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山吹》倒着写的七

59、兄长

　　第五十九章 . 兄长 . 洇不开的暗红，分明是雪地里绽开的寒梅，却无端的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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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去了六道外壳的带土直直地坠落在山头上，无疑败势已定，但因为尚未消散的畏惧，联军之内，没有一人敢靠近他。

　　所以最终跃上山头的，只有鸣人与佐助二人。

　　甫一落地，佐助便倾身向前掠去，并横握刀柄拔出了腰后的草薙剑。

　　这个人活着，只会给山吹带来痛苦，且若是他的身份在联军众人面前暴露，战后追责必定会牵连到山吹，以木叶高层们多疑的性格，将相关者悉数监/禁也并非不可能。

　　“等等，佐助，他已经——”

　　鸣人失声追上来想要阻止佐助，但在速度方面，他向来不及后者，更不用说在这样突发的状况下拦住他。

　　就在佐助距离带土不过几步的时候，带土正上方的空间突然旋涡状地扭曲起来。

　　须臾之间，脱离了神威空间的卡卡西抱着山吹平稳落下，挡住了佐助的脚步。

　　“卡卡西……”

　　“佐助，叙旧暂时免了，照顾好她。”卡卡西将怀里的人交给佐助，然后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苦无。

　　“不，卡卡西……”意识到卡卡西要做什么的山吹顿时挣扎起来，“我还有话要——”

　　“我曾是他的同期，他的朋友，就让我来送他上路……”卡卡西打断了山吹，然后抬眸示意佐助，“将她带远一些。”

　　闻言，山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开始和桎梏住她的佐助动起手来。

　　“喂，别动了。”因为山吹肩上有伤，制服上又染满了血，不确定她是否还有别的伤处的佐助，只能无措地用半搂的动作制住她，“我马上让青蛇去接香燐过来，在那之前……”

　　“放开我，佐助。”

　　声音清冷，却十分有压迫力，因为那些年养成的条件反射，佐助下意识松了手，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山吹的手腕将她横抱起来，几个纵身跃向另一个山头。

　　然而就在落地的一瞬间，佐助却感觉手臂突然一轻——怀中的人俨然已经瞬移脱身了。

　　“飞雷神……”佐助啧了一声，随即脚尖点地调转方向，按原路返回。

　　虽然不知道她在谁身上留下了术式，但目的总归是要回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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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刚被佐助抱起来的那一刻，山吹就已经在调转查克拉试图发动飞雷神，但她留在带土身上的术式却消失了，无法进行呼应转移——

　　想来是六道之力在重塑带土身体的同时，也洗去了他身上作为凡人的一切痕迹。

　　所以山吹只能转而选择留在鸣人身上的术式。

　　在她瞬移落地的时候，卡卡西手中的苦无，本已高高举起并对准带土的左胸果断刺下，最终却堪堪停在了距离心脏不过几寸的地方——

　　有人赶在她之前，阻止了卡卡西。

　　斑驳的秽土转生体，和鸣人一样的尾兽查克拉外衣，以及那头蓬松的金发。

　　山吹踉跄了两步，被一旁的鸣人扶住，“水门大人……”

　　水门偏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你长大了，山吹，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低头，望着带土那双失神的眼睛，开口道：“带土，在拖拽查克拉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内心，我儿子好像狠狠把你训了一顿，看来在这方面，他遗传了他妈妈的特点。”

　　话语之间，水门已经夺下卡卡西手中那枚要取带土性命的苦无，并叹息着对他说：“不过，这原本是你的责任，卡卡西。”

　　说罢，他转头对着鸣人嘱咐道：“鸣人，你带着联军，去协助初代大人封印斑。”

　　“对了，那家伙还没解决呢！”鸣人本想立刻调头离开，但又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扶着山吹，一时陷入了两难，“可是山吹姐姐……”

　　四代示意了一下鸣人看身后，“不用担心，你的朋友已经回来了。”

　　“喂，山吹，你这家伙……”赶回来的佐助，几个跨步停在山吹身侧，有些不快地避开伤处扶住她的肩膀，“就算是留在这里——”

