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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退路 ...

  •   第七章 . 退路 . 您想要的承诺,我可以许下,并且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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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蛇丸的私宅里,留下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古籍和他收集的各类忍术卷轴,以及大量他和山吹在信中交流过的研究数据记录。

      东西太多,要分类并搬运是个很庞大的工程。

      山吹索性打消了要一次性搬动它们的念头,只是一周过去整理一些带回家。

      距离族地搬迁已经过去了三年,街道地面上粗粝的青石板,已经被行人的脚步踩得很光滑。

      商贩的叫卖声裹着一层烟火气,将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浸了个彻底。

      生活就是这样,日常无大事,年年岁岁锅碗瓢盆,即便是平淡得像无味的白开水,也比骤然的跌宕要好上太多。

      从大蛇丸的私宅返回族地后,山吹在街边的店里买了两块烧饼,然后远远地便瞧见,富岳和鼬正并肩走过来。

      已经是下忍的鼬,头上系着护额,长长了不少的头发低低地束在脑后,柔软地垂着,光看背影,倒是和以前年纪尚小的山吹很像——

      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止水便老是会管不住自己,伸手去扯鼬的发梢,就像以前在忍校时扯山吹的那样。

      只是鼬的脾气可要比山吹好很多,被扯扯发尾,最多也就是鼓起腮帮子生个几分钟的闷气,不会像山吹那样摸出苦无就动手。

      “好久不见了,富岳大人。”

      山吹对着富岳欠身,然后抬手摸了摸鼬的头。

      “啊,晋升暗部队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见鼬一直在看着丸子屋的方向,山吹询问富岳:“您是要带鼬去买丸子吗?”

      闻言富岳脸上的表情难得松泛了一点,“算是迟到的礼物。”

      鼬的毕业典礼,富岳因为工作上的事被绊住了,没能去参加,好在止水和山吹都抽出了时间陪美琴一起去,倒也没有显得太冷清。

      三人往丸子店的方向走去,到了才发现店里的存货已经售空,在准备打烊了。

      再是早熟,小孩子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看着鼬低下的头和脑后垂头丧气的发梢,山吹蹲下身子,从怀里抓了一把糖出来递给他。

      “下次再让富岳大人带你来买好了。”

      鼬接过那把五颜六色的糖果,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有些惊喜地喊了一声鼬的名字,山吹抬头一看,认出那是在忍校时,和鼬同期的宇智波泉。

      小姑娘的父母死在了九尾作乱的那个夜晚,当时不过五岁的她,在认领尸体的时候开启了写轮眼。

      虽然只是单勾玉,但因为年纪实在太小,族内议论的人很多,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山吹,也多少听说了一些。

      富岳显然是有话想要单独和山吹谈,便打发了鼬去和这个小姑娘说话,示意山吹跟上自己。

      “三代大人很信任你。”

      “那位大人和您一样,都很温柔。”

      “温柔……”富岳偏头看了山吹一眼,对她会使用这样的形容词感到很意外,“姑且当你是在恭维我好了。”

      山吹摇了摇头,示意富岳看看街边正在对他行礼的宇智波族人。

      富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族地的街道上走过了,见族人们行礼,一时竟显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看了看这些忙碌的宇智波们,然后望向了不远处,警务部队办公楼上悬挂的团扇。

      “为了这些族人,我们也迟早要夺回权威,回到阳光之下,而不是被圈禁在这个角落里。”

      这样的话题显然不是山吹想要谈的,她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道:“或许和平与稳定才是更难得的东西。”

      “就算是进入了暗部这么久,你也还是和从前一样。”

      富岳停下了脚步,将双手抱在胸前,“别忘了你在是木叶的暗部之前,先是一个宇智波。”

      山吹抬头对上了富岳审视的视线,答道:“宇智波,不也先是木叶的宇智波吗,富岳大人。”

      这样的话让富岳怔了一下,他没有再继续暗示山吹站队,只是叹息了一声。

      “……是啊,木叶的宇智波。”

      “我和止水都不愿意看到战争,而鼬……”山吹也望向了警务部队办公楼上的那个团扇,“他也不会想让佐助在这样的年纪,就经历那样残酷的事。”

      寡言少语的人,说话都是这样单刀直入,省去许多试探的言辞,倒也简单。

      想起了现在不过三岁的佐助,富岳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那就回应三代大人的这份信任吧,山吹,这也是好事,若是有个万一——我希望你会是他们的一条退路。”

      “那样的「万一」,只要您不愿意,它就不会发生。”

      山吹垂下眼,欠身对着富岳行了个礼。

      “不过您想要的承诺,我可以许下,并且尽我所能。”

      .

