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山吹》倒着写的七

48、杀意

　　第四十八章 . 杀意 . 平日里水墨一般的冰冷眉眼，此刻艳丽得像一张狰狞的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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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顶斗笠被放置在会议桌上，护卫忍者们站在白色帷幕之后，本就不宽敞的议厅，因为剑拔弩张的气氛，显得越加逼仄。

　　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与隐村的影，无论自身性格如何，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得按捺住自己，不动声色地先做一番试探。

　　新生代和守旧派的对话里，充满了明枪暗箭，在政治争斗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和只要不提到婚嫁问题就十分沉稳的美艳女子，均是一言不发地暗自审视着，静观其变。

　　但暴躁老哥雷影，却很快就达到了自己的忍耐极限。

　　“少在这里罗里吧嗦了——”

　　碗大的铁拳砸下，一声巨响中，会议桌直接当场被穿了个窟窿。

　　腾起的烟尘很快散去，影们仍旧端坐着，但隐在帷幕之后的护卫忍者们，俨然已经陷入了对峙。

　　傀儡，长刀，苦无，短刃，再加上隐约的虫鸣，浓重的杀气肆意弥漫，天花板似乎都因此显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作为主持人的三船微微叹息一声，正色道：“这里是进行商讨的地方，请注意不要做出有失礼仪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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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会谈虽然是在刀刃相向里开始，但议程在三船的调停下，还是顺利推进并迅速切入了正题——在应对晓组织期间，组成五大忍村联军部队，并从在座的五影中，选出最合适的人来担任联军的最高指挥。

　　团藏神色微动，稍稍抬头，便轻易且自然地与坐在他正对面的三船目光相接。

　　在还没有使用别天神之前，三船就先提出了要建立忍者联军，简直是势头大好，接下来，只需要……

　　如此一来，纲手的时代就彻底结束了，而作为她心腹的卡卡西，想要通过二次表决会议来争夺火影的位置，也是再无可能——

　　团藏缓缓闭上了左眼，似乎是在专注听着三船的发言，下耷的嘴角隐隐带上了弧度。

　　“……所以，忍者联军的指挥权，就交给火影如何？”

　　一脸肃色的三船，郑重地向众人说出了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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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草率地定下联军指挥位的人选，本就有些不合常理，再加上如今的火影志村团藏，曾经还是「忍者之暗」的代名词——

　　实在觉得太过异常，水影身后的青，趁着众人的注意力皆被雷影狂躁的反驳声夺去，悄悄调动起查克拉，开启了移植在自己身上的白眼。

　　世上没有两个人，会拥有完全相同的查克拉，哪怕是孪生兄弟。

　　普通忍者无法对查克拉进行区分，但感知型忍者却恰是以此来远距离辨别不同的个体。

　　独属于木叶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白眼」，拥有着最强的洞察力，再细微的差异，在移植了一只白眼的青看来，也无疑会清晰得像是被放大了十数倍。

　　他发动白眼，开始观察团藏身上的查克拉回路和流动，随即脸色大变，差点失声惊呼。

　　宇智波止水在死前，一直负责着木叶在水之国内的情报网，青曾因此和他交手过无数次——那样特别的绿色查克拉，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绝不可能认错。

　　那头的团藏已经整理好了衣襟，从容地开口：“承蒙抬爱，我愿意接此重……”

　　见状，青当机立断地撩开帷幕走出来，直接打断了这个看起来胜券在握的人。

　　“火影大人，能否让我看看您绷带下的右眼？”

　　他眼周的青筋鼓起，紧紧盯着团藏的右眼，高声质问道：“你的这只右眼，应该是夺去了宇智波止水的眼睛移植的吧？”

　　此话一出，议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开启着白眼的青，做出防备的姿态，然后开始向在场众人解释起宇智波止水独有的「别天神」幻术。

　　团藏仍旧端坐着，对周遭或审视或鄙夷的视线视若无睹，也不知是真的不在乎，又或是伪装得滴水不漏。

　　他身后，手握短刃的山中风，眼神却深得骇人。

　　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在微微颤抖，他只能用左手抓住持刀右手的手腕，迫使自己冷静。

　　几秒后，他才收敛住情绪，将手上的短刃转了两圈，然后再次握住。

　　而一旁的油女取根，因为被种下了幻术暗示，对搭档的异常完全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只放在团藏身上，像一具沉默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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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的话不过简略几句，但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会意会不出，眼前这位正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姿态的「火影」，在不久前做出了怎样的龌龊事。

　　暴跳如雷的雷影，当即一脚踹在了会议桌的残骸上，让本就残破的实木桌面彻底变成了渣滓。

　　“混账——”

　　他高声骂着握紧拳头，磨牙凿齿欲往团藏的位置冲去，打算给这东西一个了断，但议厅正中间却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花苞状植物，挡住了他的脚步。

　　花苞随即诡异地绽放开来，露出里面素白的人体。

　　“hello——”

