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山吹》倒着写的七

54、觉悟

　　第五十四章 . 觉悟 . 他暗自祈祷着它不要落下，因为那大概会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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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吹在飞雷神之术上的造诣，远不如当年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虽然经过八年的修行，她的术式生效范围已经扩大十数倍，但能一次性转移的目标，也始终无法超过五人。

　　这样的情报在指挥部并非秘密，所以青在感知到这一枚尾兽玉瞄准的正是指挥总部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坐落在四层建筑里的联军总部，除了最高层里的指挥和部门负责人外，其下三层还有数百名，夜以继日维持着感知系统与通讯系统的情报部队忍者。

　　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啊……

　　在青察觉到尾兽玉后不久，下方楼层中，负责维持感知系统的忍者们，也相继意识到了死亡的迫近，骚动声很快蔓延开，并传到了指挥所在的顶层。

　　正在整理接下来一系列战术的鹿久，当即站起身来，高声问道：“怎么了，青？”

　　青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请冷静地听我说。”

　　再是生死危机，也不过三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在负责文书工作的小年轻发出的啜泣声里，青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眼下还是让山吹小姐带着鹿久和亥一两位先生先行离开才是上策，联军不能失去头脑和通讯……”

　　“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将剩下的交给后辈们就足够了。”鹿久抬起头来，眼里不见一丝怯意，他望向亥一，开口道：“这是最后的工作，请帮我接通战场的诸位。”

　　见鹿久态度强硬，青只能转头望向另一个有话语权的人，“山吹小姐怎么看？”

　　“青先生，请继续监控尾兽玉的轨迹，并随时替我报时。”山吹闭了闭眼继而睁开，双眼的三勾玉瞬间扭曲成了复杂而诡异的花纹。

　　由于曾多次与止水交手，青对写轮眼算得上了解，他瞬间失声道：“万花筒……”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山吹开始调动查克拉凝聚在左眼，“鹿久先生请继续向众人传达对付十尾的战术，剩下的交给我。”

　　话不过寥寥几句，但青竟然莫名感到了几分安心，他闭上眼，开始尽全力监测尾兽玉的实时位置，并计算出剩余的时间，规律地报着数字。

　　倒数的计时声，像是催命的铃，数字每减少一位，在场众人的心就紧上一分，但谁都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当青后背湿透报出最后一个「一」时，山吹紧闭的左眼终于陡然睁开，万花筒的图案急速旋转着，粘稠的血自眼角流出，并顺着她的侧脸轮廓蜿蜒而下。

　　过强的瞳力让周遭的空气都震荡起来，须臾之间，总部内的数百人，除了山吹本人外，均在扭曲的时空间内，尽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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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联军总部里的人而言，他们不过是短暂地丧失了五感，并在落地的瞬间就恢复了神智，若不是周身的错位感和窗外骤然变换的情景，他们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但对于山吹而言，完成空间跳跃并寻到落点，足足花费了她近十秒的时间。

　　她左眼的万花筒瞳术，能跳跃的空间范围极广，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距离上的限制，但与之相对应，术更倾向于作用于施术者自身，在转移范围性目标方面的能力并不完善。

　　由于总部的百余人并不集中，而是零散分布于各楼层的工作区域，山吹只能选择直接对建筑进行转移——进行跳跃的过程中，她需要准确寻找到落点，并保证偌大的建筑不在交错扭曲的时空间里分崩离析或发生湮灭。

　　所以在用飞雷神瞬移到达战场后，山吹虽然按着鸣人的肩膀，语气冷静，但实际上，由于透支的左眼瞳力和大量消耗的查克拉，她已经要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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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间的几分相似和同样属于时空间忍术的万花筒能力，让斑瞬间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他微微抬眸审视带土，状若无意地观察着后者的反应。

　　“很相似的脸，那就是你的妹妹么，带土。”斑双手抱胸，倨傲地抬起下巴，打量着山吹眼底的花纹，“也有一双和你一样不错的眼睛。”

　　他的视线从被转移过来的联军总部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带土几乎已经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上，继续道：“不是将指挥总部移到远处而是直接送到了战场，明智的选择……不过这样下去，十尾迟早会暴走，接下来如果不成为人柱力，可是无法再控制它的。”

　　“秽土转生体的你向来喜欢拖人陪葬，却始终没有向脚下的联军发射尾兽玉，是怕我被牵连死亡不是么？”

　　带土神色未变，却显然十分厌恶斑的试探，开口答了他的话，“你之所以不希望我死去，是因为你如果想要真正复活成为人柱力，就必须由我舍命对你使用轮回天生之术。”

　　他远远地望着山吹苍白如纸的脸和其上刺眼的血痕，眉头蹙起，语气却依旧十分冷漠，“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立场很微妙，只能对我言听计从。”

　　“当年的小鬼看起来也变得狡猾多了。”斑的眼神里露出一点被胁迫的不悦，他顺着带土的视线看去，沉声提醒道：“带土，可别忘了你曾经看到的东西。”

