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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动摇 ...

  •   第五十六章 . 动摇 . 原来「山吹」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啊

      .

      佐助在抵达战场后,脸色一直很难看。

      因为脸色太差,在他说出「我要成为火影」这么一句让人惊掉下巴的话后,鸣人总觉得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完——

      「然后取了你们所有人的狗命」。

      众人惊诧,鸣人恐慌,佐助倒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径直问起了距离他最近的樱,山吹和卡卡西的状况。

      随即鸣人就见佐助从腰后拔出草薙剑,冷笑了一声:“稻草人果然没用。”

      这阵仗,就像是要提着刀去结果了他们那差一步就要坐上火影位置的老师一样。

      野生动物的直觉让鸣人感到后背凉凉,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连头上尾兽外衣的尖耳朵都耷拉下来,变成了飞机耳。

      但佐助的视线还是很快扫了过来,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看,像是个自带引力的深潭,审视得鸣人几乎想当场把自己缩成一团。

      望着佐助逐渐开始发青的脸,鸣人破罐破摔地哀嚎道:“就算你这么威胁我,火影的位置也是要公平竞争的,我是不会让步的……”

      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硬气的话,大抵这就是最贴切的模板了。

      鸣人的相貌其实和水门很像,少年人长开了以后,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稚气成一团,已经完全能看出父母给的那张好底子。

      眼下这样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若是换了毛绒控的山吹,一定会忍不住上手去撸两把,可惜宇智波小少爷是个完全的冷血派,不为所动也就罢了,甚至脸色还由青转黑,逐渐向锅底靠拢。

      其中原因在场众人自然是不知晓的,并且若是有谁不小心探听到了,还大概率会挨上一顿封口的毒打——

      在赶往战场前,秽土转生体的波风水门,忍不住和佐助闲聊了几句。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四代火影,本质上却和鸣人一样,是个彻底的自来熟,搭起话来滔滔不绝,是佐助最不会应付的类型。

      “听三代大人说,你在木叶的时候,是山吹在照顾你?”

      突然听到四代提起山吹的名字,佐助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山吹的哥哥和卡卡西一样,曾经是水门的弟子。

      他点点头,应了一声,见水门神色有异,便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什么。”水门挠着自己蓬松的金发,尴尬地笑了两声,“就是觉得很难想象,那孩子……看起来不像是会照顾人的类型。”

      有那么一次,在水门班出任务前,因为带土和山吹的奶奶出远门去了,便是山吹给带土做的手作便当。

      任务中途,师徒四人休息吃饭的时候,带土手里那一盒漆黑的不明物质,简直令人望而生怯,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卡卡西,都出了一头的冷汗。

      然而,深度妹控的人,不仅硬着头皮把那一盒「爱心便当」吃了个精光,痛并快乐地拉了一周的肚子,甚至还强行按着卡卡西的头,要他承认山吹的厨艺。

      有着这样「辉煌」的往事,在从三代那里听说佐助在木叶的时候是山吹在照顾后,水门便不禁生出了几分在意,就连看佐助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来自长辈的担忧。

      水门的话其实已经相当含蓄了,严格来说,旗木家的家事,基本完全是被卡卡西和佐助两人给包干净了的。

      除了修行上的指导外,大多数时候,其实佐助才更像是照顾人的那一方,而挂着监护人名头的惫懒女人,只会趴在客厅的木桌上撸猫喝酒,然后理直气壮地点菜。

      所以那几年自己其实是被压榨了吧?

      佐助垂下眼,捻了捻指尖,对着水门答道:“不……她很好。”

      “那就好。”闻言,水门顿时松了口气,转而询问道:“那……你和鸣人,你们关系好吗?”

      他爽朗地笑起来,“那时候我和富岳先生原本还打算要做儿女亲家的。”

      “……”

      水门像是没看见佐助瞬间变黑的脸一样,自顾自地继续摸着下巴感慨道:“那时候连山吹都觉得这是桩美事呢,在知道鸣人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她还挺失望的。”

      怪不得从波之国回来后,那家伙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还时不时说些意义不明的话——

      如果鸣人真是个女孩子,佐助敢肯定,山吹一定会把这桩「婚约」给坐实的,而向来没有立场的卡卡西,为了让她顺心,估计会同意到连脚都举起来。

      冷着一张脸的宇智波佐助一言不发,内心却宛若有惊涛骇浪在扑腾。

      .

