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山吹》倒着写的七

16、新宅

　　第十六章 . 新宅 . 不如我推荐你去建造部二次就业？

　　.

　　宇智波族地的建筑，除了警务部队总部周围的区域是现代化的楼层设计以外，其余的民宅商铺，大都是传统的和式宅院。

　　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两边，每一户均是粉墙黛瓦，在夏日里傍满翠绿的爬山虎，于冬日间探出一枝寒梅。

　　宇智波们大都心思细腻，小巧的庭院里，一草一木皆是匠心与诗情。

　　就如富岳在园中开辟的那一汪饲养鲤鱼的池塘，连池底草石的布局，都是由他精心设计了图纸，再亲手布置的。

　　再如止水家里饲养乌鸦的木栏，都在边角处用苦无雕刻了团扇，并在一旁种了几簇藤本月季，还架了一藤葡萄，时时修剪打理，挑不出一点差错。

　　只是世间既然有「大都」一词，自然就有与之对应的「例外」。

　　带土和山吹二人，都不是典型性的宇智波。

　　前者神经太粗又莽莽撞撞，春花秋月于他，大概还不如街边买的两个烧饼，彼时奶奶偶尔让他去修剪一下院里的草木，他都可以直接把它们给薅得光秃秃的。

　　后者倒是对得起「心思细腻」四个字，可惜打小性子便孤冷又懒散，哪怕栽种的植株们没有章法地纠缠成了一片，她也能心安理得地称之为返璞归真。

　　只是返璞归真也得限于那被院墙框起来的一方天地之内，若是藤蔓越过边界，爬到了街边的青石板上，那就有些扰人了。

　　所以在见过佐助之后，山吹打算稍微修整一下它们。

　　止水大概是被美琴夫人上次的「乱点鸳鸯谱」给吓得不轻，即便山吹解释了原委，他这阵子也直接过上了家里和警务部队两点一线的日子，恨不得把「低调」二字写在脸上，生怕族里的哪家长辈又生出了和美琴夫人一样的闲心，让他再做一次被殃及的池鱼。

　　见状山吹也就打消了让他出门的念头，打算忽悠卡卡西来帮把手。

　　但卡卡西最近在木叶新开发的住宅区买了一户和式宅院，正忙着搞装修，甚至每天一下班，就绕到七班来把大和给拐走了，搞得山吹连替补的忽悠人选都寻不到。

　　好在只是求个将就能看，倒也费不了多少事，山吹提着长刀，三下五除二就给这些花簇藤蔓们清理出了个大概的模样。

　　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至少不会杂乱地长到院墙外的青石板路上去引人侧目了。

　　使了个火遁将打理下来的藤条花叶燃了个干净后，山吹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而进屋翻找起了东西。

　　之前搬家走得匆忙，只带走了些必需品，如今既然打算要在暗部的公寓里长住，一些牵挂之物还是得放在身边才好。

　　止水的眼睛近两个月来，已经没有再出现各类异况，视力也没有再消退，情况和卡卡西当年那样，逐渐稳定了下来。

　　研究这种东西，越是焦躁便越是无从下手，倒不如趁着整理旧物，松一松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

　　零零散散的杂物，除了惯穿的浴衣、大量的古籍资料以外，大都是从前带土买给山吹的一些小玩意儿，通通被她塞进了奶奶留下来的那个樟木箱子里。

　　最后放进去的，是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山吹亲手放进去的两张照片，叠在一起，透过框面的玻璃，只能看到上面那张，她与止水以及鼬，在后者毕业典礼上留下的「黑历史」。

