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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夏生【正文完结】 ...

  •   第六十章 . 夏生 . 弯起的眼睛像是两枚月牙,倒映出的全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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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轻而易举的摧毁,重建总是一个万分缓慢的过程,对于接连经历了佩恩事件和四战的木叶来说,更无异于是从零开始经营。

      在这样的情况下,五代火影要卸任离开木叶的决定,其实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但我行我素的纲手姬,对顾问和高层们的唠叨毫不在意,三两下处理了手头的事,便收拾东西带着静音踏上了旅途。

      离村的前一晚,纲手最后去了一趟酒馆,很不意外地见着了在门口等她的山吹。

      “这样出来没问题么?”纲手垂眸扫过山吹的小腹,揶揄道:“听说卡卡西那家伙,成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樱都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神经衰弱。”

      “他去见大名和顾问们了,因为继任的事。”山吹侧身撩开门帘,对着纲手摇摇头,“那些大人们有多难缠您也是知道的,估计他得深夜才能回来了。”

      闻言,纲手豪爽地笑起来,跨步进了已经被清场的酒馆,“虽然拍拍屁股走人很有些罪恶感,不过培养后辈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老板娘很快端来了纲手向来偏好的烧酒,并给山吹沏了一壶茶——

      托即将上任的六代火影的福,眼下在全村的人眼中,旗木家的夫人就是个浑身贴满标签的「易碎品」。

      山吹给纲手满上一盏酒,然后起身对着她行起了宇智波一族的大礼。

      “喂喂,我的卸任手续可是早就办好了。”纲手端起酒盏,示意山吹赶紧免了这一套,“你还是好好坐着吧。”

      山吹的动作没有停,待到行完礼,她才抬起头,“我兄长的事,谢谢您,纲手大人。”

      带土的身份虽然并未在联军面前暴露,但包括总部在内的很多人都是知情的,想要彻底压住并封锁消息本就困难,何况其中还有不少他国的忍者。

      若没有身为初代孙女的纲手出面斡旋和交涉,「宇智波带土」这个掀起四战的始作俑者的名字,必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并写进忍界史书,受到万人唾弃。

      不会有人好奇他是因何发动战争,也不会有人在意他是否发动轮回天生救回了所有人的性命——当审判者和受害人站在同一立场对战犯进行「追责」时,无论哪一方,都会怀着最大的恶意。

      大多数时候,人们其实并不在乎「真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承担所有「罪名」的符号而已。

      不过是人之常情。

      纲手在卸任前处理并遮掩下了关于带土的一切——

      掀起战争的,是那个「谁都不是」的面具男人,在战后的报告书中,他不过是一个被斑利用的无名之辈。

      而宇智波带土,则仍旧是那个停在了十二岁的,木叶的少年英雄。

      “无论那个男人是宇智波带土还是个无名的傀儡,他都已经死了。”纲手一口将盏中的烈酒饮尽,“这件事以后便不要再提。”

      说罢,她将桌子上的油炸小黄鱼往山吹那边推了推,再次示意后者坐下。

      “接手暗部的人选定下了么?”

      “原本是打算交给大和的,只是……您也知道,建造部并不打算放人。”山吹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掌心暖手,“转寝和水户门大人也有些为难。”

      卡卡西马上就要上任,为防权利集中,顾问们不可能再让山吹待在暗部长的位置上,只是纲手卸任得仓促,他们一时尚未寻到妥帖的人选。

      论功绩和资历,其实大和是最合适的,只是村子的民生建设尚未恢复,接下来几个月,大和都还得在建造部做苦工,根本脱不开身。

      再加上纲手苏醒前暗部的那场动荡,多少让顾问们有些后怕,为了避免再出现那样混乱的局面,转寝小春便提出让山吹在大和返回暗部后再行离职。

      对此,山吹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卡卡西,为了要把人接回家养着,接连去两名顾问家里拜访了好几次。要不是他有着「下一任火影」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头衔,绝对会被转寝小春操着笤帚亲手打出去。

      所幸在经历了那样一次特殊的并肩作战后,各国都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所以暗部长每天经手处理的,也和上忍总办一样,基本是些文书工作,并不太劳神。

      卡卡西也因此多少消停了些。

      纲手夹起一条小黄鱼,在嘴里嚼得嘎吱作响,“嘛……这事儿不用你操心,顾问们可不会让你在那个位置上多待,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满肚子算盘。”

