怎么回去了。”伊恩说，“你不是也说，西西弗斯接纳所有人吗？”
他怀念很多东西，是现在他都无法见到的。
伊恩看到提姆笑了一下，嘴角弯起来，比那张标准的假笑要要温度多，他看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彼得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开心地在原地蹦了几下，向他们挥手。
“红罗宾先生、博士先生！我在这儿！”男孩的声音轻快而兴奋，“谢谢你们！我找到梅姨了！”
他们走过去，男孩拉着一位看上去还是很年轻漂亮的女性和他们道谢。
伊恩在这中间没有出过任何力，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房檐下面，半眯着眼看提姆和彼得的梅姨寒暄。
那是位叫做梅·帕克的女性，大约四五十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她和彼得的感情一定很好，从伊恩看见他们到现在为止，挽着的手臂都没有松开过。
家人啊。伊恩想，听起来好像是个非常温暖的词汇。
他看着彼得从眉梢都能漫出来的愉快，想起杰森谈到阿尔弗雷德时的踟蹰，提姆和阿福对话时的自得，忽然又觉得自己生出了些动力。
他会回去的，他还有好多家人在等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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