      带土觉得,全天下大概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兄长,会被小自己三岁的妹妹当成小孩子对待。

      第一次有这种微妙的感觉,是在山吹满月的那天。

      因为家里没有旁的亲戚,所以也就没有举办满月宴,作为庆贺的,只有奶奶做的一身小衣服和带土一大早去南贺川岸边摘回来的山吹花。

      “就叫山吹吧。”

      彼时自己都还是个团子的带土,将那一大把五瓣花插进花瓶里,对奶奶咧嘴笑着说。

      对小孩子而言,用这样似锦的花来给柔软的女孩命名,大概是包含着最好的祝福了,所以奶奶也很满意,当即就定下了这个名字。

      春夏交接的夜里,满天都是星子,带土抱着山吹坐在庭院回廊的边上,指着星星告诉她名字,但不多时又想起来,才月余的婴儿,又怎么能听得懂呢。

      他低头瞅着山吹那张大福一样白嫩嫩的脸,却突然觉得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奇怪——

      如果硬要形容,就是他把烧饼店的货架打翻以后,店里的婆婆一边叹气一边说「小带土没事喔」的那种眼神。

      带土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和怀里的婴儿对视了十秒,然后竖起眉毛,清清嗓子:“我是哥哥,不许这样看着我!”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凶了,眉眼很快柔软下来,抱着怀里的孩子规律地摇晃起来。

      “嘛……你高兴就好。”

      很快想通了的带土君,不再执着于早早建立兄长的威严,放任自己被这柔软的小娃娃彻底攻略,最后亲了她满脸湿答答的口水。

      日子过得很快,软乎乎的一团在不经意间,已经长成了像模像样的女孩子,每次听见她细声细气地叫「哥哥」,带土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化成茶屋里的一罐子糖浆。

      至于山吹那种看小孩一样的微妙眼神,这些年来他也早就习惯了。

      虽然性格爱好和一般的孩子比起来堪称「异端」,但这并不妨碍带土给山吹叠上一层又一层的滤镜——

      就连厨艺他都能昧着良心夸出口,别的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带土是那样喜欢她,一直守着她,看着她从一个软团子长成眉眼清冷的少女。

      但自此,便缺席了她接下来十八年的人生。

      .

      掌心里的血烫得灼人,带土忍不住在族服的下摆上擦了又擦,却始终擦不干净。

      那枚黑棒,原本只是为了让山吹失去行动力远离这场对决,并实时监控她的身体,然而最终却是让他自己陷入了这样混乱的状态。

      带土看着眉头紧蹙,面色苍白的山吹,心口开始泛出针扎一样的刺痛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想起来——

      对了,原来「山吹」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啊。

      .

      带土不知道自己呆站了多久,直到卡卡西的苦无擦着他的侧脸飞过去,他才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不要再伤害她了,带土……”

      抱着山吹的卡卡西眼角已经红透,他捂着前者肩膀上那道仍在流血的贯穿伤,手在止不住地发抖。

      随身携带的医疗包,早在之前的战斗中遗失了,并非医疗忍者的卡卡西,眼下连简单为山吹处理伤口都做不到。

      “曾经的你明明那样珍惜她,为什么要——”

      “闭嘴,卡卡西。”带土用指腹抹过自己的侧脸,在柱间细胞的作用下,渗血的伤口瞬间愈合,他垂眼看着卡卡西手上山吹的血,声音冷得彻骨,“在这种情况下还让她参战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黑棒虽然在那几秒内扰乱了山吹的查克拉,却也将她的身体状况反馈给了带土,至少「她和孩子目前都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一个认知,让带土多少重拾了一点理智。

      之前的雷切,因为卡卡西的挣扎,偏离了斑设下的咒印所在的位置,胸口的空洞也已经在柱间细胞和咒印的修复下完全愈合。

      如果不在神威空间内毁掉咒印,斑迟早会利用它来释放轮回天生之术。

      之前,破坏咒印只是因为不愿将主动权全部交到斑手里,但此刻,带土已经陷入了极度动摇的状态,鸣人的话和山吹的孩子,将他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这个咒印必须被毁掉,至少这样,他才能有选择的余地——

      带土摸出一枚苦无,放在指尖旋转几圈然后掷出去,让其同样从卡卡西的侧脸擦过,深深扎入后方的石壁中。

      “放下她,然后换个地方,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死在这里的话。”

      .

