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山吹》倒着写的七

55、对峙

　　第五十五章 . 对峙 . 她不该像琳那样变得不幸，你也不该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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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术发动得仓促，在神威空间落地后，卡卡西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而怀里抱着山吹的带土，则是用身体护住她，在地上滑出去很远才堪堪停下。

　　落地站稳的卡卡西脚尖用力，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带土冲过去，并在手里蓄好了鸣声尖锐的雷切。

　　然而最后，雷切却是堪堪停在了带土的脖颈处，没能再向下移动半分。

　　“你心里果然充满了犹豫啊，卡卡西。”带土没有回头，而是抬手探查了山吹的呼吸和颈间的脉搏。

　　忍者并非常人，在经历空间跳跃的时候，多少会下意识调动查克拉来包裹自己不受错位感的影响，但不知为何，山吹似乎刻意没有这么做，所以才会显出这样失力且意识模糊的症状。

　　带土握了握山吹无力垂下的手，确认是正常的温热，才稍微将她搂紧了些，然后转过身去，冷眼看着卡卡西。

　　“她怎么了，你——”

　　“冷酷无情的你，竟然会在战场上对敌人留情。”带土打断了他，单手抚着山吹的头发，不带任何情绪地抬眸，“啊……是因为怕伤到她吗？”

　　见卡卡西脸上透出一目了然的动摇，带土恶劣地继续开口道：“还是说是因为愧疚，因为没有保护好琳，违反了和我的约定，所以感到自责了？”

　　他似乎并不把卡卡西手中的雷切当做威胁，自顾自地抱着山吹走到平台边缘处，然后蹲下身，将她放置在石壁边。

　　见带土的动作放得很轻，并没有要伤害山吹的意思，卡卡西悬起的心稍微落下了一些，但他还是沉默地举着手里的雷切，没能回答前者提出的问题。

　　用来束发的缎带早已断裂并消失在十尾掀起的飓风之中，垂下的长发也因此显得十分凌乱。

　　带土将山吹脸旁散乱的几缕头发拂开，捋到她耳后，指尖也顺着轮廓从她的侧脸抚过。

　　无论是血还是泪，都早已干涸，即便指腹抚过痕迹，也沾染不上湿意，很快，带土便捻了捻指尖，然后移开了手。

　　他垂下眼睑掩住情绪，不再看山吹，然后站起身来，回过头望向卡卡西，“莫非你是想让我悔过自新？”

　　“带土，住手吧……”卡卡西放下手，电光依旧噼里啪啦地响着，衬得他的嗓音更加干涩无力，“你曾经的梦想是当上火影，鸣人他现在也是一样。”

　　他望着山吹因为失去意识而松开的眉头，语气重了几分，“就像山吹说的那样，你在不知不觉间，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鸣人重合，下意识地把鸣人说的话，当做自己从前说过的话，你希望被曾经的自己否定，不是吗？”

　　“我说过了，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你不可能不明白鸣人的心情，现在还能回头，还能再次变回曾经的你啊。”卡卡西的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再让她难过了，带土……”

　　闻言，带土朝着卡卡西几个跨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他才停下，并放肆地仰天大笑起来。

　　“正因为我太明白鸣人的想法了，所以才想去听他所说的话，然后否定这一切，以及，我再说一遍——”

　　布满疤痕的脸，映着雷切暗蓝色的光，显得格外狰狞，带土直视着卡卡西的眼睛，朝前走了两步，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将那簇电光送到了自己的胸前。

　　“我已经不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了，卡卡西，所以你对我感到愧疚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

　　锋利的雷切瞬间切开带土胸口族服的布料，抵在了心脏位置的皮肤上，他攥着卡卡西的手腕，作势又要向前行进一步。

　　“哥哥……”

　　平台边缘的石壁处，传来山吹单薄的声音，让带土的动作顿时停滞在了原地。

　　意识清晰了不少的山吹勉力睁开眼睛，直起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她望着带土的背影，显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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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时空间忍术的使用者，山吹很明白扭曲错位的空间有多危险，但神威发动得突然，她体内的查克拉又所剩无几，如果不刻意控制将其尽量转移到腹部，必然会顾此失彼。

　　这样的空间错位或许会给她带来不小的身体负担，但对于没有查克拉作为庇护的孩子而言，便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山吹用手掌撑着地面，胸口的起伏又浅又急促，气息十分不稳。

