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任务 ...
-
第二十二章 . 任务 . 旗木啊……这样的说法还真是令人不快
.
山吹在吃完那碗红豆饭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然后在半夜发起了高烧。
明明温度已经高到皮肤都泛起了薄红，嘴唇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像纸。
木叶医院的医疗忍者，对这种毫无原因的莫名高烧以及昏迷束手无策，一如卡卡西当年住院时那样。
躺在病床上的山吹，偶尔会睁开眼睛，但意识并不清楚，眼神也因为没有焦距，显得很空洞，并且她很快又会继续陷入沉睡。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卡卡西握着的那只手，才微微地回应了他一下。
“……你看起来真是糟透了，卡卡西。”
因为长时间不开口，声带摩擦发出的声音很是干涩，算不上好听。
“是啊，糟透了。”卡卡西俯身将她搂进了怀里，沙哑着嗓子将脸挨在她的侧颈，“你如果再不醒，或许我就要躺在隔壁的病床上陪你了。”
.
办理出院后，山吹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并将从前被她扔在箱子里吃灰的一些忍术卷轴全翻了出来。
这些卷轴是曾经水门交给她的，只是当时即便由他亲自教导，山吹也没能将其学到半分皮毛。
彼时令她毫无头绪的忍术，或许是与她万花筒的力量多少有些相似，如今将陈旧的卷轴翻出来再研究一番，竟也逐渐融会贯通起来。
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年，即便经历过战争，山吹也从未对「追求力量」产生过太大的兴趣，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宁愿成天待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
暗部的工作，山吹虽从未出过差错，但在晋升队长，与卡卡西平起平坐之后，她便也不再有什么「追求」，心安理得地开始像忍校时那样「混日子」。
在止水身后藏了十几年，她或许从未正视过这个被忍者支配的世界，又或者说，因为有带土和止水的存在，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并非无可救药。
四代死后，山吹曾跟卡卡西说过，越是有名的忍者，死得越是猝然而草率。
这几乎就像是一句谶语。
并非因为任务牺牲的忍者，连在慰灵碑上刻下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山吹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才发现这些年来，她和止水，竟然只在鼬毕业的那天留下了一张合照，并且照片上的两人因为当时正在动手，连脸都看不清。
记忆原本就是晦涩而模糊的东西，或许再过十年，她就连同桌的脸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带土和止水这样的人，于山吹而言，大概更像个符号——人死了，连带着一部分她原本笃信的东西，也碎了个彻底。
作为一个「忍者」，她足够凉薄，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一次也未能看清过这个世界的本质。
.
离开根的总部后，鼬隐匿了行踪，去见了三代火影。
“终究还是到这个地步了……”三代重重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斗，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你来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吧，我已经支开了其他人。”
“让您费心了。”鼬半跪着低头，“山吹不日就要复职，我希望您能暂时将她调离木叶，等一切了结后，请将佐助的监护权交给她。”
即便山吹已经嫁人，她也仍旧是个宇智波，想让她与这件事完全脱离关系，杜绝一切的流言蜚语，便只有让她在事件期间离开木叶这样一个办法。
除此之外，更让鼬顾虑的，是上次见面时，那个面具男人的态度——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面具男对着鼬摊手，答道：“按照约定，我会帮你，不过我帮你歼灭宇智波，不光为了复仇，还有别的目的……这些你就当没看见吧。”
鼬蹙起了眉头，“你是让我别用写轮眼记下你的行动？”
面具男略微低头，答道：“没错，这也是我放你弟弟一条生路的条件。”
“我们约定的是，「佐助和山吹」。”鼬抬头对上面具男的视线，勾玉安静地浸在一片血红色里，“你不能动她，而且她……姓旗木，并不属于歼灭的范围内。”
闻言，面具男笑出了声，但很快便骤然止住，语气变得十分的嘲讽，“旗木啊……这样的说法还真是令人不快。”
他随即拢了拢衣襟，又笑了起来，“按照约定，我不会取她的性命，不过……”
他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完，又或者是因为那吸入身形的旋涡状时空间忍术，未能传到鼬的耳朵里。
但他那看似戏谑的态度，无疑让鼬感到了威胁，所以才会向三代提出这样的请求。
“想来也只有将佐助交给她，你才会放心。”三代点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继而问道：“之后木叶将视你为杀害全族的叛忍，会不论生死地抓捕你，你将怎么办？”
“我借助了一个自称为「晓」的组织的力量，我决定留在那人身边，防止他违背誓言。”鼬俯身对着三代行礼，声音沙哑而低沉，“所以请三代大人也向我许下承诺。”
“村子的结界术式不会更改，你随时可以回来看佐助。”三代按住了他的肩膀，“只要老夫还活着，就必定会护他们周全。”
.