      说到这里,她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离职后不如去医疗部吧,有你在,樱我也就放心了。”

      “那孩子很优秀,并不需要依靠我。”山吹放下手里的茶,抽出一双竹筷,“所以您才会选择把医疗部交给她不是么?”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嘛。”将十几岁的弟子留在村子里,多少让纲手有些不舍,她垂下眼,无奈道:“原本是打算带她走的,但那孩子和我不一样……”

      樱的牵挂都在村子里,而她自己的,大概只能在不间断的旅途中寻到些虚无的影子了。

      “啊,不说这些了,小辈自然有他们的造化,长辈再操心也是没用的,有这闲心不如多喝两口酒——”纲手将小黄鱼直接端到山吹面前,“酒不能喝,鱼还是可以多吃些的。”

      山吹点点头,夹起一条酥脆的小鱼送到嘴里,却感到喉咙里泛起一股怪异的反胃,她抚了抚胸口,接连喝了几口茶才将恶心感压下去。

      纲手望着山吹蹙起的眉头,将那碟小黄鱼端远了一些,然后咂咂嘴,“孕妇还真是辛苦啊……”

      .

      孕期内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十分正常,因为次数不多,山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依旧每天准时去暗部打卡上班,做一名合格的木叶社畜。

      就连日常的火影护卫工作,她也没动用私权给自己免了,该蹲房梁就蹲房梁,一点不含糊。

      来做例行汇报的奈良鹿久,在发现六代火影的眼神一直在以十秒一次的频率往房梁上飘后,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隐晦地暗示山吹:“这样的事其实可以换别人来做的……”

      这种工作方面的质疑显然是触碰到了山吹作为一名暗部的「矜持」,当即让她的语气严肃不少,“鹿久先生,其实我很擅长护卫工作的。”

      你是很擅长,可是你肚子里揣着个祖宗啊——在火影高频率的走神下,例行汇报进行得无比艰难的奈良鹿久,满脸都是绝望。

      除了这样的护卫工作需要准点交接之外,剩余的文书工作处理起来总是很快的,所以山吹几乎每天都有时间去情报部坐一坐。

      她倒不是对情报部的工作有什么特殊的兴趣,单纯只是明摆着来「施压」的——

      诛杀团藏的事虽然没有成真,但佐助叛离木叶一事并不是按下就能抹平的,明面上的审讯过程总归要走走。

      一开始山吹并没有打算要插手这件事,但在她发现情报部居然在高层的授意下,不做任何文书报告就给佐助穿拘束衣并封印他的眼睛后,向来护短到了极点的人,自然是坐不住的。

      作为「叛忍老前辈」的大蛇丸,眼下正在木叶郊外鼓捣他的研究基地,不敢对他出手的这些老古董们,便打算着要在小辈身上找回点「场子」,甚至专程避开了卡卡西,直接对情报部下令,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所以只要一有空,山吹便会提着把凳子,去情报部的审讯室里坐着,话是半句不说,但直勾勾地眼神,盯得森乃伊比喜是一个头两个大。

      更别提稍晚一些,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样的火影大人就会冲进来寻人,然后拎着斗笠站在山吹身后,一直等到她愿意回家。

      双重压力再加上吃不尽的狗粮,折磨得伊比喜食不下咽,日渐消瘦。

      是以为期半年的刑讯,在他的暗箱操作下,最后缩减到了不足两个月便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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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被释放的那天晚上,在鸣人的软磨硬泡下,并不知情的当事人,被强行拉扯到了一乐面馆兑现曾经请客的「承诺」。

      鸣人恶狠狠地抓过菜单,显然是铁了心要让佐助出血,“像当时说好的那样,小樱也至少要吃十碗才行!”

      “笨,笨蛋!我才吃不了那么多——”樱顿时红了脸,她一拳砸在鸣人头上,眼神不住地瞟着佐助,嗫嚅道:“在佐助君面前,你不要乱说……”

      大抵是早已习惯,被锤了头的鸣人依旧活蹦乱跳,还嘟囔着:“要是卡卡西老师也在就更好了,可恶,又给佐助省钱了。”

      “是六代大人,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再这样没大没小的,要好好用上敬语呀!”樱双手抱胸纠正了鸣人的称呼,“而且,火影大人这阵子一直很忙,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为了一点小事就去打扰他了。”

      “没关系的,樱。”一旁的山吹翻开菜单,食指屈起有一搭无一搭地点着桌面,“在你们面前,他永远是老师,不必太拘束。”

      “就是的说!”鸣人咧嘴笑起来,然后凑过去问山吹,“山吹姐姐要吃什么?”