　　她艰难地调整着呼吸，见带土停止了自残的行为，才微微松了口气，“琳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如果你们认为我发动战争的理由，仅仅在于琳，那就大错特错了。”

　　神色微变的带土并没有回头，他抓着卡卡西的手腕，继续朝前走完了那一步，任凭雷切贯穿了自己的左胸膛。

　　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的山吹，这次再说不出劝阻的话，她垂下眼，指尖徒劳地抓着光滑的石板地面。

　　而睁大眼睛的卡卡西，则是连挣脱带土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瞳孔震颤起来，下意识喃喃地否认道：“不……”

　　眼前的带土，逐渐与当年的琳重合，那时的琳口中溢出鲜血，带着惨淡的笑容，而此刻的带土，则是满脸的漠然。

　　他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却每个字都像极了声嘶力竭的悲鸣。

　　“我什么都知道，琳被雾隐掳走制成三尾的人柱力，以及……是她扑向你的雷切，自己选择了死亡。”

　　“你为什么会……”

　　“为了保护木叶，她选择死在你手中，但无论如何，对我而言，没能保护好琳的你，都是个赝品。”

　　带土松开攥着卡卡西手腕的手，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

　　他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嗓音粗粝得像是带着倒刺，一字一句将卡卡西的耳膜刮得血肉模糊。

　　“在我看来，琳命不该绝，所以死去了的琳也只是个赝品。”

　　这样的一番话，让卡卡西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那山吹呢？你把山吹当做什么了？”他抬手握住领口处带土的手腕，眼角泛出一点隐约的红，质问道：“她一直守着你留下的话，在慰灵碑前祭奠了你十八年，难道你也要告诉我她是个赝品吗？！”

　　闻言，带土松开卡卡西的领口，然后甩开了后者的手，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终于回头望向了远处的山吹。

　　然而石壁边上的人，俨然又再度陷入了意识涣散的状态，连视线都没能和他相交。

　　带土眼底那一点翻涌的情绪很快消弭，他垂下眼，声音也低下去。

　　“一直违背约定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总有一天，她也会像琳那样死去，没能保护好琳的你，就收起这些空话吧。”

　　“带土，你……”

　　带土抬起头，对上卡卡西的视线，眼神越发冰冷，“再三导致这种局面的是体系，村子，还有忍者们，而真正令我绝望的，是这个世界，这个虚假的世界本身——”

　　“鸣人说过，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心里没有真正的同伴……”

　　带土满心憎恨的话语，让卡卡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才开口道：“我把你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那孩子，过去的你，肯定能和他产生共鸣，而且现在我依然相信……”

　　“好好看清楚了——”

　　带土张开双臂，高声打断卡卡西口中的说教，并竭力展示着自己胸口处那个连血都不会流的巨大空洞。

　　他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语气里透出几分痴狂，“我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见卡卡西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仰头笑了两声，“你不用感到愧疚，卡卡西，这个洞，是被这地狱一样的世界撕开的，曾经的我，心里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这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抛弃了一切，你难道不也一样，一直在痛苦吗？在琳的墓前，在我的墓前……”

　　说到这里，带土停顿了一下，随即抬起手，偏过身子远远地指着山吹，冷然开口：“然后不远的将来，在她的墓前。”

　　“不，我不会让她——”

　　“够了，卡卡西，你不用再继续痛苦下去了，山吹也永远不会死去。”带土打断了他，将语气放得很轻，听起来充满了诱惑：“那个世界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理想中的那个「我」。”

　　带土构筑出的虚影，随着他口中说出的话，迅速组成一个无比美好的幻梦，围绕在卡卡西四周，只要他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然后沉沦其中不再醒来。

　　卡卡西的双眼逐渐变得涣散，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就算你是准备和他一起去死，我也……」

　　记忆里山吹咬牙说出的话和从她眼角滴落的滚烫，让卡卡西蓦然重拾了理智，他举起雷切，眼神清明地将周围的幻影悉数破坏。

　　“琳已经不在了，而你还活着，山吹也还在这里，你以为……你以为这样做真的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吗，别把琳生前的回忆和山吹的存在本身全部抹杀掉啊，带土——”

　　“幻术世界有什么不好，现实太残酷，只会让这空洞越来越大。”

　　带土的眼神，像是没有焦距，又像是一潭毫无波动的死水，他站在那里，如同一丛无知觉的草木，偏执地陈述着自己认定的绝对事实。

　　“这世上全是不如人愿的事，连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也总是会晚上一步，就像水门老师那样，就像曾经我没赶上那样——”