      暗部的工作,除了日常的火影护卫以外,大都是一些暗杀任务。

      和工作狂卡卡西不一样,只要是能派遣下属去完成的任务,山吹都不会亲自动手,大多数时候,她都蹲在办公室里泡茶喝,完全一副压榨人的无良上司模样。

      但即便如此,山吹手底下的暗部们,仍旧是每天精力充沛,红光满面,而递到第七班审核的入队申请,也仍旧每次都是卡卡西六班的好几倍——

      可见暗部的人,大都是颜控无误。

      卡卡西如果把他那面罩摘了,估计这样的好事就轮不到山吹了,可惜这人虽然长了张俊脸,却活像个社恐,恨不得把自己裹得连手指尖都不露出来。

      算起来,整个木叶,见过卡卡西长什么样的,大概就只有每天和他一起吃饭的山吹一人。

      甚至还有不少女忍们,在暗中悬赏卡卡西的露脸照片,赏金高的吓人。

      在吃饭时偷拍几张照片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山吹本来也一度十分心动。

      但仔细斟酌后,她意识到,如果她把照片散布出去,然后被卡卡西发现了,大概率她就会失去卡卡西这张「免费饭票」,只能每天在家里和锅碗瓢盆打交道——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便只能含恨作罢。

      再是无良的上司,在下属都被派遣完了的情况下,也只能穿好装备自己出任务——就像山吹现在这样。

      好在暗杀向来是她擅长的,倒没费什么事儿,只是末了她才发现,身上剩余的苦无不多了,便在返程途中绕路去了一趟空区。

      山吹使用的苦无并非暗部的统一配备,而是在宇智波一族专属的武器商那里定制的。

      手感重一些的暗器会让她觉得更趁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去猫婆婆的店里进行补给。

      卡卡西曾一度对她这种挑剔的富家小姐行径表示不解,觉得两者拿在手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山吹瞥了他一眼,凉凉地扔下一句。

      “对暗部来说,苦无就是恋人,整天用雷切扰民的人是不会懂的。”

      .

      推开店门,山吹意外地看到了鼬,以及他身边的队友和担当上忍水无月。

      对着水无月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山吹低头看了看正带着猫耳发箍的鼬。

      “任务?”

      “嗯。”

      话虽简短,却显得很亲昵,让心子和天麻都下意识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这位暗部装束的前辈。

      她没有戴面具,看起来冷冰冰的,并且大约因为刚杀了人不久,身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血腥味。

      “超级美人啊天麻——”

      “笨蛋,说出来了!”

      天麻有些无语地拍了一下心子的头,然后按着她,一起对着山吹低头行了个礼。

      从水无月老师刚才的态度,他便能看出这位年纪轻轻的前辈,显然职位并不低,心子这样的话无疑有些太失礼了。

      山吹倒是没太在意,示意他们不要拘束,便抬手去摸鼬的头。

      在她面前的鼬,向来很乖巧,更别提现在还戴着个猫耳。

      见山吹像是在撸猫一般揉着鼬的发顶,一旁的心子忍不住感叹道:“真的好可爱啊——”

      “这家伙,好歹是首席毕业的,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天麻攥着手里的「语言转换忍具」,就是狠不下心来戴上去。

      山吹捻了捻鼬头上的猫耳朵,不由的想起了一些往事——这东西,她和止水以前也戴过。

      止水的通灵兽是从小养大的乌鸦,但山吹却是和大多数宇智波一样,选择了忍猫。

      忍猫在年岁尚小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只有在和主人签订契约后,才能通过查克拉,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并且由于忍猫的性子很高傲,在签订契约前必须先征求对方绝对的同意,当时想要寻找一只合适的猫签订契约的山吹,只能戴上那个猫耳模样的忍具。