      “唔,豚骨叉烧拉面好了。”山吹点了点菜单上「招牌特色」那一栏,然后偏头问佐助,“你呢?”

      “一样。”

      口味倒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山吹合上菜单,对着柜台后面的菖蒲招招手,示意她来记录点单。

      虽说是曾经的队友,但分别了这么些年,言语之间总是免不了生疏几分,谈及的话题也总是避不开尴尬,再加上如今的佐助越发冷漠寡言,不多时,席间就只剩下了鸣人和樱的交谈以及前者时不时挨揍的惨叫。

      “鼬在年纪还小的时候,话也是很多的。”山吹给佐助倒了一杯麦茶递过去,回忆起往事,“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问「生命是什么」这种哲学问题。”

      她撑着下巴,半阖着眼睛摇头,“可惜长大了就一脸漠然寡言少语……你可不要变成那样啊佐助,表情还是丰富一点比较好。”

      “……”

      佐助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面瘫模板会认为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一时竟有些语塞。

      见提起鼬,佐助也没有显出太过异样的神色,山吹不由得生出一些好奇,便低声问道:“在解决秽土转生的时候,鼬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怎么原本要毁天灭地的宇智波少年,突然就变了个性子,连之前被情报部的人那般磋磨,都一声不吭,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哼。”

      佐助显然不打算要回答山吹的问题,轻哼了一声就别过头不理人了,好半晌,他才又开口道:“不过,他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嗯?”

      “他说……「对不起」。”

      “这样……”山吹怔了一下,缓缓垂下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调转了话头,“所以你要留下来吗,佐助?”

      这样一个问题,是鸣人和樱都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所以甫一听到,二人便都有些紧张地转过头来,观察着佐助的神色。

      “再看看吧,也许我应该去外面行走些时日,才能——”

      “你已经在外面走得够久的啦,现在该花时间好好看看村子了。”鸣人打断了佐助,显得很郑重,“这是我们一起赢得战争保护下来的村子啊!”

      佐助垂着眼,没有答话,显然并没有确定好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见他这样,鸣人有些急,想再开口劝,却被山吹拦下了,“今天是来吃饭的,这个话题还是留到下次再谈吧。”

      她话音刚落,那头一乐大叔洪亮的报菜声就响了起来,很快,菖蒲便端着拉面走过来,缭绕的蒸汽将她的笑容衬得明亮极了。

      “就是就是,快吃吧,鸣人——”樱也打起圆场来,“难得佐助君请客。”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无奈拉面的诱惑实在太大,很快,鸣人就埋头大吃起来,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

      他倒是敞开肚子吃得香,但山吹看着眼前这碗自己平日里爱吃的豚骨叉烧面,却觉得没什么食欲,不过她并不想扫几个孩子的兴,便还是拿起了竹筷。

      只是不过嚼了一口,她就脸色大变,然后迅速起身撩开门帘冲了出去。

      扶着墙的山吹,吐得昏天黑地两脚发软,连胃都开始抽着疼,脸色更是白得像一张纸。

      这样严重的孕吐,连身为医疗忍者的樱见了都不免有些紧张,更不用说对此一窍不通的鸣人和佐助二人。

      如果不是山吹在「百忙之中」抬头制止了他们要去找卡卡西的打算,火影办公室估计又得迎来一阵鸡飞狗跳。

      让佐助请客这事儿自然是暂时搁置了,在再三跟鸣人解释这样的呕吐是正常现象以后,两眼发花的山吹决定赶紧回家躺躺——

      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真的太折磨人了。

      接连经历了与团藏的死斗和第四次忍界大战,这个孩子一直乖得出奇,没有给山吹带来一点负担,但战事一结束,他就像是要将之前的「隐忍」尽数返还一般,变着法地闹腾。

      这段时间,就连日常的护卫工作,山吹都给自己停掉了,而暗部的文书,也基本上是被送到了旗木家进行处理。

      扶着佐助的手,山吹一路走走停停,过不了多久就得蹲下身干呕一阵——胃里早就没东西可吐了。

      待到看见旗木家宅邸外的姓氏铭牌时,山吹的脸已经白透了,她攥着佐助的手腕,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卡卡西,真的该死……”

      放在从前,听到卡卡西挨骂,佐助必然会感到十分愉悦,但眼下这个状况,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哪还有空去想别的——

      怀孕的人会有各种不适,佐助是知道的,但他从没想过这些「小症状」,能把山吹这样的顶尖高手折磨到这个地步。

      在把人送进门后,佐助并没有要跟着她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闻言,山吹回过头来,白着一张脸,蹙起眉头上下打量他,“你要去哪儿?”