　　作为带土唯一亲人的山吹，在当年的斑眼中，其实一直是一个应该被处理掉的「变数」。

　　只是当时战争已经迎来尾声，战力并不紧缺的木叶选择修生养息，只派出了上忍和部分医疗忍者清理战局，将中忍们留在了村子里。

　　像野原琳那样完美的局，想要再布一次，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彼时，即便是有外道魔像供给查克拉，斑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他只能选择下策，利用幻境中山吹的死相来操纵带土的思想。

　　原本就并非有着十足的把握，如今带土的态度更是晦涩不明，虽然有着黑绝这么一层保险，斑并不太担心，但这种隐约的失控感，还是多少让他生出了些不快。

　　“不必试探我，从前经历和看到的一切，我都不会忘。”带土微微偏头，对上斑的目光，没有显露出半分示弱，“只是有一点你得记清楚，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过同伴。”

　　“那是最好。”听到带土这样说，斑眼神里的不悦反而悉数散去，他低低地笑了两声，饶有兴致地做出了退步，“那接下来就由你来决定，该怎么做。”

　　说罢，斑便盘腿坐下，继续向十尾输入着稳定其状态的查克拉，并将控制权完全交给了带土——

　　和蝼蚁的游戏总是腻味的，而带土的选择，在他看来倒是多少有点让人等待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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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带土从未见山吹露出过这样脆弱的表情，大多数时候，她的眉眼都冷到了极致，就连瞳色，都要比寻常的宇智波更深一些，宛若一汪暗色的湖。

　　可眼下，带土却觉得她似乎就快要哭了。

　　「我可从来没有弄哭过她啊」

　　很不合时宜的，带土的脑子里居然下意识浮现出了这么一个莫名的念头。

　　随即涌来的便是南贺川岸边大片的五瓣花，朝南的卧室窗子上挂的暗青色窗帘，洒在相框玻璃上的黄昏光影和朦胧月色。

　　“哥哥。”

　　一时间，带土辨不清是记忆里那个五官稚嫩的孩子在开口，还是面前这个眉眼精致的女人在唤他。

　　刻意不去回想的记忆，就像是一栋废弃的房子，即便它已经在岁月里斑驳了骨架，外形却依然如初，只要稍一踏足，纷至沓来的琐碎细节，就会清晰得恍若昨日。

　　带土看见山吹的眼眶里有打旋的水意，也许是血，也许是泪，模模糊糊地挂在颤动的睫毛上。

　　他暗自祈祷着它不要落下，因为那大概会烫极了。

　　可惜祈祷并没有效果，它最终还是落下来了，砸了几滴在地上，剩下的被无措的卡卡西用沾满灰尘的指腹抹去。

　　啊，去他的十尾，去他的无限月读——

　　「我现在难道不应该切断身后这条该死的控制管道，跳下去抱一抱她吗？」

　　如果不是斑带着试探开口提醒，带土想，自己大概真的会这么做的。

　　可最后，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站着，然后听见自己带着哂笑对她开口。

　　“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山吹，只是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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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句讥讽的话，让鸣人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霎时又消散了大半，他瞪着带土，咬牙骂道：“你这家伙……”

　　“鸣人，听懂了就赶快按鹿久先生的话去做，你的时间不多。”在卡卡西的搀扶下堪堪站稳的山吹，立刻出声制止了他，“务必要将查克拉调节到匹配的状态，否则接收它的人会有危险。”

　　以身为人柱力的鸣人作为媒介，将提炼出的九尾查克拉分配给战场上的所有人，如此一来，联军忍者们便会裹上一层九尾的查克拉外衣，无论是体术忍术的攻击力亦或是自身的防御，都会获得六倍左右的增幅——

　　在分析接收了九尾查克拉的卡卡西与带土之间的战斗后，山吹和鹿久得出了相应的理论，随即根据它制定了这样一套应对十尾的战术，并在最后一次通讯的时候，传达给了众人。

　　“……我知道了。”鸣人紧握拳头，迫使自己专注于提炼和调节九尾的查克拉，不再与带土逞口舌之快。

　　第一份查克拉提炼好后，鸣人便伸手打算传递给山吹，然而却被后者拒绝了。

　　“给卡卡西就行，我这边情况特殊，九尾的查克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这样的说辞是山吹信口胡诌的，实际原因不过是九尾的查克拉只接受鸣人的调节，并不受接收者的控制，在鸣人不知道她体内还有个孩子的情况下，霸道的九尾查克拉大概率会伤到那个尚未成型的胚胎。

　　对于山吹的话，鸣人向来深信不疑，所以并没有多问，只是在临走前，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山吹姐姐，那家伙，他已经……”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我的哥哥。”山吹垂下眼睑，催促道：“这边就交给我和卡卡西，去吧，鸣人，你不是说过的么——”

　　“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同伴被杀害。”

　　“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同伴被杀害。”

　　两人的话异口同声地响起，宛若一体，鸣人的顾虑顿时一扫而空，他的眼神重拾了坚毅，少年人的惶惑与稚气已然尽数消散。

　　带土在听到两人这句承诺一般的话后，眼神变得越发冰冷，“一段时间不见，你也变得开始会说这种无用的漂亮话了啊……”