　　“那山吹姐姐就交给你了，佐助！”

　　话音刚落，重新裹上查克拉外衣的鸣人，已经跃下山头前去号召外围的联军，而失去了鸣人的支撑，脚上发软的山吹只能被迫倚着佐助勉强站稳。

　　即便如此，她还是拍了一下肩膀上佐助的手，示意他松开，然后朝着带土所在的位置迈开了步子。

　　见那头卡卡西已经被水门拦下来，佐助只能无奈妥协，放弃带山吹离开这里，转而揽住她的腰，撑着她向前走。

　　被抽离了尾兽的带土，因为体内仍旧有着外道魔像，并不会像普通人柱力那样死去，只是免不了会如眼下这般，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连睁眼都费劲。

　　但带土还是在山吹跪在自己身旁后，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这样温情的动作不过持续了几秒，他的手便又失力落了回去。

　　见状，水门微微叹了口气，“本已死去的我，现在却像这样站在你们面前，或许并非偶然。”

　　他松开卡卡西的手，站起身来，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苦笑道：“明明身为老师，却一直不够称职……没能保护好琳，对不起。”

　　“琳……她对我来说，是光明一样的存在。”带土仰视着半空中那轮赤色的圆月，口中咳出几口血，“她死后，我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巨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地狱，这个世界没有希望，就算我顶着斑的名字走遍了世界各地，所见所闻也只不过让我更加确定这一点罢了。”

　　他抓住身侧山吹的手，转头望着她颤动的眼睫，眼神柔软下来，“所以，你不能……不能也像琳那样，我绝不会认同。”

　　山吹握住带土冰凉的手，却始终无法将它捂热，“哥哥……”

　　“我不相信卡卡西，也不相信村子……可到头来，我还是后悔了。”带土对着山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我输了，鸣人选择的路，我也想要看看，所以……”

　　他转头看向卡卡西，急促的呼吸声犹如破败的风箱，“所以，继续替我看下去吧，卡卡西，就像你当年承诺的那样，也继续替我……照顾好她。”

　　说罢，他从山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抬到胸前，十指交叠开始结印。

　　从没见过的结印手势和托付后事一样的话语，让山吹心下生出强烈的不安，她抓着带土的手臂，神色有些慌乱，“你要做什么……”

　　带土没有答山吹的话，也没有再看她，而是直直地盯着头顶那轮赤红的月，满脸释然。

　　“曾经我想利用的男人，就是用这个术背叛了我，没想到……到头来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此话一出，卡卡西和山吹都立刻意识到，这是曾经长门在摧毁木叶后，用来复活战死众人的，轮回天生之术。

　　卡卡西当即抓住了带土的手腕，但在他开口之前，地上陡然钻出一滩粘稠的黑色不明物质，并迅速化作一只手，按在了带土的腹部。

　　不明物质的构成大约和轮回眼生出的黑棒有几分相似，让直接接触过它的山吹和曾近距离目睹过带土受其控制的佐助，都立即本能地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但眼前这滩黑水，相较于黑棒，明显有着自主意识，在头部也从地下冒出之后，它桀桀地笑起来：“这次，我也来帮忙……”

　　“天照——”

　　见它是想附到带土身上并控制后者，佐助立刻使用了天照，然而这形状诡异的生物，却是将自己被天照灼烧的那部分「身体」给直接分裂并抛弃了，而余下的部分，还在不断贴近并包裹目标。

　　“可恶……”

　　佐助暗骂一声，却也无法再继续使用天照，即便是有着加具土命，在距离这样近的情况下，带土身旁的山吹势必会受到波及。

　　但无论如何，斑绝不能被复活——

　　佐助试图将山吹拉开，打算在万不得已之时，连同带土一起，将那黑泥状的生物用天照烧成灰，然而他却在低头时，发现山吹眼中的万花筒花纹正安静地旋转着，显然是在为发动瞳术做着准备。

　　粘稠的黑色生物在带土身上蠕动蔓延着，并惺惺作态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抱歉了带土，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它挑衅的话尚未说完，便猛然感到有一阵诡异的吸力，正在将自己从带土身上剥离。