      佐助被她盯得背后有些发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旅店。”

      “有家不回你要去住旅店?”

      山吹转过身来,抬眸审视着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她侧身给佐助让出路,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

      「给我进去」。

      .

      虽然家里的日常用品一直都有备下佐助的那一份,但毕竟没人使用,所以山吹在鞋柜里寻了许久,才拎出那双连标签都还没拆的拖鞋。

      “唔,应该有些小了,明天去买合适的吧……”山吹抬头看了看佐助,自语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长得快些。”

      她将手里拆开的拖鞋放在玄关台阶上,便不再言语,三两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显然胃里还在翻江倒海,难受得紧。

      拖鞋的确有些小了,但穿着倒也没让佐助觉得难受,反而莫名发暖,他轻车熟路地将换下的鞋摆成头朝外的方向,然后站起身来。

      不可避免地,玄关架子上置放的东西便悉数映入了眼帘——

      四张合照、一把定制尺寸的刀,以及一个有些褪色的恐龙布偶。

      佐助捻了捻蜷缩起来的指尖,别开视线径直朝里走,然后便见背对着他的人,端着手里的水杯转过头来,木着一张脸。

      “招呼呢?”

      阔别数年的「家」,无论是空气还是眼前的人,竟然都和从前一般无二——

      只是归家的人,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这样的寒暄语,稍微显得有些生涩,声音也轻极了。

      他开口:“……我回来了。”

      .

      傍晚时分,卡卡西拎着一盒子红豆糕回来了,见佐助在厨房忙活,他也没显得太意外,还是如往常一样揽过山吹的腰,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可惜,回应没有,他还被踹了一脚。

      “又闹你了?”卡卡西轻轻抚了抚山吹已经开始显怀的小腹,眼神里透出些担忧,“果然我还是……”

      “可别再说请假了。”山吹冷着脸打断了他,“上次你说完这话,我就被转寝大人请去喝了一下午的茶。”

      「喝茶」内容绕来绕去无非就是以下两条——

      「身为火影的妻子,要以大局为重」

      「身为忍者,当忍常人所不能忍」

      就差指着鼻子告诉山吹,「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别为这点小事去影响火影的工作」了。

      老一辈与年轻人的婚姻观,差的不仅是几十年的岁数,更是根深蒂固的世俗鸿沟,何况山吹还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

      是以,她根本没产生过要说服或是理解转寝小春的念头,只是端着茶应付,将漂亮话说得滴水不漏。

      然后转头回家把卡卡西的枕头蹂/躏到白鹅毛满卧室飞。

      见山吹脸色不好,情绪也不高,卡卡西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地拍着背,“好,不提不提……但是,暗部的事,还是暂时交给夕颜吧。”

      “嗯。”

      这次山吹应得很爽快——大和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到暗部,在这之前暂时由夕颜接手,想来出不了乱子。

      因为肚子里揣着的这个不安分的孩子,她的确是没有精力再去应付那些琐事了。

      .

      晚饭是佐助做的,一桌子饭菜,都是旗木家原来的口味。

      但山吹一直显得恹恹的,只是吃了几口白饭,连味噌汤都没喝,倒是卡卡西拎回来的红豆糕,她吃了几块。

      饶是根本没吃下多少东西,饭后不过几分钟,她便冲进卫生间吐起来。

      “……她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从厨房慌忙赶过来的佐助,手里的盘子还沾着泡沫,他站在门口望着抱着马桶不撒手的山吹,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所以我才一直放不下心。”从客厅端水过来的卡卡西摆摆手,眼下的一圈青色十分明显,“但樱说,这些都是正常的症状……”