　　作为隔断的帷幕顿时被掀开，护卫们纷纷跃出来，将自家的影护在了身后。

　　“宇智波佐助已经侵入了喔，猜猜他在哪里呢？大家一起来找佐助吧——噢——”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并或多或少地将视线又放回了团藏身上。

　　晓放话称新成员要在这次会谈期间诛杀团藏的消息，在各国之间传得沸沸扬扬。这本就是木叶自己的事，在场的忍者大都持着看戏的态度。

　　若是联盟达成，出手帮一把卖木叶一个人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眼下团藏刚做出了用不齿手段夺取联军指挥权的背信弃义之事，这次的会谈多半也要因此告吹。

　　所以哪怕宇智波佐助目前是晓的一员，在场的众人也或多或少生出了一点「干脆让他杀了团藏再说」的隐秘心思——

　　毕竟剿灭晓组织的行动，的确需要五大国组成联军才能办到，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而落井下石旁观好戏，向来是人之常情。

　　面对眼前这个「植物人」语气欢快的挑衅，一众忍者们的脸色，从惊异恢复到淡然，也不过只耗费了数秒，虽说都做出了戒备的姿态，却并无任何一个人轻举妄动。

　　土影更是直接坐回去开始揉起了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可谓十分明显。

　　“年轻人可真是有活力啊，这样的热闹，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凑了。”

　　只是凡事皆有例外，这样的「常情」可以套在大多数人身上，但对暴躁老哥来说明显是不适用的——

　　雷影在强忍了几秒后，怒吼着将身前的希和达鲁伊一把薅开，然后一个纵身跳跃落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并直接捏爆了议厅中央白绝的头。

　　“也不用把他杀了吧。”端坐的水影蹙起眉头，“抓住好好审问的话，也许可以得到晓的情报。”

　　“不是还有一个么，这次我会尽量不把他弄死的！”雷影扔掉手里软趴趴的白绝，胡子因为怒气得不到发泄已经翘了起来，“希，达鲁伊，跟上！”

　　他一个转身，随后一拳将议厅的墙给锤得四分五裂，轰然一声化作一地砾石。

　　末了，雷影才回过头来，视线扫过团藏的右眼，最后落在了青身上，“雾的独眼，看好团藏！”

　　说罢便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身为雷影护卫的达鲁伊，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墙上那个笼着一层尘雾的巨大窟窿。

　　他挠着头，干巴巴地对着众人笑了两声，“桌子和墙壁，真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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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厅内众人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被称作「神器」的草薙剑，就连出鞘的声音都是清泠泠的，十分悦耳。

　　一阵空气被利器割开的裂帛声后，被斩断的帷幕直直坠落，而其上象征着各国「影」的大字，皱巴巴地蜷缩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沾满了尘埃。

　　尖刺一般的查克拉，阴暗得像是冰冷的蛇信，手中的剑刃因为过度的杀戮，连血槽里粘稠的液体都还没有彻底排空，一滴一滴地从天花板上砸下来，绽放在石板地面上。

　　当团藏终于抬眼和佐助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三船腾地而起，手中的兵刃与草薙剑相接，金属刮擦与雷电炸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凄厉的嘶鸣。

　　而团藏，则是抓住这个机会，直接瞬身离开了议厅。

　　青随即追了上去，水影也在其离开议厅后的瞬间，发动自己的血继限界，用熔遁将此处变为了封闭的密室。

　　“将四代目水影当做玩物，蹂/躏了雾隐村的晓。”照美冥用指腹抹掉唇边残留的岩浆，勾起嘴角，“仔细一看，宇智波一族的人，还真是都有着一副好皮囊。”

　　“明明是个好男人，真是可惜了。”她站起身来，身姿妩媚而撩人，“至少让我给你一个，会让你熔化的亲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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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一族的人，在本质上几乎都是攻击性人格。

　　激烈的情感可以长年被理智压抑，让其处于「隐性」的状态，但只要跨过了某个临界点，原本沉睡在血脉中的一切，便会变本加厉地席卷而来。

　　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在性格方面并不能被称作「典型宇智波」的山吹，也是同样。

　　无论是前世的手术刀还是今生的忍刀，在切开目标皮肤肌肉时的手感，都是相似的。

　　所以在战争中第一次杀死敌人的时候，她连手都没有抖一下，甚至当晚还多吃了一只止水烤的兔子。

　　医者敬畏生死，忍者蔑视生死，最终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殊途同归的「麻木」二字。

　　兼具着这两层身份的山吹，早已心冷到薄情，却并不渴望杀戮。

　　卡卡西落下的那把锁，让她守着逝者留下的话语和托付，将传承于血脉之中的偏执，消磨在日复一日的烟火气里。

　　——直到雾隐的感知型忍者，开口说出了止水名字的那一刻。

　　「直到」这个词，多少带着点宿命的意味，因为它一旦出现，便昭示着一定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原本预定的轨道。