在鼬晋升队长以后，宇智波族地的监视任务在团藏的安排下，移交给了前者全权负责。
鼬的班名义上是火影直属，实际上却是听命于团藏，行事作风自然也是完全按照根那一套来的，将完全保密视为第一准则。
“抱歉，山吹桑。”鼬摘下面具，对着山吹微微低头，“这是任务内容，无可奉告。”
这样的态度明显让山吹有些意外，她顿了一下，继而开口：“我答应了止水会帮你，也承诺过富岳大人会成为你和佐助的退路。”
鼬怔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你是说，父亲？”
“是。”山吹与鼬平视，“所以不要向我隐瞒族内的状况，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因为……止水的死，一族的士气很低落，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鼬对着山吹扯出了一个笑：“山吹桑，不用太担心。”
士气低落是山吹意料之中的事，办理复职的前一天，她潜入了族地探查了一番，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但毕竟距离止水死亡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样的平静，也能不排除是宇智波发现了木叶方面的监视，从而做出的应对假象。
鼬的话，山吹没有完全相信，但没有可靠的情报，她也不愿意妄加揣测。
“能安定下来自然是最好。”山吹抬手摸了摸鼬的发顶。
少年已经略高于她，这样久违的举动比起以前，稍微有些费劲，但因为鼬回应了她抬起的手，微微俯身低头，揉头发的动作还是完成得和从前一般熟稔。
山吹的声音很轻，“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第一时间给我递消息。”
鼬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却没有回话，正当后者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瞬身出现的暗部传信使打断了她。
“山吹大人，三代大人召见，请您即刻前往。”
“知道了。”山吹接过行礼的暗部递过来的召见书，然后回头叮嘱鼬，“关于团藏，我还有话要告诉你。”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鼬垂下了眼睑，对着她欠身，“再见了，山吹。”
他在行礼，道别的话却没有使用敬语。
山吹的嘴微张了一下，但传信的暗部又催促了起来，她只能收回了视线，瞬身离开。
.
“水之国境内的情报网，至今尚不完善，老夫也一直没有找到适合接手的人选。”三代捻着胡子，对山吹开口道：“如今既然你身体已经大好，便走一趟吧。”
“这项任务交给大和会比较好。”山吹低头回答：“您不是打算要擢升他为队长吗，这样的任务正好可以作为晋升考核。”
“这原是由止水负责的任务，他死后便一直搁置着……交到你手上，想必他也放心。”
“……我明白了。”山吹捻了捻指尖，垂下了眼睑，“我需要什么时候启程？”
见她应下，三代起身，将文书卷轴递给了她，“明日一早，接应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
“三代大人。”山吹没有接过卷轴，而是抬起头问道：“宇智波一族……”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山吹。”三代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鼬的协助，眼下一切安泰，待你返回木叶，再去协助他吧。”
“是。”山吹接过了三代手上的卷轴，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三代大人，可否让大和与我随行。”
三代沉吟了片刻，点燃手里的烟斗深吸了一口，半晌，他才在缭绕的烟雾里，对着山吹点了头。
.
这样的长期任务，至少也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需要收拾的行李自然是不少。
卡卡西在帮山吹整理东西的时候，显得有些焦躁。
“你的身体并没有养好，这样长途跋涉……”他将山吹圈在怀里，用手摩挲着她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嗓音有些沙哑，“三代大人若是不放心将任务交由大和一人，或者让我代你去，你留在木叶接手我负责的结界监视任务会更好……”
“三代大人说，这原是止水负责的任务。”山吹将脸埋在卡卡西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松开环着卡卡西脖颈的手，转而抚上他的侧脸，然后拉下了那层黑纱的面罩。
“我好想吃南贺川的烤鱼啊，卡卡西。”山吹抬起头，轻咬了一下卡卡西的喉结，然后微微踮脚，吻上了他嘴角下的那颗小痣。
卡卡西单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另一只手向上，按住她的后脑，低头咬上了她没有血色的唇。
带着冷意的唇，因为绵密的气息逐渐烫了起来，轻轻浅浅地尝与舔，因为卡卡西的克制，并没有带上太多的情/欲。
抱在他怀里的山吹，轻得如同没有重量，手上稍微用些力，他都害怕她会碎掉。
“等你回来，我们就去。”
卡卡西放开山吹的唇瓣，轻喘着将头埋在了她的颈侧。
.
在启程之前，鼬带着佐助来村口给山吹送行。
佐助看起来很是不高兴，低着头，也不说话，直到山吹伸手摸他的头，他才向后躲了一下，避开了她的动作，然后气鼓鼓地嘟囔：“哥哥是个骗子，山吹也是。”
“抱歉，山吹桑，是我之前告诉他，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去南贺川烤鱼。”鼬看起来有些无奈，“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哄他。”
山吹摆了摆手，蹲下身子和佐助平视，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右手按在了他的后颈。
这是一个很亲昵的动作，山吹从未对佐助做过。
鼬和佐助一时都愣住了，自然也没有发现，佐助后颈被她掌心按住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术式图案，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下次吧，佐助。”山吹放开佐助，然后像鼬那样，伸出两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个任务很快就会结束的。”
佐助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半晌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喊道：“不，不不要这样随便抱人啦——”
.
完善他国境内的情报网，这样的工作，琐碎且麻烦，并且需要顾及的方面很多，往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暗部常将这样的任务作为晋升的考核，却从不会派出两名拥有暗部长实力的忍者前往。
向三代提出要大和随行，是山吹的试探，而如今大和正跟在她身边赶路，无疑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让她接手止水未完成的任务，显然只是表面上的说辞——
卡卡西对于侵入者的调查，并没能得出确切的结果，凭取得的情报也无法摸清其目的。
对此，三代只能无奈采用人海战术，在部分相对脆弱的结界系统分别配备人员，与结界班合作，一旦发生反应便即时应对。
这样的安排下，本就缺人的暗部，如今人员无疑更是紧张。
山吹也是因此，才会在身体并未将养好的情况下选择了复职，但三代却将她派遣出去进行这样的长期任务，甚至还同意她带走了大和——
显然是打算将她调离木叶。
虽然不知目的为何，山吹在确认无人跟踪她和大和二人后，在中途落脚的旅店内，将文书卷轴交给了大和。
“接下来的路，便由你和你的影分身一起走，天藏。”山吹嘱咐他：“变身术可不要让前来接应的人看出破绽。”
“队长的意思是……”大和接过山吹手里的东西，不解道：“你是要返回木叶？”
山吹点了点头，开口回答：“如果并无异常，我会尽快赶回来。”
她看了看窗外浓墨重彩的晚霞，喃喃地说：“希望只是我多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