      在这方面知识储备为零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均是无言。

      折腾了许久,没力气的山吹才被卡卡西抱到卧室去睡下,待到后者返回客厅的时候,佐助已经收拾好了厨房,正在给桌上基本没动过的菜碟裹上保鲜膜,准备将它们收到冰箱里。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的手艺没变。”卡卡西走上去帮手,解释道:“只是她的口味现在有些……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爱吃甜的。”

      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在旗木家的饭桌上日常看到甜食,佐助实在是觉得心情微妙。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让卡卡西明天给他带一份申请表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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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佐助递交了进入暗部的申请书后,山吹怔了很久。

      鼬的事终究是个心结,在她看来,佐助能答应留在木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像这样主动提出要进入他最厌恶的部门,实在是出人意料。

      “那是你和鼬都走过的路。”在山吹询问的时候,佐助这么答道:“鸣人也需要有个人,替他在暗处看着木叶。”

      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不自然,很快又补充了一句,“……那吊车尾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闻言,山吹却是站起身来,踮脚抬手,时隔数年第一次摸了摸佐助扎手的发顶,“你长大了,佐助。”

      佐助的脸上露出些羞恼,但还是忍着没拂开她的手,“……闭嘴。”

      “该煮碗红豆饭庆祝才是。”

      “……”

      “我知道你喜欢和鸣人待在一起,没什么好害羞的。”

      “闭嘴!”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许久,山吹才听见佐助闷闷地开口:“红豆饭就不必了,我想要个别的。”

      性格别扭的宇智波少爷,甚少有这样直白表达自己意愿的时候,山吹一时也来了兴致,表示只要他开口,哪怕是大名脑袋上顶着的宝石,她也能弄来。

      然而,佐助对大名头上顶着的那颗价值几座城的宝石并不感兴趣,他垂下眼,难得显出了些幼年时期的乖巧。

      “……把刀还我。”

      .

      显怀后,山吹的身子越来越重,不多时就连穿鞋都费劲了。

      好在折磨人的孕吐症状早已消失,至于剩下的小腿浮肿行动不便之类,与之相比都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顺遂的日子过起来总是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五月底,临近六月中旬山吹的预产期了。

      而六月,也正是今年中忍考试在木叶举办的日子。

      五大国都参加的中忍考试,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并且由于是战后和平期的首次多国外交,各个隐村都显足了诚意,纷纷派出自家最有潜力的后辈来参加考试,各国的大名和贵族们,也都将应邀前来观赛。

      木叶甚至因此新建了较之前数倍大小的会场,用于举行考试的决赛,整个村子,可以说是空前的热闹。

      可惜,这份热闹,和在住院部的病床上翻来覆去无聊到头发都开叉了的山吹毫无关系。

      当年佐助被关在病房里的感受,她也算是切实体会了一把——包括被人轮番看守。

      “预产期还有两周啊……”山吹双手撑在从火影楼抬过来的那张办公桌上,满脸不快地对着卡卡西开口:“我要出去。”

      “不行。”

      卡卡西头都没抬一下,手上需要火影签署的成堆文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见来硬的不行,山吹慢吞吞地挪过去,伸手勾住卡卡西正在翻纸页的指尖,然后在他的掌心蹭了一下。

      果然,对这种诱惑手段毫无抵抗力的六代火影,马上就扔了手里的文件,站起身来扣住她的手腕,并拉下面罩,开始低头带着安抚的意思在她的侧脸上落下几个轻吻。

      山吹微微偏头,便攫住了卡卡西的唇,随即不安分地探出了舌尖。

      由于卡卡西的克制,这个颇具侵略性的吻很快便潦草结束,但怀里的人尚未达到目的怎会轻易罢休,唇瓣分离不过数秒,山吹便又抬手搂住卡卡西的脖颈,她踮起脚,隔着那层薄薄的黑纱,咬住了后者微微起落的喉结。

      “山吹……”卡卡西摩挲着山吹的后颈,呼吸重了不少,“别闹了。”

      听见了意料之中的示弱,山吹马上松开那脆弱的要害处,抬头望着卡卡西,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出去。”

      “……不行。”卡卡西抬手抚着山吹的侧脸,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村子里现在外来人很多,不安全。”

      “让佐助跟着我。”

      “你觉得佐助会同意?”