　　“哥哥你才是，到底想用鸣人来证明什么？”山吹抬头望着带土，眉眼间难得显出几缕眷恋与柔软，“以前的你，可要坦率得多。”

　　至亲之人总是能一眼看穿那层完美无瑕的伪装，单刀直入的一句话刺中要害，让带土立时陷入了沉默。

　　“这种想要否定鸣人一切想法和行动的莫名执着……是因为他很像曾经的你吗？”

　　“……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山吹。”带土摊开双手，对鸣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显得不甚在意，也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太过轻易便能到手的东西总是无趣的。”

　　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下巴微抬，语气冷然。

　　“而且，努力的结果被轻易摧毁，想必可以让你们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个世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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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尾的协助下，鸣人结印召出了大量影分/身，不多时，联军众人的身上便都被暗红色的查克拉外衣包裹。

　　随即，忍者们便在鹿久的指令下，重新变换阵型，开始联合对带土和斑发动攻击。

　　而山吹，则是被卡卡西横抱着移动到了樱所在的位置，让后者为她进行回复治疗。

　　万花筒带来的身体负担，并非简单用医疗忍术就能缓解，所以治疗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樱能做到的，只是单纯为山吹回复查克拉而已。

　　毕竟是天赋异禀的医疗忍者，绿色的治疗属性查克拉甫一进入山吹的身体，樱便察觉到了她体内小生命的存在。

　　“山吹大人，你——”

　　“我没事，樱。”山吹立刻抬眸打断了她，眼神里的暗示十分明显，“尽你所能回复我的查克拉就行。”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了孩子的存在，本就濒临崩溃的卡卡西老师，怕是会立刻方寸大乱——樱很快明白山吹的意思，噤了声，专注手里的回复治疗。

　　半搂着山吹的卡卡西，因为情绪过度紧绷，并没有注意到樱那几秒的异常，他攥着山吹的手，掌心全是汗，而指尖，更是凉透了。

　　“不要摆出这副表情啊，卡卡西。”山吹手上用力，回握了一下他，低声问道：“我哥哥那边……”

　　“暂时交给鸣人吧。”卡卡西抬手按住山吹的后脑，与她额头相抵，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我想我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牵挂和顾虑，在战场上，总是能让一个所向披靡的人变得无比脆弱，哪怕是顶尖的强者也不能免俗，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山吹选择向卡卡西隐瞒的原因。

　　最差的时机，最差的重逢，这个孩子……

　　山吹抬手轻抚了一下小腹，眼底不受控地泛出些酸涩，她将模糊的水意强忍回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对着卡卡西开口道：“不需要顾虑太多，卡卡西，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闻言，卡卡西怔怔地望着山吹，一双异色的眼睛，因为自己被完全看穿，微微睁大。

　　下一秒，山吹搂住他的脖颈，俯身将头埋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就算你是准备和他一起去死，我也……”

　　她的话还未说完，十尾那边便猛然传来了一阵惊天的异动——

　　控制它的管道俨然已经被鸣人的螺旋手里剑切断，失去了两名柱间细胞拥有者的操控，它逐渐失控，开始趴伏在地上，用十条尾巴狂躁地拍击着地面，掀起阵阵气流和震动。

　　周遭的忍者被悉数击飞，就连距离十尾不算近，双手悬空置于山吹肩膀上的樱，因为没有支撑，都瞬间被气浪吹得向后退出去十数米。

　　十尾头顶的带土向前跃起，平稳落地，然后淡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望向鸣人，“切断十尾和我们之间的联系，真是愚蠢的选择。”

　　而另一头的斑，则是手持团扇，一跃而起，落在了最高处的山岩上。

　　秽土转生体的皮肤本就斑驳不堪，而斑的脸，此刻更是因为一股熟悉到让他战栗的查克拉，抽搐着扭曲起来。

　　他狂笑数声，然后一脚踏在岩石上，朝着来人的方向兴奋地咆哮道：“果然没错，这个查克拉，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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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带土和斑二人都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修复控制管道，十尾很快便陷入了完全的暴走状态。

　　一时之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被战争夷为平原的这片大地，开始四处出现龟裂，山岩也悉数垮塌，天地即将迎来异变。

　　治疗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便中断，山吹的身体依旧很虚弱，若不是卡卡西将她抱在怀里，她大概已经被卷入气流之中了。

　　带土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山吹所在的位置——

　　她的脸色明显差极了，而卡卡西，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并且似乎还在准备趁机调动查克拉，用神威拧断十尾的脖子。

　　带土抬头看了看已经直立站起的十尾和因为柱间的出现而正在发疯的斑，啧了一声。

　　这样暴走状态下的十尾，仅凭他一人，是无法将其重新纳入控制的，而斑，现在明显满脑子都只有千手柱间，听不进去半句话。

　　带土一脚踹开仍在纠缠不休的鸣人，几个纵身便跃到了卡卡西和山吹的身边。

　　他揽住山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然后抓住卡卡西的领口，睁大右眼，发动了神威。

　　“看来你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啊，我也一样，卡卡西——”

　　在漫天的砂砾碎石以及十尾骇人的嘶吼声中，空气很快旋涡状地扭曲起来，并迅速将三人吸入了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