　　流淌在宇智波血液里的因子沸腾起来，正在叫嚣着索要主人的正视，并声嘶力竭地诉说着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刻骨的杀意。

　　原本黑到几乎失去了一切反光的眼睛，开始染上浓墨重彩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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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在高速移动，气息却依旧被刻意保持得绵长且平稳，自身的存在感低到几乎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杀气更是半分不可察——这是暗部的基本功，但木叶能将其运用到极致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团藏挥手向空中发出了召集根部队的信号，然后开口命令道：“风，去解决掉那个雾隐的感知型，将旁落的白眼夺回来。”

　　他的声音因为呼啸的空气，在传到后方二人耳中的时候，显得有些失真。

　　山吹低声轻笑了一下，用的依旧是山中风的声线，“的确是要夺回来，但不是那只白眼。”

　　“你在——”

　　回过头来的团藏，直接对上了一双妖冶的眼睛，灼灼盛放的三枚勾玉，早已被扭曲旋转的花纹取代。

　　他的话在时空间的缝隙里戛然而止，随即在翻滚着落地后，变为了粗重的呼吸声。

　　团藏捂着血淋淋的右眼眶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他环顾四周，发现所处之地与铁之国境内的冰天雪地大相径庭。

　　“这里是铁之国和泷之国的交界之处，并非是你所想像的幻术。”

　　山吹身上的伪装逐渐瓦解，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手中的短刃也化作了长刀。

　　空间跳跃的落点是她临时决定的，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俨然不再属于与卡卡西定下的计划范围。

　　“伪装成风，连取根也在你的控制之下么……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异常的错位感逐渐消散，团藏站直身子，在避开接触山吹视线的同时，迅速梳理着情况。

　　他虽然不会使用飞雷神之术，但因为师从二代火影，对其发动时的查克拉波动十分熟悉。

　　刚才的空间扭曲，显然不是飞雷神，而是某种瞳术——

　　与卡卡西的「神威」有些相似的时空间忍术。

　　“万花筒……你果然是对木叶有所隐瞒，宇智波山吹。”团藏一边发问，一边解除着右手臂上的封印：“你是意图叛乱，还是说根本就是那个宇智波斑的同伙？”

　　“这样刻意强调姓氏的称呼，还真是久违。”

　　绷带一层层落下，手臂上的写轮眼逐渐显露出来，山吹的眼神深了几分，但并没有显得太意外。

　　“建立在屠杀与亡灵之上的写轮眼研究，如何，它让你获得力量了么，垂涎宇智波一族血继的团藏大人？”

　　“动手的人是鼬。”团藏仍旧板着脸，并不在意她的挑衅，而是继续质问道：“目的是夺取老夫的眼睛……是斑派你来的？”

　　这样的说法，就仿佛那只眼睛是被他打上了标签的收藏品——

　　山吹的眼神顿时沉到几乎凝滞，她没有答话，只是望着团藏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既然你妄图与木叶为敌，作为火影，老夫今日就在这里清理掉你。”解开最后一条绷带后，团藏活动了一下长久被掩藏起来的右手，“接下来的战斗，就用眼睛来说话吧。”

　　“……眼睛？”

　　山吹重复了一句他的用词，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笑话，她看着团藏结下的几个印，了然地轻笑了一声。

　　随即她便厌恶地，将在取回止水眼睛时沾染在自己指尖的血甩掉，然后偏开视线，不再为难自己继续看着这团觊觎着火影之名，内里却滴着黑水的腐败物。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说你是执着还是执迷不悟呢，无论被这样的漂亮话包裹得如何冠冕堂皇，本质上也不过是你那令人作呕的贪欲……”

　　“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这些都只不过是手段罢了。”

　　“你的确有手段给木叶带来利益，不然二代大人也不会将你推上火影辅佐的位置——”

　　话音未落，山吹体内的查克拉猛然暴涨，她提刀而上，空气因为在极限的速度下被刀刃切割撕裂，发出尖锐的鸣啸声。

　　本已做好防御姿态的团藏，竟然根本没有捕捉到山吹的动作，直到头落在地上滚出去两圈，他还保持着嘴微张的状态，剩下的那只左眼，瞪大到目眦欲裂。

　　山吹甩掉长刀上的血，一步一步朝着那颗头走去，说话声很轻，却凉到了骨子里。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留着你的性命……”她用刀尖戳碎了头颅上的左眼，一字一句地说：“但你不该弄脏止水的眼睛。”

　　说罢，她蹲下身，对着这颗血肉模糊的头催促道：“不是已经结好印了吗，团藏大人，不要让我等太久了，而且……”

　　她像卡卡西那样将眼睛弯成两枚月牙，平日里水墨一般的冰冷眉眼，此刻艳丽得像一张狰狞的画皮。

　　“可要省着点用啊，写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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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