      是了是了,那小少爷怎么可能同意,他只会建议卡卡西将病房的窗户封死然后再在门上落十把锁。

      山吹果断放弃了,她不甘心地踩了卡卡西一脚,然后又慢吞吞地缩回病床上,侧着身子开始了日常发呆。

      .

      安分了一周的山吹,在得知第二天村子里要举行祭典后,彻底坐不住了。

      活了这么些年,这还是她头一次对「出门」抱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可见人类的确是生来就向往自由的。

      在百般方法都不奏效后,山吹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成功憋出了满眼要落不落的眼泪,吓得卡卡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当场宣布投降。

      不过为防万一,卡卡西最后还是带上了佐助和樱,并安排了一队暗部隐在暗处跟着。

      完全不同意山吹在这种时候上街闲逛的佐助,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他虽然换了一身宇智波的族服,但整个人看起来比穿着暗部制服的时候还要冷得渗人。

      因为是难得能和佐助一起出门,樱也换了一身新做的浴衣,长了许多的粉发简单地盘起来,侧面插着一朵小巧的簪花。

      至于为什么没带鸣人,很简单,因为鸣人君还要参加明天的考试。

      樱早已经是上忍,佐助则是进了暗部,对职称没什么追求,而目标是成为火影的鸣人君,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个下忍。

      所以在同期们皆是这次中忍考试的负责人或是考官的情况下,拯救了世界的漩涡鸣人,屈辱地成为了一名考生。

      当然,他也是今年决赛最大的卖点,啊不对,是看点。

      托鸣人的福,今年中忍考试决赛的入场门票,价格直接翻了五倍,报表上的数字让木叶财政部的负责人们每天走路都在飘,而鸣人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也日渐朝着珍稀动物在靠拢。

      木叶的夏日祭一般是在七月底举办,像这样将时间提前的做法,一是为了迎合这次外交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中忍考试,二自然就是明摆着要敛财了。

      不得不说,在经济建设和财政体系上,卡卡西显然要比纲手有远见得多,论原因,大概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作为姬君出生的纲手毕竟身份尊贵,对于财物的概念其实十分淡薄,所以才会时常被人当成赌桌上的「肥羊」。

      因为有着官方的扶持,祭典的规模自然是往年不能比的,山吹平日里不爱凑热闹,但总归是被关了这么些时日,难得被放出来透透风,对这样的盛况便显得兴致颇高。

      不多时,佐助和卡卡西手里就拎满了东西,而山吹还在拉着小樱,准备去买章鱼烧。

      既然都已经做出让步,带山吹出了门,卡卡西自然是对她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但佐助却是提着满手的纸袋,头冒青筋,俨然已经处于发作边缘。

      章鱼烧店铺那边很快传来了樱的声音,“山吹大人,有饴糖诶……”

      「饴糖」两个字彻底勾起了佐助对夜市街道的恐惧,他梗着脖子闷头走过去,很不意外地见山吹已经指使了卡卡西掏钱,然后自己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搭着樱的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饴糖摊位老板的位置上。

      山吹揪下一大块糖,三两下捏出个大概的形状,然后抬头对着樱说:“那时候欠你的,现在补上好了。”

      见佐助周身的低气压都快要实体化变成黑雾了,卡卡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毛,“难得出来一次,就顺着她吧……”

      佐助冷哼了一声,随即别过头去,打定主意眼不见心不烦。

      几刀下去,糖块就在山吹手下,显出了少年人锋利的轮廓,稍微雕琢一番,冷冰冰的眉眼便也有了雏形。

      当年黄鹂鸟一般的女孩子们,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再不会像儿时那样,为了争到心中倾慕的少年的糖人,将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糖佐助很快雕好,并被塞到了樱的手里,望着她怔然的脸,山吹伸手撩了一下她散落的额发,抬眉问道:“还要一个么?”

      “啊,不不!”回过神来的樱双颊染上薄红,嗫嚅着垂下头,“这个就很好了,谢谢您,山吹大人。”

      “那就回去吧。”

      逛了那么许久,山吹也多少有些累了,她撑着椅子扶手打算站起来,却突然感到下腹传来一阵发紧的痛感,腰腿也泛软,使不出力气。

      “怎么回事?”见山吹失力坐回去,卡卡西手中提起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他无措地蹲下身去扶人,显得有些慌乱,“是哪里不舒服?”

      “不……卡卡西。”规律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苦无搅动自己的五脏六腑,山吹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两声闷哼。

      她急促地呼吸着,眼神却很镇定,“你别怕,我应该是要生了。”

      .