      陪着她前来的止水自然也没能幸免。

      彼时山吹并不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萌点,现在仔细端详一下鼬,倒觉得很是微妙——

      大概这些年,她的心理年龄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这东西,或许给卡卡西戴上也会很适合,毕竟他的眼睛一黑一红,再加个耳朵,会像极了波斯猫。

      这么想着,山吹的表情柔和不少,甚至还做好了等会儿做完补给,要买一个猫耳回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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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耳买是买了,可卡卡西因为任务离开了村子一阵子,山吹左等右等,才终于等到了他回来。

      强忍到吃完了晚饭,她才掏出了那个可爱的忍具,然后成功看到了卡卡西惊恐的眼神。

      可惜即便一番搏斗,猫耳最后也没能戴在卡卡西的头上,客厅倒是因为山吹的追逐和卡卡西的抵抗,乱成了一片。

      “啧,白花钱了。”

      山吹把猫耳扔在榻榻米上,有些心痛。

      卡卡西赶紧把它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甚至因为害怕山吹把它捞出来,还狠狠地把垃圾袋给扎上了。

      “你觉得我会去翻垃圾桶?”

      “……不好说。”

      冰块脸噎人的时候,总是会比平常人多一点优势,因为他们能把十分侮辱人的话,像是阐述事实一样,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在离开卡卡西公寓的时候,山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关门——

      果然就算再过十年,她跟这家伙也还是会不对盘。

      山吹一路踩着黄昏的光影慢悠悠地晃回去,拐过路口,远远地就看见,鼬正牵着小小的佐助坐在门口。

      看出来两个小家伙是在等她,山吹加快了脚步。

      “又出门了?”

      鼬点了点头,而佐助躲在他身后,许久才探出个头来。

      富岳和美琴都不在家的时候,鼬会带着佐助来隔壁山吹的家,算是常事。

      但今天的鼬,看起来似乎有些异常。

      夕阳已经只剩些余晖,洒在庭院里山吹胡乱栽种的草木上,倒也带着几分诗情画意的味道。

      山吹背靠着回廊的柱子,低头看了一眼正在鼬怀里打滚的佐助,伸手去戳了一下他大福一样白嫩的脸,然后一如既往地,被宇智波弟弟瞪了一眼。

      说是瞪人,但因为眼睛太大了,又黑溜溜的,显得怪可爱,没让山吹收手不说,还又连着再戳了几下。

      橙红色的夕阳映在山吹的眼里,在漆黑表面染上了一层薄红。

      鼬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问道:“山吹桑的眼睛,在得到的时候也是这样痛苦吗……”

      “也?”

      对话里这样的字眼总是暗示颇多,敏锐的人自然瞬间就会反应过来。

      “痛苦……确实是很痛苦啊。”山吹抬头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那样难吃的红豆饭,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鼬的担当上忍水无月以及同队的两名下忍在任务中死亡的事,山吹是知道的。

      医者敬畏生死,却也对它感到麻木,而忍者则是蔑视生死,进而对它感到麻木。

      报告书里白纸黑字的几行字,便算是了结,只剩活下来的人,在极端的负面情绪下觉醒血脉里的沉睡的力量。

      这样的事,山吹自然也是经历过的——

      无论那天在卡卡西面前,她表现得如何淡然,在往嘴里塞红豆饭的时候,她还是尝到了满嘴的咸。

      “佐助,有朝一日也会拥有这样的眼睛吗,当他也知道这种悲伤的时候……”

      鼬把佐助抱在了怀里,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后者衣服的下摆。

      他像是在向山吹寻求答案,有些惶惑地抬起头来看她。

      佐助不知道鼬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他伸手捧着哥哥的脸,轻轻地对着他绯红的眼睛吹着气。

      山吹看着佐助,沉默了一下,答道:“会的,我只希望那一天会来得晚一些。”

      如果是止水,或许会编一些更柔和的说辞,但那不是山吹擅长的。

      这样的话显然让鼬更茫然了,他转头看着怀里稚嫩而懵懂的佐助,竟然有些无措。

      他垂着眼睛,肩膀微微颤抖,半晌才继续道:“山吹桑,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再次抬头看向山吹的时候,鼬眼底的绯红色已经消退得干干净净,他不再向山吹索要答案,而是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他应该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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