　　而下方被压着藏起来的，是水门还是担当上忍时，带着弟子们留下的小班合照——那时的带土、卡卡西、琳三人也不过九岁，眉眼里多少都还带着些孩子气。

　　带土和卡卡西被水门苦笑着按着头看向镜头，一个皱着眉头，一个瞪着死鱼眼，明显是在互相生闷气，只有最前方半蹲着的琳，是在开怀地笑。

　　卡卡西家里的那张小队合照，在他办理出院回家后的第二天，就被撕成了碎屑。

　　山吹发现的时候，他正踩着一地的碎纸，神色仓惶地胡乱洗手，水不知道已经淌了多久，而发红的指尖早已被搓揉得脱了皮。

　　那之后山吹便把家里带土留下的那张合照给藏了起来。

　　在把相框放进箱子里之前，山吹将它拆开，久违地取出了藏在表面之下的这张老照片——毕竟已经是十几年前留下的旧物，边角已经泛黄了，脆得仿佛指尖捻一下就会碎掉。

　　山吹曾不止一次碰见过，带土在用胶带给卡卡西的脸贴上一个「×」后，坐在窗口的书桌前，迎着黄昏的余韵偷亲照片里的琳。

　　她倒是不介意旁观一下这种无意义的行为，甚至还贴心地等带土亲完才出声喊他吃饭。

　　只可惜后者每每还是会失声惊呼她的名字，声调高得几乎要破音。

　　物件被岁月沉淀的灰染得发黄，记忆却依旧明晰，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老天的馈赠。

　　.

　　木叶在河岸附近新开发的住宅区，距离南贺川不算远，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区域内售卖的宅子是传统的独栋，而非中心区域常见的公寓。

　　被卡卡西弄来搞装修的大和看了看周遭弯弯曲曲的小路，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在这么僻静的区域买宅子，前辈难道是户头上的存款太多了吗？”

　　大概是跟着山吹的时间长了，两人又都成天顶着这么一张木脸，他语气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嫌弃感，让卡卡西觉得熟悉极了，反射性地就要怼上两句。

　　但转念一想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他还是刹住了车，笑眯眯地对着大和说：“安静些有利于睡眠啊，天藏。”

　　姑且接受了他这番解释，大和继续道：“可是这年头除了宇智波一族，木叶的年轻人们大都喜欢住公寓，前辈年纪轻轻的，买这种宅子也就算了，还要照着人家的风格装修，爱好也真是复古……”

　　甚至为了寻找参考建筑，还拉着他偷偷摸进宇智波族地去画图样。趴在别人家的房顶上，差点被巡逻的警务部队忍者抓个正着——大和回想一下都觉得有些丢人。

　　“你就当我是提前买养老的房子好了。”卡卡西瞥了他一眼，催促道：“我可是打算着开春之后就要搬过来的，你动作得快些，房子弄好还要在庭院里，栽上些好养活的草木，算起来时间可是很紧的……”

　　思忖了片刻，卡卡西又补充道：“不对，还是别太好养活了，长得太快修理起来太麻烦。”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除草修花的爱好者。

　　当初义正言辞说什么「你的力量应该为了木叶而使用」，如今可好，还没发光发热呢，倒是先被弄来修房子栽花草了——这么腹诽着，大和颇有些委屈地结起了印，开始雕房梁上的暗纹。

　　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效率确实是够快，不多时，大和就扯着嗓子，对着正倚在回廊柱子边上看《亲热天堂》的卡卡西喊道：“前辈——”

　　见卡卡西合了书抬头望过来，他才指了指屋檐边角，捞出一把图纸对着前者摇了摇，“这上面要用哪种纹样啊——”

　　卡卡西懒懒地回了一句：“你看着弄，就你……你们队长喜欢的那种就行。”

　　中间几个字他说得模糊，大和没太听清，一头雾水地反问道：“……这是前辈的房子啊，我喜欢算怎么回事？”

　　.

　　大略收拾了一下搬过来的那些杂物后，山吹驾轻就熟地钻进了隔壁，见卡卡西给她留了饭，人却不见，便知道他又是去鼓捣他那新宅子去了。

　　饭自然是合她口味的，只是一个人吃着有些无趣，跟在野外嚼兵粮丸也没太大区别——甚至洗完碗，她还感到了一阵空虚。

　　好在眼下止水的状态很好，研究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山吹便擦了手，踩着黄昏出了门，打算绕路去看看卡卡西买的宅子，顺带消消食。

　　天气比起之前飘雪的那段时日，要好上不少，哪怕夕阳已经有些暗沉，撒在河面的水雾里，也能依稀散出一片油画一般的光影，绰约地摇曳着。

　　在翻/墙的时候，山吹的兴致都还因为路上不错的风景，很是不错，但很快她就听到了院内传来的说话声——

　　由于隔得远，卡卡西的声音模糊得辨不清内容，但根据大和那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她也能推测出来，多半是说了「按你喜欢的弄就好」之类的话。