      被即将临盆的妻子安慰「你别怕」,滋味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但眼下卡卡西哪还有余地来思考这些。

      他横抱着山吹往木叶医院赶,满脑子都是浆糊。

      直到人进了产房,卡卡西才呆愣着站在亮起红灯的门口,勉强恢复了些理智。

      而佐助,则是一手拎着大堆的纸袋子,一手攥着樱的糖人,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就这么傻站着,许久,佐助才冷静下来,对着卡卡西安抚道:“有樱在,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产房内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佐助手里的纸袋子直接掉了一地。

      卡卡西顿时白了脸,趴在门上,恨不得从正中的缝隙里钻进去,但很快,他就被第二声越发凄厉的叫喊吓得连着后退了三步。

      “我得进去……”完全乱了章法的卡卡西跟无头苍蝇一样原地瞎转,声音都在发抖,“我得进去看看她——”

      佐助攥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深吸了一口气,“喂,冷,冷静一点卡卡西。”

      “不不不,我从没听她发出过这么痛苦的声音。”卡卡西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满眼都是惊惶,“不行……我得去守着她。”

      家属陪产并非章程不容之事,但总会伴随着感染的风险,何况产床上躺着的人是山吹,樱不会允许出任何差错。

      所以在护士转达了卡卡西的意愿后,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叮嘱护士告诉外面的自家老师一声:“这种时候就别添乱了。”

      由于是头胎,山吹花了将近十个小时才产下了这个,可以说是让双亲都吃尽了苦头的磨人孩子。

      在樱将他抱过来并告知山吹这是个男孩子时,山吹气若游丝且万分不甘心地说了一句:“怎么是白头发……”

      然后她便再没有继续撑下去的力气,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

      因为是在六月夏初出生,山吹和卡卡西,给孩子取了一个适应时节的名字——夏生。

      刚出生的夏生,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待到满月长开一些后,才显出了他那副与山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

      自己的脸加上卡卡西的发色,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并且还总让山吹产生一种「宇智波家的基因输了」的莫名挫败感。

      “不行……”她抱着孩子,抬起头来望向正在将食盒里的鸡汤盛出来的卡卡西,若有所思地说:“得再生一个黑头发的。”

      山吹本以为卡卡西会对「造人」这件事兴趣浓厚,却没想到他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碗,俯身过来将她连同孩子一起抱在了怀里,声音有些发涩。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无论是孕期的种种苦头,还是生产时撕心裂肺的惨叫,都让卡卡西心有余悸,后怕不已,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卡卡西抚着山吹的头发,与她额头相抵,“只要有你就够了,山吹,别的一切都……”

      闻言,山吹抬手戳了一下他的唇,“这个小家伙你也不要了?”

      卡卡西低头看了看山吹怀里,这奶呼呼的「始作俑者」,心柔软下来,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地骂了一句。

      “等长大些再找他算账。”

      .

      就连山吹这样对一族之名淡薄到几乎将其视作无物的人,都对「基因的对决」有着莫名的胜负欲,并在带夏生去祭奠带土的时候,不甘心地念叨上两句,更不用说佐助这种向来视宇智波血脉为骄傲的类型了。

      所以要说谁会对夏生那扎眼的发色感到无比别扭,佐助大概要算头一个。

      但无奈孩子的脸实在是像极了山吹,而眉眼间那种清冷的淡漠感,也毫无疑问是宇智波的「特色」,几相结合,很长一段时间里,佐助都深陷在纠结的旋涡中不可自拔——

      最典型的表现大概就是,他既忍不住要去抱夏生,又会无意识地黑起脸来,吓得孩子扯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

      不过即便如此,夏生还是很喜欢他。

      自会说话起,夏生便总黏着佐助,奶声奶气地喊「小叔叔」,在后者沉着脸纠正了他许多次后,才改口开始叫「小舅舅」。

      “不都差不多么……”山吹对于他这种较真的做法很是不解,“鸣人还成天教他喊自己哥哥呢。”

      佐助冷笑一声,显然对鸣人这种自降辈分的愚蠢行为没有半分认同。

      看着抱着佐助的腿不撒手的夏生,山吹给自己满了一盏清酒送到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个孩子,以后就由你来做他的老师好了。”

      “……什么?”