　　“什么……”黑绝竭力贴着带土的皮肤，非凡的感知力让它瞬间就察觉到了，空间的扭曲来自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万花筒写轮眼。

　　山吹左眼的时空间忍术，与神威不同，在转移群体对象方面的能力并不完善，但在对单独个体使用时，精密度却极高。

　　在晓中负责情报感知的黑绝，自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在这样的时空间瞳术面前，它能做的也只是负隅顽抗，试图在整体被转移走之前，控制带土完成对斑的转生术。

　　大量的血从山吹的左眼角涌出，顺着她的侧脸轮廓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砸在地上绽开花，而那大概率是斑派来操纵带土的黑绝，很快被完全剥离下来卷入了空间缝隙。

　　瞳力透支的左眼已经开始失去焦距，视物模糊不清，山吹的呼吸又紊乱起来，她俯身试图看清带土的脸确认他的状态，却陡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微弱但清晰的话——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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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山吹伏在带土身上，满脸惊惶，“它已经完全被转移，为什么术还是发动了，不……”

　　她的眼底开始泛起颤动的水色，并混着粘稠的血滚下来，砸在带土素白色的半边义体上。

　　洇不开的暗红，分明是雪地里绽开的寒梅，却无端的烫极了。

　　带土的脸逐渐显出行将就木的颓态，眼神也开始失焦涣散，他看不清伏在自己身上的山吹的脸，只能抬手轻轻拂开她散落的长发。

　　“别哭，山吹……斑没能控制我，是我自己……”他胸腔震动，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那时长门为什么会选择背叛，现在我好像也能明白了。”

　　以命换命的忍术，一旦发动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在性命残存的这最后几分钟，带土一直在看着山吹，像是想将她的模样牢牢记住。

　　见状，卡卡西和佐助都陷入了沉默，水门更是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我的罪孽不是活下来能轻易偿还的。”带土用指腹抹掉山吹脸上的血和泪，喃喃地说：“我放弃了火影的梦想，斩断了相连的意志，不这样做的话，在那个世界，可没脸去见琳啊……”

　　山吹抓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侧脸，生平第一次失态地哭出声来，“你真的是个混蛋，宇智波带土……”

　　“从前给你买的那些小玩意，你有……好好收起来吗？”带土恍然地看着自己满手的湿意，喉咙哽得厉害，“啊……结果还是把你弄哭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山吹环住，艰难地完成了一个拥抱，“八年前，我其实是想像这样抱一抱你的，但那时候……”

　　带土的声音越来越低，体温也在迅速下降，山吹将脸埋在他的颈侧，肩膀因为哽咽止不住抖动起来。

　　她拉过带土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还没有见过他，哥哥……”

　　带土的眼神柔软极了，他点点头，断断续续地在山吹耳边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要取一个合适的名字，还有……别告诉他，他有一个……”

　　“他有一个最好的舅舅。”山吹没有让带土说完口中的话，她撑起身子，满脸泪痕地看着他，“我会带他去见你，哥哥，他喜欢吃红豆糕……”

　　“这样啊……真好。”带土笑了起来，已经做不到再抬手为她抹掉脸上的泪，“如果卡卡西对你不好，要记得告诉我……”

　　他的瞳孔逐渐散大，嘴唇泛出灰白色，翕动几下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山吹，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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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斑被封印，这片被战火夷平的荒原上，爆发出了阵阵潮水般的欢呼声。

　　联军的忍者们，纷纷将刻印着「忍」字的护额抛向空中再牢牢抓回手里，并相互拥抱着庆贺战争的胜利，以及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亲人和战友。

　　他们簇拥着鸣人，簇拥着这拯救了世界的，新生的希望，眼神皆是无比炙热。

　　就连高悬于夜空之中的圆月，都应景地逐渐褪去了那层浸透的血色。

　　洒下的清辉，似云似雾，一片朦胧，将万物粉饰得沉静而祥和——

　　谁都不会听见，远处那隐隐约约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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