　　房梁上的大和还在对着卡卡西抱怨，那头院墙边上便传来了一声冷笑——

　　只见他的顶头上司轻车熟路地翻/墙进来，显然是早习惯了不走正门。

　　山吹拍拍手抬头望向他，“大和君，审美真是不错，不如我推荐你去建造部二次就业？”

　　她扫了扫房梁上暗纹那恰到好处的雕工，眼睛微微眯起来，越发觉得心底发闷，“我听说最近木叶准备要建设规划，那边正缺人呢。”

　　“队长——”

　　大和赶紧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像是看到了救星，无神的眼睛里都带了点闪烁的微光，“我绝对不是心甘情愿要在这里修房子的。”

　　“哎，天藏，明明前几天还说着「能帮前辈的忙是我的荣幸」这种可爱的话……”靠在回廊边上的卡卡西摇了摇头，见山吹多半是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便放心地揶揄起大和来，叹息道：“现在的后辈可真是——”

　　然后他就被山吹瞪了一眼，把后半句话活生生给咽了下去。

　　两人认识了这么十几年，被山吹瞪在卡卡西的印象里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她的心思极少外露，更不用说会有这么情绪化的举动。

　　突然被这么瞪一眼，让卡卡西没由头地感到了一丝无措。

　　“怎，怎么了？”他把手里的书收到腰包里，往山吹那边走了几步，试探着问：“你回族地的时候又碰上警务部队的人了？”

　　话音刚落，卡卡西就见山吹眼底的那一点愠意，似乎还逐渐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回头的浪子。

　　黑漆漆的眼眸映着晚霞那点余晖，看起来有些灼人，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你要装修宅子，该去找建造部的人。”

　　卡卡西以为她是护短，当即解释道：“你放心，工资会按建造部的标准付给天藏的，你……”

　　他话还没说完，山吹便又从院墙边上翻了出去，半句话都没留下，显然是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卡卡西抓了抓自己的白毛，追了过去，蹭在院墙上探出个头去看她——

　　山吹正晃悠在小路上，束在脑后的长发摇曳着一点弧度，看不出来情绪如何。

　　只是没走多远，她便低了低头，然后一脚把路边的一块石头踢进了河里。

　　溅起的水花不过须臾便消失了，只在河面上留下一圈圈散开的波纹。

　　瞪人是第一次，拿地上的石头使小性子也是第一次——卡卡西看着山吹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笑。

　　“的确是像自来也大人写的那样……”他喃喃自语，“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

　　那头，大和见他趴在院墙上出神，喊道：“所以真的要按我喜欢的来弄吗——”

　　闻言，卡卡西回头跳下来，又掏出了腰包里的《亲热天堂》，对着大和笑了一声。

　　“……跟你有什么关系，按你们队长喜欢的来弄。”

　　这次他说得一点不含糊，终于是让大和听了个清楚明白。

　　.

　　鼬前往暗部报道的那天，第三训练场外围的早樱开得正好。

　　料峭的春风还带着冬日里尚未散去的凛冽，甫一拂过，便将熟落的花瓣簌簌地带下一片来，落英缤纷，打着转儿地飘落在地上。

　　苦无刺中空中旋转的花瓣，径直钉在了鼬脚边松软的泥土里。

　　他没有停顿，接着往前走，随即更多的暗器便开始擦着他飞过，只是都控制着轨迹——

　　只要他的脚步没有迟疑，便都只会像刚才那样擦身而过，可若是稍有停顿且不格挡，就必定是要见血了。

　　这大概就是山吹桑说的「新人教育」了——面具下的鼬微微笑了一下，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前辈」们的面前，低头行了个礼。

　　“果然都是宇智波，身形和背影真是像极了……”夕颜戳了戳身旁的赤松，低声说：“但是看起来又好乖巧，倒是跟山吹前辈完全不一样呢。”

　　“……”

　　赤松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辩驳——

　　毕竟要把山吹和「乖巧」两个字扯上关系，实在是有些过分昧着良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