      “从暗处看着木叶是不错,但偶尔也需要在有光的地方,看看这些……”山吹摇着手中的酒盏,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开口,“「未来」,又或者说是「希望」。”

      她的唇角带上些柔软的弧度,半阖上眼睛倚着廊柱,声音很轻,“这也是你哥哥真正想让你看的东西。”

      佐助低头看了一眼正在顺着自己的腿竭力向上攀爬的夏生,许久,才应了一声。

      “啊。”他抓着奶娃娃高领族服的后领口,将他提起来抱进怀里,低声道:“如果他愿意的话。”

      .

      人生到底是各有各的造化,相似的公式套在不同的人身上,演算出的结果却是千差万别。

      在看着鸣人从卡卡西手中接过那顶斗笠的时候,山吹牵着手里的夏生,视线很是朦胧。

      “鸣人哥哥完成了呀,从带土舅舅那里继承过来的梦想。”夏生抬起头来看山吹,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吗,妈妈?”

      “是啊,是应该高兴的事。”山吹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白发,“去佐助那里吧,夏生,他让你在仪式结束后去找他。”

      “啊啊,小舅舅的修行课程,真是一天都不让人休息……”

      嘴上这样抱怨着,眼神却是雀跃的,夏生拉着山吹的手,在她俯下身后亲了一下她的侧脸,然后很快挥着手跑开了。

      .

      继任仪式向来是举村欢庆的日子,所以慰灵碑几乎没有前来祭奠的人。

      将打包的红豆糕放在碑前,山吹蹲下身,摸了一下上面那个已经有些风化的,带土的名字。

      “……村子很好,各地也很和平,鸣人上任之后,想必情况还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她垂下眼,喉咙有些发哽,“从你那里继承的梦想,鸣人已经将它实现了,而他选择的路,我和卡卡西也会继续替你看下去……”

      “这样的话如果让卡卡西听见了,一定会笑话我,但是……我真的很想念你,哥哥。”

      “谁说我会笑话你?”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山吹的眼睛下意识睁大了些,眼底的水意也差点就这样滚出来,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久久没有起身。

      见状,卡卡西俯身握住山吹的手,将她拉起来,然后用指腹将挂在她眼睫上的那一点水汽抹掉。

      “和你一样,我也很想念他。”

      说罢,他将山吹揽入怀中,吻过湿润的眼角,附在她的耳畔开口,“去南贺川烤鱼吧,山吹。”

      “……继任仪式之后不是还有工作上的交接么?”

      “让鹿丸忙去吧。”

      在卡卡西眼中,「哄山吹开心」显然要比程序化的交接手续重要得多,他咬了咬怀里人的耳垂,声音低得几乎是在故意诱惑人。

      “河岸边上的山吹花开得正好,去看看吧,给带土也摘一束回来。”

      .

      于是,刚卸任的六代火影,退休生涯里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和妻子去南贺川摸了趟鱼。

      四月时节,月底便是山吹的生日,正是岸边的五瓣花大片盛放的时候,细碎的明黄色花瓣,映着黄昏缱绻的光影,油画一般。

      在寻枯枝来生火的时候,卡卡西特意找了些粗壮且长度适中的,然后就着树下的干草,扎了个歪歪扭扭的稻草人。

      他将稻草人插在绵延绽放的五瓣花里,然后转头对着岸边,唤了一声爱人的名字。

      “山吹——”

      卡卡西指了指身后逆光立着的稻草人,又指了指脚下盛放的山吹花。

      弯起的眼睛像是两枚月牙,倒映出的全是她的影子。

      他张开双臂,等待着一个拥抱,也等待着在揽她入怀的那一刻告诉她——

      「这样才算是完整」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至此完结,谢谢看文的小可爱们
    专栏接档文《朝颜》———
    .
    宇智波带土是一个掠夺者
    他给了朝颜生命,却夺走了除此之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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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朝颜是一只笼中鸟
    她手里握着刀刃,却被禁锢她的人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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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吻的时候请务必闭眼,因为一旦睁开——
    “你就不是他了。”
    “你就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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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带土(uchiha obito)×宇智波朝颜(uchiha asagao)
    1.两个想要毁灭世界的反派的故事
    2.原著向,正剧HE
    3.高亮:不拆带琳,男女主前期各有爱人,精神双C党慎入
    4.大纲已修完,20W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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