　　他摊开手，嘴里溢出破碎的笑声，然后问道：“呐，我说得没错吧，卡卡西？在这种世界，如何能补好这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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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对峙，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许久，卡卡西才开口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我虽然是忍者中的败类，却还是学到了一些道理，心里的空洞，需要其他人来为你填补，所以……我是绝不会放弃你的。”

　　“你向来只知道说漂亮话……只有抛弃现实，抛弃这个世界的同伴和回忆，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带土指着山吹，脸色沉下来，“她不该像琳那样变得不幸，你也不该阻止我，卡卡西……”

　　“我不会抛弃现实，也不会抛弃曾经与你的回忆，哪怕否定他的，是现在的你，所以……”

　　“这样啊……”带土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睑，低低地笑出声，然后召唤出了自己常用的巨型四角手里剑。

　　他抬眼望着因为痛苦和动摇而浑身都是破绽的卡卡西，冷声道：“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突然暴起的动作带着十足的杀意，瞄准了死角处的要害，俨然是要取卡卡西的性命。

　　但带土手中的四角手里剑，最后却是在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中，被堪堪格挡住。

　　长刀上由于没有附着查克拉，在力量上明显处于下风，在带土腕上发力的瞬间，山吹便被被迫向后退出去一大段距离。

　　凭借着刀尖插入地面的阻力，她才勉强稳住身体停下来，但呼吸越发紊乱。

　　“飞雷神……”在击退山吹后，带土继续毫不留情地攻向卡卡西，同时嘴里自嘲地笑出声，“这样的身体，在空间跳跃的时候还能做到在我身上留下术式，姑且称赞你一句吧，山吹。”

　　苦无与手里剑相接，拉出转瞬即逝的火花，不多时，血腥味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握着染了血的发烫兵刃，带土抬手接住卡卡西的杀招，然后看着他逐渐染上冷意的两只异色眼睛，喃喃自语。

　　“不错的眼神，卡卡西，就该是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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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花哨的忍术，没有试探的幻术，两名写轮眼的拥有者，在这样一个异空间里，开始了一场完全的，只用冷兵器的体术肉搏。

　　一脚踢开带土后，卡卡西平稳落地，然后在右手蓄起暗蓝色的电光。

　　凄厉的鸟鸣声中，他沉声道：“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送你去死了，带土，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哪怕是要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正合我意，是该有个了断了，卡卡西，不过……有人碍事可就不好了。”

　　借着卡卡西那一脚的力量，带土向后几个跳跃，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随即他便调转方向，脚尖轻点，朝着山吹所在的位置直直掠去，并在将人抱起后，接着使用了瞬身术。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所以带土的一系列动作，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神威空间里并不存在平地或是建筑，这个异空间单纯是由大小不一的几何体，按带土的想法靠在一起来构筑出落脚平台。

　　所以在带土抱着山吹纵身离开后，异空间内的几何体便按照主人的意志，开始无规律地移动，拦住了追来的卡卡西。

　　在寻到合适的位置后，带土将山吹放下，让她倚着石壁坐稳，然后发动轮回眼，从掌心制造出一枚黑棒。

　　他半跪在山吹面前，将护在她脑后的手抽出来，然后垂眼移开了视线，“暂时待在这边吧……”

　　说罢便将掌心生出的那枚黑棒，对准了她的肩膀。

　　山吹的嘴张了张，似乎是想对带土说什么，但喉咙里的话，最后却化作了一声闷哼。

　　这样的疼痛对忍者来说不算什么，但本就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在黑棒刺入肩膀的瞬间，流动的速度就几乎和停滞了一般，在她体内掀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感。

　　由轮回眼而生的黑棒，只要植入数量足够，便可以完全控制目标，但眼下带土只打算让山吹失去行动力，安分地待着，所以只用了一枚来扰乱她的查克拉。

　　不过，除控制和扰乱外，黑棒还具有强大的感知效果，可以反馈被植入者的一切情况。

　　所以它甫一进入山吹的身体，带土就猛然察觉到了后者的「异常」。

　　他直愣愣地僵硬在原地，掌心染上的粘稠液体滴在石板地面上，绽开几朵花。

　　带土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慌忙将那枚贯穿了山吹肩膀的黑棒取出，然后站起身来，向后趔趄两步，不敢再触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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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