      基于主人的思想,无限向后延伸的异空间,根本看不见边界,所以带土和卡卡西一直移动到了距离山吹相当远的落脚平台,才开始毫无保留地动手。

      两人在离开的时候,都听见了山吹微弱的声音,但谁都没有回头,就仿佛不将她卷入这场死斗,是默认的绝对规则。

      作为队友的二人,曾在水门担任裁判的第三训练场内,进行过无数次对战演习,所以彼此的动作在对方眼中,多少都会与从前的少年重合。

      可那时少年们想要的,不过是老师的认同,而此刻,他们却招招瞄准要害,实实在在要取对方的性命。

      曾经的第三训练场,有水门指导的声音,琳轻快的笑声,以及偶尔来旁观的山吹敷衍的应援。

      如今这连空气都不会流动的异空间里,却只有刀刃刮擦的金属声,血液飞溅的水声,以及周遭石壁碎裂坍塌的轰鸣。

      半指手套里露出来的指尖,因为其上沾染的山吹的血已经干透,便呈现出暗红色。

      带土一手用掌心生出的黑棒挡住卡卡西的苦无,一手抓过后者那只浸透了血的手,神色狰狞。

      “借你的手一用。”

      包裹着黑色布料的指尖和沾满了暗红血痕的指尖搭在一起,急速结完了印——带土一脚踢开卡卡西,借力向后退去,然后深吸一口气。

      “火遁·豪火球之术——”

      “土遁·土流壁——”

      巨大的火球呼啸而过,撞在厚重的土壁上,被分裂成两股焰流,将暗沉沉的神威空间映得如同白日一般明亮。

      火光熄灭,土壁碎裂,对冲的二人拾起插在地上的苦无,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肉搏。

      写轮眼的赤红,因为双方过快的速度,几乎被拉成线,瞳术的增幅之下,二人的体术交锋已经达到了极限,消耗自然不言而喻。

      洒在石地板上的血痕里,开始逐渐带上了汗水。

      .

      被卡卡西一脚踹在柔软的腹部飞出去十几米的带土,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他咬着牙,费尽全力才喘着粗气重新站起来。

      若是在曾经的对战演习里,此刻的他,应该在水门的裁判声中,不甘心地对着卡卡西伸出手,去结下那个象征友好的和解之印。

      但如今的二人,却是正在以命相搏——

      带土一把将曾经的少年推到身后,倾身向前跃去。

      加粗的黑棒从掌心生出,将黑手套刺破成几片零落的碎布,雷切的电光将苦无裹成暗蓝色,携着铿然的冷意,噼啪作响。

      黑棒刺穿了卡卡西的肩头,而裹着雷切的苦无,则是将带土的胸口,从正中间开了一个大洞。

      带土吐出一大口血,然后随着卡卡西抽出手的动作,向后踉跄两步,直直地倒在地上。

      斑的咒印已经完全被破坏,但这也意味着,由咒印供给的那部分恢复能力的彻底丧失,光凭柱间细胞,已然无法修复带土胸口处这个,几乎将整个胸腔都损毁了的巨大空洞。

      卡卡西半跪在地上,将刺穿肩膀的黑棒拔/出,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虽然并没有像带土那样受到致命伤,但俨然也是查克拉耗尽,再无力追击。

      “结束了,带土。”

      带土挣扎着爬起来,半撑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他的身下已经积起了一大摊粘稠的血,并仍在不断向外蔓延。

      “这场战斗,就算是你赢好了。”他艰难地笑了两声,右眼的三勾玉开始链接,继而化作勾在一起的三刃镰刀状纹样。

      空间开始扭曲,连带着带土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失真,他粗重地喘息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但战争的胜利,我不会拱手相让。”

      .

      脱离神威空间后,带土摔在一块岩石上,翻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继而仰天咳出满嘴的血。

      若是直接死在这里,斑必定会来回收这只轮回眼,然后控制别人使用轮回天生之术,并在自己复活后成为十尾的人柱力。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便都会成为定局。

      查克拉耗尽的卡卡西现在无法打开神威空间,山吹也自然可以安全地待在里面,这段时间内,他必须做出选择并解决一切——

      带土艰难地转头看向被四赤阳阵和明神门压制住的十尾,开始撑着最后一口气抬手结印。

      然而远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的斑,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从异空间里掉落的他,并察觉到了咒印的失效。

      “原来如此,目的是破坏我留下的咒印啊……看样子你已经无用了,带土。”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自语道:“本来还打算在成为人柱力之前和柱间较量较量,没办法了。”

      说罢便竖起两指,催动查克拉控制起带土身体里的第二重「保险」——

      从前在给带土移植柱间细胞义体时,埋入他右臂的大量休眠状态黑棒。

      “以为破坏了咒印就能摆脱控制么,太天真了。”

      在斑的催动下,黑棒逐渐恢复活性,从带土的右臂暴长出来,并逐渐变形包裹住了他的半边身体。

      带土剧烈地挣扎着,弓起身子发出嘶哑的悲鸣,面容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

      站在高处斑睥睨着他,勾起唇角:“该让我轮回转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3 14:00:00~2021-07-14 14: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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